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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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塔小姐，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在贝塔的要求下，老管家从车距离挑出最低调的一台老款劳斯莱斯送她到纽约。

好吧，也许没那么低调。

但比起那些长得就很张扬的车来说，至少它的长相对于不识货的人来说很低调。

贝塔取下行李箱跟阿福道别：“放心吧，假期见。”

“祝你学业顺利。”

阿福目送贝塔进入校园，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重新发动车返程。

现在变成她一个人了。

这样的认知让贝塔有点茫然，从她的记忆伊始就从没有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存在过，在韦恩庄园的时候这个问题并没有造成什么大影响，但现在这个问题不得不拿到台面上思考。

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就好像原本面前只有一条路的未来蓦然变成了千万条，她突然掌握了选择权。

做入学登记、领到书本资料、查找宿舍、取房间钥匙，最后拖着行李箱去学生宿舍。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迫切的想要建立一些和其他人的联系，住在学生宿舍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她拒绝了布鲁斯提供的校外公寓。

宿舍有几种不同的类型，四人间、两人间或者单人间，贝塔所在的宿舍虽说是双人间，但其实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私人空间，卧室相互独立，两人共用客厅厨房和阳台。

卧室足够开敞，不会给人闭塞的感觉，虽然家具算不得多么崭新，但至少干干净净摆设也很整齐，能看得出来先到的室友简单打扫过。

室友不在房间，贝塔收拾行李打扫自己的卧室，等到差不多做完，她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一个棕色长发穿着红外套的姑娘从门口走进来。

在贝塔发现她的时候，她也第一时间发现了站在卧室门口的贝塔，她们的视线碰撞，冥冥之中某种独特的联系产生的熟悉感让两人都是一愣。

她们绝对绝对没没碰过面，否则光是对方的脸就足以互相留下深刻印象。

那姑娘率先反应过来，她缓缓绽开友善的表情，既不冷漠也有一定的距离感不过分热情。

友善之下是习惯性戒备和警惕，仿佛被融进骨血里，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布鲁斯身上永远都能感受得到。

也许是因为布鲁斯的影响，贝塔几乎是下意识的分析对方，在友好变成尴尬之前，她不得不强行制止自己停不下来的脑子。

“你好，我是贝塔·潘尼沃斯，法律系新生，来自哥谭。”

“伊丽莎白·埃森哈特，人工智能专业。”她歪歪头，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出现一闪而逝的微笑。

“人工智能专业！”

贝塔惊讶，没想到小姐姐不但漂亮，专业还这么硬核。

伊丽莎白拎着手里的东西走进来，那是一个蛋糕盒子，是那种没有商标手工制作的甜点，她把它小心的放在茶几上，心情不错的散发着某种粉红泡泡，连带着对于贝塔的问题也愿意多说两句：

“其实我父亲比较想让我去学机械，但我对人工智能更感兴趣。”

贝塔的眼睛更亮了，机械和人工智能，不管哪一个都是理科大佬呀！

“你呢？为什么学法律？”

因为在书架的悬疑推理、心理学、数学、机械、物理学…硬核资料里她只能看得懂法律呀：）

讲真，在蝙蝠家作为智商底线的她有足够理由怀疑，当初编写这具身体的那些科学家在脑子上没有下多少功夫。

“因为......哥谭。”为了韦恩家大大小小一家人不被黑暗碾碎，真的成为殉道者。

贝塔认真思索一会，皱眉咽回后半句没说出口的话。

布鲁斯为了哥谭选择成为蝙蝠侠，在哥谭的罪犯们心底烙下恐惧的烙印。然而这段时间看下来，她却觉得始终缺少些什么。

如果必须要给那东西进行概括，或许可以归结为一个词——秩序。

恐惧无法带来秩序。

想到自己这位室友刚刚介绍的家乡，伊丽莎白理解的点点头。

那可是唯一一个因为太过混乱而被兄弟会放弃的城市，听说上次父亲去哥谭躲风头，结果没两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出来了。

跟伊丽莎白商量好公共场地的卫生清理分类，贝塔抱着书回房间，打算趁开学之前先做个预习。

‘上帝保佑，谁能来救救我？’

‘滚开，邪恶的怪物！’

‘救...救命！救命！！’

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在耳边，也像是在遥远的天边，不是真正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奇特的精神链接，那边的人巨大的恐惧情绪从微弱的信仰线的那一端传来。

是信徒

遇到危险的是她的信徒！

贝塔不明白只以天使形态露过一次面的自己是怎么收获这些零散而微弱信仰的，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间，最好片刻都不要耽误！

