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044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236、044,七彩国的秘密秦政苏盈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苏盈玉正坐在案头,静静地看着木案上平铺的竹简。
秦政悄悄地走过去,挡住了对方的一片光,极高的身形在木案上投下一片阴影。苏盈玉无奈地抬起了头。
“挡住我了。”苏盈玉道。
秦政却撑了身子过去:“是吗?看不见了?”
苏盈玉看着她:“你今日心情很好?”
“是很好。不过若你嫌我,却又立刻不好了。”
“我正在读郑尔写的东西。看完他们写的再来陪你。”
秦政闻言,转到苏盈玉身边,也低头看了过去:“郑尔写的?”
苏盈玉嗯了一声。
秦政扫了几眼,而后发表了评价:“这孩子倒是很有些自己的想法。”
苏盈玉不置可否。
秦政于是道:“你看着罢,我在一旁陪你。”
苏盈玉只嗯了一声,而后便重新聚精会神地看着竹简上的文字。秦政没有再扰她,反而不时地,会将竹简打开,等她看完之后,便默默地将新开的竹简递过来。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盈玉终于将剩下的东西看完了。
秦政只是坐在一旁也不觉得乏味。她全程只是静静地盯着对方看,见苏盈玉看完了最后一篇文章,自然立刻发觉了。
“今日忆儿来找我。”秦政道。
苏盈玉手上拿起了一只狼笔,而后掸了墨,开始在竹简上进行批注,”嗯?“
秦政道:“你全部弄完,我再和你说罢。”
苏盈玉:“无碍。这并不是什么费神的事情。”
秦政道:“可我接下来要说的,却是一件费神的事。”
“你只说。”
秦政见状也只好开口道:“他来让我为他赐婚。”
苏盈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而对上秦政的目光:“?”
“看,我说,这是一件费神的事。”
苏盈玉摇了摇头:“你这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便有了这个毛病。”
“什么毛病?”
“一件事,你一句话说完便是,非要我来问你。”
秦政愣了一下,而后道:“一句话说一件事是毛病么?”
苏盈玉笑了:“又不是孩童了,还牙牙学语似的么?你一连说上几句话,我也听得懂呀,又不是记不住。”
秦政见她笑时双眼弯成两道皎洁月牙,觉得十分好看,于是自己也笑了:“看来你手下的事并不重要。”
苏盈玉问:“是郑尔么?”
秦政点了头:“是她。我故意问忆儿,是不是那个经常和他争论的女子,忆儿立刻手足无措的否认,说不是争论,倒是怕我觉得郑尔不是个好女子似的。”
苏盈玉闻言道:“讲学堂,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郑尔。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女子娴静之时才是最好的。争论的姿态,总让人觉得她太过凶恶。”
”凶恶也倒是不至于罢……“秦政说着又顿了顿,而后叹息了一声:”但也似乎是这个道理。若我以女子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世人恐怕也以为我是个凶恶的女子。“秦政说到这又笑了:”我不用是个女子,别人也觉得我凶恶。“
“胡说。”苏盈玉嗔道。
秦政道:“朝堂之上清一色全是男人,没见过女子为官的……”说着又看向了苏盈玉:“就是为官为君的,却也要顶上一个男子身份。”
苏盈玉叹息一声:“女子在体力上大部分是不如男子的。”
“可是在谋划上面,却也未必。”秦政道:“我以前怕自己的身份露出端倪,被人戳穿,因而时时刻刻要求自己表现的像男子而不是女子。二十多年来,竟然也没被人发现什么异样。他们反倒认为本王是一位难得的贤君。因而很多人从山东各国来辅佐我。可退一步想,我还是我,即使表现得再像男子,但我仍旧是个女子。
“而若世人都知我是女子,即使身上流着王族的血液,除了送去别国姻亲,恐怕也不能做再多的事了。”
苏盈玉道:“却也不知这偏见,什么时候能够消除。”
秦政没说话。
苏盈玉摇了摇头,而后重新提起狼笔,在竹简上批注。
秦政安静下来,等着对方做完自己手中的事。
*
临睡之前,秦政突然提到了一件事:“忆儿近日似乎和扁环走得很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苏盈玉躺在秦政的怀里,“不知。”
秦政道:“或许是我多想了罢,但我总觉得不大寻常。“
苏盈玉:“你问他了么?”
