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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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薇洛妮卡，大震惊

大概是斑木芙兰的“说教”起了作用，第二天夏油杰便在客厅里看到了薇洛妮卡的身影。

虽然她一看到夏油杰就撇过了脑袋，一副对他十分厌恶的样子。

不过，夏油杰根本就不在意薇洛妮卡的态度，他只想找机会把她弄走。

越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夏油杰面对薇洛妮卡时的神情反而越是温和，这就显得他们的态度对比更加明显，更像是薇洛妮卡在故意针对他。

对于早就看穿夏油杰本性的薇洛妮卡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膈应。

好在今天是周五，学校不进行社团活动，所以芙兰放学之后就能回来。

为了方便联络，斑木芙兰今天和吉野顺平互换了电话。

她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薇洛妮卡今天有没有好好跟夏油杰相处。

“昨天我们说好了的，要对夏油礼貌一点。”斑木芙兰问道：“薇洛妮卡有好好履行约定吗？”

薇洛妮卡心虚地低下了脑袋，但她还是小声地说：“有、有的。”

这幅样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在说假话。

不过斑木芙兰却相信了妹妹，她摸了摸薇洛妮卡的脑袋，说她是个乖孩子。

“明天也要继续保持哦~”斑木芙兰说：“要给顺平同学留下个好印象才行。”

社恐患者薇洛妮卡痛苦不已。

夏油杰默默地注视着这幅场景。他看到了薇洛妮卡在斑木芙兰眼前乖巧听话的模样。

-

真人听说了她们周六要去看电影的事情。

“我也想一起去。”

灰蓝色长发的咒灵用撒娇一样的口吻说：“芙兰上次就把我丢下，自己一个人跑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指的是周一看完电影之后芙兰独自返回了斑木研究所。

虽然事出有因，不过容易心软的芙兰还是被真人说得愧疚起来。

“对不起啦……”斑木芙兰跟他道歉。

但看电影是和早就跟顺平约好的，临时把薇洛妮卡加进去已经很难为情了，再加上真人的话不是更不合适嘛——虽然普通人类根本就看不见咒灵。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把带上真人却一路上都当作他不存在，难道对他来说不是更不公平吗？

斑木芙兰问他下次再一起出去玩行不行。

真人说不行。

一句“我想去”完全驳回了斑木芙兰的拒绝。

“好吧好吧……”斑木芙兰扶额叹气道：“可是我和薇洛妮卡都不会在顺平同学面前跟你说话哦，把你当作不存在，这样也可以吗？”

真人完全不在意，他的真是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跟芙兰一起去看电影，而是想去看看芙兰在学校里新交的朋友。

[朋友。]

这种隐晦而又微妙的关系性。

芙兰能交到什么样的朋友呢？真人感到十分好奇。

所以在周六下午，她们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真人也跟在了斑木芙兰的身侧。

薇洛妮卡被芙兰牵着手，她们的感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虽然芙兰也说过她都是前几天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薇洛妮卡这个妹妹。

一想到这里，真人的脑袋里又冒出一些念头来。

他和芙兰已经认识好几个月，名义上也是朋友了，既然这样的话……

真人看着斑木芙兰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掌，他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斑木芙兰的手指。

乍一被碰到的斑木芙兰吓了一跳，手指本能地蜷缩了一下，她低下脑袋，看到了真人那熟悉的绕着缝合线的手臂。

斑木芙兰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真人。

此刻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因此，她看向“空气”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芙兰不用跟我说什么，”在芙兰开口询问他之前，真人跟着她的脚步继续行走，善解人意地告诉她：“听我对你说就可以了。”

真人一脸为她考虑的真诚。

斑木芙兰没有挣脱出来，所以现在是她站在中间，左右两边有薇洛妮卡和真人各牵着她的一只手。

薇洛妮卡虽然注意到了真人的举动，但是她也牢记着姐姐事先告诫过她不能在外面动手。

保持着随时都可以进攻的状态，薇洛妮卡警惕地戒备着真人。

她的杀意隐藏得很好，不过真人是人对人的恶意产生的咒灵，所以对恶意格外敏锐——他不动声色地将余光落在薇洛妮卡身上，薇洛妮卡的短披风下有森冷的寒光若隐若现。

这是因为她的武器被藏在了手臂之中。

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芙兰的左右两边互相碰撞。

然而走在他们中间的斑木芙兰却仿佛对此毫无知觉，脑袋里在想着的也只是看电影的事情。

她听说《蚯蚓人》这个系列的电影是和《fraein》类似的题材，关于对人类的肉.体与灵魂关联性的探讨——生与死的逆转。

这也是斑木芙兰现在依旧进行着的研究。

真人和薇洛妮卡的无声博弈进行了一路，斑木芙兰则是在脑袋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他们抵达和吉野顺平约定好的地点。

黑色的刘海遮住了右边小半张脸的男高中生出现在薇洛妮卡的视线内，薇洛妮卡大震惊。

芙兰说的顺平同学看起来居然真的是个普通人！

“顺平同学~”斑木芙兰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跟他介绍起薇洛妮卡来。

当吉野顺平也露出一点点笑容，跟薇洛妮卡说你好的时候，薇洛妮卡一脸惊慌地后退了半步。

她对好人的恐惧感比对坏人要高得多。

不明真相的吉野顺平：“……”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向芙兰求助：“斑木同学？”

“薇洛妮卡有点害羞，”斑木芙兰解释道，“她在陌生人面前都很胆小，所以我才想说让她多出来玩。”

