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第 2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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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橙本就是开玩笑,顺带小小的抱怨一下，此时听赵子怡岔开话题，也无意继续纠结,爽快的点头，“嗯,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子怡那天监考结束之后把原定的所有计划都推了，立刻就回到了剧组下榻的酒店。

一开始她也没打算写篇论文，毕竟不过是和冯若兰竞争,不值得她付诸如此之多的努力，但是今年上面不是下了个新文件嘛，就是包括艺术学科在内高校教师也同样有科研任务了。

不过倒是没要求发核心什么的，赵子怡写到三万五千字的时候想着，既然都努力到这儿了,要不就这么混个普刊学报什么的？

一般导演的作品中的角色分析和饰演心得肯定是难以发表,不过这是林远帆导演的作品，发表的概率非常大。

说到这儿赵子怡和程橙说，“马导让你写的心得你也可以好好准备,写完了拿给我看我给你改改,就算不能发表,至少当作毕业论文没有问题，这样你大四的时候只要专心准备毕业作品就行了。”

程橙一想倒也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虽然她大学时期的毕业论文也同样是水过去的，不过也是过了一段稍微有点忙碌和困扰的日子,能提前把这个心头大患解决掉也是件好事。

“那就先谢谢子怡姐了。”程橙笑着说。

赵子怡关心完程橙又继续讲自己的事情,赵子怡就算拍戏的时候也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大概花了一周多就完成了一稿，此时她的心情已经完全从‘我要和冯若兰较劲！’的报复心理,变成了‘这个地方再改一下，要是知道更多资料就能写的更好了’的学术心态。

至于冯若兰？那是什么玩意儿，别挡着我写论文！

既然要完善论文，那就要拿到第一手资料，所以赵子怡疯狂的找编剧聊天，主要就是聊剧本。

一开始编剧还对她稍微有些戒备心理，怀疑近日以来冯若兰的嚣张表现让赵子怡不满，赵子怡却又不敢和林远帆说什么，只能来难为编剧，心里抱怨冯若兰不懂得什么叫做收敛，愣是把原本无欲无求的前辈给逼急了。

不过聊着聊着，编剧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赵子怡的重点真的就放在了剧本和角色上，虽然赵子怡表达自己的观点是时候比较少，不过赵子怡每次说话都是言之有物，真的对自己的角色，对剧情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

甚至能给编剧以启发。

在和赵子怡聊了三天之后，《城南旧事》剧组的编剧被赵子怡说的心潮涌动，深感顾珍珠绝对是一个可以更加深度发掘的角色，在这个角色身上的闪光点多到甚至能再拍一部电影。

虽然再拍一部电影很难，但是和林远帆商量一下给顾珍珠加戏，不，不能说是加戏，而应该说是加上完善顾珍珠这个角色的人设所必要的戏分，还是很容易的。

编剧兴奋的向赵子怡透露了这个消息以后，却没想到赵子怡反倒拦住了他，表示，“我这里有篇文章，虽然现在还写的很粗浅，不过里面也写了一些我对于角色，对于剧情的理解，希望能起到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赵子怡把厚厚一沓数万字的论文拿出来的时候，编剧当时整个人都傻了，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能有这种操作。

此时才隐约想起来，对，面前这位不是普通的演员，这是位博士加大学老师来着。

不过惊讶归惊讶，但是有这么厚的书面的东西倒是更增添了说服力，编剧也就开心的拿着赵子怡的论文走了。

编剧和林远帆导演花了三天才把赵子怡的论文读完，因为实在是太长了，所以这些天的空余时间几乎是没办法干任何事情，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在看，看着看着林远帆也被编剧说服了，似乎真的顾珍珠这个角色身上有可以发掘的闪光点，把这块补上能够让剧情更加完整。

