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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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男人的一张帅脸渐渐逼近,姜新棉伸手抵住他的肩膀，“于明军……”

“嗯？”他捉住她的手。

“今晚，我想在这里……”

于明军眼眸一沉,哑着嗓子说：“明天是婚礼，今天我们得早点回去……”

“不要，”姜新棉看着他，“我就要在这里吃晚饭。”

原来是想在这里吃饭？

于明军捉起她的手咬一下,“不能一口气说完吗？喘这么大气儿？”

姜新棉笑着看他，“你不说让我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别喘气儿吗？那我就只在你跟前儿喘！”

她说着,故意勾住他的脖子，往他耳边吹气。

于明军受不住，把人压在床上亲了好一会儿,然后抚着她的背说：“走吧,带你去四季春吃。”

“不要,”姜新棉抱着他的腰,仰头看着他,“我要你亲手做给我吃。”

于明军低头抿一下她耳边乱发,“小赵把我做饭的锅拿走了，这边只剩一个砂锅了。”

“我不管，”姜新棉蹭蹭他，“我就要你亲手做饭给我吃。”

她正闹着，外面正好有清脆的梆子声传进来，于明军说：“好,那你等我。”

他迅速地用冷水洗一把脸，拿了一只碗就要出门。

姜新棉叫他，“你去哪儿？”

“买豆腐。”

“我也去。”

她跳起来，趿拉着鞋来追他。

于明军站住了,她跑过来扶着他把鞋穿上，然后挽住他的胳膊，“走吧。”

外面夕阳里，卖豆腐的老人推着一辆独轮车站在家属院门口。车上一个长长宽宽的木托盘里，齐齐整整地摆放着白白嫩嫩的大豆腐。

于明军买了两毛钱的豆腐，用碗装着，先掰了一块给姜新棉。

姜新棉疑惑地看着他，“这个，能吃？不是生的吗？”

于明军勾勾唇角，把那块豆腐放进自己的嘴里，吃给她看。

姜新棉犹豫着，也掰了一小块，轻轻一咬，微微有点苦，不过，清香清香的，豆味很浓，还挺好吃。

于是，她又掰了一块，自己吃着，又给于明军掰了一块。

他们边走边吃，等于明军买了一把青菜，一块姜，两条鲫鱼，才发现那块豆腐只剩下一小块了。

回到家，于明军开始做饭。

大厨房在门口，是很多人家共用的。正是做饭的点，厨房里很拥挤。

于明军把他的那只小炉子和案板都搬出来，放在他房子的门口。

他先升起火，放进去一只蜂窝煤烧着，就开始收拾那两条鱼。

姜新棉想帮忙，扇了两下炉子，自己被呛得眼泪直流不说，炉子里的火还差点被她给扇灭了。那就帮忙剥头蒜吧，却转了两圈都没有找到蒜头在哪里。

于明军自己去拿了蒜头，顺手又搬了一把小凳把她拎过去，“你还是等着吃吧！”

姜新棉略尴尬，不过，比起干活，她确实对吃比较在行。

于明军干活很利索，他很快把炉子烧旺，又几下把鱼收拾好，然后利落地处理了葱姜蒜，那边蜂窝煤烧着了，再放上砂锅，开始烧鱼。

这边烧着鱼，又借了邻居的锅灶，炝了一个青菜。

晚饭是鲫鱼豆腐汤，炝青菜，主食是馒头。鱼汤熬得入味，鱼肉都化在锅里，汤色乳白，撒几片香菜，鲜得掉眉毛，姜新棉喝了一大碗。

吃完饭她抢着去洗碗。碗还没洗好，于明军就拿了车钥匙准备要走。

姜新棉看看时间，磨磨蹭蹭地洗了洗手，又拿了雪花膏慢吞吞地往手上抹着。

于明军催她，“姑奶奶，快点吧，明天办事，今天你家和我家都会有很多族中人去帮忙，咱们回去太晚不好看。”

姜新棉低着头继续抹着，“你等它吸收了嘛，不然手手要变粗的。”

于明军简直无语了，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让她洗那两个碗了。

他等不及，走过来把她的手一握，胡乱帮她抹了几下，牵起她就走。

姜新棉却把她滑腻腻的手抽出来，踮起脚，捧住他的脸，就往他脸上蹭，“给你也抹点香香。”

于明军被她撩的受不了，把她的腰一揽，往身前一撞，咬牙道：“现在就想被收拾是不是？”

姜新棉仰头看着他，挑衅道：“反正你现在不敢碰我。”

男人眼眸一沉，“怎么不敢？证都领了，合法操作。”

他说着，随手把身后的房门一锁，抱起她就往里面的房间走。

于明军本来是想吓唬她，没想到她一点不反抗，反而去勾他的脖子。

于明军气势足，把她往床上放时却很温柔，姜新棉陷进被子里，然后就笑着去躲他，挣了几下，头发都弄乱了。

于明军一只手把她的手捉住，按在头顶，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近距离地看着她，“说，故意磨磨蹭蹭不肯走，又酝酿什么小肠子呢？”

“我……”她看着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叹口气，才说：“想想明天就要跟你结婚了，我就很紧张。”

“紧张什么？”

“担心做不好你的妻子。”

听她这样一说，于明军心底眼底都温柔起来，他拇指擦一下她的下巴，“我也是第一次做丈夫，咱们一起学着做。”

“嗯，”她点点头，“好。”

“那现在可以走了吗？”

