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小妖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52、第 52 章,重生后渣攻们都团宠我,小妖墨,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许泽恩脑子里瞬间一空,他缓缓扭头看过去,却见到靳尧浑身湿/透,带着彻骨的凉气剧烈喘/息着立在门口。
他脸色倏然一变,然而靳尧的动作却比许泽恩更快,按住他亟欲拔掉针头的手,靳尧青白着脸,压抑着低吼:“你给我安分点!”
周晏城扬了扬眉,很是知趣地告辞了,司徒送周总,顺手带上了病房的门,唯一拎不清状况的只有许泽恩,他呆呆看着靳尧,既不明白靳尧怎么会突然跑到医院来,也意识不到靳尧阻止他拔掉针头是多么显而易见的关心。
他们两个大眼对大眼,一个不敢开口,一个不知如何开口,直到靳尧身上滴落的水珠在脚边蜿蜒成了小洼,许泽恩才惊跳起来:“你赶紧换身衣服,这样会感冒,里面卫生间有热水,先去洗个澡!”
靳尧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狈,点了点头,走进了病房的卫生间里。
许泽恩有点发愣,但是脑子还算清醒,他赶紧把司徒叫回来让他去给靳尧买一身衣服,司徒恨铁不成钢,压着嗓门说道:“他没衣服换不是正好?”
许泽恩恍然,狠狠拍了下脑门,继而又苦下脸:“不行,我不能惹他生气。”
再聪明的男人在心爱的人面前智商也会降退为零,司徒作为一个从没有老婆却有一个老婆奴上司的人,爱情理论课可以拿满分,他跟许泽恩好像特务接头那样小声低语:
“老板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冒这么大雨过来看你,还用你的浴室洗澡,这是要跟你和好的节奏啊!”
许泽恩瞪大了眼:“真、真的?”
“当然啊!你觉得靳尧会随便在男人的浴室里洗澡吗?”
“会啊,”许泽恩丧气道,“他本来就是个直的,对男人没想法,他也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除了我,都不会对他有想法。”
这下轮到司徒瞪大了眼:“啊?”
“啊什么啊?”许泽恩掌心向内连连挥手,“赶紧去买衣服!”
司徒一离开,许泽恩就紧张地咬住了手指,他可不敢想靳尧是来找他和好的,但他也没再做过什么触怒靳尧的事,思来想去许泽恩觉得靳尧大概是放心不下他的蛇毒,就是过来探望一下,毕竟靳尧恢复了全部记忆,他们好赖都有二十多年的情分。
这么一想,许泽恩的嘴角就忍不住上翘,他拔掉了针头,摸索到浴室门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里面的声音。
没有水声?许泽恩暗想这浴室的隔音有这么好?
就在这时门板冷不丁被从里面拉开,许泽恩整个人往前倾去,一头撞了上去,靳尧后退一步,声音里带着微恼:“你干什么?”
许泽恩双手背后,身板绷直,眼睫眨得飞快,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老师逮住训斥的小学生一样无措地道:“我、我是想……想用卫生间……”
靳尧侧过身,让开位子,许泽恩这才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你哪来的衣……”
许泽恩蓦然收声,他看到靳尧身上穿着的,是他的衬衣和长裤。
“不能穿吗?”靳尧也有些不自在,“我看到晾在那里……”
“能穿!”许泽恩急急道,“随便穿!”
靳尧咬了咬舌尖,忽然短暂地笑了下:“你比我高,衣服尺寸却跟我一样大……你接着痩,啊?”
