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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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等回宫后,立即召集内阁开会。

校场这么大的事瞒不住人，史鼎得到消息，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和自家哥哥做了什么，可是他们早已经上了忠诚他们的贼船,要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上次水漓和水演发动政变，他们奉命没有露面,就是为了防止水漓或水演没有成功登基,他们能帮助水漓和水演翻身。

史鼎脑中飞速的谋算着，他知道他如果再慢一点，那阖府就真的一点生存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快速地来到了后院：“太太,快收拾收拾，我们去贾老姑太太家。”

“老爷,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是的，那边的人全军覆没,大部分人已经死了,没有死的也被皇上活捉了。”

“天啊,这可如何是好？”

史鼎夫人泪下来了。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赶紧去贾家,求求老姑太太。”

“好,老爷略等等,我换件衣服就走。”

史太太换了件见客的衣服,略整理整理了下妆容，就和史鼎坐车风风火火地来到了贾府。

他们来到了贾府，贾政迎了出来,史鼎也不与他废话：

“我们要见我们老姑太太，有要事，快，很紧急。”

贾政听说，也摸不清史鼎究竟有什么要事，不过看史鼎的脸色，也不好多问，匆匆地领着史鼎夫妻到了荣庆堂。到了荣庆堂，史鼎直接对贾母说：“姑母，侄儿有要事，请姑母屏退左右。”

贾母见史鼎夫妻面色不好，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挥手让边上的奴仆退了下去。

等着边上的丫鬟婆子一退下去，史鼎夫妻便双双地跪在了贾母面前：

“姑母，求求你看在我死去的父亲的份上，救救侄儿一家吧。”

“出了什么事？”贾母惊得站了起来。

“他叔叔婶婶先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我们能帮忙，我们肯定会帮忙的。”王夫人一边说一边拉起了史鼎的夫人。

“你嫂子说的是，你们先坐下，好好把事情告诉我们，我们也好知道该怎么做。”

“谢谢姑母，谢谢哥哥嫂子。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以前受过甄家的大恩，答应在关键的时候帮甄家一个忙。”

“可是甄家不是已经死绝了吗？”

“甄家虽然没人了，可是忠诚亲王和忠信亲王还在。”

“不是说他们都被皇上圈禁了吗？他们怎么找到你们？”

“姑母，这些事表哥他们知道了不好。”

“什么知道了不好，大概是怕我们告诉皇上吧？”

“表哥多心了，我们如果这么想，今天就不来了，是你们娘娘身边的人和我们联系的。”

“我们娘娘？我们娘娘也牵连在里面？逆女啊，她知不知道，她的亲弟弟差点被甄家害死了。”

“姑母，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老爷糊涂，已经替他们做了事，如今事发，所以想着皇后娘娘是姑母的嫡亲外孙女，想姑母进宫替我们老爷求求情，求圣上能对我们网开一面。”

“鼎儿，你不要藏着匿着了，你老实说，你们干了什么？”

“不是我们，是二哥，他奉忠诚亲王的口令在山海关放了几个人入关，我们老爷在京城给他们提供食宿。”

“这些人呢？”

“他们被发现了，大部分人已经被处死了，少部分也被抓了起来。”

“皇上知道你们的事吗？”

“我们不知道皇上知道不知道。”

“好吧，我明天进宫先探探娘娘的口风，然后见机行事。”

“我陪姑母一起去。”

“不用了，你同娘娘不熟，如果引起娘娘的怀疑反而不好，让凤丫头陪我去，她和娘娘的感情好，人也机灵。”

贾母随即便递了牌子，请求明天拜见皇后娘娘，史鼎夫妻心中还有事，他们还要作预防万一贾母求情不成功的打算，他们知道毕竟他们犯的是灭族的大罪。

林黛玉接到贾母的请求，正想着贾母此时进宫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呢，水溶来了。

“贾老太君递牌子了？”

“是的。”

“刚刚史鼎夫妻到过荣国府。”

“外祖母难道准备给史家求情？她知道他们犯的什么罪吗？”