“那，让我再想一下哈……”

姜新棉眼波一转，咬着嘴唇就要去想，于明军把人一捞，扛起来就走。

姜新棉笑着就去打他，“唉，你不是让我再想一下的吗？”

于明军冲着她的屁股就拍了一巴掌，“回家想去。”

于明军的货车明天要用来拉嫁妆，今晚必须开回去，所以他开车送姜新棉回家。

这一路小女人也是够麻烦，没出城时，看见路边有卖果子的就嚷着要吃，不给买就揉着眼睛吸着鼻子要哭，买了果子吃着，也出了城了，又吵着要跟他一起看星星。

于明军看了看南天边那颗孤零零的大星，没理她。

好不容易进了苗花河公社的地界，她又从挎包里摸出一盒清凉油往胳膊上脖子上涂着，满车厢弥漫的都是那种清凉辛辣的薄荷味。

车子就快到苗花河大桥，姜新棉看了看外面，就喊着让他停车。

今天晚上这小女人很反常，于明军不搭理她，继续往前开，然后她就捂着肚子求他，“于明军，求求你了，停一下车吧，我……憋不住了。”

于明军看她一眼，她的小脸都皱起来了，看起来像是真的内急。

她不好意思地说：“都怪你，把鱼汤烧得那么好喝，我喝太多了……”

他问：“尿尿？”

“……”

这男人，就不能说得委婉一点吗？

姜新棉红着脸点了点头。

“想尿尿就早说，搞那么多事。”

于明军嘟囔着，就把车靠路边停下了。

车子一停，姜新棉跳下车就往路下面的树林里跑。

于明军下了车就去追，“你慢着点，太黑了，我陪你去。”

“讨厌啦，你别过来！”

看着她急匆匆跑进树林的身影，于明军笑一下，拿了烟就要去点。

路边突然有自行车铃铛响，他抬眼一看，借着对向来车的光亮，看见一个身形瘦小，大夏天的头上却戴顶军装帽的男人蹬着一辆自行车从路那边驶过来。

自行车从他车边经过，又往前行了十几米，向右一拐，就上了那边的小路。

于明军指间的烟一顿，想了想，就把烟收起来，下了公路，向树林里面走去。

姜新棉通过小苏给她弄到的那份考勤表已经都查清楚了，梁二翔今天轮班，下午六点下班，在厂区吃过晚饭，骑车经过这里应该正好是这个点。

关于梁家兄妹三个，姜新棉也都已经调查过，这个梁二翔是梁秋云的弟弟，小时候得过病，长得比较瘦小，因为头上有块癞疤，所以一年四季都戴着一顶蓝色的军装帽。

这个梁二翔跟他的哥哥和姐姐都不一样，胆小怕事，循规蹈矩，尤其，这个人很迷信，特别相信因果报应。

听说那一年他割草时不小心踩死一条蛇，不久之后他的脚被砸伤，他就觉着一定是那条蛇在报复他，所以就偷偷在他们村东大土坑里挖了一个洞，弄了个蛇大仙的牌位，偷了鸡蛋去供奉。后来被乡中学的红小兵们发现了，就把那个牌位挂在他的脖子上，拉着他游了好几天的街。

姜新棉通过查他的考勤表还发现，今年3月中旬，也就是小姑奶奶失踪后，这个梁二翔请过一周的病假。

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又或者只是巧合？姜新棉想不明白，所以今天晚上想试试他。

梁秋云家在梁寨村北，这条小路是梁家人回家时必经的路。梁二翔每天下班都走这边回家。

姜新棉把头发披散了，蹲在路边草丛里，蚊子在耳朵边嗡嗡地叫着，亏了她刚才下车前涂了清凉油，不然估计梁二翔等不到，自己先被蚊子咬死了。

姜新棉一边赶着蚊子，一边往小路那边探头看着。

她等得心急，如果梁二翔再不出现，估计于明军就会过来找她了。

姜新棉正着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要不要再涂点清凉油？”

“不用……”

姜新棉下意识答了一声，一扭头，就看见于明军蹲在她的身后，安安静静的，跟头大熊似的。

姜新棉拍着胸口刚要骂他，路那边就传来了自行车声，她往那边一看，借着一点星光，就看见了那个头上戴着顶军装帽，正蹬着自行车往这边走的瘦小男人。

姜新棉一阵高兴，刚要站起来跳出去，却被身后的于明军用力一拉。

他一下跌进于明军的怀里，想喊，却被他捂住了嘴。

眼看着梁二翔就要过去了，姜新棉拼命挣扎，于明军就是不放。

路边的声音引起了梁二翔的注意，他刚要往这边看，就听见狠狠的一声，“滚！”

梁二翔吓得一缩脖子，使劲蹬了两下车子，等知道追不上他了，才扯着嗓子骂：“妈的搞破鞋还不让看！”

眼看着计划落空，姜新棉急得就去咬于明军的手。

于明军给她咬着，姜新棉却把他一甩，气得扭头就走。

等两个人都上了车，姜新棉的气还没消。

好好的一次机会就被这男人给搅黄了。

她两手把头发拢在脑后，拿了猴皮筋去套着，脸都气到要变形。

于明军发动着车子，故意问她：“撒个尿还把头发都披散了？这是搞什么特殊仪式吗？”

姜新棉白他一眼，“老娘愿意！”

于明军笑一下，也不问她刚才到底去干嘛了，就径直把车子驶上了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