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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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有一件事,先不说她同不同意,在皇陵中怎么能成亲呢?
她这样想,最后一句就这样问出了口,话出口懊恼地闭紧唇,却听太子笑着道:“怎么不行。”说道这儿,他挂着笑的脸忽然萎靡起来,“只是可惜委屈你了。”
瞧他低沉伤心的表情,嘉玉下反应地安慰他:“我不委屈。”
话一出口,她反应过来,就后悔了,正欲再说,太子含笑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你这是同意了。”
“我……”她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望着太子发亮的眼眸,她忽然想,这件事她并不很抗拒,而太子却能很开心。
再者说,她来皇陵,的确是打着陪伴他一辈子的想法。
而且他是真的很喜欢她,而她也明白自己的心意,就算现在拒绝的好,过段时日,说不定也是拒绝不了的。
思及此,她没再继续说话了。
太子望着她,从她的神色很容易的猜测出她的想法,他翘了翘唇,扯过被褥盖住她,然后就这这个姿势抱着她。
嘉玉脸一红,动了动道:“二表哥……”
太子声音低柔了点:“陪我这样躺一会儿。”
嘉玉望着洗的发白的床帐,他只脱了她的小袄,中衣这些都是穿在她身上的,这样躺一会儿其实也没什么。
只是她忘了一件事,方才太子那样对她的时候她明明有些生气的,但是为什么气都没发出来反而答应他的要求。
她蹙起眉,太子的担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打断她的思绪:“嘉玉,你不会反悔了吧。”
她张了张唇,太子已经自顾自地说:“反悔是不准的。”他说着,手撑着脑袋直起身,望着她的眼睛,让她能清清楚楚看见里面的雀跃和欢喜,“你答应了我的。”
她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也没时间去想方才的情绪,直接闭上眼睛:“我困了,想睡。”
再然后,太子什么表情她不知道了,但是能听见太子低低的笑声在她耳边回荡。
不过当夜他地确说道做到,只是让她陪着他躺了一会儿,热水洗漱后,便送她回她的房间。
接下来的几日,太子也没有别的失态的举动,直到腊月二十这日,他从外面拿了个包袱回来。
嘉玉有些好奇,太子将包袱放在桌子上,示意嘉玉打开她。
包袱是常见的褐色粗布,颜色暗沉,因此包袱内里正红色的喜衣很是亮眼,她愣了愣,随即问太子:“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上手摸去,喜服的面料不是珍贵的烟雾锦类的面料,但也是极柔软的,色泽极正,上面绣着如意花纹。
太子从背后抱着她道:“买的。”
买的?能让谁给他买这种东西,她放下手中的喜服,问道:“谁买的?”
“是我自己。”太子在她耳边低声道,“昨夜我偷偷出了皇陵一趟。”
她心下微惊,转过头看他,太子神色十分淡定,仿佛他扫了积雪归来一般,她压低声音问道:“你不要命了,你怎么能偷偷出去,万一被发现了……”她瞪着他。
太子却轻轻笑了:“没事,我观察了好几日皇陵的守卫才出去的,而且我功夫好,你看,不也没事吗。”
她知道他打小习武,且因为不常在人面前显露,大家都以为是粗浅功夫,发配皇陵也不曾废了他的手筋脚筋,实则他是个中高手,只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他这种身份一入皇陵终身不得私自外出的,不过这句话太过不吉祥,嘉玉狠狠地剜了太子几眼,终究没说出口。
太子见她怒目圆瞪,觉得可爱极了,伸手捏了捏她脸:“我不想太委屈你了,虽然如今能给你的只有这套喜服。”但以后会为你准备最隆重的封后大典,全天下的女子都羡慕你,他心里暗道。
头继续搁在她发顶上,太子嗓音温和:“三日后是个好日子,我们成亲好吗?”
她手微微僵了下,说道:“以后不准私自跑出去做这种事了。”
太子的眸光暗了暗,环住她腰肢的胳膊再度收紧:“我答应你。”反正以后私自出去的确不是做这种事,他并不曾欺骗她。
“那你呢?”
