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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的使者到金陵有段日子了,要求和割地的消息早都传开了。

沦陷区的人先是被屠了半城,如今又听到了这样要被放弃的风声,都道自己要做了亡国奴,皆是面有哀色。土地被夺,归入他国,他们这些百姓哪有好处境。

边防线收缩内退,外头凄苦满城。里头原本的内陆成了边城,除鄯州天险难过之外,并、金、兰几州一时曝露异族铁蹄之下,人们都是心有惶惶,十分不安,就唯恐那头又打了过来。

这朝中原本也是为着这事吵开了锅,谈和和主站两派争锋相对,整日吵闹个不休。

太后原就主张谈和,一则是节节败退无计可施,二则是心中惶恐,唯愿偏安一方,如今听江临一口顶回来使的话如何能不恼,忍着气才等着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静王却十分冷静的看着这一头的场面。

他看江临这番回绝,却不像是昏了头自负而为,倒像是对对方施加压力。

北戎大军求快,看似势如破竹,实则后继无力。屠半城很有可能是为了省粮集草,想必也是因为不能再打,才坐地求的和。否则以当日之势,必定是不肯停下的。

二则,半个月内连下四城,来使几乎是与消息一道过来的,怕是早在围困第三城的时候就派了人的,想必是一早知道自己的情况才没有恋战,见好就收。

江临此举一面施压,一面又激得樊太后当场反驳,显然是要将朝堂上的争端明晃晃摆出来,让对方看清朝中的两派意见,以为还有所可谈,借此拖延时间。

静王心里清楚,东北面已经分去了人手救灾,他又尚在京中,那头的一些新将怕是不顶用,江临的意思,内阁的意思,是要拖时间等他回去。

回去,自然得回去,若不是因为不放心江临,想要亲自处理太后,他早在围困三城的消息送来时就走了,如何能等到今日。只眼下看来,是不得不走了,先遣的已经过去,后日他便动身。

这一头工部的弩.箭也催的很急了,那日萧浣儿把图拿回家给他爹一看,萧大人果然是大喜过望。

给了工部几个主制的人看过,都连声要找这作画之人,这画作之精之细,端正无闲笔,正好符合勾勒细部的要求,工部之中恐怕除了那病逝的画师再无人可企及。

萧浣儿原本要来找,哪知齐憾忽然急病,这几日听闻她恢复许多,才敢跟着李霁娴后头进宫。

齐憾多少也听说了外头的事,却还不知战事之紧急,只知道这几日都没有见到江临。

看萧浣儿上门就想到了先前给她的那幅画。

“求四殿下帮忙。”萧浣儿也不拖拖拉拉,上来就将事情说明了。

齐憾便记得自己答应过的话,看着她索性便道:“在宫里恐怕不方便,我找个机会同你一道去工部。”

萧浣儿十分惊喜,没想到她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亲去工部,当下忙不迭得道谢。

齐憾便只是点头:“后日午时,若是可以我当日必定赶到。”

萧浣儿认真道:“我回去同我爹说。”

这头几人又说了一回话,萧浣儿心中记挂着事,便先告退了。齐憾倒是把李霁娴留下来,似乎是有话要说。

“你去找过首辅?”齐憾道。

李霁娴点点头,四殿下对她也算有恩,她便实在不忍看她身陷泥潭。

那日的汤药,便是她不提到底是谁,她也猜到了,以公主都要畏惧的权柄,皇家都要低头的势力,只有那只手遮天的一人,首辅江临。

此等行径,实在令人不齿。虽然她也是冲动之下问出的话,但既然问也问了,便都罢了,只是没想到首辅那头却毫无动静,似乎并没有追究她的质问。

李霁娴看她又沉默下来,只道她还在伤心,便对她道:“殿下不必伤怀,这事本就不是你的错。”

齐憾犹豫着点点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听李霁娴叹息道:“也不知是否有别的姑娘受其所害。”

