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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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瑜音换好了一身月白色洋菊熟罗衫，一色系的裤袜，脚上踏着紫灰毡子底鞋，戴着一顶盘云淡底便帽，携着足够的银票。带着曹全四下观望，无人注意后着，从九贝子府西北角的小门摸开了锁头，出了九贝子府。

京城里坊巷道街纵横交错着，“皇城有六坊、内城有二十坊以及外城八坊”是各有各的特色。街道大都笔直，呈较为规则的“井”字状。街两边多是以商铺为主要的道路。

瑜音所要买的绣房铺子就在街道边上。这家绣房说来也是构思精巧，绣房铺子上下有二楼，上面二楼是绣娘们平日里绣织布样花样的地方，下面一楼又经营着绣品的生意买卖。铺子后带着一个后院，用于绣房里的绣娘们平日生活起居，后院与一条城中小河相靠着，别有一番精致。

当瑜音听到曹全说到此铺子有个后院，原本想要买下来的心更加坚定了。

“这家绣房生意为何做不下去了？”瑜音对此颇为好奇。

曹全将打听来的消息，说与瑜音听：“据说是西街上也起了一家绣房。两个绣房的掌柜为了能够截住对家的生意买卖，彼此争相压价，城中的绣品价钱曾经一度降到很低。

最后这家绣房的掌柜的入不敷出熬不住了，便遣散了绣娘们，关了绣房，又将店铺想要盘卖出手，收回些银子。不过，西街那家绣房也是元气大伤，得亏西街那家绣房的掌柜家境殷实一些，才能勉强维持绣房的经营。”

瑜音边听边颔首，这在哪里做生意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另外，从这两家绣房的人竞争中可以看出来维护合理有序的市场秩序的必要性以及价格应该围绕着价值上下波动，不能恶意竞争啊！

瑜音看上的绣房算是在城中的主干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不断。不过，这条街不是主营吃食茶酒的，而是卖些胭脂水粉，成衣首饰，再还有什么，卖书画扇面，笔墨纸砚的铺子。

隔着六七间店铺，才有一家卖自酿米酒的酒馆。

“主子，过了这条南北街，绣房就在前面。”曹全一边走一边指路道。

瑜音随着曹全介绍的朝着绣房走去。

两个人到了绣房门外，瑜音在绣房门前驻了足，仔细寻看了一番。绣房虽然不是在最好最热闹的地角，但是位置也不是很偏，在地理位置上可以说是中等偏上的地角。

瑜音提起了袍褂下摆，迈了步子，跨过门槛，进了绣房内。

绣房的掌柜已经在里面等候着瑜音与曹全的到来，见着瑜音与曹全进了绣房里面，急忙从收账的柜台内迎了上来。

掌柜的是个老生意人，看着瑜音一身的装扮与气质，又看了看曹全跟在瑜音的身后，俯身笑着说着问道：“这位便是当家的吧？”

瑜音但笑不语，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掌柜的话。

瑜音在一楼四面转了转，大小还算合适。

绣房的掌柜在瑜音身后跟着，看见瑜音看完了一楼，上前询问道：“当家的，是否要去后院瞧瞧？”

瑜音拱手谢道：“那就麻烦掌柜的带路了。”

绣房的掌柜侧身引臂作了“请”的姿势，瑜音亦回作了“请”的手势。三个人进了绣房的后院。

绣房的后院不是特别的大，且样状类似于江南水乡的天井穿堂。瑜音心中猜测，许是因为绣房的绣娘们都是来自烟雨江南，所以后院里绣娘们生活作息之处建造深受江南民风的影响。再或是，绣房的掌柜也是江南人。

“掌柜的可是烟雨江南地之人？”瑜音转过身来，问身边的绣房掌柜。

绣房掌柜未曾想到瑜音会突然之间问了这么句话，不由得微怔，而后笑答道：“当家的，怎么知晓我是江南人。我似乎并未同曹公子说过。”

瑜音轻笑出声，后说道：“我是看这绣房后院的样状似江南水乡的天井穿堂，自己心中猜的。”

“不单单是我，之前在绣房织绣的绣娘们也都是从杭州府来的京城。”掌柜笑说道。

瑜音含笑又看看了后院天井样状的建造，怎么看是怎么喜欢。别说二百一十两了，它就算是三百一十两，四百一十两，五百一十两……呃，五百一十两那还是算了，那柄玉如意栽在她手里了，还是要节省着花销，从买铺面开始，每一笔投资都是大的花销。

“掌柜，这后院是紧贴着一条城中河是吧。”

“是的，这您上二楼自东侧与北侧的窗牖皆可看见。这城中河原本是护城河，后来京城外建，弃堵了大部分旧的护城河，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最后留了这一小段。”掌柜讲述道，顺道说出了疑惑。

瑜音应了声“嗯”。怪不得呢，之前听曹全说到这绣房后院临着一条城中河，她还寻思这哪里来了一条城中河。

瑜音随着掌柜上了二楼，二楼的东面与北面的窗户推开后，当真会可以看见那条“城中河”。因为城中河的存在，一时之间瑜音误以为自己身处在江南水乡。

等开了店铺赚了钱，一定要去江南水乡如扬州府，镇江府以及杭州府玩玩看看。在21世纪她也曾经同朋友一同去江浙沪一带的水乡古镇旅游观赏过，只是现代社会水乡古镇已经被商业开发折腾地不能说是面目全非，也是半面所非了，早已没有古诗词或是文章中所描绘地那般朦胧典雅之美感了。

如今来到了清朝，她是一定会去江南水乡看看，大饱眼福一番。并且，她还听沁兰馆的那些小丫鬟们私下里说，江南水乡的水，想女子也养男子，江南几府的少年男子皆是面如冠玉，那肤面也是水嫩地令女子妒羡。她是很想去瞧瞧看看。

想到此处，瑜音对绣房掌柜说道：“掌柜的，咱们这就签契吧。”

“好，好，好。”绣房掌柜忙连应道。

双方签了契，交了银子，得了各式“所有权”证明，拿了绣房所有的钥匙，瑜音高高兴兴地回了九贝子府。

回到了沁兰馆沐浴换了衣服，瑜音刚欲再拿出契书美美地看看。

她这也算是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城有了地产的人了吧。

这时，观沧榭的人来传话，彻底令瑜音的心情跌入了谷底里。

九爷派人来传话说，要瑜音明早儿上与他一同进宫。

宜妃那里听胤禟说，瑜音得了玉如意说想要进宫去给她谢恩，就让胤禟上朝时带瑜音进宫，婆媳两人说说贴己话，顺道一同用早膳。

瑜音听着观沧榭来传话的小太监一点点说着，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淡淡笑意，袖子中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心里暗恨：他这也太急性子了吧！胤禟，不愧是你，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