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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

“啪啪啪。”突兀的鼓掌声打破了周围的沉默与寂静。

酒吧不起眼的角落里,一直默默饮酒的男人站起身,掌声正是他发出来的。这个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花白的雪发用发蜡倒梳得规整,只有额前一缕悄悄垂下。与太宰治等人低调的黑西装不同,他的西装应当是专程订做的,样式花哨华丽,肩上披着披风,左边肩膀上还停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妖艳蓝蝴蝶。

这风骚的老头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三日月宗近和山姥切国广即刻挡在太宰治前面,警惕地盯着来人。

“不要一脸敌意地盯着大叔我啦!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只有那么一点坏,一点坏而已。”那人好像并不畏惧死亡,或许他有绝对地把握能同时战胜三日月宗近与山姥切国广,他直面锋利的白刃,款款走来,脸上是一派从容与坦然。

那感觉不似伪装。

他吹了吹修理得整齐的胡子,“我只是想与你们交个朋友哦!真的,我从来不骗人。”

太宰治放松身体倚靠在吧台上,饶有兴趣地瞧着来人,淡淡开口:“三日月,被被,退下。”

“是,太宰先生。”三日月宗近拉住欲言又止的山姥切国广,收回兵器,侧身让开。

无论私底下怎么打趣插诨,无论这个人看起来多危险,他们都应该退下,因为这是主人的命令,他们必须服从。这是三日月宗近广受审神者喜欢的原因,他不光拥有惊世的美貌,强大的战力,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审时度势,他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时候不该做。

况且,他相信他的主人。

詹姆斯·莫里亚蒂手指轻抚刚才被撞得蛛丝密布的吧台,由衷地称赞道:“这真是美丽的艺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眼镜袋,取出一个黑色边框的眼镜,专注地欣赏破碎的吧台。

那专注的神情好像在欣赏一件旷古绝今的艺术品。

“如果你只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大叔我想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太宰治站起来,披上西装外套,对三日月宗近和山姥切国广招招手,准备离去。

“欸欸,等等等等……”詹姆斯·莫里亚蒂回过神来,追上前去,“年轻人这么急躁可办不成大事哦!”

太宰治放慢了脚步,没有回头,“所以说你为什么找上我呢?”

“因为我很少见到像你这么纯粹的恶人了。”詹姆斯·莫里亚蒂越过三日月宗近和山姥切国广,与太宰治并肩而立,语气里满是欢欣喜悦,“所以我真的是超级高兴,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情绪,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是个怪大叔哦!”

付丧神:呵呵!只有怪大叔才说自己不是怪大叔。

“纯粹的恶人?”太宰治踢开脚下的酒瓶,也不生气,慢悠悠地回味这个词,“就凭我抢先出手揍了一个对我怀有敌意的人?你不觉得这实在太武断了吗?”

“当然不是。”詹姆斯·莫里亚蒂连忙摆手,“你刚才揍那个人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没有怨恨,没有愤怒,也没有快'感,就好像事情本该如此一样。就算是换一个从来没有招惹过你的陌生人,你同样也能毫无心理负担地下手吧!善良与邪恶,救赎与堕落对你来说都没差不是吗?”

太宰治兴致缺缺地瞧了詹姆斯·莫里亚蒂一眼,辨不出多余的情绪,“以前也有一个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组织。”詹姆斯·莫里亚蒂兴冲冲地说:“你身上的邪恶素养简直是与生俱来的,这简直是太美妙了,就好像是新宿夜空中冉冉升起升起了一颗北极星,璀璨夺目,让人一下子就看到了,然后再也移不开目光……”

太宰治听他的形容一阵恶寒:“抱歉,我对有奇怪癖好的怪大叔没有兴趣。”

“都说了我不是怪大叔。我是邪恶组织的首领,诚心地邀请你入伙哦!你难道不想得到圣杯吗?无论是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永恒的生命、无尽的财富……亦或者,死而复生。”詹姆斯·莫里亚蒂循循善诱,他看到太宰治听到最后一句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时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我想我们可以慢慢谈一谈。”

