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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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极乐净土与永生密卷

斑木芙兰花费了四个亿，向网络聊天室里的朋友购买了一个所谓的“天仙大人”标本。

即便是夏油杰，在听到她说完来源之后也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但是她又告诉夏油杰：“桂花说，「天仙大人」是人类和植物以特殊的形式产生的结合体，因此寿命可以延续到上千年那么长久，而且还可以通过某些手段将这生命继续延长下去，以达成不老不死的永恒……”

如果是以前，斑木芙兰也不太会相信这种生物的存在，不过自从见到了真人他们这些咒灵之后，她便对各种生命存在的可能性又提高了信心。

夏油杰他们告诉斑木芙兰，真人、花御、漏瑚他们这些咒灵，都是从人类对世间万物的感情中诞生出来的生命。

[不过，他们并没有告诉她，那些“感情”全都是负面的情绪。]

因此，斑木芙兰认为，既然从人类的情绪中可以诞生咒灵，那么人类与植物的气结合在一起产生“天仙大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夏油杰眯了眯眼睛。

他听说过这个——当他还不是“夏油杰”的时候。

那是几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在几百年前的江户时期，曾经出现过某种异象。从某座神秘的岛屿上回来的人，在他们的身上开出了无数的花。

仿佛有什么植物把种子深深地埋在了他们的皮肉之下，它们的根深深地扎进他们的骨头里。以人类的血肉培育出来的植物从皮肤下钻出来，汲取着他们的生命绽放出无比艳丽张扬的花。

散发着诡妙香气的花遍布在他们的身体上。那些人的身体彻底变成了培育花的苗床。

当时的幕府第十一代征夷大将军听闻此事之后，认为那处岛屿必定是世外仙境，其中或许存在着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的仙药，便从死刑犯中挑选了一批人，以完成任务的罪犯可以获得朝廷颁发的“免罪状”为诱，命令他们在斩首执行人山田浅卫门家族的看管下前往岛上寻找长生不死药。

“天仙大人”们正是生活在那座岛屿上。

它们不是人类，是人身与植物的“气”的结合。创造出它们的人，则是当年受秦始皇之命研究不老不死之术的方士——徐福。

传说他被派去寻找仙岛，却在南海失去行踪，从此渺无音讯。

虽说秦朝的徐福之事并非秘闻，可江户时期的血肉生花之事却没有散播出来，当初将军也是秘密遣人上岛，因此普通人绝对没法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夏油杰没想到斑木芙兰居然能弄到这种东西。

如果是真的，那恐怕也不是四亿就可以买到的东西吧……

“可以让我看看吗？”

他需要先确认一下“天仙大人”标本的真假。

结果自然是如他所设想的一般——“天仙大人”的标本是假的。

虽然做工非常精致，甚至可以说是栩栩如生，但那完全就是有些年头的枯木雕出的木雕，也就是现代工艺品。

然而夏油杰可以一眼看穿的东西，斑木芙兰却将其视为珍稀标本研究起来。

夏油杰看着她脸上认真的神情，选择了保持沉默。

这个“天仙标本”不管怎么研究也不会得出什么有用的结果，反正她所做的一切最后都只会是徒劳而已。

等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定又会因此难过好些时候吧……

夏油杰无比怜爱地注视着她。

斑木芙兰将这眼神理解成了夏油杰对她的期许，顿时又觉得信心满满。

-

那之后过了几天，斑木芙兰依旧在研究着她那个珍贵的“天仙标本”，夏油杰则是不知所踪。

真人在客厅里看到斑木芙兰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意外，问她今天怎么没有去实验室。

“这个啊……”斑木芙兰移下手中的书，把目光放在真人身上。

“我在实验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困难，怎么说呢，”斑木芙兰一脸苦恼：“大概是因为我手里的‘天仙大人’已经完全变成树的状态然后死掉了吧，所以无论怎么分析这个标本，也没有从上面找到属于人类的那部分基因。”

