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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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谁在你心目中更重要

“这是薇洛妮卡，我的妹妹。”

斑木芙兰把薇洛妮卡从研究所带到了盘星教，在夏油杰和真人他们面前介绍她。芙兰笑眯眯地揽着薇洛妮卡的肩膀，就像是真人平日里揽着她那样亲热。

夏油杰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那种包容的笑意，语气很温柔地跟薇洛妮卡打招呼。

以“护卫型人造人”的定位被制造出来的薇洛妮卡，性格上却很不擅长和他人来往。虽然有着极强的战斗力与身体反应速度，可她实际上却是个社恐，觉得战斗比社交简单。

“这样可不行哦~”斑木芙兰俨然成了一个为妹妹操心的好姐姐，得知了薇洛妮卡的想法，她趴在薇洛妮卡身上摸着她的脑袋——因为薇洛妮卡比芙兰要矮上小半个脑袋。

斑木芙兰说：“社交可是现代社会结构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呢，而且，没有朋友的话不是很可怜吗？”

也不顾薇洛妮卡的反驳，斑木芙兰自顾自地做着决定，她说要把自己的朋友们介绍给薇洛妮卡认识。

“我最近这段时间都住在他家里呢。夏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哦，还有他的那些咒灵朋友，真人、花御、漏瑚……薇洛妮卡一定也会很喜欢他们的~”

就这样，薇洛妮卡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斑木芙兰拉来了盘星教。

面对着这些“姐姐的朋友”，薇洛妮卡一开始是低着脑袋，将自己的大半张脸都藏在了黑色的小礼帽下面，直到夏油杰主动开口跟她打招呼，她才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脸。

薇洛妮卡的脸是比芙兰看起来还要小几岁的样子，但是两条很长的缝合线交叉着从她的鼻梁往左右两边的脸颊延伸，沿着颧骨一直蔓延到耳朵下方。

真人他们那群咒灵，其实相比起研究所里的那些奇怪生物来说，反而也算不得什么奇形怪状了。尤其是真人，根本就是普通人的样子——除了跟她们一样遍布缝合线的痕迹。

但是，空气中有一股怪异的气息引起了薇洛妮卡的注意。

在她的刘海下有着一双眼神冰冷的眸子，锐利的视线从帽檐的阴影下射出。

她的视线落在了夏油杰的脸上。

薇洛妮卡觉得这个男人（夏油杰）给她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一股危险而又狡猾的气息萦绕在这个男人的周身。

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这是薇洛妮卡与生俱来的直觉作出的判断。

但糟糕的是……薇洛妮卡冷冷地盯了夏油杰一眼，她看到夏油杰的脸上挂着没有任何破绽的笑容。

正是这种堪称完美的伪装，让他彻底迷惑了她的姐姐。

斑木芙兰在路上的时候还不停地跟薇洛妮卡说着夏油杰有多么好。

薇洛妮卡理解了一切！

[姐姐大人，完全被这个男人蒙骗了。]

她忽然有了留下来的动力。

她一定要揭穿夏油杰的真面目，让芙兰看穿这个男人的虚伪！

-

斑木芙兰白天去上学的时候，薇洛妮卡就在想方设法地寻找夏油杰的破绽，于是跟踪了他一整天。

她从夏油杰起床开始就一直躲藏在暗处观察。薇洛妮卡是最顶尖的暗杀者，她对自己的潜伏能力无比自信。

但是一整天过去，她发现夏油杰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他除了在客厅看报纸，就是去楼下的盘星教集会中布道。

振作起来，薇洛妮卡！再想想还有哪些没注意到的地方。

薇洛妮卡忽然想起来——盘星教的那些教徒们都恭恭敬敬地称他为“教主大人”。

就是这个！想起教徒们对他的称呼，薇洛妮卡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臭名昭著的大型跨国犯罪组织“黑色莲花”，那个组织一开始也是以宗教的形式被组建起来的！

夏油杰绝对也是想利用宗教活动作为掩体，以此来实现自己真正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掌握到了这样的信息，薇洛妮卡对自己能帮助芙兰从坏男人手里解脱又多了一份信心。