嘉玉目光落在正红的喜服上,再望着太子,良久后道:“听你的。”
话一出口她心里忽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说不明道不清,有点是大石尘埃落定后的空虚彷徨。并不知道这个决定正确与否。
可望着太子的熠熠生辉的目光,她说不出的不行两个字,当然欢喜似乎也是有的,只是心里的情绪太多,于是欢喜就不那么大眼。
正想着间,他咧开嘴角,毫不顾忌的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嘉玉,我,我……”说了好几次,又并没有真正地说出什么来,最后他低下头,细细密密的吻从她的发间一路往下。
他是真的激动兴奋,哪怕早预料到今日,可从不曾料到欢喜如此浓烈,浓烈的将他浇透了,他仿佛回到了曾经,曾经那个莽撞冲动的少年时刻。
情绪难以自抑,只想紧紧的搂住她,揉搓进他的骨血之中。
她被吻得晕晕乎乎时,似乎听见他说了什么,她努力睁大眼睛,却是什么也没有听见。
转眼就到腊月二十三日,这日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虽到年关,但皇陵中没有休息的话说,太子照旧去照顾陵墓,只当日回来后,两人锁上小院的门,各自换了喜服。这一切都是真是发生的,但嘉玉望着烛光下太子那张如玉的脸,总觉得今朝所有都是在梦里般,有记忆却并不真实。
他想过有朝一日太子长成,穿大红喜袍,迎娶心仪的姑娘,但设想中,她只是他的看客。
“嘉玉,在想什么?”太子低声问。
太子的好看,不仅在皮囊上的精致,他还有中温和雅正的气质,如松如兰,美相本属于上乘。别说今日穿的大红衣衫,这样的衣服丑汉都能穿出一分俊来,他此时眉眼含笑,温柔低述的模样,愈发醉人眼了。
她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何况现在的烛光氤氲的场景,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当然太子也不需要她真说些什么,他笑着把递给她一杯酒,这酒是上次和喜服一起带回来的。
她被他带着喝完酒,眼看太子又走过来,嘉玉心里一跳,这时太子已经凑到她身边来。
她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何况最近两人磨磨蹭蹭多了,她经常能感觉到太子的灼热,眼看太子伸手来搂她,她忍不住叫住他:“等等。”
太子等了许久,也不在乎一时半刻,见嘉玉欲言又止,他头抵在她的脖颈处问道:“怎么了。”
她差点要跳起来,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平复着声音道:“万一,万一……”
太子嗯了声,就这这个姿势抬起头望见她鸽子血般的耳垂,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万一如何?”
她身体往旁边挪了一点,又闭了闭眼:“若是怀孕……”她并非什么都不懂的人,太子现在的模样让他继续忍下去明显不太可能,虽然她觉得那件事并没有那么值得喜欢,但是他坚持她也并不讨厌的。
不过若是这样,就不得不为以后考虑,平王世子和薛秀秀有了孩子还可以送回平王府,但他们两个呢?