也就是说，那个标本完完全全就是植物的状态。

——当然会是这种结果。真人都已经知道那个标本是假的了。

那本来就是用木头雕刻出来的东西——虽然雕工确实异常精妙。

夏油杰其实没有对真人明说真假，但是真人能从夏油杰的表情看出来。

不过看样子，芙兰是到现在都还认为那是真的“天仙大人”的标本啊。

想到这里，真人感到愈发愉快，他的笑意浮现在那张俊秀的面容上，托着下巴温温柔柔地注视着斑木芙兰。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真人的口中吐露出了卷挟着某种暗示的话语：“这个标本可是花了有四亿日元吧，要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能得到，夏油会不会生气呢？”

听到这话的斑木芙兰似乎被点醒了，流露出那种担忧的神情。

这种事其实也是有的，拉到了投资之后却没能给投资者带来应有的利益，平白让人损失惨重然后被报复……

虽然她是觉得夏油应该不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可是自责感也没有因此减轻。

斑木芙兰抱着脑袋开始苦恼起来。

真人对她脸上流露出的这种表情感到无比愉快，他是从人类的恶意中诞生的咒灵，所以对人类的痛苦格外敏锐——要是芙兰能够更加痛苦一点的话，一定会更有趣吧？

该怎么做才好呢？

真人的视线忽的停在了斑木芙兰方才放下的书上。

《永生密卷》这种书名，简直不得不让人多想点什么。

她难道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吗？所以才会看起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来。

真人觉得斑木芙兰并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摧毁的存在，她的“灵魂”的形状，虽然真人还没有去触碰过，但在他看来，那一定是非常美丽的姿态。

会和她的身体一样，是仿若拼凑出来一般的姿态吗？

真人忽然有些意动。

但是他还是按捺下来了这股想法，将话题引到了那本书上。

“这又是你从哪里买来的？”

无论心里的想法如何，真人的脸上总是可以流露出温柔的神情，说话的语气也温和而又亲近。

斑木芙兰对他所有的思绪都无从得知，她总是只会从表面上来理解他人。

所以在她的眼里，真人其实一直都是个和善友好的咒灵。

而且，真人是夏油的朋友吧。斑木芙兰是这样觉得的。

“这个啊，”斑木芙兰说：“是桂花把天仙标本寄过来的时候一起寄给我的，他说里面记录了「天仙大人」们延续生命的方法。”

真人对此也感到有些好奇。

既然天仙标本是假的，那这本书大概也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吧。不过以真人对斑木芙兰的了解，他觉得芙兰大概率又会相信书上所说。

于是他问道：“是什么样的方法呢？”

斑木芙兰稍稍坐直了身体，在触及她擅长的领域时，她总是能够迅速进入状态。

专注起来的斑木芙兰和平时里懵懂懒散的样子完全不一样，那双金色的眸子里仿佛有某种隐秘的疯狂跃跃欲出。

“书上说，「天仙大人」们是方士徐福的造物，而徐福信奉仙道的理论，因此它们认为生物的体内存在着「道」，「道」同时又被称作「气」。「天仙大人」则是可以自由操纵「气」，甚至抽取其他生命的「气」变成自身的「气」。”

从古至今，无论是何处的人们都在追寻着同一个可能性——生命的延续。

[克服死亡……长生不灭。]

听到这话的真人问她：“你真的相信吗？”

“道、气、灵素……虽然有无数种称呼，但其实它们都指代的是同一种东西，也就是「灵魂」。”斑木芙兰说：“从古至今，大家都渴求着解析灵魂的秘密，想要实现不老不死的梦想。”

西方的医者认为灵魂的重量有21g，东方的术士坚信生物的体内都存在着「气」。

但有一个理论双方却都是统一的——那就是肉.体与灵魂的一体性。

所以说，真人曾经提出来的那个问题——究竟是先有肉.体还有先有灵魂。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意义。

因为它从出发点就是错的。

斑木芙兰已经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答案，因为肉.体和灵魂是一体的，它们并没有先后之分。

科学研究正是一个不断推翻错误的答案来寻找正确的过程。

从这个结论来说，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至少她手里还有这本《永生密卷》。

《永生密卷》中提到了一种提纯“气”的方法——让“气”在周身循环。

“真人，我有一个想法。”斑木芙兰的手指交叉叠在一起，她抬起眼睛，“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下……”

斑木芙兰的声音无比清晰：“咒灵会产生性.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