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态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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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素约好了后面的会面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事情解决，蒋素才感觉到一阵无法抵抗的困倦。

她并没有忘记之前乔欢嘟嘟囔囔说出的那句抱怨，知道乔欢心里肯定不痛快，但是她决定先不去安抚乔欢的心情。

乔欢恋爱脑了，她可不是恋爱脑。

她故意忽视了之前的那句话，交代完会面时间后，就告别挂断了通话，和李辛商量着去睡觉。

李辛原本还琢磨要回家去。

蒋素说：“你回家要一个小时，这个时间也不好打车了。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去公司的艺人宿舍睡，离这儿就步行十分钟，咱们工作室的在那边有好几张床位空着可以加班来不及的时候去睡。”

李辛迟疑地说：“我还是想回家，我家里养了一只猫，我今晚还没喂它。”

蒋素就她说：“那我给你叫辆专车，帮你看着实时行程，你平安回家后也给我报个信儿。明天上午——唉，其实今天也给你放个假，你中午一点来上下午的半天班就好了。”

李辛高兴地答应了。

等了十来分钟，车到了，蒋素送她上车和她道别时，迟疑一下又对她说：“如果你是自己住，出来加班就没人喂猫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养猫了，送人吧。”

如果是有计划的出差，倒是不怕，总能来得及把猫托养给朋友或者专门的宠物医院和宠物旅馆。

但是，艺人经常有这种临时突发的状况，总不好为了猫耽误工作，但也不好为了工作把猫饿死呀。

李辛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谢谢你啊，蒋素姐。只是这猫……我舍不得，它就像是家人。”

她摇头的时候，蒋素隐约感觉，李辛可能很快就要离开团队辞职或者转岗了。

她也恍惚明白为什么严宇一直以来找接班人，培养的都是男人。

当初小素也不服气过，她觉得自己哪里都比小宋强，可是严宇就是宁可把宝都压在宋远一个人身上，也不肯分神多看看她蒋素。

哪怕她特意去剪短了头发剃了个圆寸，一身干练的男装穿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似乎男人们总是能够更专注地一心为自己的事业和工作付出，而女人们却总有这个那个很多割舍不掉的东西。

李辛舍弃不掉她的猫，乔欢舍弃不掉她的恋爱。

还有在乔欢之前，蒋素跟过的一个女艺人，歌坛封神后为了生孩子隐退在家做起了家庭主妇，因为太辛苦没时间练嗓子，如今已经完全唱不出当年那样余音绕梁的歌声了。

她以前觉得自己特别可惜，明明工作能力一点不差，却因为性别关系而少了机会。

但现在，她又觉得，也不能怪别人有这样那样的性别歧视，毕竟大部分女人就是这样的，内心柔软，非要爱点什么人或者动物才觉得不空虚不寂寞。

男人就不一样了，大部分男人，好像有钱万事足。对他们来说，钱才能换来他们不空虚不寂寞，陪伴不能。

不过，这只是小素自己的脑子里迷迷糊糊间闪过的沮丧念头，倒也并不就是世间真理了。

人本身就有很多种，每个人看重的东西总归是不同的。

送走李辛，小素也没有去公司的宿舍，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喝了杯水，上了个厕所，又整理了下文件，把所有桌面上的东西都收到了抽屉里，随后蜷缩在桌子上，盖着自己的羽绒服，又把自己放在办公室的一件羊毛披肩卷起来垫在头下，睡着了。

她可以给李辛放半天假来补这一夜的加班，却不能给自己放着半天假。

毕竟，明天一早钟震和狗仔那边就会有行动，万一有什么疏漏或者其他事儿，她总要在办公室守着才能第一时间处理。

这样想着，她睡得也并不安稳，梦里面都还在和乔欢吵架。

乔欢在她梦里，倔强地非要立刻和萧烨结婚，还和她说萧烨名声坏了回不来娱乐圈，她决定要让萧烨来做自己的经纪人，不需要小素继续服务了。

她呢？她就在梦里和乔欢苦口婆心地说，换经纪人可以，随便换，但是宁可换当初帮着别人坏乔欢事儿的宋远，也绝不能选萧烨，因为萧烨都把萧氏企业给经营破产了，实在不是可以依靠的人。

……

等第二天早上九点，大家陆陆续续来上班，办公室热闹起来，小素被吵醒的时候，她不但没有被吵醒的不愉快感，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她甚至有点感激把她从这个漫长的噩梦里叫醒的噪音。

这一夜大概没有人比她过得更难了，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各处都疼。

腰也酸，头也疼。

以至于虽然强撑着起来洗漱上班，但是整整一上午，蒋素都不可自控地阴沉着一张脸——看起来脸上的表情凶极了，整个人的状态都绷得很紧。

别家的小助理们从她的办公室门前过，都压低了声音蹑手蹑脚地，不敢像平时那样同她打招呼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