傍晚斑木芙兰从学校回来，薇洛妮卡一言不发地将她拉回了房间，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斑木芙兰虽然不解，但还是好脾气地由着她，在薇洛妮卡谨慎地锁好了房门之后，芙兰才问：“薇洛妮卡要告诉我什么呢？”

她想了想，意识到今天一整天薇洛妮卡都在家里，那大概是要和她分享自己交到了新朋友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斑木芙兰笑眯眯的捧着自己的脸，一副好欣慰的样子。也不知道薇洛妮卡是先跟谁打好关系了呢~

但是——

薇洛妮卡神情严肃地贴在芙兰耳边，跟她说：“夏油杰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斑木芙兰：“……”

“薇洛妮卡，真是的，你又来了……”斑木芙兰叹气。

她说薇洛妮卡就是很喜欢用偏见的目光去看待别人，总觉得大家都是坏人。芙兰义正言辞地握着拳头说：“夏油是大好人哦！”

不仅支持她的所有决定，还给她提供了大量资金援助，直到现在也没有断掉她的研究资金链。

听到芙兰的话，薇洛妮卡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握着斑木芙兰的肩膀，无比认真地说：“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给你看的。”

薇洛妮卡，靠谱的未成年妹妹！

-

因为这个小插曲，导致斑木芙兰原本想一回来就告诉薇洛妮卡的事情被耽搁了。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她才重新想起来这件事情。

“周末我要和社团里的朋友一起去看电影，薇洛妮卡也一起去吧，我今天已经跟人家说好啦~”

夏油杰的耳朵捕捉到了“朋友”一词，他脸上的神情有了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表面上低着脑袋在吃饭，实际上却是在用余光监视夏油杰的薇洛妮卡将他的变化收入眼底。

她的大脑开始处理起刚才的对话来——

薇洛妮卡忽然意识到芙兰这是在跟她说话，而不是跟夏油杰。

理解了芙兰刚才所说的话，薇洛妮卡震惊地抬起了脸：“看电影？！我、我一起去？”

斑木芙兰点点头：“薇洛妮卡一定也很高兴吧~”

薇洛妮卡脸色大变：我一点也不高兴！

她的原计划是最近这一段时间都要用来监视任务目标（夏油杰），作为一名合格的暗杀者，过人的耐性也是必不可少的品质。

那些优秀的狙击手会为了打出一发子弹而保持身体一动不动的状态数小时甚至一整天，而顶尖的暗杀者们为了刺杀任务目标也常常会跟踪对方数日甚至数月。

以薇洛妮卡的经验来说，夏油杰绝对是任务目标中最棘手的那种类型。因此，薇洛妮卡也没觉得自己三五天就能抓到他的破绽。

但是芙兰说的看电影这种事情，是薇洛妮卡从来都没有做过的。这比执行暗杀任务还要让她紧张。

电影院＝好多人＝和好多陌生人接触……这、这是社恐地狱！

薇洛妮卡稍微想象了一下那种画面，惊慌失措地大喊道：“我不去！”

闻言斑木芙兰眨眨眼，神情为难地用指节抵着自己的下巴，但是口吻却很强硬：“不行哦，这可是个交朋友的好机会呢。”

她说自己在社团里的新朋友顺平也是个好人：“薇洛妮卡一定也会喜欢他的。”

薇洛妮卡根本不相信从斑木芙兰口中被说出来的“好人”，她不是还把夏油杰都当作好人嘛。

“反正我不要，”薇洛妮卡决定抗拒到底，“要去你就自己去……”

她气冲冲地站了起来，但作为暗杀者的直觉却让她感受到了一股阴森可怕的气息。

是夏油杰吗？薇洛妮卡的视线快速移到夏油杰脸上。

但是夏油杰完全是一副毫无破绽的温和模样。

那这股气息是……

薇洛妮卡终于察觉到了它的来源——是芙兰。

斑木芙兰对薇洛妮卡伸出了手：“要稍微听话一点啊，薇洛妮卡……”

