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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的骆笛常常会想,如果十五岁的她没有重新遇见那个少年,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些沉重的罪孽她或许会背负一生,然后,依旧是人群中最冰冷孤僻的存在,不能融入这个社会,等到爸爸老了,入土为安,她或许会寻一个黑屋子,躲起来,绝望地过完一辈子。
谁又想到,少年的他炽热如阳,再次闯进她的生命。
安慈曾跟她说:“骆笛,我很羡慕你,羡慕你身边有个人,眼里从来都是冷漠寡然,只有看向你,他的眼神温柔耐心得能让时间变缓,为你停留,而我,从来不配让那个人看一眼。”
当时的她吓了一跳,从没听她说过这么有深度的话,转头看了眼打球累了趴在桌上睡着的少年,叹了口气,心想哪有,和解以来他看她的眼神明明一直是嫌弃。
对了,忘记说了,骆笛那个混世魔王新同桌,在课间扯她头发欺负她,被程诺看到几次,终于有一天他没忍住,冲过去揍了他一顿,两人最后被罚站,分别站在教室前后门一整天。
骆笛去办公室交代情况回来,少年修长的手拉住她的手腕,眼神急切。
“你跟老师说了吗?老师同意你换座位吗?”
她瞪他,甩开他的手,直接走了。
“不用你管。”
小时候就讨厌他莫名其妙打架,没想长大了一点没改。
程诺有点难过,架也打了,罚也罚了,同桌还没抢过来。
没想到放学的时候,看到他同桌和骆笛都在整理座位准备搬桌子。
小姑娘力气小,搬得吃力,他立马过去,抢过她的桌子,轻轻松松拧到他座位旁,然后对她笑了,那笑容,耀眼又满足。
骆笛当时在心里吐槽,她之前一句话就跟老师说好换同桌的事了,她说,新同桌不太好相处,妨碍她学习,可能下一次拿第一很困难了,老师一听她话里颇有嫌弃这第一名的意思,马上同意她搬回去,只让她坐完这一周,没想到,他莽撞地插手。
她看着旁边笑得灿烂得某人,眨眨眼,也微微笑起来,幸好结果是好的。
身边有相熟的人,在学校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在他和安慈面前她是放松的,但平时,她因为心理的隐疾,很难像普通女生一样活泼开朗。
三中的乒乓球队一直是c城高中体队中的翘楚,学校一直重视,每年11月举办校运会,“金球拍”杯乒乓球比赛作为校运会的重要项目,除了奖状,奖金丰富,鼓励同学们积极参加。
第一名一千块的奖金,对于程诺来说,是很大一笔钱。
他当时训练很拼,骆笛知道,在食堂吃饭时都会把自己碗里的鸡腿荷包蛋夹给他。
当然,她也没闲着,她被安慈拉去参加啦啦队了,说要释放天性,穿上紧身短袖和小短裙,拿起啦啦球,她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
女生们不知道,对于一群每天在运动场挥汗如雨的男生,训练结束后看到她们在跳舞,细腰直腿的,是一种享受。
他们走远后会讨论,那个女生最好看,有人说七班美女最多,裴安慈属于冷艳美人,于婉婉娇俏动人,还有人指着七班方阵角落里的小身影,叫不出名字。
“她叫什么,长得真好看,不过好像不太会跳舞,笨手笨脚的,但显得很可爱。”
听到这话,旁边一直冷漠无视脸的程诺突然笑了,吓了他们一跳。
他们吹了个口哨,趁机勾上他肩膀,问他:“诺哥,你一眼看到的是哪个女同学?”
程诺盯着不远处笨笨地跟动作的小姑娘,噙着笑意吐出两个字:“弯弯。”
放学的校园哄闹,周围人没听清,恍然大悟地感叹:“婉婉啊!?叫得这么亲热,看不出啊诺哥,神不知鬼不觉就看上我们校花了。”
他已远去,没在意身后人说什么,第二天,女生们私底下却流传出“程诺亲口说自己喜欢于婉婉”这样的话,有人不信,因为程诺从不搭理她,跟他一起练球的男生却举双手作证。
裴安慈明显感受到她家小姑娘这几天不爱笑了,听到流言,也猜到一些,重重拍了下她脑袋。
“他们说的话你信?你是不是傻啊?”
“程诺要喜欢于婉婉,你算什么?”