听到这话,齐憾忽然僵住了。

李霁娴看她脸色不对,以为是触动她的心事,便将话题转开了。

***

午时齐憾被茹太妃叫去了她宫里,一起用饭。

她还不知道齐憾受伤的事,似乎才消了气:“那日我打你那一掌,回去可有敷药?”她的声音有丝歉,其实那日回来她心中就已经后悔了,只是不好意思低头同女儿认错。

齐憾点点头,将脸侧过去给她看:“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茹太妃点点头,又拉住了她的手:“我也是气急了,你怎么能,怎么能同这样的人搅在一起呢。你老实告诉我,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齐憾知道她的意思,当日外头传得难听,都说她为迎合讨好江临,甚至没脸没皮得自荐枕席,这才勾搭成奸。

茹太妃素来不会去思考太多,那时候竟也气得问都不问,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到后来只知她闭门不见人,便以为是脸上的伤让她难堪了,这才后悔起来,到底是身生骨肉,这下手可是重了些了。

齐憾低下头:“先前不是,现在……”

茹太妃顿时瞪眼:“现在是了?”

齐憾没有吭声,茹太妃便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可听外头都说了,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茹太妃瞧着齐憾,一张脸阴晴不定,像是犹豫了许久才哗得站起来:“你同我说,是不是他哄骗的你。我找太后,我找陛下去说去,就算拼死得罪了那佞臣我也不能看你这样。”

“不是的,阿娘。”齐憾连忙拉住他,“我也,我也不能离开他,他的病……”

齐憾也听江鸾说了,江临他一直头痛难眠,肋下的旧伤又留了顽疾,也不曾好。若不是因为这个他生日那天齐憾也不会再去见他。

到底是自己女儿,茹太妃怎么听不出她的意思:“他的病与你何干,你又不是太医,离了你是吃不了药是怎么得。”

药是能吃,只是不肯,齐憾只要想到他面色泛白坐在秋千架上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可怜。

茹太妃看她执迷不悟,便是气恼,饭也不吃了,自个儿进内室去生闷气了。

齐憾敲了门也不见她出来,只好对叮嘱一旁的丫鬟,让她留意着太妃的动静。

***

到傍晚齐憾去光正殿的时候,看到里头忙成了一团,齐络在众多的折子里奋笔疾书。

齐憾进去的时候江临也刚从一侧连通的内阁处出来,眉头皱着似乎有些恼火。

齐憾原本想着明日去孟家看看,这会就是来同齐络说一声,看这头这样,犹豫着退了出去。

走到外头江临跟上来:“可是有什么事。”他眉心几分疲倦,齐憾有些不忍,想了想摇摇头。

“我送你回去吧。”江临拉着她就往外。

齐憾挣了挣道:“不用了,你忙吧。”

“也还好。”因北戎要求四公主和亲的事,江临这会儿忙得头都有些疼起来,可却偏偏不想在她面前显出疲倦,让她看出端倪来。他不愿让她知道自己是谈和的条件之一,怕她为此悬心担忧。

江临笑笑,故作轻松得手上一带,将她拉着往内宫走:“牵着殿下才安心。”

“我好不容易哄到的人,一会儿再跑了。”

他原本也是玩笑,齐憾却沉默下来:“江临……”

他转过头。

“你还有没有强逼过其他人。”

江临听她这样直言,唇角的笑意凝住了:“你当我什么人?你当自己又是什么?”

“你以为我图的你什么?”他面色不悦,额上的筋涨得直跳,连连质问。

齐憾一个也说不出来。

江临心烦意乱,也知道今日有些情绪不稳,吸了口气,忍下了,好言道:“你是不是非得让我掏出心来给你看肯相信,我只要你,别的我都不要。”

齐憾被他眼中的炙热烫到,避开眼,转了话题:“我明日去孟家看看。”

“明日不行,后日吧,我同你一起。”江临便道。

齐憾摇头,江临便抿了唇,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不高兴得追问:“你就那么急着去看他?”

齐憾几乎没反应过来,过了会才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他是怀疑自己同孟二的关系?简直莫名其妙。

“你怎么那么霸道。”齐憾不由嘟囔了。

江临鼻子里哼出一声:“你为他受那打骨的酷刑,我可没说什么。”

齐憾失笑:“你瞎说什么?”

江临便哼笑一声:“我就知道你喜欢这样的,你便说,你同他有没有。”

齐憾久久看着他,索性道:“对,我都是为了他,那伤也是。”

江临默了一下,手就有些用力得抓紧了,气息也略微不稳。他自觉心里清楚,可听她这般说出来就有些气急。

他的脑袋突突得疼,吸了口气,最终还是低低道:“你怎么那么犟,你就不能哄哄我。”

“算了。”也不等她回答,他便道,“不提这个,只说以后吧。”

他的眉宇挂着沉沉的云雾,口中却这样道。齐憾知道他是在隐忍。

“以后什么?”

