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根拉架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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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姝半夜里醒来后睡不着，坐在客厅里喝了一打啤酒，又抱着手机打游戏到凌晨三点，折腾了大半宿才睡下。

早上闹钟响起的那一刻，她恨不能把脑袋给卸了。

顶着疼到炸裂的脑袋出门坐电梯，晋姝一手扶着电梯壁一手按揉着太阳穴，嘴里叼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鲜奶，有气无力的站着。

她住在七楼，按下一楼电梯键后便靠着墙壁闭眼养神，也不知道电梯走到哪里，只听见‘叮’的一声，门开了。

晋姝以为到了一楼，一只脚已经跨出去了，才慢悠悠的睁开眼往外走。

门外杵着一个人。

晋姝迈出去的腿一点点收回来。

她怀疑自己没睡醒，按在太阳穴位置的手移下来揉眼睛，然而不等她放下手，站在电梯门外的人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早。”言望视线下移看着她呆滞的双眼，淡定的打了个招呼。

晋姝咬着鲜奶袋子没说话。

“去警局？”言望看着平稳下滑的电梯楼层。

她低头吸着鲜奶，顺便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疼，她没做梦。

那这特么就很扯了。

晋姝恶狠狠地再吸一口鲜奶，唾骂一句，“麻个鸡，大清早的活见鬼。”

“……”

“别告诉我你现在住这里，我拒绝这么狗血俗套的剧情。”

言望顿了好几秒，在电梯到达一楼时悠悠开口，“若是我早一点知道你住这里，我一定换栋公寓。”

说完，电梯门开，他长腿迈了出去。

mmp，混账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她咬着鲜奶走出来，从电梯到公寓大门几步路的距离，她喝完鲜奶将袋子扔进门口的垃圾桶，抬头环视一圈发现那王八蛋已经没影了，晋姝站在台阶下活动了脚腕手腕，迈开腿开始跑。

她自从回s市做了刑警，在这里租了公寓后每天早上都是跑步去的警局。

公安局离她这栋公寓很近，跑步过去也就二十分钟，正好可以用来锻炼一下。

晋姝跑了十分钟，在十字路口转过去，眼尖的看着前面正在慢跑的人是言望。

她差点崴脚，心里更是把某人拉进永黑名单，她一定是因为昨晚那个倒霉的梦，害的她今天一整天都倒霉。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警局。

熊茂正蹲在椅子上吃早饭，见到晋姝进来，赶忙挥手，“晋队，今早起得早，给你带了一笼徐记灌汤包，放你桌上了。”

“熊宝宝爸爸爱你。”晋姝流着口水扑向自己的办公桌，她一向喜欢吃这家的灌汤包，只是离她家有点远，又不顺路，加上包子店生意火爆排队很久，她每次都要眼巴巴的谗好久。

言望已经走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口，闻言一顿，回过身看着晋姝。

晋姝此刻眼里只有灌汤包，熊茂见言望一瞬不瞬的看着晋姝，深邃沉静的眸子里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咬着肉包犹豫着问道：“言队……也想吃灌汤包？”

他话一说完，晋姝立即一脸凶狠的护住自己的灌汤包，“想都别想，这是我的。”

言望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进了办公室。

“昨天审查的怎么样？何薇怎么说的？”晋姝吸着灌汤包问道。

曾睦打开桌上电话，回头说道：“何薇坦白了，前天晚上她见到了死者白帅，跟死者在后门那里吵了一架。”

“吵架原因呢？”。

曾睦刚要说，欧阳宇立马插嘴，一边摇头一边感叹，“原因也简单，那个何薇在外面包养小白脸，跟小情人那啥的时候忘记做避孕措施，结果一不小心就怀上了，她昨晚去找白帅就是想让白帅把婚期提上来，她怕到时候肚子大了遮不住……”

“她跟白帅说实话了吗？”

“哪能啊，这种事情还不得瞒得死死的，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女朋友被别人搞大了肚子。”熊茂嗤道。

欧阳宇点头，“她没跟死者说实话，也不想把孩子打掉，既舍不得自己的小情人，又不想放弃白家的财势，想一举两得。”

晋姝瞬间倒了胃口，她放下包子，抽出纸巾擦擦手，“她有没有作案嫌疑？”

“言队说没有。”马少景说道：“她之前做的笔录有说谎，前天晚上参加完宴会后她根本没有去她那个朋友家，而是在她小情人的陪同下去做了人流，我们查了医院记录，证明她前天晚上的确做了手术。”

