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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意外,饶是见多识广如顾飞卿,此刻也拧了眉头,有些不知所措。
昭鸾还软若无骨地伏在地上,揉着脚踝泫然欲泣,像是真摔到了痛处。
“公子......”语气亦娇亦嗔,媚到骨子里。
璎玑起初还没觉得什么,直到听见这声,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再简单普通不过的两个字,全帝京人都是这般唤他的,可从少女粉嫩的唇瓣里抿出,瞬间便沾染上无尽缠绵情愫。
做作、恶心、黏黏糊糊。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
三人一时间僵持不下,好在王德善机敏,一拍脑袋,哈腰上去解围:“都怪奴才粗蠢,走路不长眼,竟冲撞了公主。该打该打。”
边说边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子,忙招呼人扶昭鸾起来。
两个内侍应声上前,伸出手。
昭鸾觑着他们腌臢的手,眸底飞快闪过一丝嫌弃,盈盈抬手搭上,借力站起。
顾飞卿见事情已解决,也不多逗留,侧身从旁先行而过。可谁知擦肩的一瞬,昭鸾双脚忽然一软,人又直挺挺栽倒,不偏不倚,正落入顾飞卿怀中。
顾飞卿下意识伸手扶住,昭鸾顺势垂眸娇羞一笑,宛如春日枝头初绽的桃夭,推开他,落落大方地欠身行礼。
“多谢公子。”
郎才女貌,端的是一双璧人。
璎玑腹内又拱起一层火,还夹杂一丝莫名的酸涩,拳头在袖底捏得“咯咯”响,沉沉吐出一口气,转身就走。
顾飞卿心里暗道不妙,举步要追。可昭鸾又一次崴了脚,嘴里直嚷“脚疼”,半歪半靠在他身上。等宫人内侍过来扶走她时,顾飞卿再想去追人,人早没了踪影。
*
时逢邺军凯旋和郡主生辰,前朝后宫本都要大摆宴席庆贺。
璎玑被搅了兴致,后又听闻昭鸾也会赴宴,就更没心情,只道自己身子不爽利,撇下母亲,同顾皇后告了假,自己先出宫回了侯府。
璇花和碎琼听说了宫里头发生的事,皆叉腰嗔目,为她鸣不平。
“那西凉公主安的什么心思,都差不多写脸上了吧?早不摔晚不摔,偏偏挑郡主在场的时候摔,分明就是故意摔给咱们看的。郡主,这事咱们占理,您怎就这么回来了?那不等于是直接把公子推给她了?”
“奴婢打听过了,这昭鸾公主在西凉很是受宠,要星星不敢给月亮。原本该来帝京为质的是个皇子,是她硬求着西凉王,才得了这个机会。奴婢原还当她是享福享出毛病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别有所图!”
“郡主,跟她拼了!您是在自己的地盘。陛下、皇后娘娘、还有长公主都站在您这边,您怕什么?”
是啊,她怕什么?
论地位,她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镇北大将军,族中亲眷俱是朝堂肱骨。整个大邺,除了她那两个孪生公主表妹外,她是最得宠的。
而昭鸾不过是个番邦过来为质的公主。况且眼下,西凉在大邺面前又吃了败战,她这公主的位子就更加摇摇欲坠,怎么比都不及自己万分之一。
再论关系,她和顾飞卿乃是正宗的青梅竹马,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思。如此亲近的关系,哪里是一个才入京不久的公主比得上的?
道理她都懂,可......
“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飞卿哥哥。”
璎玑长睫微垂,如墨线勾勒而成,根根分明,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蝉翼般吹弹可破。平日的张扬悉数收敛,焕发出一种柔弱之美。
璇花和碎琼头回见她这样,由不得呆了一呆。
“郡主怎会如此想?放眼全帝京,若是连您都配不上他白泽公子,还有谁配得上?”
