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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蔷的下一次游戏在二十天之后,这些日子都住在哈士奇设立出来的空白别墅里。
生活在这里一段时间,她也发现了游戏村中生活的一些规律。
每一栋别墅里会定时刷新一些特定的简单事物,如面包、牛奶、黄油和小麦酒等,但对于那些在空白期不出门而一直生活在游戏村的玩家而言,生活就会特别地无聊。因此也催生了一种贸易,每周一会有拉货的车从最近的俄罗斯小镇上载着各种不同的食物、香烟和伏特加,甚至是纸牌游戏、报纸这类东西进游戏村进行贩卖。
做这种生意的,大多是曾经的玩家,他们成功地消除了罪业,但仍与这个领域保持着联系。
既然已经清楚游戏外不会被那位盯上,钟蔷也就不再刷游戏了。她平日里要不就在空白别墅里睡觉,要不就出门逛逛,每周一的集市成为她消磨无聊情绪最好的机会。
下一次游戏前的最后一个周一,钟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去集市上买水果和酒。
回来的路上,她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非礼勿听,但他们言语中的几个关键词牢牢地把握住了她的注意。
“最近开的局都很奇怪,里面捉摸不定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而且和主线无关的鬼怪、危险也越来越多。”
“可不是。我甚至听说有的游戏连主线都没有,一点逻辑都不讲,和末日求生倒是蛮相似。”
“对了,你听说了吗?之前那个拿长刀的女人,就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游戏里、多出来的那个玩家,听他们说,她表现得根本不像人类。”
“有所耳闻。最近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孔神回归的事情还不明不白,又多出个长刀女。你说,这些怪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这我怎么说得准啊。哦,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最近还有其他的怪事。”
“你快讲。”
“最近游戏里出现了一个和孔神很像的男人,挺神奇的,据说有的npc见到他直接哭了出来。”
“妈呀,现在的事情还敢不敢更离谱些?”
和孔翌很像的男人?
钟蔷皱起眉头。但转眼,那两个闲聊的玩家就已经混入人群了。
她也没有太纠结于此。
知道现状之后,钟蔷和哈士奇商量了一下,眼下重点还是放在游戏通关上。钟蔷虽然不知道自己还要经历多少游戏,但目前而言,通过游戏越多,她会激活更多的能力,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她虽然不再求快,但对每一次游戏里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启发更加重视了。
钟蔷回到空白别墅,把水果和酒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正打算套套哈士奇的话,看看自己下一场游戏会是什么样的。
但转了一圈,她都找不到哈士奇的身影。
最后,她推开了孔翌的卧室。
里面空无一人,包括一直昏迷不醒的孔翌。
“又和我玩失踪?”钟蔷撇撇嘴。
整理得干净平整的床铺上只有一张卡片。
上面是狗爬字体,写着:孔翌的伤需要特殊的治疗手段,我带他先走一步,陛下勿怪。
钟蔷拿着卡片,长呼了一口气,把自己丢进客厅的沙发里,忿忿地掰了一只刚买的橘子。
她有预感,下一次再见到他们,那会在自己的游戏里。
.
钟蔷按时到达自己下一次游戏所在的别墅里。
她有好长时间不强行刷游戏,长刀女的传说也不那么夸张了,因此,她只是简单地把一贯披着的头发扎成了马尾,并没有多加掩饰自己的面容。
距离游戏开始只有十分钟了,但客厅里只有六个人。
一个戴着眼镜的白领男说:“这场游戏人这么少?”
“还有人没来吧。”另一位玩家说。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钟蔷冷冷地看着门口的男人走进别墅。
正是孔翌。
“各位久等了。”孔翌对别墅里的人轻点头,当作招呼了。
房间里的玩家发出惊呼。
这场景像极了钟蔷醒来第一次游戏时的样子。姗姗来迟的孔翌,标志了游戏的开始。
然而,此时的情况却和她想的有所不同。
孔翌还没有把门关实,这扇门又被人打开了。
另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仪态出众、气质冰冷的男人推门进来。
他进来之后,对客厅里的人彬彬有礼地欠身:“我是这场游戏最后的玩家,各位久等了。”
【嘀——检测到所有玩家就绪。请问是否开始游戏?】
后面的男人勾起嘴角,半扬头:“开始吧。”
钟蔷不由得吃惊,瞪大了眼睛。
这一和第一次游戏那么相似,但半路冒出来的这个男人是谁?
这时候,身边的玩家开始交头接耳:“这不是传言里npc见了都会哭的那个吗?”
“我的天,孔神和这位哭神,这是什么运气?”
要是他们知道,最近流言中所说的长刀女也在这一场游戏里,会是什么反应?
钟蔷盯着后面进来的男人。
他是雷德!那一个在床边等着自己醒来、要把自己带给那位的“孔翌继任者”。
雷德长得和孔翌完全不像,但他身上的气质却与孔翌如出一辙。怪不得流言中说,他是和孔翌十分相像的男人。
此时,雷德并没有注意钟蔷的目光。
孔翌和雷德的视线在空气中对碰。
“果然,叛徒在这里呢。”雷德刻薄地说。
孔翌没有生气,微笑着,但是话语中的刺却一点不少:“那你也只是叛徒的复制品而已,还是低配版的。”
空气中的□□味一下子爆棚!
