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地球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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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陶德并不畏惧疼痛。不如说,他早已习惯疼痛。遇到布鲁斯之前，他的生命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暴力，那时,这些暴力是冰冷的，就像是哥谭深巷黑色的石板一样，遇到布鲁斯之后,他的生命中依旧充满了暴力，但是这时,这些暴力却被涂抹上了更加明亮的色彩，好像有了奇异的温度。

他不畏惧伴随暴力而来的疼痛,以前不害怕,现,也更不会怕。

他用力按压着腿上的伤口，努力不露出痛苦的色——他知道那是小丑希望到的、或者说,那是小丑希望蝙蝠侠到的。所以，他绝不会让小丑满意。

绝不。

“你,男孩,他们是怎么说的？一个纯洁的、美丽的灵魂？你本来可以躲藏人群之中,安安心心地扮演好一个孩子的角色,被好好的保护起来,甚至可以用哭声来对抗这个令你感到不安的世界,可是你为什么，会选择站出来呢？为了救己的亲人？养父？”小丑大笑起来，他总是笑,笑的近乎疯狂，让人不能理解，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布鲁斯·韦恩,真是一个充满了惊喜的礼物，他和我们想的都有点不一样，不是吗？”他转过头，那些宾客，可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所有人都畏惧地低下了头，不肯给他一个对视。

小丑无趣地移了视线，他盯着杰森的脸，像着另一个惊喜：“你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以为换得了等值的东西，可是却发现那不过是廉价的劣质品，你被骗了，小子。让我来教你一课，这就是生活，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你的究竟会是什么。”

杰森知道己不能再继续沉默下了，他尽可能的吸引小丑的注意，尽可能地为蝙蝠侠拖延时间。他会来的，杰森从未怀疑这一点，无论是为蝙蝠侠的助手，还是为布鲁斯·韦恩的儿子，他都坚信着那个男人。

“蝙蝠侠会来的。”他对小丑说道，“他会把你重新送回阿卡姆。”

“真贴心，”小丑贴近杰森，“谢谢你的安慰，男孩儿，来你已经完全放弃把希望寄托你的养父身上了，是吗？”

他注视着杰森，那双眼珠中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只是镶嵌假人身上的两颗玻璃珠：“你的养父抛弃了你，你却没有丝毫的后悔和害怕？”

“我从不后悔。”杰森冷冷地盯着他，“绝不。”

小丑没有说话，他的色让人捉摸不定，他着杰森，却像是通过他到了另一个人：“你让我想起了蝙蝠侠。”

杰森竭力克制住下意识的僵硬，他功了。小丑没有意识到那点不对劲，他松了杰森，转头低头顾走了两步路，紫色的西装皱巴巴缩起来，配着那头凌乱的绿色头发，显得古怪而癫狂。

他停了下来，冷不丁抬起手，举着枪朝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顶了一枪。

“砰！”

子弹穿过水晶灯，撞上天花板，年代久远的吊顶晃动起来，十支白色的蜡烛摇曳着光影，落地面上，如同鬼影。

“见鬼！小丑，你到底发什么疯？！”一个黑帮头目不耐烦道，“从你把我们骗到这里始——”

“哥谭，有两种人。”小丑断了他的话，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就是有那种控制全场，让人不得不安静下来听他说下的力量，“一种希望蝙蝠侠生，一种希望蝙蝠侠死。”

他微笑着向那群人：“你们只是为了这个共同的目的来到这里，但目的能否达全己，我可没有做过任何保证。”

——是的，他欺骗了这些人，蠢货活这个世界上不就是用来欺骗的吗？怪只怪己没有头脑，却把希望完全寄托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身上。

小丑越发觉得腻味，他懒得理对方难的脸色，毕竟现他们呆这里，不过是一件已经失了效用的摆件——谁能想到布鲁斯·韦恩竟然会直接逃跑并且居然运气好到逃跑功呢？

他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逐渐感到了厌倦。

“我们都等待，”他重新向杰森，“等待同一个人到来，你觉得他快到了吗？”

杰森没有说话。

“噢，你沉默了，韦恩的男孩，别这样，千万别这样，你刚刚做的不是很好吗？嗯？再跟我说两句话，谈谈你从哥谭臭水沟一样的贫民区爬出来的经历……来拖延时间，等待蝙蝠侠的到来，哈哈。”小丑把玩着□□，笑着说道。

