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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焰尾蛇已经与青藤缠斗有些时候。
作为金羚的食物之一,焰尾蛇原先该是二阶妖兽,相当于是炼气、筑基之间的修士。但此刻找上楚慎行的焰尾蛇却似有了不同寻常的变异,鳞片坚硬,非一般二阶妖兽可比。依照楚慎行估量,大约已经到了与金羚头领类似的品阶。
此妖行于地下,又能利用地形优势。它看出楚慎行不欲打扰到上方斗法的金羚与其他修士,于是愈发胆大。
楚慎行更多精力放在将这条焰尾蛇按住上,之后才是尝试将其斩杀。
在这过程中,他又分神,在秦子游、孟知竹等人未曾留意时,用青藤在黄沙之下埋了几块灵石,好维持地势稳固。焰尾蛇察觉到,愈发嚣张,身体一扭,青藤剑便从鳞片上擦过,不曾伤到此妖根本。
楚慎行面色不动。
两方僵持,他原先也不算着急。
与地下悄无声息的争斗相比,地面上的斗法,则要清晰明了许多。狂风大作,火焰燎原。震怒的金羚发出一声长吟,四只长角上同样冒出汹汹烈火。
此地热炎滔天,自在峰等人专注于金羚,秦子游却察觉到,黄沙竟然久久不曾融化。
他心中微动,抽空看一眼楚慎行。见师尊站在不远处,四面八方、头上脚下都是烈烈大火,唯独师尊一身浅青色长衫,立而不动,连一头长发都不曾被吹起。
秦子游心中知道,师尊虽不加入助阵,却也一直在帮忙。
他想到这里,心中安定。再回身,目光灼灼,望着金羚。
双方实力相差很大,而越到后面,灵阵作用越少。孟知竹催促,要陆处安把最后余下的几颗灵药也拿出来。他眼睛很亮,说:“等杀了这头金羚,你我便回自在峰!”他们都是筑基修士,却能联手应对将近六阶的妖兽。这份功绩,甚至足够让几人去归元宗,得元婴仙师指点!
陆处安斟酌片刻,答应下来。原先已经各有伤势、开始疲倦的修士们得到给养,精神一振。他们也并非一味加工,而是在察觉金陵头领一样开始坚持不住、试图逃离此地之后,便改换方案,打起车轮战。最先,是谢湘湘、方君璧与秦子游三人之中两人迎战,一人休息。往后,则是一人往前,余下两人在旁入定,略作调养。
他们也在以战养战。
前几日从普通金羚身上得来的灵宝,被陆处安起丹炉炼化。这当中,他甚至突发奇想,用秦子游从其他金羚身上搜集到的火焰,重新加固了谢湘湘那条赤炎鞭。秦子游冷眼看着,心情复杂。他此前已经从姬颂那里知道,于不同人来说,同样一个修士,可能令人恨之入骨,也可能令人感激涕零。
他想:陆处安在谢湘湘、孟知竹面前,的确是当之无愧的好师兄。但对孟瑶、方君璧而言,恐怕就是假惺惺的伪君子。
孟知竹与谢湘湘二人惊喜于陆处安这一番作为,连孟瑶与方君璧都面色微变,知道这回回到自在峰,师尊恐怕要对陆处安另眼相待。
秦子游却不惊讶。他甚至没有意识到,陆处安作为医修,竟然能想到用丹炉炼器,是多么胆大的尝试,偏偏他还成功了——有楚慎行珠玉在前,秦子游甚至有些踟蹰,到底没把“这有何稀奇”几个字说出口。
他想到许多,有许多话,想和师尊说。
可惜楚慎行有意想要冷冷自己与徒儿之间的关系,又有黄沙之下的焰尾蛇作为理由,于是这段时日,连与秦子游传音入密都很少。他感觉到子游的失落,很多时候,方君璧、谢湘湘对垒金羚,秦子游在一旁休息。陆处安为他调理经脉,修复上面出现的细痕。而这时候,秦子游便撑着下巴,看楚慎行。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么看着师尊的时候,身下黄沙内,有青藤在涌动。叫嚣着,想要将上方的青年拖下来,缠在藤蔓之中。
“三九?”
