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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晨朝阳方起,嬴政便醒来了,他没有认床的毛病,昨夜睡得颇好,早上醒来时是精神奕奕。
夏日之时,天地气交,万物华实,故而当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如此当为养生之道,若不然,逆则伤心,秋为疾疟,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约莫是吃了亏得到了教训的缘故,嬴政这一次很注意养生,不用提醒也做到了应该做的,如此盛夏之时,遵了书上所言入睡稍晚,只是到底不曾如上一世一样半夜三更仍未入眠。
洗漱完,练过剑,嬴政就开始处理昨日未看完的奏疏,他还未亲政,一应朝政多由吕不韦处理,至于为什么用多这个词……,答案很简单,因为太后赵姬是把她自己的一部分权力给了嫪毐。
最初这份权力是被她作为与她重修旧好的赏赐,委任给了吕不韦,后来……后来她有了新欢嫪毐,就从吕不韦那里收走,转而作为取悦她的礼物递给了嫪毐。
说起来,赵太后也是对男人不错,能将朝政大权赋予他们,嬴政自问他是做不到的,大丈夫如何能一日无权呢?没了权力就什么都没有。
嬴政作为君王,一切权力的拥有者最是了解权力的含义,这与君王天生的直觉有关,更他年少继位大权为吕不韦所揽更有关。
除此以外……大概是和嫪毐的狗急跳墙有关。
说起嫪毐和吕不韦……,嬴政想起一个人来。
李斯!
三年以来李斯在国尉长史的位置上做的是风生水起,彰显了他的才能,向世人证明了荀卿的高徒非碌碌为为之辈。
但是目前来看,嬴政的当务之急是削吕不韦和嫪毐的权,尤以后者为重,至于原因,上辈子发生的事已经给出了证明,嫪毐谋反便是最好的证据。
至于吕不韦……,嬴政上辈子本来就没打算弄死他,不过是让他迁去蜀地,如果他能老老实实呆着,他也乐意给他个机会顺便给秦国刷一刷面子,至于为什么他想不开自尽了,嬴政只能说那是吕不韦自己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
吩咐赵高让人去李斯的府邸把人叫来,嬴政便开始用膳。
鉴于书案旁的榆木箱里还放着昨夜未看完的奏疏,嬴政只点了粥和菜羹以及肉糜。
粥是能消暑的绿豆百合莲子粥,放了茯苓山药来祛湿,滋补,肉糜让他不至于还不到日中便饥肠辘辘。
吃完饭嬴政便继续把昨夜没看完的奏疏拾了起来继续看,当李斯到的时候,只看见干干净净的书案还有端坐于其后,喜怒不形于色的青年秦王。
嬴政自然是容貌英俊,鬓如刀裁,眉如墨画,加上多年来身居高位养成的气度,端是龙章凤姿,气质高卓。
只是这位年轻秦王素来多是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再加上他秦王的身份,也无人敢去评价他的容颜到底如何。
李斯也没那个闲工夫去关注秦王到底长的如何,毕竟嬴政他已经是秦王了,又是男子,英俊的面容顶多是算锦上添花,能让他在睡女人方面更加得心应手一些,也没别的了,毕竟他又不是女子需要以容颜去讨好别人。
对于李斯而言,他更为关注的是秦王的心性才能,毕竟就算秦王是个丑八怪,可只要他有能掌握秦国的能力,其余的……他李斯并不在乎,管他是美是丑,嬴政是他上司,又不是老婆。
嬴政自然是不知道李斯此刻心中所想的,如果他知道了……也许大概可能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把客卿地位置给李斯。
嬴政见李斯的目的当然不是就为了给他客卿如此简单,但对于李斯而言,客卿之位也足矣称的上是惊喜了。
如今他身居国尉长史手能插到的地方也不过仅限于军事,而政事方面他是做不了什么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不止是一个准则,更是一个警告。
秦王给了这么个惊喜,李斯心安理得地接下了,秦王让他满意接下来就轮到他让秦王满意,原因很简单,如果他做不到的话,李斯很明白以嬴政这种人的个性,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寡人临近加冠,削权一事刻不容缓。”嬴政如此道,两年前他刚回来,没有立即动手的原因是嫪毐已被吕不韦送到了赵姬身侧,选在雍都他一时半刻做不了什么,二来他也需要积累势力,以待来日掌握大权,如此他便需要让嫪毐和吕不韦争上一争,只是这度还是在他的把握之中就是。
削权自然以削嫪毐的为紧,上辈子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李斯一直在暗示他,如今想来……怕是李斯早已知晓太后和嫪毐的事,不过是为了自保不愿面对他的怒火,只等着不长眼的人装上枪口。