说完,两人便自顾自开始细数她的优势,绕来绕去,不外乎还是她显赫的家世,和顾飞卿青梅竹马的情谊。
可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他是那般耀眼,五岁便能同当朝首辅辩棋,九岁就是成了白衣山人的关门弟子。无论是朝堂上的白泽公子,还是沙场上的少年将军,他都能傲视一片。
可她有什么呢?小时候上孰里念书,课业还得托赖他替自己写;想当巾帼英雄,才扎两天马步就喊累作罢。贵女们应有的技艺,她一样没有,不该染上的恶习,她倒是一样没少。
望族家的女眷碍着她郡主的身份,明面上对她毕恭毕敬,可背地里没少笑话她的不长进。她都知道,只是从未放在心上。
但今日笄礼上,昭鸾的落落姿态直接将她衬到泥里头去,让她如梦初醒。
先遑论她是不是装的,就算真是装的,自己再努力也做不到她那程度。她已经十五岁了,可以谈婚论嫁,却还跟个五岁孩子似的。
这样,当真配得上他吗?
璎玑叹一声,枯着眉头敲自己脑门。
璇花和碎琼吓一大跳,忙去阻止,外间忽传来敲门声。
“郡主,方才定国公府上的小厮过来,给您送了样东西,您可要瞧瞧?”
定国公府上的两位姑娘都已出嫁,还有谁会给郡主送东西?两个丫鬟不点即透,不等璎玑开口就自作主张将东西取了进来。
乌木托盘上是一碟糖葫芦。比起街市上常见的,模样要别致许多。
玉碟底下还压了一封花笺,字迹隽秀又不失力道,与他本人一般无二。内容很短,只有一行:
“杏花已灼,谨候芳踪。”
这是在约她去赏杏花?原来他还记得!
璎玑眼睛骤亮,指尖缓缓拂过上头每一个字,欢喜地跳下椅子,蹦去衣柜前挑选衣裳。红的太艳,绿的太老气,鹅黄的又太跳脱......
完蛋!她堂堂一国郡主,竟然没衣裳穿!
璇花在旁笑得花枝乱颤,捧来糖葫芦,“郡主先尝尝这个。奴婢方才打听过,这做糖葫芦的匠人,是公子特特从西凉带回来的,熬糖浆的手艺跟咱们大邺不同,做出来的糖葫芦甜而不腻,吃多少都不会坏牙。”
碎琼跟着附和,“瞧瞧,瞧瞧,公子定是为白天的事,专程来哄郡主的。只不过现在天色已晚,不好现身罢了。公子待郡主如何,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郡主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两人一唱一和,直说得璎玑脸红不已,适才的阴霾散了些,跺足连啐:“去去去!”将人都赶出去,自己偷摸抱着一碟糖葫芦,宝贝似的左右端详,还没吃到嘴,心里就已经甜出蜜。
甜着甜着,又泛起一层难言之意。
糖葫芦是她小时候的最爱,他一直都记得,但也只是小时候呀,她都已经十五岁了。在他心里,自己也不过只是个孩子......
*
沁园位于帝京之南,素以桃、杏、梨闻名,每到春日都能吸引一大波文人墨客前来游玩吟诗,遂又得名“三春园”。
璎玑从前没少来这,但都是随母亲一块,跟顾飞卿......还是头一回。光是想想,她就控制不住捏紧袖中的手,反复深呼吸,不让自己的兴奋太过明显。
可到了约定的地点,却不见约定的人。
杏花还未开,昭鸾娉婷立在树下,笑吟吟朝她行礼,“昭鸾给郡主请安。不知郡主今日也要来,有失远迎,还望郡主赎罪。”
也要来?什么叫“也”要来?
璎玑心里蹦了蹦,咬住下唇,竭力忽视她的存在,四下顾看搜寻。
昭鸾等不到她让自己起身,干脆也不等,直起膝盖窝,款款拍了拍衣袖上沾染的尘土,“郡主昨日可尝到我们西凉秘制的糖葫芦了?”
璎玑愕然回头,眸子轻颤,宛如被石子惊乱的清涧。
昭鸾笑笑,漫不经心地将碎发掖到耳后,微微垂首,眼底缱绻无限,“公子是君子中的君子,昨日撞坏了我做的糕点,便执意要赔我一份。我区区一个罪人,哪敢让公子赔?实在推脱不过,只能应允。”
“公子就是公子,心思玲珑,竟寻了个西凉厨子,给我做了西凉特有的蜜制糖葫芦。帝京固然好,可我最怀念的,仍旧是故国的味道。我从未跟旁人提起,没想到竟叫公子瞧了出来。孩子的零嘴,我原是不爱吃的,可公子非要做,我也无法......”
