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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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超人赶到再到分别接住八个人，这段时间不会超过一秒钟。

游乐场陷入短暂的静默，然后猛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把目光放在“被吓晕”的贝塔身上，顺理成章的看见她旁边的名人——布鲁斯·韦恩。

至少有三处亮起闪光灯，还有更多人聪明的关掉闪光灯但也在偷拍。

布鲁斯维持奥斯卡影帝的演技内心极度冷静的开始表演实体惊恐。

从发生意外被吓傻到看到超人的惊喜，再到惊魂未定和狼狈，这一串的情绪波动表演的惟妙惟肖，谁能看得出来当事人的内心毫无波动呢？

——直到他对上超人看过来的一言难尽的表情。

超人知道他是谁。

布鲁斯仅用一个脑细胞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确定自己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很好，他不但会因为带女伴到游乐场而上新闻，更重要的是他在超人面前掉马了。

如果说之前他对超人没什么好印象的话，那么现在有另外一个人成功替超人分走了仇恨值。

他家的新成员，专业惹祸选手，幸运e的贝塔小姐。

蝙蝠侠都想不明白需要什么样的运气才能在同一天经历甜品店抢劫、丧尸围城和游乐场事故！

不管心里有多么一言难尽，他都得先确定今天的这件事是一场意外还是被谁动了手脚。

“贝塔？贝塔你还好吗？安迪你感觉怎么样？”

安迪摇头，她担忧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贝塔，跟布鲁斯示意自己没事。

“这可是游乐场，怎么能出现这样的意外？要是超人没有及时赶到谁知道今天该怎么收场？！在启动之前你们没人做检查吗？”

众目睽睽之下，大摆锤刚一停下来的，布鲁西宝贝的所有惊恐瞬间转化成怒火，在关心过自己两个女伴后，他气势汹汹的冲到控制室大发脾气。

知道摊上事的工作人员诚惶诚恐，没人敢去拦他。

贝塔醒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安迪难看的脸色，安迪正想拨出急救电话，贝塔的苏醒制止了她进一步动作。

“一定被吓坏了吧？幸亏你及时喊超人，你救下了那八个人。”安迪突然伸手，一把抱住她，用力到贝塔能够完整的感受到她的恐惧，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把惊吓发泄出去，安迪紧紧抿着嘴唇绷着脸，心疼的摸摸贝塔的脸颊。

“......及时救下来了吗？那就好。”

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时温度，贝塔迅速扫了一眼情况，在看到浮在半空用复杂的表情看她的超人时也没多想。

“谢谢。”

贝塔维持表面的冷静和克制，冲超人点点头，在得到一个轻微颔首的回应后目送红蓝色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

直到此时她还抱有一丝刚刚清醒的茫然，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定灵魂回到了身体，那种柔和又温暖的信仰白光不再环绕在自己身侧，轻飘飘又柔软的翅膀没有从脊背伸展而出，她有点没缓过神，但能确定有什么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这具身体是一个人工的产物，单纯拥有天使与恶魔的血脉却不被承认的存在，那么在经历了刚刚天使降临之后，她属于天堂的那部分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承认。

像是在一瞬间被激活，原本强大却无法很好控制的力量变得服服帖帖，另一半恶魔的血脉则还在可控范围之外。

她感觉到一丝异样，就在刚刚的一瞬接收到了一份信仰，并不是纯粹的虔诚，而是带着一言难尽的复杂情绪，如果不是传达者身份特殊，它甚至不能算是一份信仰。

——是那个教堂里三观破碎的可怜神父。

也是难为他还能继续信仰的下去。

在收获了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份信仰后，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得到一丁点强化，十分微弱的变化，甚至不足以让她的体质从弱鸡提升到普通，属于天使血脉的能力在此刻得到界定——根据信仰的多少强化身体，根据信仰值得到相应战斗力。

这个界定听起来可不太妙，因为它意味着自己想要变强就必须多做几次“天使降临”的事。

直到坐上布鲁斯的宝贝座驾，魂不守舍的跟安迪道别，在车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贝塔还在走神。

外面的天色已经非常暗了，晚间的哥谭逐渐揭开面纱露出它特有的狰狞，贝塔偏过头像是在看窗外，眼神却没有焦点。

可喜可贺，她终于找到搞明白自己能力的突破口。

她像是在喃喃自语也像是在跟唯一的听众讲话：“之前的精神系能力是属于恶魔那边的，我还没办法很好的控制，这样就怪不得之前那个抢劫犯被吓成那样了。”

应该是一些恶魔的血脉勾起了对方本能的恐惧。

唯一的听众指出她思考的漏洞：“天使的能力还存在疑点，在你不知道超人是谁的情况下，如何准确的找到他的位置进行‘神降’。”

贝塔认真回忆，说实话，之前那次完全是情急之下的能力开发，她自己都没有太多印象，要想抽丝剥茧不是非常容易的事。

她伸手把一缕头发绕在指尖把玩，试着回忆灵魂出窍瞬间的感受，冥冥之中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那个瞬间给予她指引，让她找到那个最特殊的信徒，仿佛有一根线在牵引她的灵魂，让她到达那个教堂。

那根线是……信仰。

现在再回忆这整件事都透露出让人难以置信的荒诞和脱线，因为她能想到的唯一理由是：“超人信仰上帝。”