“问了忆儿,可是忆儿只说是为我头疼一事。”
“那也便是了,忆儿毕竟是很关心你的。”
“忆儿我是知道的。”秦政道:“可扁环……这不大符合他的性子。”
“怎么说?”
“若是有人三天两头往他那里跑,他定然烦躁。按照以往来说,没要两三天,他定是要到我这来大发牢骚的,教我管一管秦忆。”
苏盈玉抿了唇,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在脑海,她愣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一件事告诉了秦政。
“你在邯郸生病那一次……”
“邯郸生病?”秦政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那时候你七窍流血,极为痛苦。我遍请城中医工,皆言无法救治,只有扁环说可以救。”
秦政闻言问:“这事扁环与我说过。”
“那他也告诉过你,救你的条件么?”
“条件?”秦政疑惑:“什么条件?”
苏盈玉道:“他与寻常医工不同,不要金银财货……而只要忆儿。”
秦政闻言愣了一下,而后问道:“那个时候……忆儿还没出生罢,而且,我是后来才知道你有了忆儿,你当时并没有显出身孕,他是怎么知道你有了身子?”
苏盈玉道:“我也不知……只是,阿政,你知道他当时说了什么古怪的话么?”
“什么?”
“他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三十一年后我来讨他。’”
秦政闻言久久不语。
苏盈玉心情复杂,她当时救人心切、方寸大乱,加之此番之后,又生了许多事,便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很久也没想起来。
要不是秦政今日所提,她可能还不会想到这一点。但是当秦政提到这一点时,这句话竟然古怪地在她脑海里显现了。
“三十一年后……忆儿今年实际多少岁了?”
苏盈玉张口答道:“二十有八。”
“那岂不是……将近了?”
“或许只是个巧合罢。”
秦政却严肃了神色:“扁环这人古怪的很。当初我在阏与城堡之时,剩下我和他,他当头便来了一句:‘你不止四岁罢’。这并不是普通人会说的话。”
秦政想着又道:
“当初在遇见你之前,我是从郭开的马车上逃下来的,路中被他捉住,而后便不省人事,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邯郸郊外的树林。
“我当初以为自己只是昏睡了一日,可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
“而醒来之时……我的身体发生了一连串的变化……现在想想,也是从那时开始,我的身体生长起来便异于常人了。”
苏盈玉是第一次听秦政在她面前提到这些细节。而越听便越觉得古怪。
“他当初是怎样诊断我的?”
扁环的话,当时被苏盈玉一遍遍回想,因而即使过去了二十多年,苏盈玉仍然记得很清楚:“他说自你出时便有一种顽症……说,原本你还可以多活一些日子,但……那样的事做得过多,而又未及时调养,于是毒素便从心间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秦政闻言皱眉:“他并不是这样和我说的。”
“?”
“他说,我是中了郭开酒中的慢性之药,并没有提到顽症……我当时以为,是那药紊乱了我的身体。便也以为是郭开弄巧成拙之举。这……”
苏盈玉又皱了眉:“他为何,说出这些漏洞百出的话?”
秦政皱眉,“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什么?”
“我曾与你说过,父王逼着我与他滴血验亲……你还记得么?”
