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根疯狂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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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了两日，s市进入九月。

期间刑侦大队的人忙着追查录音里的男人，白家的人又来闹了一次。

这天下午，晋姝坐在办公室里，手臂被蚊子叮了三个大红包，一边挠一边弯下腰在柜子里摸驱蚊水。

“找什么？”

突然冒出的男声吓了晋姝一大跳，她蹲在下面猛地一抬头，后脑直接撞上了桌子，疼的她龇牙咧嘴嘶嘶抽气。

言望走过去，将她从桌子底下拉出来。

“哪里撞疼了？”他问，伸手就要去摸她的后脑。

晋姝一下子推开他，她眼里是对他的防备和抗拒，言望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

他沉着脸看她，薄唇抿起。

晋姝瞅了眼他伸过来的手，两个人陷入僵持。

恰好这时黎泉在隔壁喊了她一声，晋姝赶忙过去。

言望慢慢收回手，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黎泉见她进来，说道：“晋队，刚接到消息，今天是何薇出院的日子。”

“我过去一趟。”晋姝抓起桌上的钥匙就要出去。

黎泉快步跟上，“晋队，我也去。”

晋姝开的自己的车，一上车黎泉就唏嘘道：“你可算想起你的车了，天天放警局里当摆设，瞧瞧这车里，都落了一层灰。”

他们这次去医院是以探望为由，开警车过去容易把他们吓到，为了避免要解释一番，还是开自己的车比较方便。

“我家离警局走路就半个小时，开车说不定在路上堵一个小时，多费劲。”

“那你买车干嘛，黄浦江的水进脑子了？”

“黎小泉你皮痒了啊，这车不是我买的，从顾总那里蹭过来的。”晋姝说完自己就啧啧两声，跟黎泉抱怨，“自从我家笑笑跟他在一起后，丫的占有欲可强了，我就过去跟笑笑住了几天，呵，直接把房子车子钥匙放到我面前，让我赶紧滚蛋，晋哥哥会为了这个滚蛋吗？会的！”

黎泉嘴角抽搐，知道她在开玩笑。

“对了，你最近还在相亲吗？”晋姝忽然问道。

“没啊。”黎泉对着后视镜绑头发，“上次相亲不是相到了你同学嘛，我妈对他还挺满意，这段时间没有再逼我相亲了。”

晋姝一听，觉得有八卦，激动的问道：“你们俩走到哪一步了？有没有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啊？”

黎泉一怔，看了晋姝一眼，很快干笑着躲开目光，“啥哪一步啊，我们就是偶尔发个信息，就普通朋友。”

“黎泉同志。”晋姝打了个转向，“不要在刑侦警察面前说谎话，爸爸的钛合金眼亮晶晶呢，普通朋友你眼神闪躲干什么，说话声音都虚了，当爸爸傻呢。”

黎泉把耳边碎发别到脑后，“我跟苏子楠真的没什么，倒是你，你真的不跟我解释一下两天前的事情吗？”

晋姝道：“啥事啊，不就是过个生日嘛，还给你留了蛋糕呢，吃完就翻脸啊黎小泉。”

黎泉冷笑，“别模糊重点，你桌上那一盒死贵的糕点是怎么回事？谁送的？”

“我哪知道。”晋姝没好气的说道：“我值夜班那晚眯了一会儿，醒来它就放在桌子上了，我他妈还以为里面是炸|弹呢，你们一个两个的烦不烦，想追着这件事问到什么时候。”

“你真不知道？”黎泉问道。

晋姝摇头，扒拉了下头发，莫名烦躁，“不知道，我没听见动静。”

黎泉把脸转向车窗，努力把上扬的嘴角给压下去。

她赶紧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另建的微信群，群名非常的简单粗暴，叫——今天言队追到晋队了吗？

【黎泉：为我们言队默哀三分钟，晋队是真的不知道糕点是言队送的[点蜡]】

【曾睦：[点蜡][点蜡][点蜡]】

【欧阳宇：我觉得晋队也可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可能知道那盒东西是谁送的，所以才这么淡定，以咱们晋队过去那八卦爱热闹的性子，这次这么冷静很不正常啊，反常即为妖。】