“不知道，不过朕答应你，朕这次不会牵连到无辜的，但史家不行。”

水溶告诉了林黛玉对她的那些亲戚的处理方法，林黛玉说：

“我会请贾老太君把四妹妹记在荣国府，这样她的处境要好许多。那个妙玉，我想着，她周围的人一个都不能留，清理干净，妙玉，让她出家吧，这样显得皇上仁厚。”

“你的话很有道理，虽说如此，朕还要和内阁再商量商量。好了，朕走了，放心吧，在朕这里，你没有干政。”

得到水溶的准信的林黛玉底气十足的接见了贾母。

贾母坐下之后，先是殷勤的向林黛玉问好，又问了两个小皇子，王熙凤在一边帮腔：

“老太太想到那天宫里的事情，心里就是不安，不知那背后之人可找到。”

“找到了，是甄氏的余党。”

“甄氏余党？”贾母和王熙凤互相望了望，突然她们有了不好的预感，王熙凤压住心中的恐慌：

“娘娘，那个甄氏早就死了。”

“甄氏是死了，可是她的余党还在，水漓和水演还在。”

“这——皇上当初就应该对他们斩草除根才是。”

“你说的到轻松，那时皇上刚刚继位，这又是太上皇的遗诏，我们皇上能不遵守吗？”

“唉——皇上也难啊。”

“可不是吗？如今刚刚出孝，那些年国家被甄家搞得乌烟瘴气，如今要拨乱反正，一个国家百废俱兴，皇上忙得很。”

“皇上这么忙，娘娘也很辛苦吧。”

“还好吧，毕竟皇上的后宫就本宫一人，且还有母后帮本宫照料孩子。”

“出孝之后皇上应该要选秀了吧，到时后宫恐怕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皇上说了，他不会选秀的。”

“这是祖宗规矩，那些大臣不会答应的。”

“从没有一个王朝规定一定要选秀，我们大华的先祖也只制定了皇帝的妃嫔不能超过多少的规矩，大臣们反对不过是因为皇储的问题，如今我们已经有两个皇子了，更何况我们现在还年轻。”

“太后娘娘呢？”

“太后娘娘说那些妃嫔只会干扰妨碍皇上勤政，她不赞成选秀，说这是劳民伤财。”

“皇后娘娘真是遇到了好太后。”

“可不是吗？本宫早就觉得母后可亲，就像本宫的亲生母亲一样。”

贾母和王熙凤没有再说，她们都是过来人，认为男人就是嘴上说的好听，要真正做到，估计很难。不过她们都选择了闭口不言。林黛玉看着她们不以为然的表情，也猜到她们的想法，想要说水溶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她突然觉得没有必要了，她已经没有了和她们说话的兴趣。

一阵沉默之后，还是王熙凤打破了僵局，她知道虽然林黛玉贵为皇后，但宫里的规矩还是不能随意的打破的，现在不谈正事，一会儿出宫的时间到了，耽误了老太太的事，到时受埋怨的可就是自己了。

而此时贾母更是着急，她们现在东拉西扯的一点都没有说到正题上，不谈感情，这史家可是自己的娘家，四大家族之间大家相互帮衬可是很重要的，如今薛家和王家都已经倒了，如果史家也倒了，那贾家虽然有皇后娘娘这个外孙女，但自家以前已把她得罪很了，虽然皇后娘娘大度，但真正的帮衬却是不可能的，至于那个外孙，因为赖家的事，和自己根本不亲，那贾家可真是独木难支。

想到这里，贾母不由得望着王熙凤：“凤丫头，昨天你表叔表婶说什么来着？”

“老太太，他们托我们向娘娘求个情，看能不能请求皇上不计较他们的过错。”

“对，就是这事，请娘娘看在我这个老太婆的份上，向皇上求求情，看在史家历代先人忠心耿耿的份上，绕过你表舅这一回吧。”

“贾老太君、贾少奶奶，你们知道史家犯的什么罪吗？”

“什么罪？不过是被甄家逼得做了些糊涂事罢了。”

