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笼包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梦回,王妃娇养手札,一笼包子,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梦里是一个没有月光的黑夜,她赤着脚、衣衫破旧的奔跑在林中。呼啸的寒风从她身侧吹过,卷着冬雪打在身上,格外的疼。
画面一转,她蜷缩在一间寺庙的佛像后。寺庙好像是许久都没有香客来过了,香炉挂着厚厚的一层蜘蛛网,就连掩着她身形的佛像都是有些残缺的。
寺庙外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有官靴踩在了枯枝上,“嘎吱”一声惊的她整个人立刻绷直了背脊,连呼吸都压低了好几分。
那人推开了庙门,轻声笑道:“萱萱,我知你在此。”
他的声音温和的像四月的春水,合着那一声轻笑,是会让人迷失了自我,被他引诱的。但梦中的她听到这个声音,反而更害怕了。
她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极力的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泪水顺着脸颊流进指缝又滑进嘴中,泛着丝丝的咸意。
“萱萱,乖一些,回光禄府做安逸的大夫人,不要再想自己曾是将军府嫡女了,不好吗?”
“将军府已经没了,你知道是我动的手,可你不知道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从未想过动你,如今,也只有我能护在你身侧,保你后世无忧。”
她不敢出声,只能任由眼泪扑簌的滑落,然后狠狠的摇着头。寺庙外还有无数杀手,她只能躲藏,她要活下来,此时她与那个人就像狩猎者与猎物一样,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那人得不到她的回应,显然有些急躁,步子也匆忙了起来,满寺庙的寻找她的踪影,语气颇有些癫狂:“萱萱,还不出来吗?再不出来,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下一刻,一张看起来极为温和的脸从她躲避的佛像后探出,眉眼弯弯嘴角带笑的道:“萱萱,找到你了。”
“顾长卿!”
素清绾猛的从榻上坐起,冷汗浸的整个身子湿哒哒的,连带着那被衾都泛着潮意。屋内不知何时换上了安神的水木香,此时正透着金兽的镂空处袅袅的出着烟,她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被衾中的柔软温和,渐渐恢复了些理智。
榻下守夜的颂春被素清绾惊醒,忙起身撩起布帘问道:“三娘可是梦魇了?”
素清绾抿着唇点了点头,半晌又摇了摇头,惹得颂春有些不知所措,忙去洗了条手巾来给她擦着汗。
“看着是快辰时了。”素清绾出了声,嗓子却出奇的沙哑,“等下烧了水,先让我沐浴罢。”
颂春动作是快的,不过半个时辰,沐浴的水便已经准备好了。浴桶中放了些碾碎的花叶,她靠在边上任由颂春给她擦着身子,香气掺杂着氤氲的水汽,显得格外朦胧而诱人。
素清绾手指搅着水中的花叶转着圈圈,微微眯着眼睛想要捋顺一下梦中的内容。
自半月前从寒光寺上香归来后,这梦就断断续续的做了有多日了。
伊始只是沿着从寺中回来后的状况。梦里,她在今年的三月初三上巳佳节之日,与那正议大夫家的顾五郎一见倾心,不顾阿耶与阿娘的劝阻,铁了心的入了顾府。而后那顾五郎得了她母家将军府的支持,一路扶摇直上,最后成了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倒也长脸。
那时她醒来,只当是小女儿家动了春心,许是不知何时瞧到了顾五郎的样子,这才有了这般荒唐的梦。
可最近几日的梦便越发的让人心惊。她某一日发现,那顾五郎竟与她将军府的旁支表妹素可云,有龌龊的关系!两人在那游湖的花船上颠龙倒凤,言语放浪简直不堪入耳。而后她才明白,顾五郎与素可云许久之前便已经相识了,就连那上巳佳节的惊鸿一瞥,都是为了利益的刻意为之。
再后来,便是昨日的梦了。皇七子定王意欲争夺太子之位,忧心将军府对他夺储不利,竟伙同她那好夫君顾五郎,一同给将军府安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而那时阿耶已经日渐衰老,大兄早逝、二兄知文不识武,她在光禄府被蒙在鼓里,直到满门抄斩那日才得知这一切……
虽说那是梦,但血液飞溅脸上的温热,让她到现在都有些心惊。刀刃搭在脖颈的冰凉触感、将军府上下的哀嚎声、拼命奔跑为了活下去复仇的恐惧……
这些都,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到让她梦醒后总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就好像这些曾真实发生过一般。
素清绾的呼吸猛然一滞,她记得那日去寒光寺求签,问的是今后如何、可否随阿耶奔赴战场?难不成,这些都会是日后发生的,而这几日的梦,是佛祖显了灵,在警示她?
