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拉练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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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还没有塑料袋，她找出十几张油纸。每包油纸里都装了好几种卤肉，切完肉准备歇口气，营区响起集合的号声。在军营住了这么久，她已经知道各种号代表的意义。把所有的油纸放在一个篮子里，穿着大棉袄匆忙往大门口方向跑。

她去时，部队刚刚集结完毕，所有的战士都背着沉重的背包，手握钢枪，头戴钢盔，一副整装待命随时出发的样子。就算突然多了一个闯入者，这些战士也就行个注目礼，连头都没有偏一下。

都是一样的装束，目测有几千人，想找到沈建业他们还是有点难度的。她相信只要他们几个有一个人看到她，绝对会来找她的。她站到一旁，看着这些战士。这时天还没有亮，只有营区的路灯照明。

这时赵师长，肖政委，还有温梁和陆鸣走到这些战士的前面。赵师长临行前训话：“同志们，这次为期十天十夜的拉练训练，是为了锻炼大家的意志，提升艰苦环境中的作战能力。你们都是我29师最优秀的战士，从一万多人里选出来的精英。

这次的任务昨晚已经下达完毕，没有编队，可以自由组队，为了安全，至少五人一组。未来十天，你们相互是对手，更不要忘记你们还是战友，你们都是我29团的战士。不管你们私下有什么龌蹉，我只希望看到一场公平公正，光明正大的比试。听明白没有？”

“明白，首长。”整齐划一的巨大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炸的沈欢颜耳膜嗡嗡作响。之后肖政委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

过了好久才听得温梁说一句：“今天强行军18个小时，路上只允许休息两次，每次半小时。务必在今日24点前到达目的地，如有坚持不住掉队的，自己掉头走回来。全体都有，立正，向右转，出发。”

大部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咔咔咔”小跑着渐行渐远。这是要徒步行军的节奏？她伸着脑袋左右找人。

郭明春那个身高实在太醒目，在一个方队的领头处。不过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眼看大部队就要走完了，她急了。想冲过去找人，温梁及时跑到她身边，皱着眉头看着挎着篮子的沈欢颜。沈欢颜戴着帽子围着围巾，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此时看到温梁，眼睛弯成月牙状。“温梁哥，这是给你们的卤肉，你帮我给他们呗。”

温梁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手拿篮子给他送东西的沈欢颜，让他立刻有早先文工团表演《十送红军》的既视感。她现在是送别红军的老百姓，而他就是要走的红军。一想到这脸都黑了。

赵师长在旁看这脸色，是要发飙的节奏啊，难得从来都是笑脸迎人的温梁会变脸。现在不是看笑话的时候，吃人嘴短，赶紧冲人群里喊：“沈建业，郭明春，何文远，罗旭，刘家奇，出列。”

“是。”从不同方队传来应答声。接着跑出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沈欢颜一看，正是赵师长喊的几人。给他们每人分一包卤肉，五人什么都没有说，接过油纸包放进行囊，同时给沈欢颜行了一个军礼。看着他们严肃认真的表情，沈欢颜泪目了。哽咽着说了一句：“一定要安全回来，我做好吃的等你们回来。

天渐渐亮了，薄薄的晨雾笼罩着冰雪大地。大部队已经跑的不见踪影，只有十几辆后勤保障车在一旁等候指令出发。这次的拉练，全程强行军，到达草原后会穿插各种训练科目在内，目的就是要找到意志坚强，懂得团队协作，可塑性强的战士组建特种部队。

主考官除了明面上的温梁和陆鸣，还有几个从陆指借调来的特种教官。他们都是在外军处学习交流过。营区离目的地有两百公里，按照每小时十二公里左右的行军速度，凌晨可以到达。但是还要做好遇到突发情况的准备。

所有的军官和战士全都徒步，待遇完全一样。寒冷的天气，沉重的背包，老兵和新兵的差距慢慢显现出来。到最后大多数战士的脚底都磨出水泡，然后水泡又踩烂磨出血泡，直接粘连在袜子和鞋上上，休息的时候，想脱鞋撕开袜子。那酸爽，谁试过谁知道。

“看呐，有羊。”路上偶遇羊群，战士们乐坏了。“真想骑上去，直接把我驼到。”不少战士低语。

“你小子就会做梦。”老兵们虽然也想这么干，但是为了维持形象，一巴掌拍在新兵蛋子的头上。

不同于开始闷头往前跑，这会儿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何文远看着大家的士气不高，提议分方队对歌。别说，这招一出，半死不活的众人扯着破铜锣嗓子嚎开了，吓得没走远的羊群四处逃窜。