她趴在桌上,重重叹气。
“算什么,儿时玩的好的小妹妹,长大后见了面,看着可怜,逗逗罢了。”
听了这话,安慈狠狠白了她一眼。
“学霸在这方面都这么迟钝吗?你就蠢吧。”
那几天的骆笛对他很冷淡,运动会他的比赛她忍着没去看,到了男单决赛,高一七班程诺对上高二傅北,新秀对老虎,加上程诺那张魅力十足的脸,分外受人关注,而她,终究忍不住来了。
乒乓球桌围了一大圈人,他一出现,那群女生就开始尖叫,围得严严实实,她没来得及换啦啦队队服就来了,可是还是挤不进去。
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状态不错,傅北的锐气不敌他。
第一局赢了,现场气氛炸了,中场休息,她们把早就买好的矿泉水毛巾捧在手里,恨不得冲过去给他,她们正犯愁人太多的时候,没想到他反而向她们走来。
她们脸颊泛红,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以为男神走向自己,没想到他只淡淡地说“借过”。
直到,他走到骆笛面前,站定,看到她还低着头发呆,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笑了,少年运动后出了汗,眼睛湿漉漉的,笑起来像星星般明亮。
“你来了。”
看到她穿着又薄又短的表演服,眉头皱了皱,把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给她套上了,然后攥着校服的衣袖,拉着她从人群中穿过,直到走到最内围,离乒乓球桌最近的地方。
她终于反应过来,有些懵地问他:“你…你怎么会看到我。”
“你在哪里我看不到?”十分自信的语气。
“有水吗?”他盯着她手里的水瓶,眼眸含笑。
“啊。”她心一跳,捏紧水瓶,不好意思地回:“是我喝过的。”
他无奈地叹气,他家弯弯怎么不学学其他女生。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从她手里抽出水瓶,一口气直接喝光。
喝完后,嘴角的弧度更深,明明是阴天,她仿佛从他眼里看到了阳光,那么暖,那么耀眼。
他说:“为我加油当然要站在我能看到的地方,站在后面算什么。”
骆笛心一震,抬头对上他的眼。
他继续说:“骆笛同学,我再拿个冠军给你看好不好?”
“你不许走,我的衣服在你身上,站在这里,不用怕,等我比完赛,知道吗?”
他扬眉,少年的信心与志气,势不可挡。
她下意识地点头,他心满意足地跑过去准备了。
那天的骆笛,站在人群最前面,感受到周围人复杂的目光,开始时心跳如鼓,浑身不自在,慢慢的,变得平静了。
球场上朝气蓬勃,肆意挥洒汗水的少年像是会发光,照亮她心里荒芜贫瘠的土地,久违的安心。
那天,他教会已经习惯躲避人群视线的她,怎样安然接受别人目光的洗礼。
他告诉她,不要怕,看着他就好了。
也是那天,对自己未来迷茫的她突然有了当记者的想法。
不管以后如何,他征战不止,她就永远站在台下,见证他的荣光。
***
两个月后,元旦三天的假期,学校组织高一几个班的学生去爬香佛山。香佛山上有一座香佛寺,在新年到来之际,大家可以去佛寺祈福,祈祷一年和顺平安。
到了山顶,下了大巴车,于婉婉马上凑到他身边,软着音调对他说:“程诺,我跟你一起爬吧,这山这么高,我到时候肯定爬不来……”
不想他直接冷冷地回:“觉得自己爬不了就跟老师说不要开始。”
说完,直接向骆笛她们走去,于婉婉漂亮的小脸瞬间黑了。
裴安慈看到他来了,笑着对他挑眉。
“我家姑娘就交给你了,我要去找一个人,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说完,走向实验班的方向,骆笛无奈地叹气,自然知道她是要去找三中另一位风云人物了。
程诺自然地接过她的包,扛在肩上。
“怎么这么重?”
“我怕旅馆被子不够,包里背了一床小被子,我知道很重,我来背吧。”她眨巴着眼睛,想把包抢回来。
他果断挡住她的手,攥着她往前走了。
香佛山开发得不错,山路都有规整的阶梯,爬起来不算费劲,香佛寺在半山腰,很快就到了。
香佛寺是一座古寺,建筑都未被翻新,红墙绿漆,佛寺古朴而典雅。
寺里有一位老方丈,白天坐在一个禅房里,禅房只有窗户开着,游客可以领了红纸写下自己的祈愿,递给房间里的老方丈,老方丈觉得诚心的合佛缘的祈愿,才会留下,送那人一根红绳。
他们都说老方丈给的红绳是受菩萨庇佑的,拿到的人往往心想事成,很灵验。
不过,每领一张红纸就要五十块,骆笛不信这些,觉得是骗人的东西,就没有去领红纸写祈愿,乖乖地扒着斋饭。
其他同学都很积极,一窝蜂地挤在禅房的窗口前,她还惊讶地看到他也在那。
她失笑,意外他也信这些。
听到有同学哀声叹气地说没求到,过了会,看到他笑得满面春光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根红绳。
“弯弯,我求到了。”他激动地告诉她。
她坐的地方人很少,他自然地挨着她坐下。
“一根给爷爷求的,一根是给你的。”
说完,他把一根绳塞兜里,一根递给她。
“这个这么贵,给爷爷可以,你怎么还给我…”她皱了眉,摆手想要拒绝。
他直接塞她手心。
“乒乓球比赛我拿了冠军,我有钱,给你求的,你要拿着。”
她看着掌心的红绳,只觉得手心滚烫。
“你为我求的是什么啊?”她疑惑地问。
眼前高她许多的少年却不自然地别开头,耳根微微红了。
“我随便写的,可能只是运气好,方丈就给了我。”
她点头,本不是刨根问底的性子,只笑得甜甜的,把红绳小心放回口袋里。
休息完之后他们继续向山顶进发,原定安排是天黑前爬到山顶,他们定的旅馆就在山顶。
越往上走山路越陡,体力快要消耗殆尽,爬起来也越来越费劲。
在亭子里休息的人越来越多,她想要坚持,但实在是爬到腿软了。
他要背她,她果断拒绝了,这么多同学,怎么好意思?