他面色微霁,低头看她声音有些柔软:“我们的婚事。”

齐憾便跟着笑了笑:“你决定吧。”

江临见她没有像往日那样便不由得端详她,半晌,将她抱住,叹气:“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什么了?”

齐憾却把他推开了:“没有,我自己回去吧,你去忙吧。”

江临唇角看着她的背影,脸色不知怎么有些泛白,额头上也冒出了汗:“阿憾。”

她回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返身去扶了他:“你没事吧?”

两人在一旁坐下,江临的头靠在她的肩头:“别丢下我。”

齐憾不由叹气,江临这是吃准了她了。

***

第二日,樊太后再次主张求和的时候,内阁立刻发难,道她妖后误国,他们掌握了第一手的消息,樊太后却不知道,北面要求抵抗北戎,要求收复失地而进行了罢市罢课,此消息刚从那头传了过来。再结合了先前的下毒和雪灾,齐络已名正言顺得将她囚禁中宫,只等之后再做处置。

将她解决,内阁众人都稍感轻松,陈庭跟在江临身旁下朝的时候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江临想了想同他道:“来使那,还是要找人继续稳住。”

陈庭听在耳中,也明白他的意思,求和的主力声音倒了,却不能让北地来使知道,他们不谈却仍要装着要谈,只等静王回去。

两人正说着,忽然,又个小太监匆匆跑来,在江临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他的脸色霎时大变。

“怎么了?”陈庭见了知道怕是有了什么坏消息,连连问道。

“静王坠马昏迷了?”一句话几乎是从齿关里挤出来的,江临的面色铁青。

“什么?!”陈庭也是大惊失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静王是常年驻守边境的人,多年在马背上度日的,虽然他如今是主将,少有上马厮杀的时候,可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小心坠马呢。

“是有人要害他。”陈庭当即反应过来了,声音也跟着压低了,“是成王的人?还是北戎的细作。”他眯着眼似乎是在思索。

“不是成王。”江临冷着脸道:“是北面的人。”

“使者来了之后,明显得感觉到外头多了很多异乡人,也不像是逃难过来的富户。”

“我原本已经叫人防着他们,以防在京中引起骚动,只是没想到他们的目标是静王。”

“好狠的手段。”陈庭道。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用了。”江临想了想,“如今我们无人可用啊。”

“邹樾呢。”

“他太年轻,又没多少经验,静王留下的那些人不可能服他。”江临道,“只能我亲自去了。”

陈庭大惊:“不可,大人若是出了事,这头京中要乱。”

“你忘了我是靠什么发的家吗?”江临笑了笑,拍他的肩,“你留在这,日后的事由你全权过问。”

齐憾还是去了孟府,江临听到消息,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脸色到底有些不好看。

他准备往外却又忽然转身,心中不安顿生:“他去了多久。”江临问齐憾房里的小宫女道。

“大约一个半时辰了。”那小宫女抬头仔细想了一想才道。

江临皱着眉:“跟去了多少人?”

“一个青芽姐姐还有一个绿篱姐姐。”

“还有呢。”江临的声音忽然急了起来,似乎压着一丝紧张。

“哦,还有一个太医。”小宫女绞尽脑汁才想起了另一个,“对,太医。”

“除此之外?”

那小宫女实话实说,摇了摇头:“没有了,就这三个。”她看首辅大人脸色不太好,便以为是他嫌人跟去的太少,毕竟像其他公主出门那样,哪次不得带个十七八个人,又有宫女又有太监的才够呢。

她生怕江临怪罪,便有些畏惧得跪下锁着脖子,辩解:“殿下说今日出门不宜张扬,便就不让我们跟着。”

江临却根本不理会她的话,猛然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留下里头众人面面相觑。

江临出了宫门上马,又让几个暗卫四散,自皇宫到孟府,一人一条沿着各个不同的道路去往孟府。

这一面齐憾却不知道江临赶过来找她,正被孟三从孟家在金陵的府宅里头赶出来。

“我说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孟三竖着眉毛,看着齐憾。

孟二坐着轮椅行得满,这时候才跟匆匆跟出来:“别这样。”

