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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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扶生跪了一刻钟,蒋氏就叫了他们起来。
不是她发慈悲,而是——
“家里这么多活,都给我帮忙去,等用不着你们了,再给我继续跪着反省。尤其是你,姜小六!”
被蒋氏专门点了名,姜扶生揉着膝盖从地上起来,跟个霜打的萝卜秧子似的,蔫头耷脑。
回想半年前,姜扶生装愣充傻地刚把“山神弟子”这顶迷信帽子戴头上时,家里人惊异之余,对她的态度还有点畏惧。
这半年,大概是她表现地太接(熊)地(孩)气(子)了,家里人平静接受了她厨艺好的设定,却忘记了她的“身份不凡”。
一个个的,说骂就骂,说打就打,还有她三婶,竟还想看她表演开法眼!
真是没一个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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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支食摊的消息提前来得太突然,姜家什么准备都没有——
桌椅没打呢,碗筷调羹也还没备出来!
别人家摊子都有布棚,他们家是不是也得准备?
都有像样的摊子了,饺子的花样也该多几样了吧!
既然主要卖饺子,蘸料得有吧?他们朱阳县的百姓,谁家吃饺子不蘸醋,不蘸蒜泥?
他们连个醋碟都没准备!
……
一桩桩一件件,说来都是琐碎,但没有哪一样是不重要的。
全家老老少少都动了起来,为明天能顺利支摊而努力。
姜扶生膝盖还疼着呢,就被蒋氏叫过去,跟着她走来走去,查看姜家的“库存”。
老太太刚刚还跳着脚,骂私自舀粮食的姜扶生胆大包天,这会儿倒是大方了,缸里的粮食、柜子里的调料、地窖的蔬菜……一样样地,她亲自带着姜扶生看,连放鸡蛋的陶罐藏在哪里,都带姜扶生去看过了。
姜扶生心里还残留着被蒋氏拿笤帚追打的心悸,但她这个人一向有些脸大,又记吃不记打,瞧见蒋氏连鸡蛋在哪儿都告诉她了,心里惊疑之外,又忍不住有些发飘。
她奶奶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东西,她以后能随便动、随便用?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啊,虽然她奶奶抠门,但是更爱财啊,瞧见饺子卖得这么顺利,为了更赚钱,指不定就想着撒开手,让她大展拳脚可劲发挥呢?
姜扶生想得挺美,瞧着那一罐白生生、圆滚滚的鸡蛋,眼睛都笑弯了。
蒋氏冷嗤一声,两句话就告诉姜扶生她是想屁吃!
“瞧见都有啥了?心里有个数,以后调饺子馅儿就紧着家里有的来,轻易别花钱买。”
她瞥一眼姜扶生,冷声警告:“用啥提前跟我说,要再敢不经大人同意,就随便动粮食,我打断你的腿!”
这是一天之内,蒋氏对姜扶生发出的第二次断腿警告。
刚刚还眼睛都笑弯的姜扶生,瞬间垮下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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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人忙地前脚打后脚,打桌子板凳,磨面筛面,备柴备菜……
一个个的,忙地脚不沾地,却不见疲惫,反而瞧着越来越精神,一直到二更天还亢奋地不行。
姜扶生却不行了,她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脚下一停,就能原地站着睡过去。
也不顾蒋氏眼神嫌弃,姜扶生一边朝屋走,一边向后挥手:“不行啦,再不睡,我就得困死了。”
往炕上直挺挺地一躺,姜扶生立刻就睡着。
但睡也没睡多久,四更天,就又被扒拉出了被窝。
姜扶生打着哈欠走出屋,一看院里,她爹和叔伯几个,正举着火把,给匆匆打出来的两套桌椅板凳打毛刺呢。
他们衣裳上锯木头留下的木屑都还在,竟是通宵没睡,忙到了现在!
等走进了堂屋,只见屋里灯火通明,蒋氏带着几个儿媳也都在。
地上,两张大木案并在一起,一张上面放着剁好的猪肉和萝卜,另一张桌上则醒着一大块面团。
一看见姜扶生进来,三婶王氏连忙叫她:“小六,快过来调馅儿!”
虽然姜扶生之前调馅儿时,一边做一边教过她们几个,但毕竟没独立试过,没姜扶生在,她们谁也不敢下手。
生怕哪一样调料加错了,这一大盆肉馅就全毁了。
她们越不敢下手,姜扶生越要逼着她们自己试。
以后饺子成了家里的稳定生意,每天不到四更天,就得起床做准备。
姜扶生现在才七岁,正是需要充足睡眠发育的年龄,如果天天都要她起这么早来帮忙调馅儿,万一睡眠不足,她以后长不高怎么办?