她死倔,他只好在亭子里为她寻了个位置,让她坐下休息等他,自己去一下厕所。
她点头,不想,等了快四十分钟他还没有回来。
香佛山虽然是有名景点,但靠近山顶也有很多未开发的原始森林,她担心他,就往山下走,想跟他回合。
走到一个岔路口,她不是很记得去厕所的路了,碰到同班的于婉婉一群人,她于是问:“你们知道厕所在哪里吗?你们上来的时候看到程诺了吗?”
听到他的名字,于婉婉脸一沉,很快,又笑着给她指了左边那条小路。
“是那边,我刚才看着他往那边走了。”
她点头,那条路看起来泥泞不堪,有些迟疑,但因为担心他还是去了。
越走,植被越密集,越像进了森林,她不由心慌,一边着急地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提着自己重重的书包,一时没注意,身体失去平衡,脚一滑,顺着泥坡摔了下去。
幸好泥坡不长,前面有巨石堵着,她不至于摔下山,可是,人滚了几圈,全身骨头就像散了架,脚也崴了,站都站不起来。
天渐渐黑了,密密麻麻的森林里,遍布着未知的危险,深深的恐惧袭来,让她想要发抖,想要哭,但她知道,她要冷静,她要保持体力。
她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之前读过一些急救的书,她检查自己的伤口,估计自己伤得不算太重,然后,隔着一定时间叫他的名字求救。
天完全黑了,听到不明生物的叫声,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害怕地颤抖着。
“程诺,程诺……”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濒临绝境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他的好。
终于,不远处撕心裂肺的一声“骆笛!”让她找到了希望,她扯着自己喊哑的嗓子回应。
程诺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自己找到她的心情,想过最坏的可能,在真真切切看到她时,双腿发软。
有很多责备的话,却看到她小小一团缩在那里,脸上身上全是泥巴,看到他眼泪如泉水一般涌出,像被抛弃的小花猫,他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只冲过去,半跪在地上,按住她的头,埋进他的胸膛。
双手紧紧箍着清瘦的少女,有多恐慌,有多不舍,拥抱就有多紧。
开口,声音沙哑到不像话。
“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还好你还在这里。
印象中,这是他们长大后第一个拥抱。
***
后来无论多少年过去,骆笛回想起那个夜晚,嘴角还是会浮现浅浅的笑意。
少年不宽厚的肩膀,背着受伤的少女,天已黑,去不了山顶,他踏着坑坑洼洼的山路,只能回到香佛寺。
路上,他还生着她的气,不跟她说话。到了佛寺,已经很晚了,人都睡了,她用手机给安慈报完平安后,他们坐在佛寺的长廊上,叹气,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
她拉他的手,乖乖认错,他狠狠地瞪她,最后还是认命揉了揉她的脑袋。
“弯弯,你以后如果还这样随便从我身边逃走,我不会原谅你。”
当时的她不知道承诺有多重,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看到她手腕空空,他向她要了她的红绳,垂了眼,佛寺红烛的光印在他脸上,少年很白,硬朗俊秀,睫毛的数量清晰可数,他温柔认真地,把红绳轻轻系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你出事一定是因为没有戴它,以后一直要带着。”
她看他脸看呆了,乖乖点头。
他怕她害怕,睡不着觉,就跟她一直讲着小时候的事,就在她也有了睡意的时候,他的声音消失了,然后一颗重重的脑袋落在她肩膀上。
她笑了,背她走了那么远的路,怎么不累?
幸好,她带了被子,不会太冷。
她轻轻把被子往他那边拉的时候,突然看到他裤兜里掉出一张红纸,校服的裤兜很浅,应该是因为坐下不小心掉出来的。
她想起白天的事,怀着好奇打开,然后,整个人呆在原地,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的字迹不漂亮,但看得出很认真地写。
他说:我心悦弯弯,愿佛祖护她一世喜乐平安。
晚风很凉,不知不觉,吹红了她的眼睛,一颗心湿热得一塌糊涂。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他的头发,那样轻柔。
“光头哥哥,怎么这么笨?怎么会信这些?”
说完,又含着泪光笑了。
“知道你的愿望了,我会好好活着,努力让自己一生平安无忧。”
那个夜晚,月色如洗,空山寂静,佛寺香烛的淡淡香味,轻嗅,嗅得佛祖庇佑的安宁。
两个依偎着的人,谁在谁心间点上了一盏永世不灭的长灯,以佛祖为证,要温暖庇佑你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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