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番外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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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气氛悄然变化。

起先,还算和乐融融。但在秦妈妈放下筷子、抿一口红酒之后，一切开始不同。

秦妈妈带着微笑，冷不丁问：“子游，你不想和我说什么。”

长辈,楚慎行老友的孩子；

主家,楚慎行远道而的客人。

于情于理，秦妈妈都不会在这种候问楚慎行什么。但在楚慎行身侧,的儿子,却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秦妈妈心头非常矛盾。

不愿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儿子,但又知道，这最简单、快捷,让自己知道答案的方式。

此外，还有秦妈妈不愿承认的一点：

或许已经相信了。

在默认“儿子真的和老楚家的孩子谈起恋爱”的基础上，这么问秦子游，想看一看楚慎行对此的态度。

往后的结果,让秦妈妈的心情更加复杂。

好消息：的确看到了楚慎行的责任心、担当感。

楚慎行比子游十岁没错，但在秦妈妈面前,依然一个小辈。

他不卑不亢,又有条有理。好像在今日之前,就已经排演过无数次。

他知道自己会有的担心，对此一一出承诺。

秦妈妈原本觉得,楚慎行这样一手掌控一切,子游呢？子游的真想法,又什么样的？

但再看自己的儿子,慢慢地，又叹了一口气。

秦妈妈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两个小子，想好让我好好吃完前半顿饭,然后再这一出的吗？

理智上，楚慎行的种种说法，都落到了秦妈妈的心坎里。

如果不秦子游的母亲，会觉得，眼前的一对年轻人，的确抱着的决心，在一起。

但到底没有这个“如果”。所以到最后，秦妈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秦子游到底忍不住，叫了声：“妈？”

秦妈妈看过去，在儿子的脸上看到了许忐忑，和许多决。

一眼就知道，子游虽然笃定于这份感情，但他依然希望得到自己的祝福。

秦妈妈头疼。

说：“我累了。”一顿，“你们早点休息。”

秦子游：“妈……”

秦妈妈看着儿子，神色到底缓和下，说：“妈妈没事。只子游，你……这样，你们这真太突然了。我知道，慎行考虑多，愿尊重我的看法，所以才这一趟。”

看着楚慎行，轻轻点一下头。

“但我的确有累了。子游，慎行，有什么事情，咱们再说吧。”

对于楚慎行、秦子游说，这算一个不好不坏的结果。

秦妈妈离开之后，楚慎行握着小男友的手，说：“阿姨需一点，不着急。”

秦子游点头。

楚慎行说：“好了。今晚上，你就当我还在国内，好不好？”

秦子游：“嗯……”

算答应下。

……

……

秦妈妈回了自己房，脑袋还“嗡嗡”的。

点了一根烟，在手机上漫无目的地滑动半。到后面，视线落在老友的电话上。

秦妈妈慢慢坐直，拨通。

的嗓音冷静许多，问：“老楚，你不有什么事情忘了告诉我？”

楚禾：“……”

电话另一边，国内尚在早晨。

楚禾瞬反应过，轻轻咳嗽了声，“我前面问过慎行，不先和你提一句。但慎行说，他觉得当面和你说，才算郑重。”

秦妈妈没有说话。

楚禾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想，儿女都债，这话果然没错。

他思绪转动，记起什么，忽然道：“对了，高考成绩不就这两出啊？”

秦妈妈一怔。

指的烟仍然在燃烧。烟灰变成长长一根，落在地上。

秦妈妈皱眉，将烟头按在旁边的玻璃缸中掐灭。

楚禾在电话头说：“子游之前说，他考得不错。不过报志愿这种事，最好还让孩子和学校老师商量一下。”

眼看在转移话题。不过秦妈妈听着，默认下，还问：“你认不认识什么这方面的专家？给我个联系方式。”

楚禾吸了一口气，说：“专家啊？应该有专门做这的人，不过依子游的成绩，应该用不到——行吧，我给你打听一下。”

等到电话挂断，秦妈妈缓缓又靠回床头。

听着隔壁传的动静。秦子游回到房了。

只没过多久，子游像又出去。

秦妈妈听着开门的声音、脚步的声音。

的眉尖一点点拢起。

平心而论，如果对象不楚慎行，秦妈妈乐见于儿子在这个候开始一段感情关系。

或者说，即便楚慎行，一样楚禾的儿子，和子游从小就认识——但，和子游“同龄”的楚慎行。

楚慎行在餐桌上的一番话。

工整，真诚。

秦妈妈承认这。同，又愈发觉得：子游真的玩儿得过他吗？

年少的儿子，被亲手送到了一个年长十岁的人身边。再在往后的日子里，说自己爱上了个男人。

秦妈妈为此懊悔不迭。

的心头依然在拉锯：相信楚慎行的话吗？——一番告白里，的确没有什么破绽。楚慎行自己说了，他此前和楚禾提起此事的候，楚禾抱有一样的疑虑。他思考过，认为无论楚禾，还自己，都出于对他和子游的关心，才有这样当的考量——听听吧，说得多漂亮。