杰森抬起头，对他怒目而视。

“电视节目总是如此，老一套，反派总是喋喋不休，英雄总能最紧的关头赶到，功的争取到了两全其美的结，于是变了凡人眼中的。”小丑说道，“是那些坏人，是反派，是我们这些人造出了。”

“......但是，我今天不想造，”他举起□□，慢慢对准杰森的头部，仿佛想以此来戏弄杰森，“这次我们的义英雄赶不上了，因为，我只想他享受痛苦。”

杰森想躲，可是他的腿中了弹，根本无法像往常那样快速避让，他该怎么办？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人，可所有人都只是着这一幕或者背过头不再这一幕，没人会救他，他也不指望这个。

......是的，杰森从不指望这个。

——真他妈的操蛋，谁能想到他最后是以杰森·陶德的身份死小丑的手中的？他心里嘲地想到，只希望蝙蝠侠帮他报仇的时候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砰！”

子弹射出了。

杰森瞪大了眼睛，着那颗子弹刺入了还没来得及枪的小丑的手腕，于是小丑手中的那把枪应声坠落，鲜血滴答落地。

他张了张嘴，猛地向了人群。

玛蒂娜·沃克穿着一身黑色的小礼服，一边用枪对准小丑的头部，一边克制地远离人群，走向杰森。

杰森头皮发麻，他瞪着玛蒂娜，想不到这个人会这么发疯。

“哈。”小丑歪了歪头，没有管受伤垂下的那只手，更没有管手下的咋咋唬唬，甚至示意手下不动手，他盯着玛蒂娜，“一个陌生的小角色，嗯哼？”

玛蒂娜没有说话，小丑帮所有员的枪管对准了她，她像一头野兽，一刻都不敢和小丑这个疯子的对峙中偏移视线或者稍微放松。她踢了杰森一脚：“起来！臭小子。”

杰森咬了咬牙，默不声爬了起来。

——真该死，玛蒂娜心中苦笑，她甚至不知道己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干出这种事。她认为不是个好人，别人的死活更是和她毫无关系......可是，也许是因为杰森比爱丽丝大不了多少，也许是因为她知道杰森一切的过，也许是因为他们刚才一直频繁的提起蝙蝠侠，也许什么都不因为！她只是头脑一热，想这么做而已——

即使是蝼蚁一样苟活这个世界上的人，也会有不惜飞蛾扑火也追寻光明的刹那。

......但是，说实话，她现已经后悔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像蝙蝠侠那样直面小丑的。玛蒂娜背上已经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她觉得己的手已经僵硬了，只是勉强支撑着瞄准小丑——她不到任何希望，除非蝙蝠侠下一刻就能赶到。

毕竟，玛蒂娜本来就是搭着别人的顺风来到这场和她格格不入的慈善拍卖会，出于一贯被环境熏陶起来的警惕，犹豫再三后还是带了一把左轮，可是里面子弹不超过3发，刚才已经用掉了一发，剩下两发，能做什么？

小丑淡定地举起双手，笑嘻嘻地上前一步。

玛蒂娜立刻警惕后退：“别过来。”

“你害怕我。”他说道，摇了摇头，“这可不应该，知道，我是一个给大带来欢笑的小丑啊。”

他缓慢弯下腰，玛蒂娜的警告声中用另一只手拿起了那只掉落的□□。

第发子弹警告一般穿过他的发梢。玛蒂娜觉得，等这次事了她必须离哥谭市了，不然，她绝对会死的很惨。

她咬牙道：“我会杀了你。”

“你不会的，”小丑摇了摇头，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他仿佛没有任何影响，他了一眼戏一般的宾客们，指了指己的心脏，“如我死了，我身体里的炸弹就会送场所有人来陪我——”

他笑嘻嘻道：“地狱之旅绝不孤单。”

他陈述完这个事实的刹那，玛蒂娜和杰森就知道局势彻底倒向了对他们不利的一边。不其然，场那些行动并不完全受控制的黑帮头目们立刻举枪对准了他们俩，甚至有人立刻冲上来，制住了玛蒂娜。