熊茂：“现在人还在局里呢，言队说要等到她那个小情人过来证明后才能放人。”

晋姝点头。

欧阳宇忽然凑到晋姝眼前，他仔细瞅了瞅，疑道：“晋队，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黑眼圈这么重。”

“……”

“是啊，这黑眼圈重的吓人。”马少景也凑了过来。

晋姝露出微笑，“做春梦去了，梦里十七八个大帅哥，激动的我一整晚没睡好觉。”

众人：“……”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欧阳宇说道。

熊茂嘿嘿笑，“你还是别说吧，给咱们晋队留点面子，毕竟是万年单身狗，做个春梦也不容易。”

黎泉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

七点的时候，何薇的情人李维鹤赶到了警局。

他出面证明何薇前晚跟他在一起，加上医院那边的记录，何薇不在场证明满足条件，得到释放。

何薇从审讯室里出来的时候，晋姝差点没认出来。

昨天那个妆容精致的都市丽人转眼间变得憔悴不堪，眼睛浮肿血色尽失，被李维鹤扶着走出来。

“薇薇。”警局门口跑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穿着很普通，脸上有汗，焦急的朝何薇跑过来。

“我昨晚打你电话没接，今天早上去你公司问了才知道你在警局，出了什么事啊？”她见何薇那副虚弱的样子，赶忙走到另一边扶着她。

何薇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说话，她冲孔楠楠摇了摇头，想赶紧离开这里。

李维鹤心疼的看着她，“薇薇，我送你去医院，你要住院休息几天。”

她前晚刚做的人流，昨晚又在警局熬了一晚，现在看上去一副随时会昏倒的样子。

何薇靠着李维鹤的肩膀闭着眼睛，声音很轻，“我想回家。”

李维鹤点头，弯腰将她抱起，孔楠楠跟着后面，三个人一起出了警局。

刑侦大队的人看着他们走出去，欧阳宇缩回脑袋，唏嘘一声，“她这小情人对她还挺好的。”

“废话，对她不好人家能冒着这么大风险也要生下孩子？”马少景吐槽道。

“她既然舍不得孩子，为什么要去做人流？”晋姝抱着胳膊皱眉道。

王遥无奈的笑了下，“死者之前跟何薇吵架，就是因为不愿意把婚期提前，两个人意见不合，死者冲动之下推了她，何薇小产，晚上去医院其实是去做检查，结果被告知胎位不正，要打掉，才做的人流。”

王遥刚说完，刑侦大队后勤部的人就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看见晋姝立马说道：“晋队了，不好了，他们在门口打起来了。”

一群人赶紧冲出去。

李维鹤抱着何薇刚走到公安局的大门口，迎面就撞上来要进来的白家一家人，以及死者白帅生前好友贾润。

贾润一看到李维鹤脸色顿时一变，厉声咒骂道：“果然是你们这对奸夫□□害死了阿帅。”

“阿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家人呆了一呆。

贾润挡在李维鹤面前，恶声恶气的说道：“就是他！他就是何薇养的小白脸，我不止一次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前跟阿帅说了好几次他都没有放在心上，还说我骗他，伯父伯母，这个女人心肠狠毒，一定是她害死了阿帅。”

白家人听明白了贾润的话，也就是说，这个女人跟他家儿子在一起后，还在外面养了别的男人。

白英俊脾气爆，当场冲过去一脚踹翻李维鹤。

何薇尖叫一声，从他怀里摔下来。

孔楠楠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过去扶她。

白母速度更快，她丧失爱子，心里的痛苦无人能懂，眼下何薇的出现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宣泄痛苦的途径。

她抬手给了何薇两巴掌，又狠又重。

“贱人！我们阿帅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他！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白母一屁股坐到何薇身上，扯着何薇的头发开始抽她。

白英俊跟贾润则把李维鹤按在地上揍。

孔楠楠在一旁急的大喊，想把白母拉开，可白母长得敦厚壮实，孔楠楠瘦瘦小小的根本拉不动她。

“给我住手！”晋姝冲过去一把拉开白英俊，欧阳宇扯开贾润。

晋姝寒着脸去拉白母。

“贱人！死的怎么不是你！死的怎么不是你这个荡|妇！”白母还跨在何薇身上骂骂咧咧，扯着她的头发往地上撞。

下一刻被人一把抓了起来。

言望面无表情的将她从何薇身上提起来，那样子根本不像在提这个将近两百斤重的大胖子，他声音冷沉，带着威怒，“在警局门口闹事，几位想在局子里蹲几天？”