陆处安忽然叫了一声。
秦子游不明所以,先看一眼谢湘湘的状况,再去看陆处安。
来到这片炙土之后,他认识了颇多医修。说来,大多都是陆处安这样,不谈模样、男女,总归是有一种类似的气质。温文尔雅,如玉君子。
最先那会儿,秦子游偶尔会因此想到宋安。不过慢慢地,他能把宋安与这些医修分开看,同时喟叹:如唐道友那样的医修,到底是少数。
此刻,陆处安叫他的同时,手指点在秦子游腕上。这是一个类似于凡人“把脉”的姿势,医修大多有这样的习惯。他也对秦子游解释,说自己倘若修为更高一些,便能凌空作法。可现在,到底需要一些接触。
不过此时,这点接触,成了一个幌子。陆处安传音入密,却问:“三九,我这些日子看下来,你对王道友?”
楚慎行视线没落在秦子游身上,却感觉到了子游与陆处安之间不同寻常的灵气波动。他眉尖微拢,有什么话,还要这样说?
不过楚慎行未去窥探。
秦子游闻言,惊讶,不过眼神一晃,笑了下,说:“陆道友这样说,我却是不明白了。”
陆处安听着,微微一叹,却看一眼孟知竹。
秦子游福至心灵。
虽然陆处安什么都没说,但他却在这一刻有了了悟。秦子游惊讶,心中的防备被卸下一些,“陆道友?”
陆处安垂眼,半晌后,叹道:“抱歉,是我唐突。”
秦子游静一静,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
他这些日子看着,偶尔会觉得,陆处安、孟知竹,加上谢湘湘,三人之间气氛虽总体和睦,但偶尔也显出几分怪异。陆处安与谢湘湘显然万事围绕孟知竹,而大多时候,谢湘湘对孟瑶、方君璧二人冷脸相对——这是显而易见的,可她看陆处安时,也会露出细微的不善。
又转瞬即逝。
不过秦子游看看就过,从未深想。到此刻,才意识到什么。
他沉吟片刻,先安慰陆处安:“陆道友,以我修行所见,两个郎君结为道侣的事,并不少有。”至于这师兄妹几人究竟会走向何方,秦子游不算关心。
陆处安反问:“既然‘不少有’,孙道友为何不向王道友挑明心事?”
秦子游一怔。
陆处安看他,说:“我并非真要问孙道友答案。你我相识不过数日,是不该讲这些。只是方才看孙道友神思,我心有所感,便不自觉问出。”
秦子游抿唇。
他反思:真的那么明显吗?
陆处安能看出来,那师尊呢?
他有些茫然,又混合了忧虑。想要去看师尊,偏偏神识挪动一下,又收回来。
这番动静,楚慎行全部察觉。
黄沙下的焰尾蛇明显感觉到,修士的态度变了。从前是不让它乱动,却不急于杀它。到此刻,却处处都是杀招。
陆处安说:“只是我想,孙道友大约也有顾虑。”
这话是说,他不对孟知竹言明,自有原因。
秦子游听了,到底升起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他沉默片刻,说:“一切自有缘法。”
陆处安微微笑一下,说:“也对。”
讲到后面,又轮到秦子游上阵。金羚头领显然疲惫至极,又要寻找空隙,好逃离此地。
火焰弱了下去,但毕竟凶猛,还是燎到了秦子游衣袍,也灼伤他的皮肤。
这样日夜消磨,最终,到第十二日,灵阵已经完全失效,可孟知竹、孟瑶寻常吹笛摇铃,已经能捆住金羚头领。到夜间,玉兔东升,金羚轰然倒地,再没有一丝火焰燃起。
孟知竹等人身上带了些狼狈,相识时,却各有各的惊喜。连惯常沉静的方君璧,都透出些喜意。
几人不打算久留。孟知竹思索之后,提出,不如请孙道友先把金羚收起,等到了安全地方,再做处理。
话里有两重含义。其一,是表现自己一行人对秦子游的信任。以此人人品,一旦交好,稳赚不亏。
其二,则是提醒他们:前面几天,周遭已隐隐有人窥探,还是速速离去为妙。他们虽然斩杀金羚,可毕竟底牌尽出,如果这时候有散修要来捡漏,在孟知竹看来,他们恐怕很难应对。
虽然他是自在峰峰主的亲儿子,但万一就是有人不怕呢?没必要赌上自身安全。
还是早走为妙。
他们这么说,秦子游下意识去看师尊。楚慎行正觉得黄沙下的焰尾蛇滑不溜秋,大约是觉得不敌楚慎行,便想逃走。青藤缠上去,把这几日的郁郁暗火发泄在焰尾蛇身上。但要真正斩杀此妖,到底需要耗费一些时候。
留意到秦子游的视线,楚慎行暗叹,到底是招来麻烦了。
青藤缓缓从焰尾蛇身上撤离,楚慎行淡淡说:“那便离去吧。”一顿,又提出,“孟道友,我与三九这番来西面,还有一样东西要找寻。”