太子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她的顾虑,当然他不可能说就是打着让你怀孕的主意,当下抵着她的脖子轻轻说:“前些日子我去买喜服时,顺便买了麝香,床头香包放的就是那东西,专门避孕的。”香包里自然不是麝香,而是另外一味味道相仿的香料。
反正以后若真是怀上了,改口道掌柜以次充好或者诓骗他买了假货,理由总是多多的。
嘉玉不疑有他,他做事向来稳重周全,她能想到的事,他想必早就想到了。
正想着间,太子却是忍不住了,轻轻抽掉腰间的束带,嘉玉感觉腰间一松,刚低下头,太子却吻住了她的唇,除了高高低低的呻吟和喘息,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来。
一夜缠绵。
以往在皇陵的日子虽清淡寂寞,但嘉玉不爱热闹,性子安静,习惯后也觉得挺好,只打那夜之后,她却觉得有些难熬。
彩云瞧见她眼底的青色,皱眉:“嘉玉,你最近是不是总是睡不好啊。”
纳鞋底的手一僵,她掩饰地笑笑:“有吗?或许是有点吧。”
“咦,嘉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热了吗?”彩云担心地问道。
嘉玉尴尬了下:“或许是炭盆离得近,有些热了。”
彩云又看了她好几眼,这才道:“你若是生病了,可一定得说。”又道,“我师傅前些日子也睡不好,喝了一段时间的安神汤就好了,今天我也给你熬点吧,瞧瞧你的眼睛青成什么样了。”
嘉玉听了,忙拒绝道:“我不用。”
彩云说:“别怕麻烦我,喝了它你晚上能睡得好。”
彩云再机灵,也就是个十四岁小丫头,自然不知道长黑眼圈可能不是因为睡不好,而是因为晚上被折腾的没时间睡觉。
且她十分热心,说到做到,等天色将暗时,亲自送来一盅安神汤给她,道:“明天把汤盅给我拿来就行。”
嘉玉只得端着安神汤回房间,太子见了,好奇道:“这是什么?”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人往怀里带,瞧见他的动作,嘉玉的眼皮重重一跳,连忙避开道:“她疑心我睡不着,给我熬的安神汤。”
太子嗯了一声,并不在意彩云送了什么来,伸手去牵人,嗓音喑哑:“天色晚了,我们洗洗睡吧。”
冬日本就黑的早,但此刻外面还有微光,分明早的很,低头躲开太子,她道:“今晚你去隔壁房间睡。”
太子愣了,抬头望着她,拧眉:“你也去隔壁睡?”
嘉玉摇头。
“那我为什么要去。”太子捏起茶杯,抿了口冷茶降燥。
嘉玉无奈,只得道:“那我去隔壁睡,你在这儿睡。”她说着起身出门。
太子眼疾手快拽住她,她脚下不稳,往后趔趄,他笑着把人搂在怀里坐稳,低声问:“怎么要分床睡觉,我不同意。”
她手撑在太子胸膛,竭力撑出距离来。
太子见状,手臂用力,她又贴上他的胸膛,想走也走不了的。
“放开我。”她在怀里挣了挣。
太子俯身在她耳边道:“好端端的,为什么分房睡,我是不会放开的。”他说着,单手熟练的解开她腋下的系带。
嘉玉脸色微变,连忙伸手阻止他,他却低头轻轻一笑,含住她的唇瓣。
男子对这种事总是无师自通的,尤其是如太子这般举一反三天资聪明的人,很快这点微不足道的挣扎就变成了迎合。
几个炭盆烧的旺旺,房间内温度不低,但终究不是在床上,顾忌她的身体,小袄襦裙并不都褪下,反而半遮半掩地挂在身上。
好不容易等他完事,她软着手无力地去系腰间的带子,只是越着急,便越发的系不稳。
太子挑了挑眉:“别系了,反正该上床歇息了,我去烧水洗漱,你等我一会儿。”他说着打横抱起人来,嘉玉见此,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襟,太子又忍不住啄了啄她的脸,从眉心一路到脖颈。
“快去烧水。”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
太子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见他终于走了,她松了口气,红着脸继续穿衣裙,只是没等她穿好,太子折身回来道:“嘉玉,你陪我一起去吧。”他也不等她应话,直接打横将人抱到厨房中去了。
如此太子,分床自然只能想想,完全不可能实现了。
等洗漱之后,见他又开始动手动脚了,她把心一横直接按住他的手:“二表哥,我今日好累,好困。”
自那夜开始,两人可谓是夜夜春宵,那种事做起来也有几分快活,她就不是很抗拒,有时候她累,不想行事,但太子摆出一副求而不得的可怜的模样来,她心一软,再然后自然是任他为欲为了,到了最后,何止是哭着求他,更甚者,累晕过去也是有的。
太子闻言,抬头见她眼下泛青,心口一疼,想想,这几日的确食髓知味不知节制,她到底经不起这般折腾。
“那你睡吧,今夜不弄了。”他说着将被子给她压紧实。
她心里松了口气,眨巴眨巴眼睛:“当真?”前几晚上不是没有过,但她刚睡熟没多久,又被他弄醒了。
“当真。”太子隔着被褥将人抱紧,火盆放在房间对他来说有些热,如今睡觉,却是不怎么盖锦被的,“快睡,不然我后悔了。”
她闻言,连忙唔了一声,也是真困,闭上眼睛,不多时就睡熟了。
见她呼吸渐渐平稳,太子陪着她躺了一会儿,又伸手抚摸了会她的眉眼,方才依依不舍地从床上起身,穿好衣物去了隔壁房间。
推开门刚进去不多时,就有一暗色人影抱着箱子跟着进去,两个时辰后,眼看天色渐明,太子起身,黑衣人迅速利落的将奏折朱批收紧箱中。
太子揉了揉太阳穴问:“陛下还能撑多久?”
