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电影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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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再等乔欢说话，导演就喊了开拍。

于是乔欢和萧烨都安安静静，各自睁着一双大眼继续装死，而考验唐糖演技的时刻到来了。

哪怕是副导演对演技这件事不会要求那么苛刻，也并不满意唐糖看什么都睁着一双无辜大眼笑到露出八颗牙齿的样子。

“唐糖，你看到尸体，应该是害怕恐惧的，同时很挣扎要不要和身边的叛军说实话。你对着叛军，是看不上对方的粗鲁的，但同时又因为怕死，不得不逼着自己对他讨好地笑……在恐惧纠结又被迫讨好一个人的时候，不要笑得那么灿烂，好吗？”

道理唐糖也都明白，唐糖也做不到。

她的招牌笑容，也是每天对着镜子练出来的，几乎已经变成了条件反射，只要一说笑，就一定是笑成这个样子，完全是无意识的机械动作。

想要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真的没有那么容易。

几次磨合之后，唐糖自己急得都掉眼泪哭起来了，还是一笑就露出八颗白白的牙齿来，又因为怕继续被导演骂，嘴角要抽不抽地——就这么被拍了进去。上映之后，竟然因为这个表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反而被认为是另有深意，极好地体现了人物内心的恐惧和表面上装出来的愉快。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乔欢和唐糖的屏幕处女秀到此可算是结束了。

这是她们入组后的第四天，因为都是配角，因此戏份也很短，从头到尾一切都还算是顺利，至少没有再在剧组和谁起冲突。

结束之后，剧务还额外给了乔欢一个红包，说是演完死人的戏以后，一定要收个红包图个吉利，还专门找人来对着乔欢和萧烨放了一串鞭炮来去晦气。乔欢感谢之后收下红包，和唐糖一起去卸妆。刚进卸妆室，没有了外人，两个小姑娘就直接抱在了一起，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地蹦蹦跳跳起来。

“好开心呀！”唐糖说，“我的第一部电影！电影！起步就是给萧影帝配戏的电影！我觉得我要红啦！”

乔欢也开心，但是她开心的是另一件事：“红包呀！摸起来好厚的红包呀！”

“第一次见到剧组红包。”唐糖被乔欢这样一说也好奇起来：“里面是多少钱呀？”

两个人头碰头地拆红包，发现红包虽然摸着厚感觉像是一沓钱，但里面其实是十张一块钱。

“嗨呀！我还以为会是好多钱！”乔欢说。

唐糖也有点失望：“这还不够一杯奶茶。”

“本来这个钱也不是给你们喝奶茶的。”忽然男声插进来，带着笑意说：“剧组给了片酬，红包就是图个吉利，给十块钱已经算是多的了，很多剧组只给一块钱。”

唐糖回头，惊喜地叫道：“萧前辈！”

乔欢也跟着一起回头，看到萧烨，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萧烨对着唐糖点了点头，礼貌地问她：“方便把乔欢借我一会儿，我单独和她说几句话吗？”

“没问题！我刚好先去找我的助理，问问她能不能帮忙买下午饭，我和乔欢都还没来得及吃饭呢，快饿死了！”没等乔欢说话，唐糖就先点了头，乖乖退出化妆间。

唐糖走了，萧烨却没有和乔欢说话，而是先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看着乔欢。

乔欢被他看得别扭，有点生硬地问他：“前辈有什么话要说吗？”

“随便聊几句，你别紧张，坐下来说吧！”萧烨说。

乔欢站在原地没动，带着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倔强，回应萧烨说：“我想站着。”

“……喜欢站着也行。我就是想和你聊聊，你想过以后的职业发展方向吗？我觉得你其实挺有演戏的天赋的。”

“是前辈教得好。”

“我当然教得好！”萧烨有点儿得意地笑了一下，但是话音一转又说，“可我教过的人很多，你是第一个听我讲完，一两个小时就能练到这个程度的。你平时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是真的很擅长控制你脸部那些细微的肌肉动作，能把表情练到很好。这样的天分，不演戏有点可惜了。这部电影之后，我这边还有一个电影剧本，我很想推荐你去试试……”

“我没有想过这些。”乔欢实话实说，“但如果我最早是想去做演员，我就不会参加偶像选秀了。我最喜欢的还是舞台，我喜欢唱跳。尤其是这两年，我有很多团队活动，我也很珍惜这些团队演出机会，这样的情况，不能拍电影吧？”

萧烨看着乔欢，不说话，但是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乔欢描述不出来的复杂，看得乔欢有点不安又有点尴尬。

她往后退了半步，微微低垂目光避开和萧烨直接对视，然后低声说：“不过还是谢谢前辈的好意。”

“哦。”萧烨说。

“也很抱歉，我还欠你一个道歉。”

“怎么？”

“我之前……对你有成见，对你的态度一直不好，但其实你一直在帮我，帮了我很多。对不起。”

萧烨笑了一下，说：“那光是道歉可不够，你的行动上也该有所表示才行。”

“你要什么表示？”乔欢有点警惕地看着萧烨。

萧烨回答说：“比如说从今天起，态度对我好一些？然后也多考虑考虑我的提议？似乎我说的所有建议，你的第一反应都是拒绝，比如说签约来盛天，比如说多去尝试演戏……”

乔欢抿了抿唇，不吭声。

萧烨追问说：“难道我的这些建议不是为你好吗？”

不管到底是不是为了乔欢好，乔欢都不想再收下来自萧烨的任何人情帮助了。人情只会越欠越多，而且萧烨做得越多越好，乔欢对他就越容易心软。可是想想上辈子的遭遇，乔欢又很担心自己再次陷入同一个看起来甜蜜温暖可以依赖的陷阱。

因此，乔欢假装听不懂一样，只是回答萧烨：“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经济公司和经纪人，没有考虑更换的意思，也不认为更换之后会对我更好。”

她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而后是唐糖隔着门叫：“乔欢乔欢，虹兴娱乐来人了，说是你的新经纪人，之前因为你在赶通告觉得不好来打扰你怕影响你的状态，所以签约了一周多，现在才来，要直接接你去虹兴谈一谈后续安排！”

萧烨挑起了左眉，有点好笑地问乔欢：“这就是你满意的经纪公司和经纪人？被你打了脸的殷娜的现任男友的公司，和你签约了一个星期还没见过面的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