“不这样,我还能这样。”孟三的声音尖刻,齐憾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软弱和无力。

“这个太医不行,我下次再叫个别的。”齐憾道。

孟三将几人推出门:“你给我走,不要再来了。”没见到她的时候拼命要找寻这个害惨他们兄妹的人,见到了之后孟三却又不想看到她。

孟二有些无奈,劝不了妹妹,只好对着齐憾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怪你。”

齐憾站在门外,听着他的话怔住了,才要开口,面前的后门就被孟三一把关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齐憾还不肯走,又敲了敲门,里头传出孟三闷闷的声音:“你快走,不要站在后门口。”

齐憾只好转身,才走出没几步路,拐过一个巷子,后头陡然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捂住了齐憾的嘴。

她适才是让绿篱扶着大夫走在前头,只有青芽跟在她身后,这会儿青芽无声无息得倒了下去,便也没人发下,被捂住嘴的时候,前头两人已经拐过了巷子转角。

只来得及自喉咙里呜咽了一声,齐憾就立刻失去了意识。

绿篱扶着大夫已经走到了马车边上,等了一会儿居然没有看到齐憾出来,两人这便有些奇怪。

那老太医便站住脚对绿篱道:“你去后头看看四殿下。”

绿篱点头,才到后面她就尖叫了一声。

“出什么事了。”那太医被她吓得心口砰砰直跳,抬高声音问道。

“殿下,殿下不见了。”绿篱一面叫着一面弯身去扶软到在地上的青芽,“青芽姐姐,青芽姐姐你醒醒。”

老太医也知道事情不好,当即脸色一变,对那马车夫道:“快,快去叫人。”一面又朝着里面喊,“快别叫了,你还不在这附近找找你家殿下。”

他说着走到刚刚那家人门口,砰砰得敲门。

孟三仿佛一直等在门口,立刻开了门:“不是让你走吗?”

她的声音卡住了,是刚刚的那个太医,他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十分惊慌:“四殿下可有回转?”

孟三茫然得摇头:“没有。出什么事了?”她不由问道。

“殿下她不见了,你们快也帮忙一起找找吧。”

孟三额上一下冒出了汗,她失踪了,她将她关在门外,她便失踪了,她心慌意乱连忙叫了一群下人分散去找,只是这时候还哪里找得到。

江临到的时候便是看到得这副景象,孟三怔愣得坐在后门口的台阶上,一旁孟二也愁着眉。

江临心中已经凉了一半,却还是上前急急问道:“齐憾她人呢?”

“她失踪了……”

犹如一道惊雷打在脊背上,江临浑身一震,他回身咬牙,对着后头道:“封城门!”

齐憾醒的时候是在城外的马车上,车身不住摇晃,把她颠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到了一张凑近的大脸,吓得她往后一仰头。

那人退开身啧了啧嘴,齐憾才看清他的面目,是个俊俏的男人。

他的眉目硬朗,一瞧便是把开过锋沾过血的刀,原也不应用这俊俏一词,只是他的眼角往下生着一颗小小的泪痣,便让那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平添了几分风情。

他就那样盯着齐憾,那个眼神就像是草原上的狼一样,锁定了目标就要一击必杀。只是齐憾却瞧出来了,此人眼里并没有杀意,况且都带她到了马车上必定是不能对她动手的。

这个人劫走了她,齐憾想明白了这件事,却又糊涂起来,可他劫走她是要去哪呢?

齐憾沉默了一会才试探道:“你是何人?”

仿佛就在等她这一句,他霎时间笑起来:“一个倾慕你的人。”

齐憾看着他,听到他很快又往下说:“自从在城郊田庄看到你,我可就一直念念不忘呢。”

田庄?她何时去的田庄,齐憾的心思一顿,忽然想到了,是那晚,江临捉她回去那晚,她记得乞丐说过的,那个庄子上还有其他人留宿,他便是其中之一?

“我是长白山山大王,看上你了,要抢你回去做我老婆。”他笑着,绕有兴趣得等着齐憾的反应。

齐憾却道:“你的中原话说得不错。”

“谢谢。”他下意识道,转瞬又看她,声音轻快道“我的口音很明显?”