她眼波轻轻荡漾,勾唇一笑,少女怀春之态不自觉流泻而出。
怕被人瞧出,她忙忙侧过身,抬手顺发做掩,“昨儿糖葫芦做多了,公子想起郡主爱吃,就托人送去侯府。”转头看向璎玑,眸光清澈莹然,“郡主尝着可好?我吃着,还是太甜了些。”
究竟甜的是什么,她却不说了。
璎玑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紧得喘不上气,抿着唇,死死盯住她,想从她身上瞧出破绽。
可惜,什么也没有。
风有点凉,簌簌摇晃枝条,扯来大片云翳,阳光越发稀薄。
昭鸾接下来还说了什么,璎玑已经什么也听不见,咬牙道:“骗子!”踅身刚要走,却同迎面而来的顾飞卿撞了个满怀。
“都多大的人了,怎的走路还不看路?”顾飞卿眼神宠溺,笑着去揉她被撞红的额。
璎玑稍稍偏头便躲开,拔腿就跑,看也不看他。
“郡主?郡主!”
顾飞卿诧异地唤了几声,璎玑跑得反而更快,他忙要追过去,袖子却突然被人抓住。
“郡主方才说她身子不适,故而想先回去歇息。公子若不嫌弃,就让昭鸾陪公子赏花吧。”
纤纤玉指顺着袖子的白泽纹,一点点攀上,探入袖口。
顾飞卿蹙眉,骤然甩开她的手,清逸的五官线条绷起几分锐气,“真巧,昭鸾公主今日竟然有空来这。”
语气夹霜带雪,与刚才判若两人。
昭鸾恨然咬唇,怯生生抬起视线,“只是路过,进来随意逛逛。”
“路过?”他哼笑,目光审视,“在下瞧公主和郡主似乎聊了许久,郡主方才可曾提到过在下?”
昭鸾平静地回望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不曾。”
顾飞卿“哦”了声,眸光由浅转浓,钉子般扎来,仿佛沙场上修罗重现。
显然,他一个字也没信。
昭鸾被盯得浑身起毛,再装已是徒劳,当下忙跪倒在地,改了口风:“鸾儿知错,不该因一时嫉妒,挑拨公子和郡主的关系。可、可......”
她摸出帕子,掩面啜泣。微风拂过,纤细的身子瑟瑟打颤,我见犹怜。
“鸾儿这样做,可都是为了公子。鸾儿倾慕公子已久,公子这般聪慧,难道瞧不出?情至深则昏,公子最是仁善,还望看在鸾儿这一片赤诚之心上,放过鸾儿这一回吧。”
美人垂泪,本就招人心疼,再加上这情意绵绵的告白,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
可偏生,顾飞卿就是其中一个,话都不听她说完,转身就走。
昭鸾从前在西凉也是被人追捧的对象,何曾受过这委屈?自己难道真比不上一个还在吃糖葫芦的小孩?
怎么可能!
心一横,她也顾不上矜持,一把抱住顾飞卿的腿,破罐破摔道:“公子今日若真就这般走了,鸾儿便死给你看!”
那人果然不动了。
昭鸾心头一喜,嘴角挑起几分得意。
母亲说得没错,男人就是男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总能搞定的。
她正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顶上悠悠飘来一句:“那你怎么还不去死?”
昭鸾一呆,错愕抬头,正对上他的眼。
倘若刚才他眼底的冷是数九寒天的风雪,那眼下,这冷就成了刚拭过雪的刀锋,能一刀将你抽筋剥皮。
她“啊”了声,忙不迭松手弹开,那片衣袍便立刻从视野中挪走,不带丝毫犹豫。
凭什么?她到底差在哪?为了他,她放着风光无限的公主不当,跑来帝京受白眼,连带母亲也跟着一块吃苦,世上有几人能做到?可他却吝啬到,连一点温柔也不肯给她......
不甘和委屈在心头盘根错节,昭鸾咬牙切齿,恨声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算什么!”
顾飞卿脚步一顿,却没回头,只略略侧眸,冷冷道:“公主自然是公主。”
“公主?就只是公主?”昭鸾的心,仿佛被无数只手同时扯动。“撕拉”一声,鲜血淋漓。
“那她呢!她算什么!”
“她啊......”
顾飞卿仰面望向枝头还未发的杏花骨朵,乌沉的眼眸湛开光,似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久久不能自拔。
“她是我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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