【熊茂；同意欧阳。保卫室那边有监控，咱们都能看到那天晚上是言队拎着盒子进来的，晋队若是真的好奇她一定会去看，结果她没去，说明什么？】

【马少景：说明晋队自己心里有数。】

【王遥：我说这两天办公室怎么又进入西伯利亚强冷空气了呢，总算是找到原因了。】

【黎泉：糟心，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我可是打赌今年过年前在一起的，按照现在这情况，怕不是要输的精光。】

【欧阳宇：黎泉，你确定你的消息准确？晋队以前真的追过言队？我怎么觉得晋队一直躲着言队呢。】

【熊茂：啊——瞬间脑补出一个你爱我我不爱你你不爱我我偏要爱你的狗血虐恋大戏，顿时精神抖擞。】

【黎泉：我靠，熊猫你打字就不能多用两个标点符号吗？眼睛都要瞎了。还有，消息是肯定准确的，晋队没否认。】

【黎泉：你们都老实点，别傻逼似的跑去问，这种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比较好，咱们虽然知道两个人以前可能有点故事，但也不能成天戳人家隐私啊，心里留一个美好的预想还是可以的。】

【王遥：放心，大家心里明白，不会去问的。】

【熊茂：不仅不问还要假装不知道，言队的实力暂且还不知道，但晋队的武力值真的是……呜呜呜，怕怕。】

【黎泉：所以，为了不被晋队揍一顿，请大家裹好自己的小马甲，散会。】

等到了医院，晋姝跟黎泉去坐电梯的时候碰到了孔楠楠。

她从医院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束清新的绿菊。

晋姝的视线在那束花上转了好久，然后嘴角扬起，笑容差点晃了孔楠楠的眼。

晋姝说道：“这花挺好看，是要送给何薇的？”

孔楠楠点头，“是啊，薇薇今天出院，她喜欢绿菊，我在楼下花店买的。”

“哦，挺好。”

晋姝目光来回转，忽地看向孔楠楠的脖子，没话找话似的说道：“这条项链挺好看啊，很衬孔小姐的气质。”

“谢谢，这是朋友送的生日礼物。”她礼貌的笑了下，接受晋姝的夸赞。

三个人进了病房，何薇的气色要比前两天好许多，正靠在床头跟何父说话。

进去之前，三个人都听见了何博识略带怒火的声音，等她们进去，何博识看了晋姝和黎泉一眼，说道：“我先去办理出院手续，二位警官先坐。”

“您忙您的。”晋姝说道。

等何博识离开，孔楠楠把花放在床头，轻声劝何薇，“薇薇，别跟你爸爸吵，他也是为了你好。”

何薇抿唇，垂下眼说道：“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我不想出国。他还让我跟李维鹤断了，不准我再见他。”

孔楠楠握住她的手，“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之前在警局门口你被白家人欺负，他蹲在一边都不敢过来救你，何伯父肯定不会把自己宝贝女儿交给这样一个人的。”

“他只是……只是……”何薇眼眶渐渐红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李维鹤当时是害怕了。

晋姝走过来，笑的十分温和，“何小姐，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何薇点头，双手在身前交握。

她声音沙哑，像是要哭，“晋队长，我真的没有杀人，那天我们吵了一架，我被他推倒在地，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我心里害怕，就开车走了，本来打算直接来医院的，接到父亲的电话，参加完宴会才去的医院，我没有杀他。”

“先别激动。”晋姝拍了拍她的肩膀，坐在她的病床上，“我们今天只是过来看看你，这两天白家人有没有来医院闹过？”

说到这个，何薇的情绪一下子没控制住，她捂着脸痛哭起来。

孔楠楠抱住何薇不住的安抚，小脸苍白的看着晋姝，“晋队长，昨天他们就来闹过，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把医院里的人都闹过来了，何伯父拦着没让他们进来，说等薇薇康复后就解除婚约。”

“嗯，我知道了，何小姐注意身体。”晋姝站起来，对黎泉使了个眼色。

她对孔楠楠笑道：“孔小姐，何小姐现在情绪过激，有些话我也不好再问她，不如你跟我出来，我问几个问题了解一下情况。”

孔楠楠看着晋姝，又转头去看何薇，何薇是真的伤心，捂着脸一直哭，眼泪顺着她的指缝滑下来。

她轻轻地安慰了何薇几句，便跟着晋姝出了病房。

晋姝带着她走到这层楼的尽头，那里有一个小阳台，晋姝走过去，回头打量孔楠楠，见她十分紧张，晋姝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牛奶糖，拿了一颗递给她。