白母嚎啕大哭。

“薇薇！”孔楠楠吓的尖叫，何薇的身下淌出了血。

白母也被吓一跳，忘记了哭，呆呆的看着何薇。

李维鹤被打的鼻青脸肿，此刻缩在一旁抱着脑袋不敢过来，白英俊和贾润还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晋姝冲过去将人抱起来就往警车那边跑，孔楠楠擦着眼泪赶忙跟上。

言望从王遥手里接过车钥匙直接上车。

晋姝将人抱到后座放好，孔楠楠赶紧坐进去搂着她。

言望开车，晋姝坐在副驾驶上，车子飞快的冲了出去。

一路上孔楠楠都在哭。

“先别哭了。”晋姝从车座下拿了包纸巾递给她，“你有没有何薇家人的电话，帮忙通知一下何薇在市第一人民医院。”

孔楠楠赶忙收住眼泪，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手机。

她跟何薇玩的好，经常去她的公司找她，久而久之也留了何薇父亲的电话，有时候何薇父亲找不到何薇也会打电话给她。

“伯父……”电话被接通后，孔楠楠带着哭腔说道：“您快点回来，薇薇在第一人民医院。”

何博识赶到医院的时候，何薇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送进了病房。

“薇薇。”中年男人风尘仆仆的走进来。

进了病房才发现，里面不止孔楠楠一个人。

“何先生你好，我们是s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侦查人员，你女儿情况已经稳定，她体质有点差要在医院多留两天。”言望站起来跟男人握手。

何博识深吸一口气，他昨天下午接到公司电话，说他女儿被警察带走了，立刻从国外赶回来，今天早上刚到机场就接到孔楠楠的电话，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

他强压下情绪，走过去看了眼自己的女儿，何薇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神色憔悴。

“警察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想知道我女儿为什么会被带回警局。”

刚才孔楠楠在电话里并没有明说，只说何薇进了医院，他之前一直在国外谈生意，对白帅的死丝毫不知情。

“你女儿涉嫌一起凶杀案，死者白帅是你女儿的男朋友。”晋姝说道。

何博识面露震惊，晋姝简要的把案件跟他说了一些，涉及到本案关键的一个字也没提。

“所以你们是怀疑我女儿是凶手？”何博识皱着眉头看着他们。

“你女儿……”晋姝面无表情的刚要说下去，言望抬手打断了她。

“你们先出去，我跟何先生说。”言望淡声说道，看了晋姝一眼。

晋姝点头，让孔楠楠跟她一起出去。

两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晋姝去自动贩卖机那边买了一瓶牛奶和一瓶咖啡，她把牛奶递给孔楠楠，“没吃早饭吧？先垫垫肚子。”

孔楠楠红着眼睛跟她道谢，把牛奶握在手里，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跟何薇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晋姝喝了口咖啡，姿态放松的问道。

孔楠楠看她一眼，轻声说道：“我们都是s大的，大学同学，住在一个寝室里，关系很好。”

“哦，那你知道何薇她男朋友吗？”

孔楠楠面色猛地一白，握紧了手里的牛奶瓶，“认识……薇薇生日聚会的时候见过。”

“嗯，别紧张，我随便问问。”晋姝呲牙一笑，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你跟何薇玩的好，从你的角度看，你觉得她男朋友怎么样？”

孔楠楠沉默了好一阵。

“她男朋友……”孔楠楠抿了抿苍白的唇，声音很细微，“很花心，身边的女人总是换来换去，微微基本上不会主动提起他。”

晋姝点头，这些她看过何薇的笔录，已经知道了，最后，她没话找话似的问了句，“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啊？”孔楠楠吃了一惊，“为、为什么问我家里的情况？”

“哈哈，聊天嘛，什么都聊，我听你的口音不太像s市的人，就有些好奇。”晋姝讪笑道。

孔楠楠点头，“是呀，我是北方人，父母都在老家。”

“那你一个小姑娘，怎么留在了这边？”

“因为在这边读的大学，也就顺便在这里找了工作，加上薇薇家在这边，就留下了。”孔楠楠说话轻声细语的，晋姝要仔细听才能听见她说了什么。

聊了几句，再次陷入沉默。

恰好这时言望走了出来，他目光往这边看过来，“走了。”

晋姝一跃而起，跟孔楠楠打了个招呼后飞快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