子游现在去找楚慎行了吗？

秦妈妈深呼吸一下，站起。

不能这样。

至少在这里，不能这样。

出门，但在之前，脚步声又响了起。

秦妈妈一怔。往后，听见几声“笃笃笃”，有人敲门。

秦妈妈收敛神色，说：“请进。”

心头有预感。接下，果然秦子游探头进，笑着叫：“妈！”

他笑起显得乖巧，眉眼都灵秀。

秦妈妈的心一点点软下，起身相迎，说：“子游？怎么……”

秦子游说：“妈，你不饭后总吃点水果吗？刚才我去厨房看，厨师已经准备好果盘了。我就想着，给妈你拿过。”

秦妈妈笑道：“特地过去看的？”

秦子游跟着笑一笑，说：“嗯，想和妈你说说话。”

秦妈妈说：“行了，进吧。”

母子二人相对而坐，果盘在中。

里面切好的瓜、火龙果、奇异莓等。

上面还有叉子，吃起方便。

秦妈妈心头熨帖，但有问：“你再找我，慎行知道吗？”

秦子游眨一下眼睛，说：“我待会儿回去再和他说。”

倒不掩饰。

秦妈妈叹了口气，说：“子游。刚才餐桌上，一直慎行在和我说。你呢？你怎么想的？”

秦子游想一想，“我啊。我一开始，压根没把他当成‘alpha’看。还有我班上一个同学和我讲话，把楚慎行夸了一通。我才突然识到，原他应该算标准的择偶对象了吧？”

这个秦妈妈完全没有想到的答案。

秦妈妈说：“之后呢？”

秦子游说：“之后啊，就一直‘观察’他咯。当八卦的心情多一点吧，唔，这个瓜好甜……”

他显得放松。

秦妈妈看着，不地慢慢笑起。

的儿子，原本就不应该在面前紧张。

秦妈妈说：“就多吃一点。”

“哎，”秦子游笑了笑，“妈，你吃。嗯，说到哪儿了着？”

秦妈妈说：“一直‘观察’慎行？”

秦子游说：“对。之前有同学和我说起他，这初三会儿的事儿。后面一直‘观察’他，就在上高中以后了。嗯，真的觉得喜欢他，高二暑假吧。”

秦妈妈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秦子游说：“高三的候，我们之有一点误会。他觉得我想搬走，我觉得他想让我搬走。他公司事情多，我学校事情多。当，有候，妈，我还有点难过，觉得初恋就这么夭折了。”

他现在当然觉得一切顺心。妈妈当下有不理解，但往后，会祝福这段感情。

“有一段，”秦子游说，“我看什么都觉得灰蒙蒙的。的确有压力比较的原因吧，但有觉得，楚慎行不早就等不及我高考了呢？”

秦妈妈说：“我听慎行说，你们前段，才说开、决定在一起的？”

“对！”秦子游轻快地应道，“就误会一直积累，然后爆发了吧。妈，他都没和你说。其实他一直，嗯，一直的态度都，觉得我以后会遇到其他人啊，不会一直喜欢他。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秦妈妈说：“他说不会完全标记，因为这个吗？”

秦子游想一想：“有这方面的原因吧。我觉得，我之前暗恋他，已经难受了。接下，至少开心一段啊。就算以后会有什么变化，至少现在，会开心的。”

秦妈妈失笑，“他知道你这么想吗？”

秦子游一本经，说：“我和他说了，如果不想有变故的话，就对我好一点。”

秦妈妈边笑边摇头：“你啊。”

秦子游眨眼：“妈，我知道你不放心我，知道，我这会儿说什么‘我不小孩子’了，你肯定更不放心。但呢，你儿子的确有一点为人处世的能力，对吧？”

秦妈妈说：“对，你个小人精。”

秦子游笑了笑：“再说了，妈，我还有你啊！”

他相信楚慎行对自己的爱，相信妈妈对自己的爱。

虽然长久分隔两地，但——

秦子游说：“如果楚慎行让我难过了，我会找你告状的。”

当然啦，秦子游在心里补充：哥他才不会让我难过。

一盘切好的水果差不多吃完，秦妈妈已经心情舒畅。

记起老友的话，问：“子游，你的成绩什么候出？”

秦子游说：“嗯？国内23号下午，换算到这边，早上五点多？醒就能查到了。”

