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十分甜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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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转眼已经过去一半，入秋的天气并没有像往年那般凉爽。相反，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空气中透着一股令人心烦的闷热。

下晚自习的时候，邹雪哭丧着脸诉苦：“一年就过这么一个生日，偏偏还要下雨。”

明天是星期五，邹雪的生日，她邀请白软晚上一起去玩。

白软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没准明天就天晴了。”

“唉，我查了天气预报，接下来几天都是雨天。”邹雪十分郁闷。

李烨在一旁听了半天，才忍不住插口：“小雪，你的生日我能去吗？”

邹雪闻言愣住了。

她和李烨也算是朋友，只不过去她生日会的都是女生……

邹雪讪讪地挠了挠头：“可是那样的话，生日会上就只有你一个男生诶。”

怪尴尬的。

李烨看起来有点失落，但还是坚持道：“那你得请我吃生日饭。”

“明天中午我和你们俩一起在食堂吃饭。”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此时竟有些不好意思：“我……有礼物想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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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白软和邹雪都没有带伞，两个人站在教学楼大厅那干等。

想等等看有没有同学可以捎她们一程。

昏黄的路灯下，可以清楚地看见密集的雨滴斜斜落下，打在地上溅起金色的水花。

白软等了半天，想到顾执风和司机还在校门外等自己，有些着急地来回走动。

雨幕中，一个修长清隽的身影半隐在雨伞的阴影里，向她们走过来。

他的一只举伞的手在灯光下显出白瓷的质感，那片阴影下隐约露出下颌优美的曲线。他走得不徐不疾，即使伞外大雨冲刷、行人纷扰。

白软看见那道熟悉的声音，只感到一颗焦急的心安定下来。

顾执风走在雨中，竟然让万物都在刹那间失去颜色，虚化成背景。只剩下他和那把伞，在白软的视线中越来越清晰。

“走吧？”顾执风把伞檐微微上抬，露出一张冷白色俊逸倜傥的脸。

白软微微偏头看向邹雪，可是那伞却并不大，只刚好容得下两人。

这么大的雨，如果三个人同时挤一把伞，肯定会打湿的。

白软想了想，问：“还有别的伞吗？”

“就让王叔拿了一把。”

白软神色纠结：“我跟你打伞把你送回车上，然后我再打伞来接我朋友去等车，行吗？”

顾执风和邹雪一时都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等会能把伞借给我朋友吗？她下了车后还要走一段路才到家。”

“嗯。”顾执风简单地回答。

他们按照白软的计划，白软和邹雪刚到车站就看见公交车来了。于是白软把伞给了邹雪，自己站在车站那的文具店躲雨。

因为他们回家和邹雪是反方向，因此司机把车停在了车站对面的马路上。

白软赶紧给顾执风发了个消息：“我朋友明天过生日，我在文具店买个礼物。”

顾执风收到消息后，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做那么复杂的安排。

白软转身进了文具店，在货架上认真挑选。最终给邹雪买了个漂亮的小夜灯，她拿到收银台让店长帮忙包装。

突然，身后有人叫她一声。

是沈卓然，自白软上次跟他冰释前嫌后，偶尔在走廊遇到对方都会打招呼的。她才发现沈卓然并不像她之前以为的那样难接触，也不似其他人说的那样清高冷漠。

男生笑起来，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像五月里明媚温和的阳光。

沈卓然在她身后排队结账，这时店主已经帮白软买的礼物用一个浅粉色的礼盒包装好了。

白软跟沈卓然告别，抱着礼物从门外走。

“你鞋带散了。”沈卓然在身后提醒。

白软想到上次也这样被顾执风提醒过，不过是被他戏弄了一番。因此听见这句话时，犹豫了几秒才低头去看。

鞋带果真是散了，白色的鞋带已经被雨水和地上的泥沙染成了浅棕色，分明是刚刚被她自己踩了几脚弄脏的。

白软略微窘迫，正准备弯腰去系鞋带。又意识到自己的礼物还拿在手里，实在空不出手去系鞋带。

她正想把礼物先放在收银台，沈卓然已经结完账走到她跟前：“我先帮你拿着吧。”

白软把那个粉色的礼盒递给他。

马路对面，顾执风等了白软良久。视线从手机屏里抽离，掀起眼睛往车窗外看。

就看到白软把礼物递给了沈卓然。

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就是，那个永远在成绩榜上紧紧追着自己却从来没有超过一次的——

年级第二。

隔着一层雨帘，他看见白软把礼物交给沈卓然，然后俯下身系鞋带，而沈卓然的视线正笼罩着她。

顾执风皱眉，直接从车子后座的储物台上抄起一件自己备用的外套，拧开车门。

他用手臂撑起外套挡着雨，朝马路对面走去。

白软系完鞋带后起身，跟沈卓然道谢。

这时，余光处有一个身影出现。

她微微偏头，顾执风两臂撑着一件黑色外套，小跑到她跟前。她和沈卓然站在文具店搭的雨棚内，而顾执风则在那单薄的外套下，雨水早就把那件外套浸湿。

外套的拉链边缘已经滑着一串水滴，摇摇欲坠。

白软被他的突然到来给惊到了。她原本准备问店家要个大一点的塑料袋来挡雨的，这样她就可以飞快地冲到车上，确保脑袋不被淋湿。

顾执风定定地望着她，声音低哑：“快过来。”

他漆黑的眼眸被雨水蒸上一层薄薄的雾汽，白软都能看见他眼睛里照映出自己朦胧的倒影。

沈卓然对顾执风这样的举动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中重量一轻。

白软已经拿回了礼盒抱在胸口，钻进了顾执风那件被打湿的外套下。

只匆匆说了句“拜拜”。

沈卓然怔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顾执风稍稍曲着上身，把外套明显地倾向白软那边。

他的一只手臂已经暴露在雨水中，雨水瞬间从他的手臂流下，蔓延到衣角、裤脚。

沈卓然站在那久久没有动静，他讶然地把目光投向马路对面。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顾执风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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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昏暗的灯光中，顾执风额前的头发已经湿得快要滴出水来，一边的肩膀连到裤腿都被打湿。

他掀起鸦羽般的睫毛，那双桃花眼锁住白软的视线。

四目相对下，白软眼神闪烁，最终禁不住被他一直望着。只好提前开口：“你刚刚怎么下车啦？”

顾执风却反问：“你这礼物送给谁的？”

“邹雪啊，就是刚刚那个把伞借给她的女生。”白软如实回答，眼睛清亮澄澈。

顾执风凝视着她单纯无害的眼神，心里被那道目光挠得痒痒的。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后，不自然地别开目光，望向窗外一片大雨连绵。

他默然片刻，用教条般的语气沉声道：“以后，也不许送陌生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