孟知竹配合地问:“王道友请讲。”
楚慎行说:“金甲沙。”
孟知竹听了,笑道:“好说!等处理完这金羚,我便带两位道友去矿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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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往出走时,楚慎行考虑片刻,决定还是乘自己的车。
至于秦子游那辆,他想了想,决定先留在这里。等明天,自己可以再送子游过来取车。
这么想好之后,他看一眼被自己半扶半抱着的青年。子游原本很安静,脸颊带着点晕红,慢慢往外走。两人身体贴在一起,隔着衣服的布料。楚慎行感觉到,子游身上有不同寻常的热度。
他扣在前男友腰上的手收紧一些。这时候,子游稍稍紧绷片刻,而后又恢复。
到往后,楚慎行就“正经”起来,按部就班地带秦子游回家。
他父母早年离异,之后各有家庭,不过并未苛待前一段婚姻留下来的儿子,而是给他单独一间公寓。楚慎行回国之后,就住在这里。
他拿钥匙的时候,身侧是楼道小阳台的玻璃门。视线转过去,能见到两人的倒影。子游眼睛是睁开的,没有看他,却是毫无焦点,不知道落在哪里。
楚慎行心中叹息:子游啊……
等进门,他扶着秦子游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一条腿跪在沙发上,给前男友解领带。
两人挨得很近,太近了,能嗅到对方唇齿之间的淡淡酒味。楚慎行手指几次蹭到秦子游脖颈,之后垂眼,就看到前男友身上一点点发生了变化,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彰显起存在感。
楚慎行问:“能洗澡吗?”
秦子游不说话。
他就坐在那里。楚慎行无奈似的,说:“算了,看你这样,应该洗不了……”
秦子游的手指一点点蜷起,听楚慎行说:“我拿条热毛巾,你擦一擦脸,就睡吧。”
说着,楚慎行果然转身离开了。走到浴室的过程中,觉得背后火辣辣的,像是有人在狠狠瞪自己。
他在浴室里,自己对着镜子,看里面的男人。早上出门时的那一番打理,到现在仍然维持了七分。他拧毛巾的时候,分神考虑:我要不要刷个牙?再喷点香水?
他在浴室里耽搁了点时间才出去。这时候,秦子游还在沙发上坐着,同时拉开茶几抽屉,往里面打量。
见了楚慎行,他身体微微一顿,但也还是很从容,慢吞吞地坐回去。
楚慎行失笑。
他想起:自己和子游在一起的那一年,学校外的出租屋里,各个角落都放了安全套。茶几抽屉也是其一,毕竟那会儿子游觉得床上太无趣,于是沙发也是个寻常的地方。再之后,是餐桌旁的柜子,厨房里的料理架。浴室也自不必说。
他假装不知道前男友在做什么,走上前,把毛巾递过去。
……然后又被瞪了。
秦子游看起来很郁闷。他毕竟喝了酒,或许没有很醉,但还是受到影响。楚慎行看着他,心想,等明天早上,他一定会后悔今晚的这些小动作。
不过楚慎行还是建议:“不如我来帮你?”
秦子游眨一下眼睛,没有拒绝。
这就是答应了。
所以楚慎行帮他擦脸。这事儿很快,三下两下做完。楚慎行要走,秦子游抓住他的手。
楚慎行往下看。
小帐篷依然在。
他想:子游应该也很难受。
所以楚慎行很礼貌,提议:“身上也要帮忙吗?”
他讲话的时候,就这么盯着秦子游。客厅的灯光下,他瞳仁显得很黑。秦子游对上,有些恍惚,看出了一份志在必得。
他眼睛缓慢地眨动,这一刻,楚慎行几乎觉得他要后悔了,甚至会转身离开,说今晚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误。
子游的眼睛还是那种泡了水的葡萄一样的颜色。
但最后,秦子游又似乎说服了自己。
他说:“好啊,学长,你帮我。”
声音很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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