他们重新回到了刚才的酒吧座椅上。

“这杯酒看起来没有人喝可以给我吗?”詹姆斯·莫里亚蒂被黑色鹿皮手套包裹的手指优雅地端起山姥切国广位置上那杯没有动过的威士忌,虚空中举向太宰治,“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太宰治食指和拇指捏着酒杯,陶醉地欣赏着冰球一点点融化在酒液中,唇角勾起一个凉薄至极的笑,“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

“这里就是新宿的顶点么……”太宰治站在塔顶楼最高一层的落地窗前,垂目四望,整个城市都被黑暗包围,霓虹彩光穿不透几十米的高楼大厦,触目所及便是黑压压的一片。

沉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塔顶楼,整个新宿的最高点,詹姆斯·莫里亚蒂组织的大本营。

所以他们算是阴差阳错地取得了最终目的了吗?三日月宗近哭笑不得,只是身份定位好像有点奇怪呢。

“怎么样?有没有整个城市都尽在掌握之中的快感?”詹姆斯·莫里亚蒂点了根雪茄,优雅地吐了口烟圈,从金属烟盒里抽出一根新雪茄,抛给太宰治,“怎么样?要来一根吗?”

太宰治依然盯着窗外,抬手,食指与中指正好夹住那只雪茄,“不,我不抽烟。”他把雪茄递给侍立在一旁的三日月宗近,太刀付丧神心领神会地扔进垃圾桶里。

“抽烟可是男人的浪漫。”詹姆斯·莫里亚蒂有些肉痛地盯着静静躺在垃圾桶里的雪茄,那可是特供烟,一根就抵得上新宿酒吧半天的收入。

太宰治转过身,不带一丝灰尘的皮鞋与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在詹姆斯·莫里亚蒂对面坐下,翘起腿,指着默默站在角落里隐藏自己的打刀少年,“还有孩子在呢。”

“我倒是忘了这回事儿。”詹姆斯·莫里亚蒂绅士地把烟摁灭,对山姥切国广抱歉地笑了笑。

山姥切国广别过头去,他不擅长也不喜欢应付莫里亚蒂这种人。

“现在没有外人,为了合作得更加愉快,我们是不是应该坦诚相见?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因为我所谓的邪恶素养而看中我的。”太宰治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针见血地说道:“如果你所谓的圣杯真有那么神的话,何必要找我呢?”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詹姆斯·莫里亚蒂没有心思被人揭穿的尴尬,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上的白布,“你毫无意义是个人类却拥有相当美妙的灵力,而他们不是人类,明明比你强,却事事以你为首。所以我猜你们是御主与从者的关系,看武器应该是saber?”他指的是三日月宗近和山姥切国广。

太宰治瞳孔一紧,又立马恢复平静,手不自在地圈在膝盖上,他的手上缠绕着绷带,一直延伸到西装袖口深处。刚才的打斗让绷带松了些,透过层层绷带,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手背上的红痕,那痕迹像极了令咒,“这都被你猜到了,那你不怕我打败你吗?”

詹姆斯·莫里亚蒂发出桀桀的笑声,“不怕哦,因为我可是archer,专门克制saber的archer。”

主人手上的红痕不是之前在文具店找地图时拿红色记号笔自己画的么?山姥切国广越听越糊涂了,他记得主人当时还想顺着这标记放血,说什么直到血流尽为止,结果是被他阻止了。只是利刃无情,到底还是流了些血,所以用绷带包扎起来。

“所以你知道我是御主,却邀请我来你组织本部,是料定我打不过你吗?”

“不不不,我真的是对你与身俱来的恶性素养感兴趣。毕竟我是servant嘛!想亲近master很正常的事。”詹姆斯·莫里亚蒂真诚地说道。

隐藏在暗处随机应变的燕青嘴角抽搐,你一个单独行动能力a+级别的怪物在瞎扯什么?

他接着正经道:“当然为了给我们其他合作者一个交代,我还是希望你能证明自己。”

太宰治挑挑眉梢,“怎么证明?”

詹姆斯·莫里亚蒂为太宰治倒了杯红酒,深红色的液体在黑夜中显得血腥粘稠,“我们需要更多更强力的合作者,新宿的avenger——狼王黑森·罗伯因为完全不听交流无法建立友谊。如果你能拉拢他入伙我相信所有人都不会再发出异议。”

感觉你们好像传'销'组织,太宰治问道:“那如果他无论如何都不听呢?”

“解决潜在隐患是一个恶人必备的美好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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