今天先试手的是三婶王氏,她拿着一勺油,眼睛一边看勺子,一边看姜扶生的反应。
王氏生怕加多,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人,此时把身体里所有的细致劲儿全部拿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拿捏着手上的力气,轻轻倾斜勺子,让油呈细丝状,缓缓流入肉馅里。
王氏心中忐忑,跟姜扶生一遍遍确认:“小六,我还得再加?”
“这一勺都得加进去啊?会不会多啊……”
姜扶生什么都不答,只突然伸手,握住她三婶的手腕一翻——
一勺油哗啦一下,全部倒进了肉馅里。
“哎呀!”
动作小心翼翼的王氏心一抖,差点跳起来。
姜扶生可不给她时间平复心情,握着她的手腕又连续舀了几勺油,哗哗往肉馅里倒。
跟王氏刚刚小心翼翼“拉油丝”的动作相比,姜扶生的这番动作显得特别粗放。
油都加完了,王氏还捏着小勺发愣,“就这么……就倒进去了?”
“嗯。”
姜扶生打着哈欠,表情随意地给王氏下下一个指令:“给它摔着和匀了,凭着手感,一边和一边加水。”
王氏还有些愣,两只手朝外伸着,就是不敢朝盆里下手。她瞄着姜扶生,盼着姜扶生再多说两句,或者给她个示范。
但姜扶生抱臂坐在椅子里,眼皮半耷拉着,不时打个哈欠,像是根本没留意到王氏的眼神。
王氏不动弹,她也不催,就是哈欠越来越频繁,瞧着像是快要再睡过去一样。
王氏的心底期盼落空,扭过头看着盆里的肉馅,偷偷咽口唾沫,心里没底,但又没辄,只能伸出了手……
手挨到了肉馅,学着姜扶生的模样摔打了几下,王氏手上感受到了姜扶生说的“起腻”感,不自觉地,紧绷的心情有了一点松动。
她摔打一会儿,根据手感,结合姜扶生说的经验,试探着往肉馅里加了点水。
再继续搅和、摔打……饺子馅越来越黏乎,心情不知不觉间彻底放松,越往后,王氏就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摸到了门道。
“咦?好像也不难。”王氏咧嘴笑。
“本来就不难。”姜扶生打着哈欠,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你们都做过多少顿饭的人了,还能叫个饺子难为住?放开胆子试!别跟绣花似的,一勺油倒了半天都不见少,看得我都着急。”
她说大胆试,王氏刚要响应,蒋氏急切的声音先插了进来,“不行不行,她们几个不如你熟练,刚开始还是得小心着慢点来。”
她装作看不见姜扶生哈欠连连,说:“这前期还得你盯着,等你娘还有你婶她们都熟练了,你才能放手。”
“万一她们掌控不好,把这一盆馅儿糟蹋了怎么办?一斤猪肉十文钱呢!”
行吧。
姜扶生忍着哈欠点头。
大不了她把三婶先带出来,然后让三婶去带其他几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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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姜家第一天支摊,姜家的青壮一代几乎全部出动了。
姜扶生她爹和叔伯们,还有堂叔,五个高壮的汉子走在最前面。
大伯、三叔和四叔扛着桌子板凳,她爹挑着装饺子的担子,堂叔则挑着碗筷木柴。
姜扶生她娘范氏和三婶也来了,她们两个各背了一个背篓,里面放着杂七杂八的零碎。
姜扶生也跟着大人们一起。
她给自己按的名头是“视察”。视察姜家的生意好不好做,哪里还有改进的地方,视察朱阳县的市场,寻找新的商机。
出门时,蒋氏还笑她:“拽什么名头,你就是想凑热闹!”
姜扶生吐吐舌,她奶奶说啥就是啥呗。
因为今天要做的准备多,姜家人出门晚,路上走得也慢,到了朱阳县时,石磨巷子里的商铺都已经大开。
人流也多了起来,来找张屠户买肉的人把他的肉摊层层包围,腾不出手的张屠户,只好高声叫屋里的女儿出来,帮忙招待姜家人。
张屠户的女儿叫玲玲,跟张屠户长得有些像,眯眯眼,厚嘴唇,都是打眼一看让觉得憨厚的长相。
但是她脸上比张屠户多两个酒窝,一笑,憨劲儿里透着甜,很招人喜欢。
她性格也和她爹相似,看见姜家人,立马小跑着,热情地迎了上来,叔伯婶子叫了一串,就说:“灶里的火没熄,我看你们今天来得晚,就把水也烧上了,用的是我家吃饭的大锅,干净的,现下立马就能煮饺子。”
“趁这会儿早饭点还没过,煮出来应该还能卖一会儿。”
她一说,姜家人面露惊喜,也不顾走一路有些疲累,立马就开始忙碌着支摊子。
范氏和王氏两个人,则在张玲玲的带引下,进了张家的院子,准备煮饺子。
起先听姜松他们说张家院子收拾地干净,范氏心里还有点存疑,以为是男人们心眼粗拉,看不见脏污。
杀猪宰羊的屠户家,怎么可能少得了畜生的血腥味和屎尿味呢?
