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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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忆闻言抬头看了过去,露出了一个笑:“我当以为是谁,原来是国尉。”
苏盈玉脸色一白,只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赵忆转过身对着韩非:“听闻韩非子乃法家集大成者,刚好这些日子,我对法家学说心有疑惑,故而来此请教一番。”赵忆顿了顿,转而似有挑衅地看了一眼苏盈玉:“怎么?国尉竟然连这个也要管?”
苏盈玉知道赵忆成心要与她抬杠,虽然知晓因由,可心下终归不能好过,一时间百感交集。
见苏盈玉似乎被自己弄得无言以对,赵忆心中快活极了,转而又作模作样地道:“是我无礼了,不过相信国尉也不会跟一个私生子斤斤计较罢。”
“私生子”三个字像一把匕首似的,突兀在苏盈玉心上割了一道口子,她只好撇过眼不看赵忆,转而看着此刻一脸莫名的韩非:“公子有大王御赐的令牌,自然想去哪里便可以去哪里。我这次不过也是心有疑惑想要韩非子能够帮我解惑而已。”
听见苏盈玉提到秦政,赵忆下意识地咬了牙,但转而呵呵冷笑了两声,却暂时也不再跟苏盈玉打嘴仗。
一旁的韩非看向两人道:“你们回去罢,我不会再与你们多说什么。”
“先生大才,如今在这阴暗牢狱里惶惶度日,不觉可惜么?”苏盈玉道。
韩非觉得好笑,抬眼看着苏盈玉:“国尉之意,若今日韩非解了你的疑惑,你便有能力教我出去?”
苏盈玉意味深长地道:“这样看先生自己的意愿了。”
还没等韩非接话,一旁的赵忆却忍不住道:“先生,看来您真不知道,国尉在秦国的地位,国尉是大王跟前的宠臣,此番先生若解了国尉的疑惑,哄得国尉开心,别说放了先生,就是再赐先生一座府邸,不过是国尉一句话罢了。”
苏盈玉听见这阴阳怪气的讥讽,一时真有些生气了,她不敢相信,这番宵小之言竟然是从赵忆的口里说出来的。再如何,对方又怎么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呢?
“赵忆,你听听你说得都是些什么话?这番言论又是谁教你的!”
赵忆一时气盛,将这番话说出来后,其实也有点后悔,但见国尉竟然用着长辈的语气来教训他,他便又忍不住顶了回去:“呵,是,谁教我的?就算我是个私生子,轮得到你来管教我?尉缭,别以为你生了一张女人一样的脸,别以为你长得和我——和我——”赵忆说到这,对上苏盈玉的一双眼,他蓦然便有些哑口无言的意思。
哼了一声,“我的事不用你管。”说着便在一旁闷闷不言,却也不离开。
苏盈玉心里难受,但她的性子和经验却不容许她跟赵忆一样耍孩子气性,抿了唇,她对着韩非道:“先生如何想?”
韩非倒还没想到自己临死前,还能有这番见闻。他本是心如死水,这时候竟然有点好奇这秦国国尉和这位“私生子”?之间究竟是有什么关系,破天荒地琢磨起这跟他毫无干系的事来,许是这大狱里的日子确实太过无聊。
不过再无聊,他也不想为那件事操心,“国尉实在太看得起在下。”韩非道。
苏盈玉轻轻摇了摇头:“人之于世,就算不能出将入相,但又何妨在世间广施学道呢?孔子虽在政治上建树寥寥,然而他的学生却广布天下。无论是从上取,还是从下取,只要一颗心不死,想要完成的事业,又怎么会完成不了呢?”苏盈玉拱了拱手:“先生是智者,相信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韩非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但转而嘴角撇出一个不屑的弧度:“国尉有这样豁达的态度,韩非佩服。韩非原以为,秦国只崇法,却没想到也尊崇孔子这样的大儒。国尉精通兵家之言,原来心里也有孔子。”
赵忆听见这话,忍不住看向了韩非。
苏盈玉不在意地笑了笑:“先生说话,依旧夹|枪带棒。”
韩非扬起嘴角:“今时不同往日,天下可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孔子是鲁国人,所行之事距今约有百年,斗转星移,世事变幻,道理更是不一样了。”韩非说到这一对干瘪的眼窝里,目光迥异:“曾经叱咤商场,在权力场上翻云覆雨的吕不韦,就是因为错信了这个道理,最后落得饮鸩自尽的下场。”
韩非摇了摇头:“韩非在韩国时虽不受韩王重用,但却不会无知到这个地步。现在的世道,谁能真正安隐?又有谁能在君王的眼底下传道,却自信不会被君王注意?”
赵忆听到韩非这番话,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心事,他深有所感,开了口道:“世事如此,何怪乎哉?”说着叹息了一声:“先生既然已经明白,又何苦深入虎穴,自寻死路?”
苏盈玉听见赵忆的话,字字句句里分明是掩藏不住的失望。心中一跳。刚要说话,耳边却一片混乱之音。她屏气凝神地听了一遍,心底升起一股不祥。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么?”苏盈玉问。
赵忆原本心里一股愤懑,情绪正浓,却听到这一句无干痛痒的话,顿时觉得被打搅:“能有什么声音?先生的声音,你的声音,我的声音。”
“不对。”苏盈玉摇摇头,转身走向牢门,她试着拍了拍门。
赵忆一脸的莫名其妙,韩非也被苏盈玉这番动作弄得奇怪。
苏盈玉拍门但无人应声。
石狱里陡然安静下来,就是韩非的一对不大好的耳朵,这个时候也听见了乱七八糟的声音。
赵忆站了起来:“怎么突然有些闷热?”他边说,边走到了国尉的身边,透过门上的洞口,他往外一瞧,脸色变了变,最后脸几乎都要贴在洞口的木头上,四下扫顾不见一人:“国尉要出去了。”他喊了一声,没人应。
“国尉要出去了。”没人应。
“让我们出去。”依旧无人应声。
韩非问:“怎么回事,没人?”
