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汤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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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蓁不知道为什么风少旻对外称她是他的女儿，但尽管是一头雾水，荀蓁还是镇定自若地任少年打量，即使少年已经言之凿凿地说，她绝不可能是他表哥的女儿。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荀茂接过话头，特别无语道，“又不是你生的！”

话糙理不糙，荀茂这话粗了点，可半分不妨碍他表达思想，反正就一个意思，他卫鹤鸣说了不算。

说的算得是风少旻，风某人说荀蓁是他的女儿……，那就是！

荀茂心想，反正他是没得办法反驳风某人的。

“人当然不是我生的，”卫鹤鸣点头，承认这一事实，事实上，他一个大男人也没办法生孩子，但是……

“你不懂得，”卫鹤鸣摇头，把视线从荀蓁身上移开，很认真地对荀茂说，“我能感觉得出来，虽然她和我少旻哥有相似之处，但感觉是不一样的！”

荀茂看着一本正经地向他解释的少年，欲言又止，虽然很不想骗他，但……

“反正先生是这么说的，”荀茂道，心想，至于你怎么理解，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反正我没泄露消息。

闻言，卫鹤鸣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毕竟风少旻是个什么人，他这个当表弟的可是一清二楚。

风某人一般不说谎话，但那是因为没必要，如果像今天这种，卫鹤鸣即使再怎么追问，风少旻也一样会回答，荀蓁是他的女儿。

反正义女也是女儿，对他又没得什么差别。

总而言之，就在荀茂和卫鹤鸣心知肚明间，一场漏底的对话就这么传到了荀蓁的耳朵里。

汉语博大精深，语境是个重要因素，目睹了全程的荀蓁，只觉得面前两个人都挺让人无语的。

“蓁儿，你怎么才回来？”荀茂把话漏给卫鹤鸣完了以后，把注意力放在了还站在一边的自家妹妹身上，“蘑菇呢？”

荀蓁看着自家哥哥默然无语，心想，你难道就只记得蘑菇吗？

荀茂当然只记得蘑菇，他可没忘，荀蓁去林子里主要是找找有没有能吃的蘑菇的。

反正他们是做菌菇汤实验，能吃就行，也别管好不好吃，想到这，荀茂又觉得一阵心痛。

没有辣椒，吃不成麻辣火锅，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次一等的菌菇汤底，但……研究火锅底料真的好废材料哦！

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荀茂不得不承认，做任何研究都是有代价的！尤其在他还是个厨房杀手的情况下研究厨艺。

荀茂估算着风少旻留下的钱，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和荀蓁两个臭皮匠要么吃半成品，要么乖乖吃饭，别想着浪。

人生艰难，果然……人生艰难！

“没找到，今天我运气不好，”荀蓁摇头，她确实没找到，也确实……运气不好。

刚进深林里转悠没多久，就碰到了被刺客围追堵截的秦王政，如果不是习惯性地随身带着剑，荀蓁觉得有可能把自己交待了，虽然说可能性低了一点……

“那行吧，”荀茂也没办法，荀蓁都没找到，他难不成还自己上手？先不说能不能凭借运气找到蘑菇，荀茂觉得就是找到了，他可能找的还是能让人口吐白沫的毒蘑菇。

兄妹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把这件事揭过去。

算了，人何苦为难人呢？

“要不，我来帮忙？”卫鹤鸣觉得荀茂总是拿自己的饭钱做实验也不是个事，要是别的还好，可是厨艺……

原谅他不能忍受这个家伙主宰厨房！

“你？”荀茂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你做过饭吗？”

卫鹤鸣这种锦衣玉食里出来的贵公子，怎么看都不像会做饭的样子，荀茂不解，卫鹤鸣又不是风少旻那个自己不做饭就要饿肚子的人。

父母俱在，家族兴盛，怎么看都不至于到了让他亲手下厨的地步。

“至少比你强！”卫鹤鸣淡淡道，清楚地点明了荀茂是个厨房杀手的事实。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饿了，蓁儿，我们还是先做饭吧！”荀茂没搭理卫鹤鸣，开始对“衣食父母”荀蓁殷勤着，“你出去这么久相必也该饿了。”

荀蓁点头，经历过一场恶战，再加上来往的路程，她的确有些饿了。

“吃汤饼可以吗？”

汤饼就是面条，只不过在战国时没那么长，加之要放在汤中煮，遂称汤饼。

荀蓁也不是不可以做点别的，不过怎么看现在都是做汤饼好一些，汤里放些菜，再加点盐巴调味，做的快，吃起来也算方便。

“汤饼就汤饼，”荀茂点头，心想，面条就面条，他又不是没吃过。

即使嘴上把面条叫成汤饼，馒头叫成蒸饼，但荀茂内心还是不大能接受把面制品都叫成饼。

请问，包子，馒头，面条，你们都成饼了，差别在那里？尤其是包子和馒头！

“麻烦蓁儿姑娘也做着我的一份，”卫鹤鸣瞧着两个人定下了饭菜，连忙出声。

“你不回去？”荀茂问，心说，卫鹤鸣这是想干嘛？

“我还没见到二哥，再说，”卫鹤鸣顿了顿，“不是说好要研究菌汤锅底料的吗？”

荀茂总是说火锅火锅，底料底料，卫鹤鸣也就跟着他这么称呼了。

“不过有一点，做好了以后名字得我取。”卫鹤鸣对荀茂取名字的水平保持怀疑。

衡山上的白猫叫小白，黑猫叫小黑，黑狗叫大黑，要是颜色重了还能特意标个一二三号来。

卫鹤鸣表示他很想给这个所谓的火锅换个名字。

“大俗即大雅！”荀茂反驳，坚持自己叫了很多年的火锅，麻辣火锅已经没了，火锅的名字不能丢！

“才不管你，”卫鹤鸣不去理会荀茂，反正他已经想好了名字，他看向荀蓁，“有劳姑娘了！”

和荀茂说话随意，但是……，和小姑娘说话还是规矩点吧！卫鹤鸣想，他还是要为自己负责的，不然可能真的要沦落到风少旻前些年被人逼婚的境地。

按理说，风少旻那样洒脱的人，怎么看都该是放浪形骸，然而事实恰恰相反，风某人除了不在乎很多事外，平常都是很规矩的。

荀茂是不了解过往，可卫鹤鸣家里有人，对这种事可是一清二楚。

吃一堑长一智，差点吃了亏，他能不对女人敬而远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