面对那些“专业人士”，她的那些格斗技巧还是显得太嫩了。左轮最后一发子弹挣扎的过程中被浪费了，她头发散乱，被迫跪地上。

杰森奋力挣扎，目眦欲裂，想解救玛蒂娜。他可以容忍己死这里，但是他不能接受己连累了一个试图救他的好人。

他被重重地摁倒地。

脸贴光滑地面的刹那，杰森了个寒颤——原来这昂贵娇贵的地板，竟然和哥谭肮脏巷子里的石板如出一辙的冰冷。

小丑说道：“我本来想为这一切下最后的谢幕词，可是，我已经厌倦了，所以，蝙蝠，原谅我仓促的结尾——”

他头也不抬，朝玛蒂娜了一枪。

“砰！”

杰森的整个身体重重颤抖了一瞬，就好像被子弹射中的那个人，其实是他己。

他用力抬起头，小丑，咬牙切齿：“我会杀了你——”

“抱歉，亲爱的，”小丑俯视着他，虽然手腕处仍然流血，他却毫不乎，“但我不算给你这个机会了，不然，这不是太戏剧性了吗？”

他大笑起来，举枪毫不犹豫地射杀了杰森。

“砰——”

世界一片静默。尸体瘫软滑落地，不屈的眼逐渐涣散，没有任何奇迹和魔法发生，蝙蝠侠永远失了他的知更鸟，布鲁斯·韦恩永远失了他的养子。

良久，小丑盯着地上慢慢流的鲜血，周遭低低的抽泣声中念起了那支童谣：

“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死了知更鸟。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到大家的评论了，本来想是不是要等明天更新再解释，但是感觉会很晚，不想拖着大家。

我来解释一下吧，在写这一章的细纲时候，我思考过，究竟是只要玛蒂娜死去，还是两人一起死去。这是全文非常关键的一个节点，可以说在这里，希尔达才完成了最初的那个剧情点，就是她被沃克姐妹俩救起的原因。一切都不是巧合，挺多读者留言不喜欢爱丽丝，但是爱丽丝确实很关键，她的能力导致了一切的开始，当然也包括杰森。

这是我写下这个结尾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是杰森本人，我个人很喜欢桶，是那种完全程度上的喜欢，我喜欢他的永不服输，也喜欢他的浴火重生，同样喜欢他的破碎和挣扎。我自己写剧情的时候一直在想，有希尔达在，杰森为什么会变成桶？他不会，他甚至可能不会选择用那种偏执的方式离开蝙蝠侠。有些太太会选择再来一次漫画的情节，但我不想重复漫画的那场虐杀，不仅因为那不符合本文发展的逻辑，也因为那段剧情让我感到很难受，很憋屈。我想了挺久吧，才终于想到一个比较好的办法，那就是两人价值上的矛盾彻底激化，问题来了，用什么作为□□？死亡。我本来可以只写玛蒂娜的死亡，但是那太苍白了，杰森的撕裂是从漫画剧情的痛苦开始的，可以说，他的死亡成为了新的开始，哦当然，还有母亲的背叛——但是这个已经被我削了，如果我再削掉他本人的死亡……我不知道大家怎么看，但在我看来，他行为和情感上的转变就会很……缺乏支撑。毕竟杰森作罗宾那么久，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某个人被小丑弄死。我想要让一切的转变尽量合理化，哪怕剧情可能会暂时压抑。

可能是因为我有纲要，所以没有考虑太多，因为在剧情里下一章他们都能复活，不会有任何后遗症，除了杰森心理上的巨变。抚摸一下大家，说实话这几章真的应该一次放出比较好，这样会比较连贯——但是我三次元原因……真的做不到。

最后一个原因，我觉得这么做是符合小丑逻辑的，他本来就是要让蝙蝠侠感到痛苦，这么说吧，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写出来，他知道杰森在拖延时间，但是小丑放任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是符合他的目标，他本来就是满怀恶意，打算在蝙蝠侠进来的刹那当着他的面杀了杰森，玛蒂娜击伤了他其实是让他更疯了，他于是干脆就动手了。

然后是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蝙蝠侠和希尔达都没有赶到。因为其实虽然我写了这么多字，但是实际上距离布鲁斯离开并没有多久，而且小丑在外面也有设障碍的，不设不是很奇怪吗？他好歹也是个大boss。

唉，我真的没想到大家反应这么激烈，可能还是要怪我，一是有纲要所以上帝视角了，二是没有处理好细节……我明天写下一章，大家连起来看看还会不会特别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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