听到这样的解释，吉野顺平也就放下心来，知道不是自己吓到了她就好。

虽然斑木同学家里的情况很复杂，不过看样子，她和家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不过，除了芙兰早就跟他提起过的薇洛妮卡之外，吉野顺平还发现了另一道身影。

有着灰蓝色的长发，脸上横竖分布着缝合线的青年，正站在斑木同学的身边，而且……他还牵着斑木同学的手。

这也是她的朋友吗？还是说家人？

不怪吉野顺平会这样想，毕竟芙兰身上的那些痕迹就很明显了，再加上她妹妹薇洛妮卡的脸上也有缝合线，因此，吉野顺平一看到和她一起来的、脸上同样有缝合线的真人，很自觉地便把他归类为芙兰的同伴。

吉野顺平的目光停留在真人身上好一会儿，但是斑木芙兰完全没有要介绍对方的意思，她的话题根本就没有触及到这名青年。

吉野顺平觉得这名青年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有个问题，早早地来到了约定好的电影院门口，已经买好票的吉野顺平，手中只有三张电影票——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芙兰还会再多带一个人来。

吉野顺平把事先买好的电影票递给芙兰：“那个，我再去买一张票吧……”

“为什么要再买一张？”斑木芙兰问道：“不是已经买好三个人的了吗？”

听到这句话，吉野顺平的瞳孔猛地缩紧了。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从他和芙兰碰面到现在，芙兰都完全没有向他提起过半句关于这名青年的事情。

这名灰蓝色长发的青年是谁，和芙兰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跟她一起来，芙兰一句也没有说起。

就好像……他并不存在一样。

斑木芙兰并不知道吉野顺平在短短片刻产生了多少可怕的想象。

因为斑木芙兰和薇洛妮卡都觉得吉野顺平只是个普通人，以为他看不见真人，所以完全没有要向他介绍的打算。

同样以为只有自己能看到真人的吉野顺平觉得有股寒意爬上了脊背。

他感到一股藤触般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

真人注意到了。他知道吉野顺平能看见自己。

但是他在假装看不见。

就像芙兰和薇洛妮卡也在假装看不见真人一样。

彼此都以为对方无法目视真人，所以造成了现在这样一副局面。但是真人并不是好心的咒灵，相比于开口解释以安慰吉野顺平，真人更乐于看他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薇洛妮卡要是能正常发挥，那么她现在肯定已经发现了吉野顺平的异样，也能够理解到顺平神情怪异的缘由。

可是——薇洛妮卡，社恐正在发作。

这也导致她一直低着脑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黑布洋裙。这是薇洛妮卡第一次来电影院，她比一般人要紧张好多倍。

真人愉快地观察着顺平，咒灵的视野即便是在黑暗的放映厅中也占据绝对优势。他把吉野顺平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真正在看电影的竟然只有芙兰一个人。

《蚯蚓人3》是小众恐怖片，而且口碑并不好，所以在上映了几天之后，排座便格外冷清。

即使是周末，放映厅里也只有零散的几个人而已。

电影里正在播放着疯狂的医学家用活着的人类来做实验的画面，被用来做实验的女人一脸惊恐地摇头求他不要这样做。

斑木芙兰支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能是觉得这个电影没什么意思吧。

她没有注意到，吉野顺平的脸色简直就跟电影里的那个女人一样难看。

-

虽然电影很一般，不过斑木芙兰还是觉得今天很高兴。

她拉着终于放松了一点点的薇洛妮卡的手，和顺平说谢谢他今天请她们看电影。

“下次我也想请顺平同学~我们下次也来看电影吧。”斑木芙兰高兴地说。

吉野顺平的脸色很苍白，他苍白的面颊上挤出来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勉强地跟芙兰点了点头。

他其实想开口提醒芙兰注意安全，因为她身边跟着奇怪的东西（？），不过他又怕自己贸然说这种奇怪的话会让她不高兴，就又咽了回去。

吉野顺平非常珍惜芙兰这个朋友，他有时候会想，要是自己也能像她这样开朗就好了。

但他做不到。

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和性格，要想改变是很困难的事。

像现在这样，其实已经很好了。

吉野顺平下意识又去寻找那个灰蓝发色的不知名生物的身影，可是它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顺平同学，”斑木芙兰在跟他挥手，“学校见噢~”

她拉了拉身边的薇洛妮卡：“好啦，薇洛妮卡也跟顺平同学打声招呼吧~”

吉野顺平看着一直低垂着脑袋，把自己的脸藏在帽檐的阴影下的女孩子。

“下次见，薇洛妮卡。”他挤出来一个微小的笑容。

天可怜见，薇洛妮卡终于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好人。

-

斑木芙兰和吉野顺平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好，这一消息很快就传开来了。

但扩张的范围更大的消息，却是斑木芙兰的医术很高超。

半井伊织的双眼皮手术非常成功，甚至比大部分整形医院的效果还好，当女生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许多人都心动了。

斑木芙兰的课后时间完全被她们攻占。

“开眼角啊……可以哦。”

“祛斑？这个也能做啦~”

“植发？我很擅长这个哦~”

一段时间之后，来找斑木芙兰做手术的人不减反增。

但即便再忙，斑木芙兰还是坚持要去参加社团的活动。

“芙兰和社团里的人关系很好吗？”

斑木芙兰笑眯眯地说：“是朋友哦~”

闻言，有人悄悄地跟她说：“我听说，电影研讨社的那个吉野，好像在学校不太好过呢……”

斑木芙兰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