苏盈玉嗯了一声。
秦政道:“在那之前,扁环便被公父捉住,并且被秘密关押在一个地方。直到父王死后,我才将扁环从那里带出。那个时候,我失去了记忆,什么也不记得,他和我说得又是另一个版本。
“他说是在深山中发现的我,并没有提到什么苏府,当时他说我身患千古难得一见的奇症,这激起了他的医者之心……当然这番话,等我回忆起一切,再次询问他时,他又另做了解释。
“可当时我在意的是别的方面,便也半信了他的解释。
“他说……他救我的法子是骇人之法,他是个怕麻烦的人,而且也不以为我最后能将一切都想起来,因此宁愿随便说个理由糊弄过去。”
“在赵国山林的那一段日子,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而他待我大部分时候算很好,因而我是很依赖他的。
“无论他告诉我什么,我都坚信不疑,即使疑惑自己的亲生父母,不知自己是女子,反而将自己当做男子养。但还是一心只想着隐瞒住自己的身份。
“为了让我这个孩子能有这样的警觉性……在母后接我回去之前,他甚至不惜……
“总之那时候我是生不如死,一旦松懈,便要受几日近乎于筋脉断绝之苦。
“可那个时候,我没有理由怀疑他,因为他救我,而且还帮我保守住秘密,我以为对方无论如何是为了我好,尽管方法有待商榷。
“直到……父王将扁环绑走,并且和我说了那一番话。我才幡然醒悟。可那时候我只以为对方是敌国的奸细,因而秘密命人监视,一旦对方有什么可疑行为,便立刻向我禀报,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没有任何发现。”
苏盈玉皱眉:”我记得当初你与我说过,说他有什么执念?“
秦政苦笑:“这也是他告诉我的。他说那件事时语气十分真诚,神情也十分笃定,目光一点儿也不躲闪,让我无法相信他不是在说真话。”
“是什么?”
“他有一位心爱的男子,可惜那男子最后因为某些原因却被自己的公父杀死了。扁环无法接受,因而一心想着用医术将他心爱的男子救活。”
“那那些婴孩……郭开?”
秦政道:“他说他是从一个古书里获得的法子,一个人疯魔起来,直是什么都愿意相信,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总之,为了验证那个法子是否可行,他急需要许多人……为此他几经百转,最终与郭开相识。
“郭开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事情。不过郭开是不知道扁环究竟是在做什么的。扁环这个人……编话的本事一流。”
“至于我……扁环说,他也只算是心血来潮。加之觉得我是一个不同的人。与他有那么星微半点的缘分,于是便救了我。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那他为何不去用相同的法子,去救那位……他心爱的男子?”
秦政摇了头:“那人已经真正地死去了。”
苏盈玉闻言抿了唇,而后问:“这也是扁环自己说的么?”
秦政道:“是。”
”那你的父王当初又因何绑走他?“
秦政闻言道:“我本以为……是父王发现了郭开细作的身份。”
苏盈玉:“这是很自然的推理。”
“但……后来我发现……不……应该是我隐隐约约觉得,没有那样简单。扁环在和我半真半假地说出所谓‘真相’之时,说还有一个重要的秘密。”
“是什么?”
秦政摇了头:“他准备说,可当时我没让他说。”
“为什么?”
秦政叹息了一声:”他问了一句和父王与父王告诫我的一样的话。“
“什么话?”
“他说……‘你真得准备好了么?’”
秦政道:“我想起父王与我说的“适得其反的话”,因而当时便不敢再听下去。”
“后面也没问过么?”
秦政道:
“直到那日遭遇吕梁的刺杀之后醒来,我才突然意识到,那个秘密也许扁环还从没有告诉过我……我现在甚至不确定他当时与我的父王说了什么。
“父王死之前,似乎早知道我是女子……可扁环的样子却像是这个秘密不是由他告知的。”
苏盈玉闻言心下滋味难言,她没想到这件事既复杂而又谜底重重,扁环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秦政:“我以前以为他是打我的主意,可这几十年来,若不是他,我却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若……那三十一年,非他胡言乱语。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忆儿?”
苏盈玉:“这怎么可能呢?那个时候忆儿还没有出生,甚至我们都不知道忆儿的存在。”
秦政努力地理清自己的思绪,突然她心神一凌:“还是说……扁环有法子能看见……能识得人之魂魄么?”
苏盈玉闻言浑身皆是冷意。
秦政继续道:“若真是这样……忆儿不会是……他那个死去的心爱男子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