这一件事占据他们所有的心神，其他演员无论是想要过来询问什么事情的时候，林远帆都是一副不太耐烦的姿态。

但论文也不是光看就行的，有些地方还有讨论的必要，所以这些日子，全剧组的人都发现，一直以来表现得无欲无求，仿佛是剧组游离人的赵子怡仿佛转性了一般，一直在导演和编剧身边。

单是这点倒是无所谓，可是有时候甚至是导演或者编剧主动找的赵子怡，这就让他们有些慌张了。

毕竟在大家都是积极讨好导演，但是导演谁也不搭理的时候，彼此之间虽然有竞争，也互相看着稍微有些不顺眼，但是至少心里比较安定，知道谁也不能胜过谁太多。

但赵子怡这完全是已经胜利了的姿态啊！这怎么能行？

或者说，赵子怡凭什么？

大家都有疑问，那就肯定有人敢问，过了没有几天，冯若兰就先坐不住了，毕竟她之前可是得罪赵子怡了。

冯若兰特意表现出来一副撒娇抱怨的姿态，拿着自己的小作文去找林远帆，“导演，你最近怎么只理子怡姐啊，我们也有很多想要导演指导的地方。”

林远帆当然知道冯若兰是什么意思，但林远帆现在陷入了懊恼当中，他现在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默许冯若兰抢赵子怡的戏，这就导致前期赵子怡饰演的顾珍珠的好多戏分都和冯若兰饰演的顾家表妹郑秀珠在一起，还隐隐有抗争之势。

也就是说，到时候影片放映的时候，在观众心中已经留下了这样的印象‘顾珍珠和郑秀珠或者是对照组，或者是相辅相成的存在’，也就说，如果现在要给赵子怡饰演的顾珍珠加戏，就必须相应的给冯若兰饰演的郑秀珠加戏，否则观众就会有头重脚轻的感觉。

但郑秀珠身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可挖掘的地方，在剧情的后期，郑秀珠因为心里不甘所以成为了特务，那是一条和主角们走的完全不同的道路，如果为了补全这一点的话，工作量大一些也无所谓，多找几个编剧写它几百页飞页，剧组分成ab两组先拍完，后期剪辑的时候要不要再说。

但问题在于，这条新加的线承载不起那么高的剧情量，而且完全没办法安排主角出现，看的时候只会让观众一头雾水。

搞得林远帆现在懊恼的不行，甚至狠心的想过要不要干脆把以前拍的片段废弃不要，全部重拍算了。

但还只是想想，毕竟重拍工作量太大了，虽然林远帆在剧组向来是说一不二，可这么浪费制片人拉来的资金，怎么也得给个说法。

此时冯若兰正好撞在了枪口上，不吃一顿排头才怪，心烦意乱的林远帆对着冯若兰就是一同喷，“平时看上倒是挺积极的，只可惜有用的什么都没搞出来，每天揪着点皮毛炫耀什么啊？”

冯若兰被林远帆劈头盖脸的责骂吓住了，关键是她又不是林远帆肚子里蛔虫，如何能知道林远帆的心路历程？

在冯若兰看来，就是林远帆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对她也很赏识，突然就翻了脸。

冯若兰一路走来也算是星途顺畅，频遇贵人，要不是她还算是头脑清醒，早就怀疑自己是不是本时代真正的主角了。

但前些日子在林远帆这个脾气不算好的中年男人面前的伏低做小，用力讨好已经达到了冯若兰本人的极限，此时被无缘无故这么说，内心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就腾起了。

万幸的是在冯若兰把顶撞林远帆的话说出口以前，冯若兰看见了在人群中拼命和她打手势使眼色的经纪人。

发热的头脑这才冷却下来。

冯若兰是清醒了，但是林远帆却没有错过那一瞬间冯若兰眼中闪过的愤恨，林远帆同样是不愿意吃亏的主，当即就问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或者是不服气的？你事前准备的东西你用了多少功夫？是真的出于想把这个角色演好还是出于功利？”

林远帆冷笑一声，“想和我耍心眼你还嫩点。这么多年，我合作过的、面试过的演员数不胜数，可能超过上万人，你们什么心思我一眼就能看透。”