“你是从北戎来的吧。”齐憾也不同她扯皮,直接便道。

“真聪明。”他凑过来吧唧在齐憾的脸上亲了一下,齐憾被他的突击恶心得直往后退。

“长白山在关外,你这诓也诓得太不用心了吧。”齐憾看着他道。

“哈哈哈。”那人笑起来,摆手,“不是那个长白山,是我家附近,可也有个长白山。”

“你想绑我做什么?”齐憾看着他,只觉得此人怕是有病,这等情景下还同人质说说笑笑,看他歇下来了才对他道,“威胁皇帝吗?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公主,你根本威胁不了他的。”

那人却笑,直摇头:“威胁不了皇帝,可以威胁首辅啊。”

齐憾的眉头皱了皱,那人又笑,一句话跟大喘气一样又掉头:“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拿你去威胁他的。”

“你们和北戎闹成什么样,我不管,我只听命于一人。”

“谁?”

那人又是摇头:“倒时候你就知道了。”

齐憾眯着眼想了想,忽然有个荒唐的念头冒出来,止也止不住,她声音微微一抖,那个名字便脱口而出:“是齐逍?”

那人哈哈大笑:“你可真是聪明,怎么连这也知道?”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齐憾的一颗心便不断不断得往下沉,是他,果然是他,竟然是他。

“嗯,这我就不得不对你改观了。”齐憾这头手脚略微冰凉,一旁的人却还在说话,“原本我就在想,你这张脸也不过如此,怎么引得如此多人于你折腰,现在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他说着在齐憾的头上像敲西瓜一样得敲了敲,齐憾连忙躲开。

“这些日子你就同我好好在一起吧。”他微笑着,眼角的泪痣跟着眉眼弯下的弧度走动,这张脸若三月春水一般生动。

“我要是不肯配合呢?”齐憾道。

“你那么聪明,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的,对吗?”那人咧了咧嘴,摸摸她的脖子,露出一排整齐的尖牙,仿佛要吸食她的血液一般,冲着齐憾一笑。

已经过了好几天,齐憾一直没办法逃脱,这人盯她盯得十分紧,人前视线不离,人后也用绳索拴着她,连上茅厕,换衣服都不肯松了。

不紧如此,还奸滑得很,只她一没有动静就晃晃绳子,非得让她回应了才行,若是她不会就作势要冲进来,搞得她连把绳子拴在其他地方自己跳窗跑走也不能。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已经三天了,越往北走就越发得冷起来,途径的城市在下雪,马车被困,两人为赶路只能弃车而走。

一脚深一脚浅的,齐憾被他拽着气都快要喘不上来。

“喂。”齐憾叫他,“喂,我说,能不能慢一点。”

“不行。”那人直笑着警告她,“我劝你别耍什么花招,不然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我没……”齐憾又是被他一扯,“喂。”

他还是不理,齐憾索性放弃了跟随,腿往前一踉跄,直接跪倒在雪地里。

他回过身,在她面前蹲下,他的腿岔着,两个手肘随意得搭在膝盖上,哼笑不屑:“你这又是做什么呀。”

齐憾翻了个身,索性坐在雪堆里,嘶嘶抽气,她的衣裙破了,膝盖处渗出殷红的颜色。

“我腿伤了,走不了了。”她眼中的泪开始打转,眼眶仿佛也泛红了,发丝还有一些凌乱,她咬了咬殷红的唇瓣,可怜巴巴得抬头,直接拉了拉他的衣袖晃动两下,“能不能歇一歇呀,我,我实在走不动了。”

他的呼吸窒了一下,仿佛看到自己从前养的那只小白兔,皮肤也是白白的,软软的,让人非常有保护欲。

“可以吗?”齐憾的声音轻软,他却一下回了神,指关咚一下瞧在齐憾头上:“臭丫头,还想跟我来这招,你爷爷我百八十年前就能抵御美人计了。”

他呲了呲牙:“还想在这跟我拖时间,赶紧走,你这样的还不够我一剑的。”

齐憾知道他只是嘴上凶悍,却不一定敢对自己下手,便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我就是走不了。”