结果是何文远那小子被拉出去帮助老乡抓羊，又给战士们提供了笑料。整个二百公里的长距离在雪地里拉练，半路上有五十几个战士主动退出，十几个战士因伤退出，剩余两千多人于凌晨12点左右陆续赶到目的地。

目的地是在坝上草原的入口，一处山坳里。后勤保障车队点起几十堆篝火，搭好帐篷做好饭早已等在哪里，战士们困累到极致，大都倒地便睡，跟本就顾不得此时是在草原的雪地里。

老兵们强打起精神吆喝着战士们起来排队打饭，很多战士吃着饭就睡着了，老兵们不得不把睡着的战友拖进帐篷里。这种天气在外睡一夜，是会丢命的，更不要说还有应付第二天的正式拉练对抗。

这边男人们走后，沈欢颜就回去睡回笼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回到哥嫂家，只有孙姐自己在家。看到沈欢颜没好气的给她一个白眼。搞得她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等去厨房做饭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把肉都给兵哥哥们带走了，家里好像啥肉都没有了。胃口被养刁的孙姐是没肉吃才给她白眼的。沈欢颜有些哭笑不得。

吃完饭，也没什么事做。沈欢颜拿了一碗以前做好的鱼丸和两个鸡蛋去军区医院找风铃。二嫂昨晚那么晚才睡，早上还准时去上班，估计一天都没什么胃口。路上遇到两辆警车呼啸着往营区方向驶去，沈欢颜在心里猜测有什么事就抛在脑后。到医院一看，果然风铃神色蔫蔫的没什么精神，两个大黑眼圈足以当国宝大熊猫了。

“燕子。”经过昨晚一番倾诉，风铃完全把她当成交心的姐妹。此时看到她竟然感觉有些委屈，可怜兮兮的唤她。

“二嫂，我给你做鱼丸汤，吃完休息一会儿吧？”沈欢颜实际年龄比风铃大，看着委屈的风铃完全代入大姐姐的身份哄她。

吃完鱼丸，沈欢颜就催促风铃到宿舍休息一会儿。她收拾一下也离开了医院。路过饭店，这次倒是遇到胖老板，说来奇怪，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胖老板了。打个招呼过回家。

等她走路回去的时候竟然又遇到那两辆警察，不仅有警车，还有赵师长的专车和五辆运兵车。汽车行驶的速度很快，溅起一地的泥水。二哥他们早上才走，现在又紧急出动，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吧。天塌了有男人们顶着，她只要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成了。

回到家属院，靠山的那边空地上有一群孩子在打雪仗，她童心未泯的加入那群孩子，和他们一起痛快淋漓的玩了一场。她平时大方，这些孩子没少吃她的东西。经过这次打雪仗，孩子们发现这个姐姐不仅做的东西好吃，还很会玩，又不会拿姐姐的架子教训他们，由此沈欢颜得到本院孩子王称号。

玩了一个下午，出的汗把内衣都打湿了。这天锅炉房不提供洗澡的热水，她只能自己烧水随便在浴室洗洗。晚饭是孙姐做的，碴子粥，二和面馒头和一碟酱萝卜，只有风铃多一碗燕窝。对此沈欢颜毫无疑义，只是吃饭时，孙姐有点食不下咽的感觉。呵呵，本来想看她笑话的吧，结果给自己找不自在。

“风大夫，你们吃完饭了吧？”门外传来牛大娘的声音，沈欢颜掀开客厅的棉布帘子，只见牛大娘背着一个大包裹走在前面，翠云嫂子背着牛牛跟在后面。自从知道风铃有个师长爹，牛大娘对风铃不免有些讨好。

“呵呵，晚上没事来串个门子。风大夫啊，我这不是怕你没什么准备。这段时间晚上熬夜把你家孩子的小衣服，尿戒子都做好了。翠云抽空把这些都洗干净了，今天都干了。正好都给你们送来。”

“太谢谢你了，牛大娘，不是你想到给我家孩子做小衣服，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风铃看到牛大娘从包裹里拿出一件件小衣服，心都化了，脸上不觉带出温柔的笑意。

身边没有长辈在，很多事情难免想不到。这些做好的衣服里除了白色的内衣，蓝花棉衣，包被，还有沈欢颜当初画的半背衣，蝴蝶连体衣都做出来了。小小的一件就比手掌大不了多少，她都担心孩子能不能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