“三五个月。”黑衣人躬身答道。
太子点点头,等黑衣人走后,他推开门回房,三五个月啊,本来想在等一两个月再叫嘉玉怀孕的,看来却是等不了这么久了。
大年三十那日,皇陵中的人聚在一起守夜,嘉玉和太子没去,在小院中自个过了,虽然只是两个人,下棋玩骰子之类的活动也玩了许久,直到鞭炮的声音响起,嘉玉扔下骰子急匆匆推开门出去看,太子拿着斗篷给她披上。
“又是新的一年了。”她笑着道,听着鞭炮声音,她不由朝京都的方向看了过去。
“想他们了。”太子伸手从后面抱住她问。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娘亲大哥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太子听了,眸光深了深:“他们自然好好的,别想了。”
嘉玉哪儿能不想呢,十九年来还是第一次离开她娘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她娘如今身体可好,大哥和大嫂是否给她添了新的侄儿或者侄女。
太子转过她的身子,瞧见她垂着头默默流泪,心中有股暴戾。他知人总是不知足的,从前想着她能活着陪在他身边就好,后来却想着得到她,如今更是见不得她心里还有其他人,哪怕那人是她的父兄他也不喜欢。
“怎么哭了。”他伸手擦掉眼角的泪珠子,“若是你挂念他们,我想个……”
话未说完,直直被嘉玉打断道:“不准你私自出皇陵,万一被抓住怎么办?”
“我会小心行事的。”他低着头说。
嘉玉摇了摇头:“那也不可以,太危险了。”怕他阳奉阴违,她跟着道:“记住了吗?”
见她不再想生沈家人,开始挂念自己,太子心情大好,自然点头说是,然后说着话,很快转移掉她的注意力。
过了新年,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房间里的炭盆一个一个撤去,臃肿的棉袄也换成了薄一点儿的夹袄。
转眼就到三月,四处莺歌燕舞,绽红泄绿。
彩云喜滋滋地告诉嘉玉:“嘉玉,后日我可以出皇陵,去集市逛逛。”她不常离开皇陵,一遇见这种时候,就非常欢喜。
又问:“你又什么想要的吗?到时候我帮你带回来,我最近看你胃口不好,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说到吃,嘉玉想起了以前吃过的酸枣糕,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
彩云记下,又道:“你这几日胃口不好如果有买开胃健脾药丸的,我也帮你带点。”
嘉玉点点头,又道谢,彩云笑眯眯挥挥手:“我们谁和谁啊,别和我客气。”
过上两日,彩云早上跟着采买太监离开皇陵,到了傍晚回来的时候果然给嘉玉带了两包酸枣糕回来,不如此,她甚至还带了小包药丸回来,说:“我问过大夫了,你食欲不振总觉春困,可以吃吃这个山楂补气丸。”
说完这些,她又急匆匆走了,她出趟皇陵,可给老多人捎了东西回来。
太子入内,先看到嘉玉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的药丸,皱眉问是什么?
嘉玉笑着说了,太子听了,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很快又挪开:“这一味药我也听说过,不是什么正经治病,但开胃健脾很是不错的,你接下来每顿膳前吃上一粒吧。”又道,“今日就别吃了,这药丸最好在饭前吃。”
她最近胃口的确不是很好,想想,也就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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