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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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维被他主动的投怀送抱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后自然地回抱住他，带他原地左右摇摇，就像一对互相撒娇的小情侣一般。

“你……”苏维下巴抵在梁和的肩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斟酌了又斟酌，最后小心翼翼地问埋在自己怀里的梁和：“没收过红包？那当时你说爸爸带你回家，爸爸也没给过？”

梁和沉默，抓着苏维衣服的手指紧了又紧，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把他的胸前打湿了一大片。他不住地呜咽，心酸与委屈顿时涌上心头：“爸爸……不是爸爸。”

苏维：“？”

梁和：“……院长。”

竟然是这样的答案。这回答让苏维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环着瘦小身躯的双臂更贴近了些。

梁和默默地哭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开对方，扯了一堆纸巾，尴尬地转身擦鼻涕。苏维什么也没说，倒了一杯合适入口的温水给他。对方圆圆的眼睛红彤彤，刚刚哭过的表情十分惹人心疼。

苏维怕他太难为情，扶他回了卧室。梁和一脸奇怪，说：“不困。”

“不是让你睡觉。”苏维从衣柜里拉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轻便行李箱，对梁和说：“咱们出去玩几天，离这里不太远。帮我整理下咱们俩的行李，记得把药带上，嗯？”

梁和点点头，打量着衣柜里面的衣物。

“剩下的你看着打包。我在厨房能看见你，别害怕。”没等他回答，苏维走出卧室，去厨房准备早餐。

嗯……要带什么呢？梁和没在衣柜前停留，缓步去了洗手间，简单收拾了两人的洗漱用品，拿袋子封好。接着他像是没有目的似的，兜兜转转到玄关的鞋柜前，打开看了看，又关上。在外面穿舒适的休闲鞋就可以了，直接穿着走，没有必要占用行李箱的空间。

还需要什么？吃的可以现买，不用带。他环视客厅一圈，把苏维的平板电脑收好，又找出手机和平板的充电器，理了理，细致地盘起来。

他把东西在行李箱放整齐，又把药箱添进去。想到吃药得喝水，随后走进厨房，问苏维：“哥哥，保温杯在哪？”

“书房，我公文包里。”苏维在摊鸡蛋卷，背对着他回答。

梁和依言走进书房，如果说客厅一角是梁和的地盘，那么这房间就是苏维的私人领域。房间布置得很简洁，没什么多余的装饰。这里有一排书橱，梁和现在还没法读大段文字，苏维就给他看看有彩页的摄影杂志或者画集，那些书都来自这个房间。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排列整齐，五花八门的图书，就像看着苏维的内心，勾起了浓厚的兴趣，不由自主地想去探索。

他走向房间中央的书桌，桌面是透明的玻璃。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置于其上，还有一盏银灰色的台灯。

整个房间以透明和银灰为基调，明明是极没有人情味的设计，但梁和却觉得这里让人莫名地平静与放松。他走向书桌，椅子上放着苏维的公文包。杯子很好找，他轻轻地退出书房，小心地不乱动这里的其他东西。他把保温杯放在厨房，倒了满满一杯温水进去，把盖子拧紧。

准备得差不多了，那就……还剩衣服。

梁和回到卧室，不久前新买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他看了看衣柜，发现两人的服饰被苏维分开放在两边，这样不至于弄混。他估量了下行李箱余下的空间，给他和苏维一人装了三套。

他想起自己现在还穿着家居服，于是又从箱子里各拿出一套，整齐地摆在床上。这一身今天就可以穿出去，他想。接着他装了一些睡衣内衣之类，分别放好。又多拿了几个密封袋，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就好了吧？梁和想。看苏维完全不去管自己装什么的样子，他也没有起身去问。把箱子里的锁扣扣好，发现不大的箱子被他塞得有点满。

“来吃早饭。”苏维把早饭摆在餐桌，回卧室招呼他。

“哥哥来。”梁和把行李箱盖上，因为有些满，上下对不起来。

他调皮地往行李箱上一坐，上下两半因为他的体重刚好压在一起。苏维会意，笑着蹲下去，帮他拉上拉链。

“收拾好啦。”梁和一边起身一边说，“保温杯带上，就可以了。”

两人吃完饭，略一整理，便出门踏上冬日的旅行。苏维决定开车过去，那个地方许久没去了，路线在记忆里都有些模糊。

“我们去哪？”梁和坐在副驾驶，语气里满是期待。

“去山上玩，喜欢吗？”苏维打开手机导航，输入地点名称。

“嗯。好玩。”梁和眯起眼，看着前方的道路。

苏维在手机上选择路线：“好评是不是给得太早？”

梁和脱下羽绒服，车里的暖气烘得他有些热。苏维觉得他身体弱，让他盖在身上。梁和摸出安全带系好，舒服地靠在座位上，像只懒洋洋晒太阳的猫咪：“哥哥在，就好玩。”