赵忆或许是受了苏盈玉怪异的反应影响,心里也有点疑神疑鬼起来,不知觉间,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苏盈玉转过了身:“无事,也许那狱卒只是有事离开了,一会儿便会回来。”
原本还有所担忧的赵忆,听见这话,稍微心安了点。回过神,才觉得自己刚刚一番反应实在太过大惊小怪。
韩非闻言却沉默了下去。
经此一番,三人都没了扯皮的心情。
等了许久,嘈乱的声音依旧,然而却没有狱卒回到他们这里。
“这不对劲。”赵忆心道,顾不得其他,他站到洞口前,大喊起来:“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回答他的,只有耳畔不甚分明的嘈杂。
“怎么回事?难道我今日要在这里待上一整夜?”
韩非这个时候倒有话说了:“这里也挺好,我可以为你们腾出一个床位。”
赵忆一咬牙:“我可不想和他睡在一个地方。”
苏盈玉摇了摇头觉得无奈。
“真是奇事!”赵忆消停了一会儿后,又开始烦躁起来:“怎么越来越热了?”
韩非笑了笑:“心静自然凉,公子心里烦躁,自然身子也跟着热起来了。”
苏盈玉是耐热的体质,就是到了盛夏,手脚也冷冷冰冰的的。因此,对这牢房内发生的变化倒没有赵忆那样大的反应,不过她虽然耐热,却耐不了闷。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明显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再不开门,我将这门踹开了!”赵忆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但却没法控制。
“赵忆——”苏盈玉叫了他一声:“你坐下吧,有人来自然会有人来。”
赵忆闻言,心里更是火冒三丈,可他也喊了好久,口干舌燥的,便也只好不情愿地坐下。
韩非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遍,突然觉得,赵忆不说话时,安静下来,倒是与眼前的国尉在面貌上还有些相像。
“不知道国尉有什么疑惑,要我来解答?”韩非主动地问道。
苏盈玉闻言神色一变,她目光复杂地对上韩非。
赵忆觉得奇怪,怎么这个时候对方反倒回心转意了?而且还回心转意地这样毫无征兆。
韩非似无所觉似的:“怎么?国尉不打算开口了?”
苏盈玉的余光瞥见了赵忆,又收回余光,一对细眉微蹙:“国尉又觉得缭刚刚说的一番道理成了道理么?”
韩非不在意地笑了笑:“人心会变,何况我呢。”
苏盈玉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发颤,一句话在舌尖一滚,最后被烫了出来:“先生来秦,抱了必死之志?”
韩非闻言,心里惊讶了一番,但很快恢复如常:“我只回答国尉一开始想要问的问题。”
苏盈玉冷声一句:“我现在只想要这句话的答案。”
俱能在心内千回百转的两个人,此刻目光如炬地对视。
赵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突然“剑拔弩张”起来,但想起两个人之前的对话,只觉得其中有太多他不知道的深浅。他蓦地有些后悔——来找韩非做什么呢?他之前干嘛要趟这一趟浑水?
一后悔,他更加想要离开这里。然而看到苏盈玉那个样子,他还是忍不住道:“什么抱了必死之志?分明就是你们将先生逼死——”
苏盈玉一字一顿道:“这里没有你的什么事。”
赵忆闻言,脸色涨红:“哪有将别国的使臣贸贸然打入大狱的道理!韩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愿,可你们还要如此苛待他们派来的使者。这件事本身就荒唐至极!”
苏盈玉回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赵忆:“你是不是曾经将娘亲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赵忆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高声道:“我轮不到你来管教!”
“不盲从,不妄言,不作无据之论,不作无稽之谈。不狂吠,不恨政,清心淡性,去芜存真。你一个也记不得了?”
赵忆脸色一白,“你怎么会知道——”随即扯出一个冷笑:“大王他将这些都告诉你了?”
苏盈玉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从喉咙里翻出的哽塞:“赵忆,你真教我失望。”
“你以为你是谁!”赵忆怒道:“若大王告诉了你这些,那你就应该知道,你只是我娘亲的一个替身,没了这张脸你什么都不是!”
苏盈玉闻言扬起了手,一个巴掌差点扇在赵忆的脸上,但最后堪堪停住了。颤抖着收回手,她转过身不再看这个在她心里近乎有些面目全非的儿子。
赵忆自然看出了苏盈玉刚刚的意图,“怎么?你要打我么?你有什么资格,就算我是个私生子,我的身上也留着他的血,你想动我?”
韩非这回看出来了,自己这是目睹了一则王室秘闻——
私生子?眼前这位公子,竟然是秦王的儿子?这秦王是在多大的时候——就——
韩非脑海中回想起秦王的样子,一时间心头还有些复杂。
国尉之所以得到秦王异样的恩宠,是因为长了一张和私生子娘亲相像的脸?
他虽抱必死之心,但也不妨碍他为这些秘闻目瞪口呆。更甚,作为一个局外人,他身处其中非但没有半分的尴尬,反而还十分好奇美貌国尉会如何回应私生子的话。
可美貌国尉似乎被人戳中了心事,此后无论私生子如何挑衅,都不动如山。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这间石房里就充斥起了黑|烟,他们很快地咳嗽起来。
“怎么回事?”赵忆第一个开口抱怨,“这么呛人。”
韩非在一旁凉凉道:“小公子小时候没玩过火么?”
“先生何意?”
韩非从原地站起,四下里望了望,而后目光放在门上的洞口,叹了一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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