上一刻还在温习书本的人头一歪趴倒在桌子上，像是瞬间进入深度睡眠，手里的笔顺着指缝溜走掉在地上，如果有第二个人看到，无疑会觉得这一幕无比诡异。

谁能想到做完礼拜后会在教堂门口被吸血鬼伏击呢？

更进一步，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吸血鬼呢？

年轻的父母带着小小的男孩拼命往人多的街道跑，但他们的速度怎么比得上吸血鬼，眼看胜利在望，暖黄色的路灯就在不到十米的前方，一晃神的功夫就被堵了路。

面颊苍白不似活人的吸血鬼露着獠牙冲一家三口狠狠哈气，表情充满玩味，就像一只玩弄老鼠的猫。

那位妈妈终于克制不住恐惧尖叫出声，但也只是片刻，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扫过来的时候她就像被掐了脖子一样停止发声，她死死捂住男孩的眼睛，跌跌撞撞的往后退。

男人握紧刚从教堂取出来的天使吊坠，只希望从教堂拿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对邪恶生物起到震慑作用。

“愚蠢的人类，你不会认为那东西真的能有任何作用吧？”

红眼睛的吸血鬼哈哈大笑，像是看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如果不是吸血鬼没有眼泪，他可能眼泪都笑出来了。

“如果是真的天使降临也许还能有点用处，但一个挂坠？别搞笑了，那些家伙们才没时间管你们。”

所谓的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不巧，天堂今天放假。”白光蓦然从小巷最深处迸发出来，带着能灼伤一切黑暗生物的纯白，一个女人的声音高冷矜持，由远及近迅速拉近距离。

待白光散去，一家三口目瞪口呆的看着挡在他们面前的天使。

一二三……天使背上有三对白色的大翅膀。

任何一个信仰者都不会不清楚三对翅膀是什么概念。

天使小姐声音淡漠，尤其是在对面表情扭曲的吸血鬼的对比下更有逼格，她怜悯的瞥了吸血鬼一眼：

“我是个大度的人，所以决定给你先跑三十九米的机会。”

说完那句话后，看不清长相的天使小姐转过头来安抚一家三口。

吸血鬼戒备的盯着她的背影，在攻击和逃跑之间只犹豫了一秒。

鬼知道天堂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炽天使！

“他、他跑了，没关系吗？”

在吸血鬼有动作的瞬间，反应最快的男人立刻出声提醒面前的天使。

“说好了三十九米，放心，一米都不会多出来。”

她随意的挥挥手，语气高深莫测，却不比吃掉一包薯片更严肃。

只见刚刚消失身影的吸血鬼狼狈的倒在三十九米外的地面上痛苦的翻滚，一家三口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天使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顿时更加敬畏。

神棍贝塔维持了高深莫测的人设，光看表面怕是谁也看不出来这位“天使”用的是恶魔血脉带来的精神攻击能力。

只有地上那个打滚的吸血鬼意识到问题。

他正思思盯着贝塔的方向，想忽视那目光都忽视不了，眼睛都快瞪脱框了！

“你到底是什么？”

他一边克制着精神上的疼痛，一边哑着嗓子问道。

贝塔像个大魔王，冷酷无情又高高在上的俯视地上疼的打滚的吸血鬼。

“吸血鬼，甚至连地狱都不收的渣滓，你有什么资格问我问题？弱小的黑暗生物，是谁给你们在人间随意狩猎的权利？”

她又一挥手，倒在地上的吸血鬼顿时化作黑雾消散在空气里，干干净净就像从未出现过。

这次用的是混血能力，抽取的是“生命”。

“我是谁？我是规则的捍卫者、是秩序的维护者、是世界尽头不灭的真理之焰、是世界的原始规则之一，我是审判。”

她张开背脊上的三对大翅膀，耀眼的白光在身后迸发，感觉到有人向这里窥探，贝塔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冷声缓慢却清晰的做了自我介绍。

大部分人会惧怕超能力者、会惧怕拥有天赋的人类、会惧怕黑暗生物，但很少有人能够惧怕一位刚刚拯救了你的天使。

尤其是对于一位信教的信徒来说更是如此。

即便这位天使“审判”看起来很不好说话，在这种情况下这种震慑反而能让人将畏惧转化为虔诚的信仰。

在接收到这一家人的虔诚信仰之后，贝塔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可惜他们看不清她的脸，自然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事实证明她没白中二，身体素质因为这几份虔诚到极点的信仰而得到一次淬炼，至少已经可以脱离弱鸡的范畴了。

可喜可贺。

劫后余生的一家三口向她道谢，她微微颔首，极尽高冷，但还是让没想到会得到回应的一家三口惊喜不已。

“等等。”

在离开之前，贝塔主动叫住他们，她皱眉盯着男人手里的小天使娃娃，伸手在自己的羽翼上取下一根羽毛递过去。

“扔掉你手里的娃娃，给你这个，危险的时候能救命。”

“它只有在你手里才有效果，任何企图抢夺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如果不是刚刚多注意了一下，她差点错过男人身上颜色绚烂美丽的白光。虽然她见的人不多，但能肯定亮成这样的在普通人中绝对极为少见。

男人万分惊喜的接过去，抬头再想说什么，可惜天使已经消失。

几天内，天使“审判”的事以飓风过境的速度传遍整个复仇者联盟，并引起高度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