“孔小姐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几个问题，昨天白家人过来闹，你还记得是谁吗？”

孔楠楠握着晋队给她的那颗糖，轻轻说道：“有、有白英俊和他妈妈。”

“哦，昨天动手了吗？”

“没有。”孔楠楠想起昨天的事情就觉得糟心，她深吸一口气，说道：“白英俊想动手，何伯父叫来了医院的保安，没有打起来，但闹得很难看。他妈妈就一直不停的骂，说话特别难听，她拿水果砸薇薇……薇薇昨天哭了很久，她一向好强，我从没有见她哭的那么伤心。”

晋姝点头，她其实知道昨天白家人过来闹过，刑侦大队这边一直派人跟踪着孔楠楠，对她的一举一动再清楚不过，昨天那种情况，如果事态发展严重的话便衣警察会上来制止。

晋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显得尤其娇小的孔楠楠，她歪了歪脑袋，忽然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孔小姐这么漂亮，有男朋友吗？”

孔楠楠面色一红，慌乱的摇头，“没有。”

晋姝便笑，“孔小姐条件这么好，找男朋友肯定很容易，我们刑侦队里就有几个单身男青年，孔小姐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孔楠楠脸一白，忙摆手说道：“不了，谢谢晋队长好意，我、我暂时只想好好工作，不急着找男朋友。”

“哈哈哈——”晋姝笑起来，俊俏的让路过的小护士脸红，她安慰受惊不小的孔楠楠，“我刚才就是开玩笑，我这个人吧，见到好看的妹子就总是想逗一下，你别介意，刑侦队里那几个糙汉哪能介绍给你，就算介绍，也该是介绍在公司上班的精英啊。”

孔楠楠扯了下嘴角，小声说道：“不、不是……队长的同事都很好，我就是没时间谈，工作后越来越忙，想谈的心思就淡了。”

“也是。”晋姝很是认同，“像我读书那会儿就吃饱了撑的成天想跟人谈恋爱，追着人到处跑，跟个傻逼似的。现在发现一个人过更好，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每天除了工作最关心的就是一天三顿吃什么，简单又快乐，挺好。”

孔楠楠看着她抿嘴笑。

“我说真的，唉，你肯定没有被拉去相亲的经历吧，我就惨了，成天被催着去相亲，最可恨的是，对方一见我就说‘嘿，哥们，你坐错地儿了，这里等会有个妹子要坐。’你说气不气人。”

孔楠楠被她逗的哈哈大笑。

她笑的脸蛋泛红，好不容易止住，看着晋姝那张十分帅的脸说道：“晋队长长得这么帅，会让那些男同胞自惭形秽的。”

“哈哈哈。”晋姝爽朗的笑起来，身后明净的窗户透进来温暖的阳光，将她的眉眼染的明亮动人。

黎泉从病房里走出来，站在那边喊道：“晋队，言队打电话让我们回去。”

“这就来。”晋姝回了一句，冲孔楠楠说道：“走了啊，你们回去路上小心，要是白家人再去闹，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

晋姝转身朝黎泉走去。

“晋队长……”孔楠楠突然喊她。

“嗯？”晋姝回头。

孔楠楠站在窗户前，瘦弱的身子像一朵不能经受风雨摧残的娇弱花朵，她认真的看着晋姝，说道：“晋队长，你们找到凶手了吗？”

晋姝挑了下眉，没说话。

孔楠楠抿紧唇，“我希望你们……能早日抓到凶手，给薇薇一个清白，也早点让白家父母安心，凶手一天没抓到，对大家都是煎熬。”

晋姝看着她。

孔楠楠轻轻的笑开，像一朵带着晨露的栀子花，“我跟薇薇是很好的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她这么难过，凶手杀了人……一定要绳之以法。”

“嗯，放心吧。”

晋姝走到黎泉身边，黎泉看了眼身后病房，何博识已经回来，正在帮何薇整理东西。

“走吧。”

两个人坐电梯下来，直到进了地下停车场坐上车把车开出医院，晋姝才开口，“有线索吗？”