但鉴于上辈子李斯的操作一起削了两个人的权,嬴政倒也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他,反正说到底李斯赵高都是他手里的蚂蚱,不然他们也不会在他死后才敢做大逆不道的事。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李斯听了嬴政这话,就知道他需要接下这件重任,顺便还需要办得妥当精彩甚至是超乎秦王预料,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有一种给他李斯上卿职位不亏的感觉。
于是接下来便是君臣共议政事,李斯说的是兴高采烈,而嬴政……由于听过一次且知道结局的缘故倒有些兴致寥寥,不过到底还是认真听着,听完以后就让李斯出去了。
他现在还没兴趣和李斯培养什么君臣情谊,上辈子培养了几十年李斯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了他,所以说到底人都是为了追逐利益罢了。
所以只要他拿捏住李斯,让他尽职尽责为大秦的事业贴砖献瓦就行了,至于别的……,有时间他还不如去看隔壁荀蓁到底做了什么。
得了秦王点头示意的李斯退了出去,出去时恰好碰见了王绾,出于交情,王绾便送了他一路,路上自然是看到了偏殿的人来人往,多是搬着器物的内侍。
“这是怎么回事?”李斯见状略有不解,他是外臣,对于宫内之事说上一句两眼一抹黑也不足为过。
王绾瞥了眼,然后低声道,“记得我上次同你说的王上看上的姑娘吗?”
李斯回想起之前王绾同他说的,王上看上了栎阳侯弟弟的义女,着重提到那是位绝世美人,至于为什么王绾首提容貌,大概是就他所认为,秦王看上那姑娘的原因十成里有九成要归咎于容貌,至于什么恩情……
同为男人的李斯可以很肯定秦王九成九的是见色起意,试问如果秦王的恩人是个无颜女,他会有把人收入宫中的打算吗?
“然后……这是……”李斯愣了愣,大概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随即也淡然了,想来以秦王的条件,这天下也少有不动心的,那姑娘想必也是转了心意才对。
“王上亲口说了是夫人”王绾把从赵高处得来的消息说与李斯听,免得他什么时候不知道就冒犯了,到时候给他敞亮的仕途增加不稳定因素。
李斯咂咂嘴,不禁感叹,从某一方面做女人的确比男人容易,宫中夫人一位仅位居王后,观其品阶,就和九卿相同了,全秦国才有几个位居九卿以上的高官呢?
李斯忙到现在也不过才是个长史,在宫里也就和八子一个等级,说起来也莫名有点心酸。
只是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都说红颜未老恩先断,一旦君王恩宠不在,这夫人之位坐得估计也不是一般地心酸。
李斯倒不至于羡慕,他现在早已不是多年以前咸阳街头面对官场之门不得而入的愣头青,此刻他也算身居高位,自然不会有此种情绪,且只要人不傻都知道,才华远比容貌来的可靠。
容颜会老去,然后一文不值,而才华顶多随着时间流逝贬值,可人一生不过匆匆几十年,就是再贬值又能贬到哪里去?
…………
李斯走后,嬴政问了赵高荀蓁的事,想知道她有没来找或者是派人来,赵高的回答是没有,话毕还很小心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忧他不悦。
嬴政倒不会因此不悦,荀蓁没有来找他,他也不着急,反正人在这跑不了,只是……
“让人看好她,她身边时刻不能离人,想要什么,尽管给她。”嬴政不想在他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少女走了极端当真选了另外一条路,那样的话……
他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她在做什么?”嬴政问了一句。
“夫人刚刚搬去了偏殿,此刻……应在殿中。”赵高答,据内侍禀,荀蓁自入了殿便没有出来的意思,且没有什么过激举动,对此赵高也松了口气。
若是荀蓁出了事,他们绝对讨不了好。
嬴政到偏殿时,殿中已经变了样子,帷幔被换了温暖的亮色,屋内搬走了许多多余的摆设,显得空旷起来。
屏风后是床榻,而此刻荀蓁正坐于屏风前,她面前的案上恰好放着一架琴,看她的样子,似有抚琴的意思,只是……
荀蓁抬头,看见来人,把放于渥玙之乐上的手收了回来,嬴政走近,看清了少女那双清冷澄澈未有丝毫改变的眼睛。
荀蓁的眼睛很漂亮,如果仔细看大概能从中看出她的诸多心情,毕竟无论如何她都不算真的喜怒不形于色,与他想比要差上许多。
就是这双美丽的眼睛中,他看不到媚宠的意思,更没有如李斯般的自矜自傲,如果要形容,大概是……平淡从之?