但今天跟着过来一看,才发现,姜松说的一点不差。
张家把青石板一路从店铺门口铺到了后院,范氏仔细留意了,青石板的缝隙里都不怎么见血污,空气里也闻不着屎尿味。
张玲玲跟她爹一样,憨厚中透着精明,一看范氏脸上露出惊讶,就主动笑着解释了:“我奶身体不好,受不了惊吓,怕畜生叫唤吓到她,我家的猪羊都是宰杀好了才运过来的。”
“婶你放心,我家的院子每天都要用清水洗,保管干净!”
范氏起先因为被看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但马上就爽朗笑出了声。
“是婶子没见识,我还以为我们家收拾地就够干净了,今天一见你家这院子,才知道根本不能比。”
张玲玲也笑,谦虚说:“主要是因为铺了青石板,扫地冲地都方便。”
王氏也一进门就注意到张家这一院子的青石板了,心里早就啧啧惊奇,原先是怕露出惊讶叫人小看,就一直憋着。
此时忍不住插嘴:“你家也太舍得了,这铺一院子青石板得多花钱啊,我们家只在院里铺了两条小道,石头还是我们自己凿的。”
“我们家这个也没花多少钱,有一半都是人家还钱还不上,拿石料抵的,要不然我爹也舍不得呢。”张玲玲没在这件事上多说,正好,搭灶的草棚到了,她让范氏和王氏趁着此时还没客人先坐下歇歇,她去给抱点柴过来。
范氏忙叫住她,叫她别忙了,又手脚利落地先下了一碗饺子,说:“我们带柴来了,你提前帮我们烧好灶就够感激的了,咋还能费你家柴呢。”
“你稍等等,我们得你家帮这么大一忙,也没啥拿得出手的,婶子煮碗饺子,你端去和你奶奶尝个味,喜欢吃,就再来跟婶子说,我们管够。”
姜松和张屠户昨天喝酒寒暄时,只说了些男人家的话题,一点没提过张屠户家里的情况,姜家对张屠户家一点不了解,连他有几个子女都不知道。
范氏今天见到张屠户在肉摊前忙地腾不出手,也不见旁边有人帮忙,家里更是只有张玲玲一个小丫头跑进跑出,女主人根本没有露过面。
跟张玲玲说了会话,也只听她提到了张屠户的娘,现在就在后院住着,范氏有心想跟着张玲玲去拜见下,但又怕人家心底不愿。
毕竟两家没什么深交,她知道自己没坏心,但是怕人家张家人不敢信呢。
如此,还是一点点来,慢慢熟悉才好。
听范氏要送饺子给她,张玲玲也不推辞,露着两个小酒窝,一脸笑地看锅里的饺子浮浮沉沉,说:“那我和我奶奶今天有口福了,我爹昨天就一个劲儿说婶子家饺子做地好,但他一个人就把那一盘子饺子都吃完了……净招我馋,也没给我留两个尝尝。”
说起饺子,王氏兴致盎然。
早晨在姜扶生眼睛底下独自调了一回馅儿,王氏现在已经是妯娌之间最懂怎么调馅儿的那个人。
自认为家里除了小六,就她最懂饺子。
张玲玲夸饺子,就跟夸她似的,她一下笑地眼角都挤出褶子,说:“今天是我调的馅儿,你待会儿尝尝,一点不比我家小六调的差!”
王氏说这话是有底气的,早晨在家时,因为见她忐忑不安,姜扶生就提前煮了几个饺子跟大家分食,都说跟姜扶生调的馅儿味道不差。
姜扶生自己也这么说了,王氏现在底气足得很。
张玲玲心中惊讶,刚刚打招呼时,她知道姜扶生就是王氏口中的“小六”。
瞧着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怎么听王氏的话头,姜家的饺子馅儿竟是她说了算?
她心中惊讶,但面上不显,只当做没注意,笑眯眯地接过王氏递过的饺子,礼貌道谢后,就欢快地往后院跑,一副因为一碗饺子就快活地不行的模样。
她这一孩子气的举动无疑是对姜家饺子的捧场,范氏和王氏心情被搔到痒处,对张玲玲这个小丫头印象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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