她把裙子都撩起来,一把掀了裤腿,膝盖上头迷迷糊糊的一大片,红了肿了,还不停得往下流血,原来齐憾摔下去的那一下地方选得好,石头碎渣极多,这一下便磕伤了。

那人看着她,刚要说什么,就听两旁呼啸一声,有箭射来。

“怎么回事?”齐憾看他拔剑扫掉飞矢,不由惊讶,那箭分明是宠冲她来的。

那人转头,一把提起齐憾抗到肩上:“先走,一会儿再说。”

正带着她往前奔,前头出现四五个执箭的人影。

面朝着齐憾他们,一箭连射一箭。

齐憾面朝这他的背,前头的事便一点也看不到,只是听到箭羽一声声的破空,便下意识尖叫起来。

那人扬手将箭扫落在地,步子丝毫不停,疾驰往前,前头的四人没想到他就这样急冲上来,连连后退,纷纷拔剑。

太慢了,他心中冷道。

擦肩而过的一瞬,寒芒一闪,四具尸体应身倒地。

血液飞溅,喷射出来,直溅到两人身上,那人却恍然不觉,只抹了把脸就往前走。

只不过肩头上齐憾还在尖叫,这一回是被死人吓得。

那人一掌拍在她臀上,笑出声了:“别叫了。”

“喂你这人。”齐憾弓了腿,想要在他腰上狠狠踢上一脚,企图踢他个半身不遂,刚往下,脚腕却被他一把捉住:“你不是说你腿伤了,半点动不了吗?这不是很灵活吗?”

齐憾顿时不吭声了。

那人哈哈笑起来,就这样扛着她往前:“还有,我叫近莲。”

到了前头的镇上,总算是能暂时歇脚。

前头近莲路过一个农家,随手扯了两件人家挂在外头的衣服,草草套上,算是遮掩了血迹。

进了镇上的客栈,在案上拍了一小粒碎银,近莲便带着齐憾往上走。

小二觉得这人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想这样的江湖人就是古里古怪,也没什么道理可以讲的,还是不要理会为好,省的一会儿反倒惹了麻烦上身。

到了房里头,近莲便来扒齐憾的衣服,吓得齐憾连连后退:“你干什么?”

“还干什么,换衣服啊。”他脸上虽带笑,眼里神情确实不耐烦的,“我这人脾气可不好,你刚刚还骗了我,这会还想作妖吗?”

齐憾看他眼神确实有些不善,这是面上的笑都压不下去的,连连摆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便点头,从衣袖里掏出绳子:“也行,那便还是老办法。”

齐憾几乎要打人,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只好几分无力得点了点头。

“刚刚那几个人是谁?”齐憾脱着衣服,又把绳子解开换到另一边,“你好像认识他们?”

要来杀她,便不是江临的追兵,他她不过是一个公主,整日立在后宫,朝中应该也没有什么人想杀她呀,齐憾百思不得其解,便忍不住问眼前的人。

他冷笑了一声,直言不讳道:“没准你哪天就叫这些人杀了,我便同你直说了吧,也好叫你死个明白。”

齐憾直瞪他的背影,什么叫哪天就死了:“你难道不应该认真护送我到齐逍那头。”

近莲便笑:“刀剑不长眼,我还能从阎王手下不能抢回来不成?”

听他这样说,齐憾只好闭嘴,这人道理歪门邪理说起来简直是一套一套的。

“你听着,他们额头都带伤,一道八寸的疤,这是逍的叔父派来的近卫。”

“北戎内部也有龃龉,他叔父想打进来,逍却不同意,他叔父以为他为了你这个红颜祸水要误事,听说我来带你过去,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你杀了了事。”

齐憾听了这话脖子就下意识一寒:“齐逍要抓我,他叔父却把我杀了,就不怕齐逍同他翻脸吗?”