梦中有依稀的一段,素可云在隆和六年上巳佳节这日让自己院中的婢子,去偷偷给顾长卿送了封书信。就是因为这封书信,她才会在上巳佳节这一日偶遇顾长卿,并与之一见钟情。
而其实那时顾五郎便已经与七皇子有所勾结了,设计娶她,也不过是为了后续除掉将军府,提前削弱阻碍而已。
这么想着,素清绾抬起了头唤了听雪来:“今日未时要去上巳佳宴,你去将前些日子祖母赏的那对绿松石耳环给表小姐送去,就说这绿松石我没有衣裳可相配,正符表小姐的气质。还有,这绿松石贵重,你记得带个机灵的婢子一起过去。”
听雪碾碎花叶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眨了眨眼回道:“婢子知晓了。”
半个时辰后,素清绾坐在梳妆镜前任由颂春给她点着妆。颂春画花黄的手艺极好,抹了胭脂、涂了口脂,合着那栩栩如生的花黄,是教人移不开眼的。
然此时素清绾却无心看铜镜中自己的模样。
“婢子送绿松石耳环过去时,表小姐似乎是有什么事急着要做,匆匆收下连句客套话都未说,便要赶着婢子走。于是婢子便叫月禾去小门处守着,还真就悄悄截下了下了表小姐院中飞出的信鸽。”
素清绾点了点头,看着信上娟秀的字迹,大致意思就是素可云倾慕顾少卿,是天地可鉴的真心,但为了顾少卿的仕途考虑,素可云愿意助他一臂之力。所以今日会引诱着她素清绾前往曲江池,彼时坠了水,就让顾少卿英雄救美,俘获美人心。
她原是知道的,这个素家江南旁支的表小姐心思不正。半年前,江南的素家旁支遭贼人陷害陨落,素可云是阿耶亲自南下接了回来的,若是能安守本分,素家是真的不介意再娇养出一个姑娘来。
但这素可云,偏偏动了外心。
素清绾心中波涛汹涌,不管梦中是真是假,至少现下的这件事是真的。若她不知……若她如梦中一般不知……
眼前又浮现起梦中,将军府满门抄斩的画面。那血流满地、哀嚎冲天,宛如地狱般的场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了。
那些人,不是想要看到她弱、她无法对其造成威胁吗?那她就,满足他们。
“将这信放回信鸽身上,别让旁人瞧见了。”素清婉调整了呼吸,看着铜镜中自己脸,轻轻的蹙着眉,“今日给我换一身华贵些的衣裳罢,那嵌宝金耳坠、鎏金银钗都给我戴上,还有前些日子刚从绣宝阁取回来的云头缎鞋,一并寻出来。”
“三娘往常不喜这些繁重的物什的,总说将军的子女必然也要英姿飒爽些。”颂春笑吟吟的去挑了件金线缝绣的襦裙,“夫人可日日盼着三娘能穿的像个贵女,如今还真能瞧到了。”
素清绾伸手抚上高髻,嘴角勾笑道:“毕竟这是及笄后第一次佳宴,还是要稍作妆点的。”
正挑拣首饰的时候,祖母院的立荷姑姑来了。
立荷看着今日挽着高髻的素清绾,笑的和蔼:“今日三娘这发髻挽的贵气,还衬颈线,真是好看。”
“立荷姑姑说好看,那定是好看的。”素清绾回头问道,“不知立荷姑姑所来何事?”
立荷端着手往前走了几步,道:“今日上巳佳节,国公夫人在府上设了宴,特邀了老夫人和大娘子前去赴宴,无法带着您去。所以大娘子叫婢子来通传一声,三娘可以看着心情想着去不去城南的上巳佳宴,若去,可要带好侍卫,万万注意安全。”
“多谢立荷姑姑传话,三娘知晓了。”
“那婢子去传二郎与表小姐了。”立荷恭敬的行了个礼,退身离开了。
素清绾伸手抚着镜子中自己的脸,轻声道:“听雪,去与表小姐传个话,今日接了少府监家秦四娘的贴子,要与其一起赴宴,便不与她一同出府了。”
午食是在淮水院匆匆吃了的,收拾妥当后,素清绾便带着颂春前往秦府,留着听听雪打点院子。
从淮水院出来走过一个回廊,便进了将军府的假景处。几名正在挑拣小池塘中落叶的婢子回了头,正瞧见素清绾步履款款的走来,皆有些惊诧。
只见她们那原本淡妆素衣的三娘,今日点了颇为华贵的花黄,额间是蝉翅作花,嘴角是红脂妆点;梳着灵动的随云髻,上坠数支点翠,髻顶还插了一只鎏金银钗;再看那金线织绣的红黑间色高腰裙,配了件小团花对襟窄袖襦,披了一条细长的红金帕巾,行动之间裙角不动,宛如那宫中调养多年的人儿。
几个婢子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到一句话-三娘今儿转了性子了?
素清绾自然瞧到了那些婢子们诧异的神情,只轻声笑了笑未作理会,扭着婀娜的身姿坐马车去苏府了。
而此时的远风院,素可云开心的点了个精致的妆容,穿了身清秀的襦裙,正要起身前往淮水院寻素清绾的时候,一个婢子便前来通报了。
待听完通报,素可云忙上前问那婢子:“那,那三娘现下是走了?怎么走的?”
“回表小姐,三娘已经离府了,坐的那辆赤金宝马香车,许是因为独自一人的原因,还带了四个侍卫、一个婢子。”婢子恭敬的回道,“三娘说了,恐路程颇远累着表小姐,府中还备着一辆骡子马车,表小姐可遣个车夫带着您去佳宴。”
那婢子每说一句,素可云的脸色便深了一分。她拧着手里的帕巾满脸的怨恨,亏得她还特意装扮的如此好,若知道那素清绾会坐那辆马车去,她肯定要早早的就去找她,一起走。
赤金宝马香车多华贵!若是到了上巳佳宴的地方,能从那辆马车下来,定会然所有人羡慕吧。可如今,她只能坐那骡子马车去!平白的惹人嘲讽!
素可云内心无比幽怨,却只能佯装接受了好意目送婢子离开,然后回头狠狠的摔了今日素清绾送的绿松石耳坠。
她呼吸急促的看着地上破碎的残片,半晌冷笑出声:“素清绾,你得意着吧,等七皇子掌了权、等顾郎幽禁了你,看你那时,还笑不笑得出来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