反正就是不管别人如何,我自岿然不动。
很好,嬴政想。
雍馆
听闻自家弟弟到了咸阳,嬴长青就来了雍馆,并且对风少旻肯住进来表示赞赏,更说,如果他愿意成家就更好了!
风少旻没理他。
嬴长青没说什么,自觉坐到了棋盘一侧,此刻他正在同风少旻下棋,不出意外已经输了好多局,但也没见他有不悦,对此荀茂也只能说棋品真好,从头输到尾您也一脸平静,以至于他猜测这位究竟是个弟控还是输啊输,输习惯了呢?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他棋品好,以风少旻这个惫懒的人也不可能肯同他下棋,不然……和一个臭棋篓子下棋纯属遭罪。
“宫里有传出什么消息吗?”风少旻问。
嬴长青闻言有些奇怪,“什么?”
那就是没有,风少旻感叹了下嬴政驭下之术,毕竟上次他们见面,这位哥哥可是都没怎么问荀蓁的事,可能和那些郎将在秦王身边没空传消息,更可能是,嬴政不让传出去。
男人的占有欲
想起嬴政临走时,诸郎皆未曾抬头,风少旻心中摇摇头,感叹嬴政的不好对付,怎么说都是秦王,虽未亲政可到底手中的筹码多于他。
风少旻心想,要是成了,荀英你这次欠我的可不止一点半点。
底牌全出的结果就是……他真的要改名换姓了!
如果死后能见到父亲,希望他不会想打爆我的头,风少旻有些随意地想,全然没想过就他现在的行为,若悼太子泉下有知,没有他亲娘拦着,只怕早就想托梦教训他。
…………
荀茂说天生丽质难自弃,嬴政越看荀蓁越觉得上辈子荀茂的很多诗其灵感就是来自荀蓁。
少女未施粉黛,依旧好看。
荀蓁半点没有要弹琴的意思,嬴政想了想也就不再提这件事,免得戳到她的痛处,毕竟……他算了算,荀蓁即使会弹琴,可这么些年过去了,琴艺还留下来几成可真的有点不好说。
不想离开的嬴政没问荀蓁,便让侍女搬来棋盘,两个人下上一局,他倒不担心她棋艺太差,反正他让着他点就是了。
“坐吧”嬴政非常自来熟,不把自己当外人,
荀蓁:……
深吸一口气,她说,“我今日不舒服,怕不能同王上下棋。”
嬴政看了看少女,仔细打量了她问,“你那里不舒服?”
“……”荀蓁和嬴政对视好一会,说,“心累。”
最后棋还是下成了,因为嬴政许诺给她下了就给木剑,当然练完剑还是要收回去的。
白玉棋子细腻光滑,嬴政恍惚间想到了他上次握着荀蓁手时的感觉,不同的是少女的手较之手中玉更添了几分细腻。
非暴力不合作,如果荀茂在的话一定会这么评价荀蓁的态度,大概就是……我不理你不理你就是不理你。
“蓁儿”嬴政喊了几次,见少女毫无反应,便自动地把称呼把季灼改成了蓁儿。
荀蓁听着,没回应他,只着手捡着棋子,把黑子和白子分开。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嬴政看着她如画的眉眼,似不经意问了句。
荀蓁捡棋子的手顿了顿,然后又恢复正常,可半点没有回答嬴政的意思。
“若荀卿知晓,定也不愿意你如此轻生,这天下大好的江山难道还不值得你为它停留?”嬴政轻叹一声,道,“且此事与你终不算亏。”
“陛下”荀蓁停下捡棋子的动作,她说,“有些事不是这么简单的,不是只要把他生下来就完了,曾经我亏欠的我已经还了,我……”
我不想重新再陷入一个循环,更别提这个循环可能会成为她的束缚。
如果她真的为了自己的自由生下扶苏然后把他独自仍在这深宫……,那她欠他的该怎么还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算是两天的。感谢在2020-04-2023:46:17~2020-04-2223:40: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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