林远帆这话还真就不是吹嘘，一般来讲，一部电影试镜来应选的演员在两千人到三千人左右，要是海选，那就更不用提了。

虽然林远帆肯定不会一一见面，但每次他亲自试镜的演员几百人还是有的。

被林远帆这么一说，本就强压怒火的冯若兰，愤怒瞬间突破了理智的防线，她还勉强守着礼貌，语气硬梆梆的说，“希望导演能告诉我，我比赵老师差在哪了。”

此处连‘子怡姐’都不叫了，换成了更加疏远的‘赵老师’。

赵子怡并非那种得意小人，获胜之后还要炫耀，她原本想着保持风度，但见冯若兰这个先挑起事端的此时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的针对她，也不再觉得自己有给她面子的必要，所以毫不遮掩的给了冯若兰一个挑衅的目光。

“唉……”给程橙讲述的时候赵子怡不禁叹气，“可能我也是在象牙塔里待得时间太长了，太过于幼稚。”

“幼稚倒也没什么不好，”程橙冲赵子怡笑笑，“没有忍气吞声就一定是好事的说法，现在贤良淑德、温良恭俭让、贤惠都未必是好词。”

赵子怡被程橙逗笑，连忙摆手，“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但这话可不敢在外面乱说。”

冯若兰看见赵子怡胜券在握似的挑衅她，心里气的不行，更是咄咄逼人的追问，“导演，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想让我心服口服，总该拿出证据来！”

冯若兰这话说的颇有几分发疯的意思在其中，电视剧剧组尚且能忍，但在电影剧组，冯若兰管导演要证据？

这就是导演的一言堂，谁给她的胆子管导演要证据？

冯若兰一直在电影圈内打转，问出这话来想必已然知晓自己将要付出的代价。

听到这儿程橙略微皱眉，她知道冯若兰虽然头铁、自尊高、自负，但绝对不是个冲动的傻子，程橙很难相信冯若兰会仅仅被赵子怡一个眼神激成这样。

现在想想，之前冯若兰抢先出头的举动，其中也有违和的地方在。

不过赵子怡明显正在兴头上，程橙也不想泼她冷水。

“你要证据？”林远帆冷笑一声，把赵子怡的论文摔在了放道具的小桌子上，碰撞时产生的声音让大家对厚度有了初步的认识，“这是赵子怡写的关于角色和剧情的论文，要看吗？”

冯若兰脸色难看的不行，没想到这个证据居然真的如此有说服力。

“后来怎么办了？”程橙问赵子怡，“她这么挑衅林导，林导就算想放过她也不行吧？”

如果放过了冯若兰，还如何在剧组内立威？

“据说，林导好像想把郑秀珠，就是冯若兰饰演的角色的线砍掉简化。”赵子怡的这个据说，自然是听编剧说的。

是冯若兰挑衅的林远帆，这下子林远帆无论是删减前期已经拍完的片段，又或者是删掉冯若兰饰演的郑秀珠的戏分，给赵子怡饰演顾珍珠加戏让位，都有了向制片人交代的理由。

正所谓是皆大欢喜。

原本郑秀珠还有在后期身为军统特务，给我党成员、正在潜伏中的顾家三兄妹找麻烦的情节，也一并删除了。

改为郑秀珠投敌叛国，也没落得好下场，她给侵略者传递的消息是假的，是顾家大哥顾银河设的的诱饵，侵略者相信了郑秀珠传递出来的假消息，损失惨重，所以将郑秀珠杀死。

“也就是说，再有两周，冯若兰就要离开剧组啦！”赵子怡开心的说。

程橙陪着开心的赵子怡吃完这一顿饭，当天回去立刻给郑茜打了电话，“郑姐，有个事儿麻烦您去查一下，最近有没有电影方面的大剧组在试镜，或者是原本定好的女性角色临时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