她的音量不大，又重新思索一遍，最终肯定自己没有任何遗漏之处。

似乎再一次意识到事情的荒诞，那缕发丝从指尖悄悄溜走她都没有及时做出任何反应，她语气笃定的重复道：“我的老天......我能准确的找到他是因为超人信仰上帝！”

整辆车出现几秒钟失控的晃动，差点一头撞上街边的电线杆，幸亏车的性能好，开车的人反应快，这才阻止这场不必要的车祸发生。

布鲁斯没有接话，但无疑这个消息给他巨大的冲击，超人的形象被重新衡量，仿佛一个神的形象在瞬间崩塌，猛然被拉下神坛让人意识到那只是一个“人”。

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贝塔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在蝙蝠侠和超人之间起到的作用，双方之一的当事人自己却意识到某种改变的发生，那无疑是种偏向好的那一方面的改变。

他从倒镜看过去，贝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风平浪静，韦恩先生一如既往的每天上八卦小报，那天的事件确定是意外，以韦恩集团出资入股，重修所有设备收尾。

这一切跟贝塔的关系不是很大，她现在每天的日常就是跟着杰森一起学习、一起接受布鲁斯的训练、偶尔表现良好可以出门晃晃。

经过一段时间相对平静的日常，她终于确定自己感兴趣的方向是法律，布鲁斯对此表示相当程度的支持，并且决定帮忙把她弄进大学。

纽约曼哈顿，哥伦比亚大学。

她不知道布鲁斯具体做了什么，总之在某一天她被通知作为新生里面的插班生入学，事情比她原本想象的进展要快得多。

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她愣在蝙蝠洞，无视掉杰森的插嘴，直愣愣的盯着布鲁斯，反应非常迅速：“为什么这么快？”

这不正常，布鲁斯似乎非常迫切的想把她送出哥谭，就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她极度好奇，但无法从那张脸上得到任何答案。

蝙蝠侠唯一的回答就只有把手里办理下来的身份文件塞进她的手里。

随手翻开一页，贝塔的视线被粘在印有她头像的身份文件上姓名那一栏，那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贝塔·潘尼沃斯，法律身份是老管家阿福的远房亲戚。

不那么张扬，安排的合情合理。

“好吧，我就知道得不到答案。”贝塔嘟囔。

蝙蝠侠在电脑上持续敲敲打打，一面说道：“明天阿福会送你去纽约，在学校附近有一套公寓，你可以住在那里。”

贝塔注意到在屏幕上闪过的几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小丑、小丑女、杀人鳄、稻草人......

看起来是阿卡姆又要有什么大麻烦，在安静了这么久之后，这次反弹一定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她摸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危险的眯眯眼睛，说道：“我可以留下来帮忙，虽然能力开发不完全，但只需要一个精神攻击就可以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

她还是没有得到地狱的认可，这一点非常让人头秃，谁能想到地狱的认证资格竟然会比天堂更难得到呢？

杰森摆弄着属于他的一些设备和小玩意，听了这话首先一声嗤笑：“然后你能力失控，我们再去对付你是吗？还是等你得到认证再说吧，恶魔小姐。”

贝塔冲他挥挥拳头，但没什么威慑力，得到杰森一个白眼的回应。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贝塔不得不认命，她的天使状态攻击力取决于信仰值，除了提升技巧之外，无法通过训练提升体能。

“哼，要是把我逼急了大不了就用混血能力，那个绝对不会失控。”贝塔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所谓的混血能力跟她能看到的黑雾与白雾有关，她能从人身上的雾气中抽取任何能够想到的组成成分——健康、疾病、生命、情感、灵魂……

这个能力很强大，但并不时刻适用，因为其中的大部分被抽取的后果都太严重。

一般情况下，她甚至宁愿使用没有得到承认的恶魔血脉天赋，也不愿意用这个恐怖的混血能力。

这回都不用杰森说什么，她的危险言论得到蝙蝠侠的凝视。

“你知道那个能力有多危险。”低沉的嗓音带着熬夜的喑哑，还有几分几不可查的疲惫。

贝塔的注意力立刻被他糟糕的状态吸引过去，绝口不提刚刚关于“混血能力”的话题，皱眉把他桌子上的咖啡杯往远处推推。

“你需要休息。”

“......”他伸向咖啡杯的手顿住，在停顿了片刻后慢慢收回，杰森以为贝塔会得到不要多管闲事的警告，但现实情况却和想象的大不相同。

“还差一点。”他说。

贝塔点头，没有再劝，只是朝布鲁斯脸上的面具伸出手，动作足够缓慢，给对方足够长的反应时间，虽然他不一定需要，但这是一种请示的意味，她的手在边缘停顿片刻，最终在没有得到反对后伸手摘下面具。

成熟而英俊的脸被露出来，完美的仿佛受到上帝的偏爱，他盯着电脑轻轻蹙眉，表情是和报纸上的布鲁西宝贝截然不同的沉稳和严肃。她注视着那双钢蓝色的眼睛，一时间思绪纷飞。

贝塔抿抿嘴，手指轻轻摩挲在蝙蝠面具的边角，也许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刚刚的举动，仅仅是那么一瞬间的不舒服于是下意识的顺从本心。

放下手，她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解释道：“比起蝙蝠侠，我想阿福更愿意在庄园里看到布鲁斯。”

被当时挡箭牌，阿福没有半分不悦，反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作为唯一看出某种苗头的清醒者，老管家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