薇洛妮卡，悲悲。

-

在斑木芙兰拎着薇洛妮卡回房间去“谈谈”的时候，夏油杰不紧不慢地吃完了自己的晚饭。

等到芙兰从房间出来，他已经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等她。

见出来的只有芙兰一个人，薇洛妮卡不见踪影，夏油杰问道：“薇洛妮卡还好吗？”

“大概是青少年的叛逆期吧，薇洛妮卡总是会不听话呢。”斑木芙兰叹气。

夏油杰的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因为没有提前打招呼做准备，所以薇洛妮卡暂时和斑木芙兰住在同一个房间。

他语气温柔地说：“辛苦你了。”

“其实也还好啦，薇洛妮卡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噢。”斑木芙兰说。

“那你呢？”夏油杰忽然问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斑木芙兰只以为他在问自己的学校生活。

“也很好呀，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很热情，我跟大家都相处得很好~”

闻言，夏油杰眼神柔和地注视着她。

“在学校交到新朋友了？”

斑木芙兰点点头，在夏油杰问她是不是有很多的时候，她一个一个地数了起来。

班上的几个女生——半井伊织她们原本的小团体。还有就是这周才加入的社团，电影研讨社的社长吉野顺平。

夏油杰十分擅长从别人随口说出来的话语中提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吉野顺平，”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问道：“你周末就是要和他一起去看电影吗？”

斑木芙兰点点头。

“刚才薇洛妮卡也同意一起去了，所以是我们三个人。”

夏油杰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阖起了眼睑，斑木芙兰觉得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安静。

“夏油，”斑木芙兰问他：“你怎么了吗？”

听到这话的夏油杰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斑木芙兰。

“还有呢？”夏油杰说：“其他的呢。”

斑木芙兰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夏油杰也不急着解释，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

直到芙兰对他说你这样真的好奇怪，夏油杰才开口：“除了学校，就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

夏油杰目光灼灼。

斑木芙兰原本是能够理解这种目光的含义，因为以前的时候，夏油杰也会这样看她——在他们接吻之前。

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分手了，所以她觉得这一定不是那种意思。

“其他的……”斑木芙兰努力地思考着，“我不在的时候，薇洛妮卡有给你添麻烦吗？”

夏油杰：“……”

夏油杰根本不是问这个。

他也终于悟了，跟斑木芙兰说话绝对不能委婉，一委婉她就完全无法理解别人话语中的含义了。

不过说起薇洛妮卡，从芙兰出门之后，直到她回来以前，这段时间里夏油杰根本就没有见到她的半点痕迹。

她简直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不正常。尤其夏油杰今天总觉得有某道目光正在注视自己，但是当他想去寻找来源的时候，却又是一无所获。

那道目光的主人，大概就是薇洛妮卡了。

不愧是斑木博士的作品，果然很不简单。

夏油杰沉了沉眸子——薇洛妮卡的出现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的情报只掌握了关于斑木芙兰的部分，所做的一切打算也是围绕着斑木芙兰，可现在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薇洛妮卡。

连真正的夏油杰记忆中都没有半点关于“薇洛妮卡”这一存在的痕迹，更不要说现在的夏油杰，他甚至完全不了解薇洛妮卡的能力……

她的存在，可能会是个大.麻烦。

夏油杰的心思转动起来。

他说：“薇洛妮卡好像不太喜欢这里。”

斑木芙兰眨眨眼：“没有吧？”

“这只是我的感觉，可能是我想多了也不一定，”夏油杰的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情，他的语气也多了一点点低落的感觉，“因为薇洛妮卡今天一整天都在躲着我，从你出门之后我就完全没有见到她了。”

“怎么会这样……她太过分了。”

斑木芙兰瞬间站位。

见状，夏油杰又开始打圆场：“你也不要怪她，毕竟她还小，任性一点也很正常。”

“这怎么可以呢！”斑木芙兰说：“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这么没礼貌嘛，我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芙兰。”夏油杰轻声叫她。

“夏油？”

“你能这么维护我，”夏油杰道：“我很高兴。”

斑木芙兰愣了一下，随即，她理所当然地说：“就应该是这样的吧，本来就是薇洛妮卡做错了呀。”

夏油杰笑而不语。

他已经确认了自己想要确认的东西。

[你能这么相信我，可真是件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