黎泉神色严肃，“有，孔楠楠说她那条项链是朋友送她的生日礼物，可我问了何薇，何薇说孔楠楠告诉她那条项链是她自己用工资买的，两个人里面肯定有人在说谎。”

“还有，何薇喜欢绿菊，孔楠楠也喜欢，她们两个大学的时候经常买绿菊放寝室里。”

晋姝点头，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用手机点开了某网站。

她先前把孔楠楠叫出去只是策略，压根没打算问她什么关键性问题，而是为了给黎泉和何薇空出独处的时间，方便她问出一些事情。

手机上图片显示出来，正是孔楠楠戴在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黎泉凑过去一看，嘶了一声，“官网价格九万八，她一个月薪八千的上班族可真舍得，根据我们查的资料，她家里也没多富裕啊。”

晋姝收起手机，目视前方意味不明的说了句，“有什么舍不得的，说不定真的是别人送的呢。”

“也是。”黎泉颔首，忽然催她开车，“咱们快点回去吧，言队在等着呢。”

晋姝啊了一声，说道：“我以为你那句话只是托辞呢，搞半天那王八……咳，言队还真的找我们？”

“是啊。”黎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言队说了，之前录音里的那个男人已经找到了，让我们赶紧回去。”

刚汇入马路上的车流，电话忽然响了，急促的音乐在车里响起。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下巴抬了抬，示意黎泉接电话。

黎泉接通电话，刚说了句言队，脸色就猛地一变。

“晋队，咱们快点回医院，抓孔楠楠！”

晋姝二话不说打着方向盘猛地掉头，后面开车的司机吓得紧急刹车，放下车窗对晋姝他们破口大骂。

晋姝沉着脸把车开的飞起，也不进医院的停车场了，直奔医院大门口。

医院门口刚停了辆救护车，医生跟护士正在把救护车上的人往担架上挪，晋姝把车停下，两个人下了车直奔住院部。

到了何薇病房，里面已经没了人。

晋姝直奔护士站，问了之后得知何薇她们十五分钟前已经走了。

黎泉挂了电话走过来，“晋队，言队刚才跟何博识联系过，孔楠楠没有跟他们一起走，她自己回家了，我们直接过去。”

因为今天下午她们过来，一直监视孔楠楠的人员四点钟的时候便去吃了个饭，哪知一顿饭回来，人就走了。

时间已至四点半，晋姝看着马路上缓缓移动的车流骂了句脏话，她看了眼时间，立马开始解安全带，“黎泉，你开车过去，我下车想办法抄近路，现在堵车，你注意安全。”

“晋队你要怎么过去？”黎泉瞪大眼睛，“言队他们已经出发赶往孔楠楠家，你不用这么着急赶过去。”

晋姝沉着脸不说话，她捡起车座里的手机，带上蓝牙耳机就要下车。

黎泉抓住她的胳膊，“晋队，这里离孔楠楠家挺远，你总不能跑过去吧，虽然你体力挺好，可……”

“黎泉。”晋姝抬起头看着她，那双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眼里此刻黑黝一片，浑身上下透着难以言说的紧绷感，“黎泉，我现在心脏跳的很快，直觉会有事情发生，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我怕晚了要出事。”

黎泉愕然的瞪大眼睛。

晋姝已经转身下车，飞快的朝路边跑去。

很快，她看见晋姝在路边不知道跟人说了什么，那个人把自己的电瓶车让给了晋姝。

晋姝骑车一路抄近路往孔楠楠家赶，抬手点开通讯录。

“你们还有多久能到孔楠楠家？”晋姝吼道，车速飙到了电瓶车的最高速度。

言望沉声道：“二十分钟。”

“靠！”晋姝气的咬牙，却也无可奈何，现在这个时间整个s市的车流量很大，这边堵成这样，那边情况肯定也差不多。

“我骑车过去，应该比你们快，你赶紧查一下她家附近最近的医院和消防大队。”

言望那边沉默了一下，却也没问原因，“好。”

晋姝看了眼时间，心里急的快要上火，理智上维持着冷静，“何薇是坐她爸的车回去，有没有问清楚孔楠楠是怎么回去的，她是坐出租车还是地铁？”

言望：“不是，孔楠楠坐了摩的。”