“你不懂,翻不了。”

齐憾还要问,却听他笑音里有些不耐烦:“快换,快换,你这个女人怎么啰里啰嗦的。”

齐憾顿了一下,盯着他背影瞧了一会,只好闭嘴,乖乖换衣服,仗着他听不懂金陵话,嘀嘀咕咕骂他。

近莲听到后头女人的软语不由呼吸卡了一卡,似乎有些喘不上气来,他粗声道:“你可以继续骂我,你再多骂一句我就立刻转过来。”

齐憾套衣服的手顿了顿,大惊,他怎么知道。

近莲不由哼笑。

又过得几日,马上要到腊八,两人在一个颇大的城镇落脚,齐憾脸上被近莲找了药膏来,抹得东一块西一块,活似长了白斑的狗一样。

齐憾也不敢说什么,只好任由他这样。

在城东面一个贫民区找了个人家借住,也不知怎么的他似乎又不着急赶路了。

这一路上也有遇到过追兵,可这人狡诈,不是被他甩掉就是被他避了过去,齐憾心中焦急却也无计可施,居然还诡异得生出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怎么不走了。”

“累了,歇一歇。”近莲笑着回答。

“你是……”想让追兵追到我们前头去吧,齐憾嘴快,下意识想说的他的图谋的,想了想还是憋下,心里清楚就好,也没必要说出来。

“你又知道了?”近莲笑了,凑近端详她的脸,“大花猫。”

齐憾烦躁得把他的头推开。

这人家的大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笑开了道:“哎呦,你们小夫妻俩感情可真好。”

近莲当即点了点头,还笑眯眯得看着齐憾。

齐憾冷眼瞥了瞥他的脸,忍住了几乎要从鼻子里哼出的一声,真是厚颜。

那大姐是个老实人,见此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心中忍不住唏嘘起来,这姑娘呦。

脸上的斑长成这副模样,还是个哑巴,听说还有时会疯疯癫癫的,只好拿绳子拴着她的手就怕走丢咯。就这样的一个,怎么还对他那温柔英俊的夫婿不满呦,就老是看到她冲他翻白眼,不仅姿势不雅,而且还凶巴巴的。

这大姐农户出声,丈夫是个木匠,原本在村子里过活,也是最近才来的城里头,凑合能在这贫民区过过日子,自然是不知道什么雅不雅的,只是隔壁家的小翠在大户做丫鬟,隔个一两个月回来一次,她就在旁听着都暗暗记下了。

齐憾是不知道这大姐想的什么,这家的男主人倒是这会儿也回来了,看看天色正好落日西斜。

“怎么这么早。”那大姐迎了上去。

“明日不是冬至吗?”我便早些回来陪你。

那大姐脸就红了红,不由捶他胸口。

齐憾和近莲便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什么叫恩爱夫妻,这才是啊,那大姐还说他俩恩爱,齐憾腹诽道,他们这头分明是仇人路窄。

齐憾转了头,看近莲看得认真,有些奇怪,前头两人还在温柔小语得说话,他这看得认真不已实在是诡异啊。

齐憾低声道:“你看什么啊?”

近莲这才回来神,转头看齐憾,眼中似乎带着一闪而逝的茫然。

“喂。”

“唔。”近莲看着她,突然俯下身,齐憾还道他要说什么,却听他道:“我在学怎么同你恩爱啊。”

齐憾一僵,猛得去踩他的脚,却被他一下闪开了:“哈哈哈。”看到齐憾这样,近莲的心情都非常好,笑个不停。

第二日就是腊八啦,近莲一向睡在她床下的地上,这样也方便监视她。

早晨第一缕光照射进来的时候,他便将她推醒了。

齐憾有气无力得坐起来,听到外头大姐喂鸡的声音,揉了揉眼睛:“干吗?”

这人虽然睡眠浅可一向来比自己睡得迟,今日怎么起那么早?

“听说今天有个节?”

齐憾看他阴阳怪气的自己从床上爬下来:“是啊,有问题吗?”

“有街市?”

“嗯。”齐憾的声音软趴趴的,带着刚醒人的迷糊感。

“我陪你去逛一下。”近莲笑眯眯的,还用勉为其难的语气,明明是自己想逛,真是有病,齐憾心中唾骂,却也只得点头:“哦。”

街市实在晚上,白日里也无所事事,齐憾做那看鸡啄米,近莲便在一旁摆弄他的十八样兵器,六七种匕首,这几日一直掩藏在梁上的长剑,还有软鞭短叉各种随身易带的东西。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大姐大哥都不在,齐憾便问他。

“接单的。”近莲笑了笑,“原本你这种我是不干的,没办法啊,我欠逍一个人情,只能过来了。”

他嘟囔道:“干完这次我就回老家长白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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