许泽恩愣愣看着他,一时脑子里打结,完全不知道如何接靳尧的话。
靳尧却走了出去,拉上了卫生间的门。
许泽恩像是一脚踏空从梦里醒来,他伸手去拉那道磨砂玻璃的移门,靳尧的背影正淡淡映在门上,朦胧模糊,但确实存在。
“哗啦”一声移门被拉开,许泽恩却被一阵极大的力道又推回卫生间,他连退几步,后腰一直撞上洗手台,一道炽/热的气息逼迫过来,他眼前晃过靳尧充血潮润的眼,不等他开口,嘴唇已被重重咬住。
如果不是疼痛的感觉太明晰,许泽恩几乎以为这是在梦里,他被靳尧那强烈的痛楚和呼啸的情感搅得几乎要透不过气,他茫然地大睁着眼睛,看着靳尧那从来如长空秋湖一般澄澈清透的眼眸一点点皴裂,一层层涌出泪水,浸透虹膜,凝结在眼眶,直到睫毛承受不住坠落下来,连绵成水帘雨线。
许泽恩只觉得脑海里轰一声响,心脏都要被轰击万千碎片,靳尧被他从身边赶走的时候没有哭,靳尧的眼睛失明没有哭,靳尧得知身世与他决裂时没有哭,靳尧意识到自己重生与他相认没有哭,许泽恩都记不得靳尧有多少年没有真正哭过……
安静的,悲凉的,哀伤的,心痛的,一颗颗滚圆的眼泪,似是在无声地控诉着。
“靳尧……”
许泽恩想开口,但是靳尧紧紧压迫着他,许泽恩只能不断后仰,脑袋甚至抵到了身后的镜子上,靳尧始终紧抱着他,以从未有过的暴虐的强硬和肆虐的疯狂,两个人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许泽恩甚至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压殆尽。
这样用力到绝望的拥抱让许泽恩蓦然明白到了什么,他放松身体,环抱住靳尧,那一刻心软心酸心疼心怜的情绪盖过了失而复得的狂喜。
许泽恩捧着靳尧的脸,用力地回吻他,驱逐他的焦躁,手指梳理着他的发丝,安抚他的不安。
极尽温柔的吻,绵长入骨,像他这个人,像他写下的这一出华丽大戏的剧本,情节丰沛,感情真挚,草灰蛇线,伏地千里,不到底牌揭开,不知他情深如许。
他这个人,他的吻,他的感情,是一张绵绵密密无懈可击无孔不入的网,每一根丝都把靳尧牢牢绑缚,用他的心血浇灌,用他的筋骨铸就,缠绕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靳尧的苦难是浮于海面上的波浪,每一个浪花都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许泽恩的委屈都深埋于海下,出身非他所愿,他所有的选择都别无选择,命运的推手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却没有赐予他翻云覆雨的能力。
靳尧之前想过自己所有的悲苦都是来自于许泽恩,但是他直到此刻才能够换位意识到,许泽恩的苦难也是来自于他靳尧啊。
如果他们不在一起,靳尧固然可以轻松行走人世间,但许泽恩原本也有一条等待他按部就班走完的前程啊。
在这条路上,从来不是靳尧一个人在付出。
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相互扶持,靳尧自问对许泽恩倾尽一切心血,可许泽恩为了他,何尝不是付出了更惨烈的代价?
他们两个人都苦成这样,不过是因为许泽恩死不放手,其罪何辜?
靳尧渐渐平静下来,眼睛里的血红如退潮般散去,两人之间炽/热的温度也缓缓降下,只是他的呼吸依然沉重滞涩,贴着许泽恩的嘴唇怎么都不愿分开。
“嘘——”
许泽恩轻轻哄:“没事了,什么都过去了,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我们都还好好的。”
靳尧把脸埋在许泽恩的脖颈里,喉咙里像是扎着一排刺,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许泽恩抬手给靳尧擦眼泪,手背上一串黑色的斑点十分扎眼,那是输液留下的针孔,浮在最明显的那根青筋上,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因他的皮肤苍白而更显得更加刺目。
还有他掌心密密匝匝的伤痕,靳尧已经知道它们的来处……
靳尧握住许泽恩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终于知道许泽恩为什么每一次见他都有流不尽的泪水,他终于知道许泽恩为什么总是一副欲语还休百口难辩的模样,这个人为自己所做过的一切都被深藏,被掩埋,被误解,被伤害。
源源不断的痛楚和痛悔涌入他的四肢百骸,洪水一般没顶而来。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你应该都告诉我,我这样笨,你应该什么都告诉我……”
“你怎么能这样……”
“许泽恩……你他妈……”
靳尧控诉到最后竟是咬牙切齿,他箍着许泽恩的手臂又一点点收紧,他能听到这个男人嶙峋的骨骼发出的声响,意识到这一点后,靳尧只觉得那每一根骨节都像是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挖筋拔脉,剥皮剜心一般的痛。
从来自诩情深,自以为受害的人,到头来发现所有的怨怼憎恨都错了,难过悲伤心痛种种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最后沉淀下来的还有深深的委屈。
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不过是许泽恩的薄情,可这世间,有什么样的情谊能重得过同生共死。
“许泽恩……”
靳尧哽咽,“别折腾了,我们……都过点好日子吧……”
许泽恩紧紧地抱住他,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冲破瞳膜的禁锢,潸然而下。
他始终安抚地轻拍着靳尧,不停地“嘘——嘘——”,像是把他当成一个在噩梦中刚刚惊醒的孩子那样哄着。
水流哗哗,靳尧把头埋到水槽里,一场痛哭让他疲惫又赧然,他在水中埋了许久,久到许泽恩在一旁都怕他淹着了,硬把他的脑袋给掰了出来。
一切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许泽恩拿着毛巾给靳尧擦拭脸上滴答流淌的水珠,他们相偎着,说话的声音很小,嘴唇贴在对方的耳廓上,喁喁细语,耳鬓厮磨。
“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我听,”靳尧摸着许泽恩的脸,“虽然我都记得了,但我想听你完整告诉我。”
“好,”许泽恩温柔地看着他,轻轻地笑,无限情意流转在眉目间,“让我想想,从哪里说好呢?”