晋姝差点爆粗口。

s市早晚高峰时期，无论是自己开车还是坐出租车亦或者公交车，肯定会被堵在路上，哪怕是地铁，现在这个时候人多的都会挤不上去。

她先前心里还预估了一下，若是孔楠楠坐出租车，那她最多比她们早十分钟左右到家，如果是地铁，便是十五分钟左右，可现在是摩的，一旦摩的绕近路走小巷，孔楠楠到家的时间会大大缩减。

她把油门拧到底，路上开电瓶车的人也很多，她神经绷得紧紧地，一边绕过车辆一边说道：“孔楠楠现在的电话打得通吗？”

“已经关机。”

“定位在哪？”

言望便道：“在玉柳路，她最多还有五分钟可能到家。”

“我先赶过去，你们快点。”晋姝说完挂了电话，抿紧嘴唇紧盯着前方的路。

孔楠楠到了家，像每次回来那样先给窗台上养着的绿菊浇了点水，然后走到客厅打开电视，随便按了一个电视台，里面正在播放着最搞笑的综艺，那些人笑的非常开心，她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卧室。

她的电脑在床边的柜子上，她打开电脑发了封定时邮件，然后把电脑关机，放进抽屉里。

换了件棉麻舒适的白裙，她把今天穿过的脏衣服扔进浴室，进去卸了个妆，洗干净脸上的淡妆痕迹，湿着脸进厨房喝水。

三分钟后，她走了出来。

走到一半想起自己手机在包里没拿出来，她返回客厅拿手机，地上蜿蜒一路，她拿起手机走向阳台。

阳台上种满了绿菊，花朵小而娇俏，迎风招展着纤弱动人的身姿，没有艳丽的花色，却美的清新。

她走过去摘了几株，然后坐在阳台的秋千吊椅上，轻轻的晃着。

晋姝骑车赶过去，前面的路段在施工，道路挖的根本没办法骑车通过，她把车停在一处树下，然后拔腿狂奔。

剩下的两千米路程，她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

照着手机上言望给的地址一路找过去，最后找到那栋小区单元楼的时候，晋姝一手扶着墙大口喘气。

一秒钟不敢耽搁，她咬牙冲进楼里。

这栋楼是老式小区，里面连电梯都没有，最高一层是七楼。

孔楠楠住在五楼，她一口气跑上去，两条腿酸软的差点跪地。

她冲到门口去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孔楠楠！！”她大喊，手拍着防盗门，震得楼上楼下都听得见。

她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开始踹门，防盗门很坚固，她的腿被震得发麻，门都没有一点踹开的迹象。

“你是谁啊？在这里踹门干什么！”孔楠楠家对面那户人打开里面的门，一个微胖的女人隔着防盗门一脸怒气的看着晋姝。

他们家正在吃晚饭，好端端的外面就哐当哐当巨响，打开门一看，这人跟疯了一样踹门。

晋姝掏出口袋里的工作证，她脸上全是汗水，说话的语速很快，“你好，我是s市公安总局刑侦大队刑警，现在正在办案！麻烦打电话叫你们物业过来开门，还有，你们家有没有锤子或榔头之类的，借用一下。”

微胖女人吓了一跳，赶紧让她家里人给物业打电话，一边给晋姝递锤子一边问道：“警察同志，对面这家是出了什么事啊，这屋就住了一姑娘，人挺安静的，不会犯了什么事吧？”

晋姝抿着唇不说话，手里的锤子一下又一下狠砸在门锁上。

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言望带着警队的人赶了过来，那个微胖的女人一见这个架势也不敢再问什么了，赶忙关了自己的门。

他大步过去把晋姝拉开，直接让身后的破锁人员去开门。

晋姝站在一旁大口的喘气，手里还死死握着那把锤子。

言望拿掉她手里的锤子，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那是肌肉高度紧绷后的后遗症，他黑眸沉沉的看着她，“你跑过来的？”

杨梵递过来一包纸巾，“晋队，先擦擦汗。”

她脸上的汗水多的跟淋了雨似的，从头发到脖子全是汗，湿答答的往下滴水，晋姝抹了把脸，汗水进了眼里刺的生疼，她喘了口气，说道：“没事。”

“言队，门开了。”开锁分队打开了门，防盗门比较难开，里面的那扇门要容易许多，两扇门一开，晋姝第一个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