苏维启动车子，还没走多远，梁和就在车上睡了。他趁等红灯的时候关了语音提示，不去打扰身边人的安眠。

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开着车走了四个多小时，沿途密集的城市建筑过渡到开阔的自然景观，车轮下的道路从平坦慢慢变得颠簸。梁和随着车子的晃动，慢慢醒了。

“哥哥。”梁和侧头喊他。

苏维许是开车开得有些疲倦，他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抵着下颌，胳膊肘倚着车窗，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前头的盘山路。

“马上就到了。渴吗？水杯在你手边。”苏维放下手坐正，唤醒手机里的语音助手。

“中午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程式化的女性声音从扬声器里响起。

“给丁宇打电话。”苏维摆弄方向盘，车子尽量平稳地在弯弯绕绕的山路中行进。

界面跳转到拨号模式，嘟嘟几声后接通，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惊异，声音带着些许怀念和惊喜：“哇……不是吧，苏维？我没听错？”

苏维沉沉地笑了起来，看了眼身边喝水的梁和，视线又转回正前方：“没有，你在店里吗？我带个人来住几天。”

丁宇的声音懒洋洋：“好啊，欢迎。正好现在人不多。到哪了你？”

苏维：“还有十分钟吧。”

“行，我去门口接你们。”随后对方收了线。

梁和喝完水把杯子放好，好奇地看着苏维：“哥哥的朋友？”

“对。小时候在一块玩，这几年工作忙，也很久没见他们了。”苏维驶过一个弯道，眼前突然一片平坦。前方远处坐落着一处占地很大的民宿，装修得像是古装剧里侠客落脚的客栈。客栈周围是一大片茂密的竹林，躯干直直地指向天空，在冬日里也绿得十分养眼。

苏维略一加速，正要朝前开过去，忽然一只白花花毛茸茸的萨摩耶从竹林里蹿出来，挡在车前。

好在苏维反应快，及时踩下刹车。竹林里跟着走出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人绕到驾驶座那边，抬手敲了敲车窗。

丁宇弯下腰，朝车窗里的二人打招呼。“嘿……过年好！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我的维。”随后指了指拦在路中间的萨摩耶，道：“吓到了吧？它耳朵灵，听见车往这开就想跑，今天这片就我们俩，遛它没拴绳。”后边跟上来的另一人拿着狗绳，朝车里二人他们挥了挥手，然后给萨摩套上。

苏维对那人笑笑点点头，转向丁宇：“春节快乐。把车停哪？”

丁宇直起身撤开：“门口就行，不挡路。”

目送车子往前开，两人一狗在后边慢慢跟着。

“哇……小维维这是看上人家了。”丁宇一脸戏谑的坏笑，牵上对方的手，十指相扣。

那人说：“你怎么知道？”

“直觉。一会套他话试试。”丁宇跃跃欲试，八卦的小雷达叮的一声启动。

苏维停好车，从后备箱取下行李箱和拐杖，又绕到驾驶座，伸手扶梁和下车。梁和抱着羽绒服下来，接过拐杖，衣服交给对方，自然地让他帮自己穿衣服。

后面牵着狗的二人走上来，见此情景，丁宇朝对方抛了个眼儿：“怎么样？我说得对不对？”

“真可怕。套话都省了。”他无奈地笑笑，看着丁宇的眼神里都是宠溺。

四人一狗进了民宿，梁和好奇地往四周看。这间民宿从外面看古色古香，很有点避世的感觉。一进门就看见一片歇脚的区域，布置的比较统一，两张或者四张对着放的编织摇椅，中间搁着木质小桌。说是桌子，仔细一看却是一截截粗粗的木桩，十分原生态地立在地板上。

这里随处可见森林元素，墙壁被漆成明亮的米黄色，上面挂着精心排布的昆虫或是植物标本，竟然用枯树枝交错着盘成画框。吧台位于大厅右手边，除却冰箱冰柜咖啡机等等不可避免的现代产品外，设施一应是与房间色调相搭配的木纹装饰。正前方是一座原木的收银台，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冗余的摆设。用环境直接告诉来宾，我们这走的是矫情又粗放的调调。

萨摩耶围着新来的两位客人打转，闻闻这个，嗅嗅那个，随后站起来，两只前爪扑在梁和的肚子上。

“你好。”梁和低下头，没拄拐的手抚了抚它的耳朵，“你叫什么名字？”

“棉花。”丁宇趴在收银台，一手托着腮，回答梁和的问题。棉花得到爱抚很开心，欢快地摇着尾巴，转而去扑苏维。

苏维的问候方式就比较粗糙，照着狗头一通揉。棉花倒是不介意，转着脑袋，用长长的嘴巴来回顶苏维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