“第一次发现重生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十五岁就死在我的怀里,那时候我就发誓,如果有来生一定让你顺风顺水,永远开心天真地活,可后来我才知道那样的想法有多幼稚,那样的年纪,别说和姜书鸿母子斗争,我们根本毫无自保的能力。
随之发生的事情就更糟糕,我发现一旦我试图去扭转前世的轨迹,最后都会招致更严重的后果,四岁的时候父亲问我喜欢什么,我没敢说出你的名字,你逃过了一巴掌,却因为等在书房外被许承仕扔进了水缸里……
还有许延钦的狗,原本他养的根本不是杜高,而是一只很小的泰迪,你喜欢那只小狗,成天寻机会去逗弄它,结果它有一天死了,许延钦非说是你乱喂东西才害死了他的狗,无端端把你打了一顿,我想给你避开这件事,才给你养了小京巴,谁知许延钦这一次居然养了杜高……
而我的身世,原本也是十岁那年我无意中偷听来的,却因为你被杜高咬伤提前了四年被许延钦泄露给我,我才发现我们的处境比前世还要艰难……”
一直极力控制的情绪终于开始崩塌,许泽恩的身躯隐隐发抖:
“……我慢慢摸索出与命运对抗的方法,那就是不要阻止前世必定会发生的事,比如姜书鸿诬陷你是小偷,我不能去阻止这个下作的局,但我可以逼迫你自己承认,那样至少你不会被打得遍体鳞伤。
可那都不够……你必须拥有自保的能力,而那个时候,你唯有武力可以依仗,当年你是被ak活活打死的,所以只有你先打死他,才有活路,但你那样的心性,哪里可能对别人下杀手,我只能不断地逼你……”
“难怪当年ak埋伏在我们公寓里,他丧失战斗力之后你还是要他死,你还非要我亲自开槍……”靳尧用力闭眼,“你是要我亲手报仇……”
许泽恩眼中含泪,嘴角牵着几近惨烈的弧度,“说到底,不过是我没用,只能逼你,那时候我……”
“别说了……别这么笑了,泽恩。”
“……如果我永远想不起这些,你怎么办?”靳尧抬眸望着许泽恩,鼻腔里涌动着酸热滞涩的气息,“我们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我真的那样想过……”
“我也想过,”许泽恩一手支着额角撑在靳尧的头顶上方,声音低低盘旋,带着安抚的笑意,“不过我从来没担心过,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心软,一定会舍不得我,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最初看到我的时候有多烦我,可你的眼神一次比一次软化,我都看得懂,你拿我可没招了。”
许泽恩穿着医院通用的蓝白格病号服,衣服下的皮肤苍白,锁骨嶙峋,其上隐见淡青血管,再往下是他的肋骨,於痕至今未散,
靳尧搂下他的脖子,把他抱在怀里,触手都是咯人的骨骼。
心里太难受,靳尧只能恶声恶气地掩饰着:“你没招个屁,你除了站着挨打,你还干什么了你?连个话都解释不清楚……”
解释过的,有个声音在对靳尧说,他解释过很多次了,只是你从来不相信,从前你无知莽撞,后来你对他心存偏见,你根本听不进去,如果不是再度死而复生,你永远都不会相信他。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你会不回来,我在这里,我在等你,你除了我身边,还能到哪里去呢。”许泽恩亲着他的眼睛,温凉的嘴唇细细掠过那纤长潮润的睫毛,“我一直想,我和你,应该原本就是一个人,降生的时候却变成了两个,所以我们生死都连在一起,我们是灵魂长在一起的人。”
“我还是有很多事闹不明白,”靳尧眼睫轻澶,眉间轻褶,语带困惑,“这一切太离奇诡异,我越想越糊涂,难道以后我都不会死吗?那你呢?第一次我们是一起死的,太湖华府那场火你知道我也死了吧?你为什么一直肯定我还能回来……”
“你可以这样想,”许泽恩抿住靳尧的嘴唇,“我和你有一场注定要圆满的缘分,所以再多的磋磨煎熬,即使是死亡,也不能阻止我们相爱到老,这是上天欠我们的,靳尧,我所求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一生,我一直都没能好好的爱你,我太不服了,我太不甘了,大概就是因为这样,老天才把我们一次又一次送回来。”
“是这样吗……”靳尧抓着许泽恩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喃喃着问,“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就是为了一定会在一起,是这样吧……”
“是。”许泽恩肯定道。
“那我们要好好在一起,我们过点好日子,其他的,都去他妈的吧……”声音渐歇,呼吸越发平缓。
“对,都去他妈的吧!”
“不折腾了,老子什么都不想想了……”
“那就什么都不想了,你只要想,我会一直在,以后我永远对你好,靳尧,我会对你好的,好的不得了的……”
“嗯……”
山呼海啸的记忆,几番崩溃的情绪,种种心痛如绞愧悔难当撕扯着早已不堪承重的神经和身体,靳尧的眼睛慢慢阖上,在许泽恩一遍遍轻柔的低语,一下下细密的亲吻中沉沉睡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