“贾老太君被他们骗了，他们犯的是叛国罪。”

“叛国罪？怎么可能？他们到底干了什么？”

“他们，一个在山海关利用自己的特权将三千余名大清的士兵放进关来，一个在京城做接应，给他们提供食宿，让那些士兵在昨天利用皇上阅兵的时候突然冲出来，和水漓水演的人马汇合，里应外合刺杀皇上。”

“天啊，他们竟然是犯了叛国谋逆的大罪，这等的大罪，他们竟然还来求我们说情！皇后娘娘，我们委实不知道内情，犯了糊涂了，还请娘娘看在老婆子年纪大了的份上网开一面，至于那些乱臣贼子，他们是罪该万死。”

“贾老太君说的是，他们确实罪该万死，那些大清的鞑子心大得很，他们打算杀了我们的皇帝，然后乘着我国发生的内乱，反手就打开山海关，放那些鞑子进入中原。老太君，那才是真正的灾难呢，那些鞑子的凶残程度可不比倭寇好多少。”

“娘娘，我们府里没事吧？”

“贵府这次到是没有牵连，只是东府的贾珍出了五千两纹银给史鼎，再加上东府做了许多违法乱纪的事，甚至他们还弄出了人命，这次东府是在劫难逃，关于东府我们能做的就是老太君回去后，将四妹妹记在荣府的名下，这样也许可以救四妹妹一命。”

“这会不会连累我们啊。”

“放心吧，这件事皇上已经默许了。”

“那就好，那就好。”

“贾老太君，只是贵府还是有些事情的，贵府贾政的大姑娘贾元春与前天在皇宫的刺杀案有关，那些谋逆的太监和嬷嬷以前都是在凤藻宫做事的，太后娘娘已下旨将她贬为罪奴，现在在辛者库做劳役。”

“娘娘她竟然参与了刺杀，不，一定是弄错了，我们娘娘从小一直是教导她忠君爱国的，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呢？”

“贾老太君，贾氏只是一介妃嫔，还没有资格称娘娘，她做的事是千真万确的，人证物证齐全，她自己也供认不讳。”

“天啊，这个死丫头怎么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娘娘臣妾等回去立即将这个死丫头逐出族谱。”

“贾老太君，贾氏犯下如此重罪，只是因为本宫求情，皇上念她只是从犯，所以才能留下一命，但朝臣们怕贵府因为贾氏的缘故，认为贵府也参与了这起谋逆事件，因而对贵府也要进行审查的。”

“娘娘明鉴，我们贾家一贯忠于皇上，决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贵府附逆之事确是没有做，但其他违法乱纪的事却做了不少，包揽官司、行贿受贿、重利盘剥、逼良为贱、强买强卖、巧取豪夺还有府中豪奴狗仗人势为非作歹等等残害百姓之事，这些都已经查实了。”

“这——娘娘——”

“贾老太君放心，这不是谋逆大罪，只会处罚有罪之人，不会连累无辜的，只是府里的爵位要革除了，家产也要查抄没官。”

“啊——”

贾母王熙凤大惊失色，跌坐在椅子上。

“娘娘，求求娘娘，看在姑太太的份上，求娘娘帮帮我们家吧。”

林黛玉弯腰扶起贾母：“老太太，如果没有本宫，史家犯的罪、东府犯的罪、贾氏犯的罪能不牵连贵府？那怎么可能仅仅是革除爵位，没收家产呢？”

“娘娘的大恩，臣妾等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

“贾少奶奶，明天官府就会上门了，本宫已经安排好了，贾菡就不回去了，一会儿你们去看看她吧。贾老太君，明天愉儿会在府外接你们，你们今天回府后，最好不要四处走动，免得添上新的罪名，到时害人害己。”

“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小安子。”

“娘娘，奴婢在。”

“你带她们到女子学校见见贾菡小姐，再带她们去辛者库见见贾氏。”

“是，娘娘。”

“贾老太君、贾少夫人这边请。”

“臣妾等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贾母在大事面前还是很有头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