好在,下一秒的天旋地转,把八名玩家带入了游戏,也打断了这尴尬的局面。
【欢迎来到“圆舞曲”的世界。】
这一次的声音不再属于哈士奇,而是机械的电子女声。同样,他们除了这一句话,再也没有听到其他消息。
自从游戏系统自动完全封闭后,游戏越来越古怪,而玩家所得的主线信息也越来越少。
看样子,他们这一场除了知道游戏的名称,再也得不到信息了。
钟蔷在进入游戏后身上的衣服变成了朴素而简单的侍女装。
她直接被投放到了大街上,一手挎着买针线的篮子,身边都是形形色色的npc,不见一个玩家。
身边的人熙熙攘攘,但他们都像程序设定好的一样,注定是背景板。
钟蔷首先要做的是确认自己在游戏中的身份,明白自己要去哪里。
她穿着的侍女服虽然很朴素,但制式和走线都蛮考究,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侍女。衣服上唯一的标示是袖扣。
这上面有徽章。钟蔷在路边拉个npc就问出了自己的身份。
她在游戏里的身份是王宫里的侍女。
看样子,她应该是刚出宫买针线要回到王宫里去。
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钟蔷并没有直接回王宫。游戏让她开始于宫外应该会有理由。
就在这个时候,一架马车浩浩荡荡地闯入街道,逼得行人慌忙让路。马车上的纹徽和钟蔷的袖扣一样。
这是王宫里的马车。
这样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钟蔷拦住旁边点小贩,问:“这么火急火燎的,怎么了?”
“你不是宫里的侍女吗?你不知道?”小贩反问。
钟蔷的谎话信手拈来:“宫里不让谈论这些事情的。”
小贩只是低级npc,思路简单,恍然大悟地回答:“王子受到了教母的旨意。他下一次的酒会上会遇见自己一见钟情的真命天女。因此,最近王城里紧锣密鼓地准备酒会,国王和王后下旨,要把全王城有名有姓人家的女儿都请来参加。最近这种风风火火送请柬的马车可多了。”
王子的酒会?
这故事有些耳熟。
钟蔷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去看那辆声势浩大的马车,立马动身跟着马车的动静去找这一户人家。
马车停在了一栋看上去有些念头的别墅门前。钟蔷熟练地爬上围墙,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这户人家的主人去世了,没有子嗣,只剩下手腕强硬的女主人和两个女儿强撑着姓氏的荣耀。
总结,这是一户落魄的小贵族。
这种小贵族一般而言是不会入国王和王后的法眼的,但教母的预言让国王和王后想尽办法邀请尽可能全的贵族,因此,他们家也受到了邀约。
此时,家中的两个女儿正沉浸在狂喜中,连女主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免带着飞扬跋扈的色彩。
“哦,我的女儿一定会成为王子妃,成为将来的王后,我们家必定要一飞冲天!”
小贵族的遗孀此时已经从一纸请柬中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两个女儿也在欣喜地讨论要穿那条裙子去参加宴会。
此时,一个灰头土脸的姑娘拿着扫帚,怯生生地走进大厅,对女主人说:“母亲,我已经清扫完了。”
女主人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小姑娘欲言又止,终于惹怒了两个大小姐,问她转来转去想要干什么。
小姑娘说:“母亲,酒会邀请了我们家所有的姑娘,我是不是也要准备一条得体的裙子?”
房间里另外三个女人愣了一下,接下来爆发了哄堂大笑:“你这丑东西在想些什么呢?你也配去酒会?”
小姑娘闻言,脸色大变,嘤嘤嘤地跑出去了。
趴在墙头的钟蔷:“……”
这个故事我听过。
“钟小姐,您穿着裙子,这个姿势不太雅观。”一个男声从下面传来。
钟蔷回头一看,穿着管家装扮的雷德一脸微笑地站在墙角下,抬头看她。
钟蔷一愣,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再看了看雷德站的角度,立马做出了决定。
砰——
一只女士小高跟皮鞋的脚印印在雷德的脸上,而雷德,被一脚踢到了地上,尘土飞杨。
钟蔷落到地上:“臭流氓!”
雷德从地上艰难爬了起来,艰难地用印着鞋印的脸扯出一个笑容:“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雷德,是现任陛下身边的大长官,也是您在这场游戏里同阵营的搭档。”
砰——
钟情瞪大了眼睛。
孔翌身着更加华丽的燕尾管家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雷德的背后,把刚刚起身的雷德再次踹倒在地。
可怜的雷德,前面和后面各一个脚印,更气人的是,两个脚印还对称。
在钟蔷的惊讶中,孔翌优雅地欠身,仿佛刚才踹人的不是他。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孔翌,是陛下身边的前任大长官,也是您身边永远的大长官。同时,也是您在这场游戏里敌对阵营的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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