他此前估了成绩，在自己的平均水平之内。可以擦京的线，但想在专业上稳妥一点，选择震会更好。

京声虽旺，但如果一味追求校，却被调剂到一个并不擅长的专业，便不多么愉快的事情。

在这样的考量之下，虽然成绩未出，但秦子游已经有了决定。

他和秦妈妈告别、回到自己房，之后便滚到床上，拿起手机。

打开看，上面已经有楚慎行发的消息。

先说自己洗完澡了。过了会儿，不见秦子游回复，又问：子游？不在吗？

最后一条：你去找阿姨了吗？

秦子游忍不住笑起，抱着被子回复：对。和妈妈聊了聊，蛮开心的。

他已经差不多肯定，妈妈的心结差不多算解开。

楚慎行：这样啊。

楚慎行：好。

他当先开口的人，表他对秦子游的维护。但往后，秦妈妈考虑的，到底子游。

两人一条一条消息地发，到后面，干脆打开视频。

即便不讲话，只可以看着对方，都让他们高兴。

晚饭的候，秦子游原本觉得，自己兴许睡不好。

但兴许因为心中安稳，他一觉睡到亮。

秦子游半梦半醒之，拿起手机看。

已经清晨七点多。

班级群里消息99+。

秦子游踩着拖鞋下床，去盥洗室洗脸、刷牙。

他致看了班群里的消息。老师通知了，说最近几家可以去学校。另外，未几还有各个高校组织的高考博览会，有需的同学都可以参加。

秦子游：“咕噜咕噜——”

吐掉嘴巴里的泡沫。

白皎、张兴昌等人知道他在国外，有差，但还疯狂地私戳他，他去查成绩。

秦子游：“咕噜——”

最后漱一遍口，开始洗脸。

他自己倒半点都不着急。在擦脸之后，还有工夫在他们几个的小群里问白皎：程云清呢？

张兴昌的消息瞬冒出：你看他快乐疯了，还不知道啊？

秦子游：有道理。

白皎：你快点查快点查快点查！

秦子游：哎，急什么。

他还慢条斯理，再给楚慎行发一条：早安。

楚慎行快回复：早安。

秦子游：[飞吻的兔子]

楚慎行：[接住心心的兔子]

楚慎行：现在已经可以查成绩了吧？

秦子游：你怎么光惦记着让我查啊。

楚慎行看着这行字，哭笑不得。

他再发消息，秦子游倒没有回音。想，已经在查。

秦子游的确打开了电脑。

他念念叨叨：“网址什么着……嗯？”

秦子游找到网址、输入。

到这会儿，他终于有了查成绩的真实感，心跳一点点变快。

网页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秦子游喉结滚动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眼前的一串数字。

语文、数学、英语。

物理、化学、生物。

总分。

惊讶、难以置信……

秦子游反复看了数遍信息，而后截图。

他思绪乱，下识地打开了自己和几个朋友的小群。

秦子游：出了点状况。

白皎：？

白皎：？？？

白皎：？卧槽你别吓唬我！

张兴昌：怎么了？

秦子游：[图片]

白皎：！！！！

张兴昌：！！！你小子竟然！

白皎：校长给你挂横幅了。

张兴昌：原条粗腿。

白皎：[抱腿]

秦子游：可我想去震啊。

白皎：等等，你这个成绩，去什么震？

张兴昌：子游？

秦子游：我好乱。

张兴昌：子游，你想去震，因为楚哥吗？

秦子游：嗯。

白皎：……

白皎：我开始庆幸我和云清分数差不多了。

张兴昌：[回复：我开始庆幸……]别添乱。

张兴昌：子游，你拿着这个截图，去找楚哥。对了，你不在你妈哪儿吗？你们一起商量。

秦子游深呼吸。

他白。

秦子游：楚慎行肯定让我去京。

张兴昌说：嗯，你们商量。

秦子游说：既然有了这个分数，的确应该去京。

白皎：你这不都白吗？

秦子游：我去吃早饭了。

他没再在群里回复。

白皎和张兴昌开了小窗。

白皎：你觉得呢？

张兴昌：楚哥真的为了子游好，就会让他去京的。

白皎：。

白皎：不过子游不太想吧？

张兴昌：所以让他和阿姨商量。

白皎：哦哦。

张兴昌：去学校不？

白皎：我问问云清。

张兴昌：……

秦子游换好衣服，准备离开房。

在握住门把手的候，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再深呼吸。

京、震……

秦子游懊恼：怎么能估岔十几分呢？

这岔出的十几分，基本都在语文卷子上。

秦子游原本已经对自己去震这件事有了充分心理准备。

这好事。以他的成绩，自然可以在震所有专业之中挑选。再说了，他海城人，楚慎行的事业立足于海城。平日里，他就可以去楚慎行的公司实习。这么一，寒暑假妈妈这边，不耽搁。

等到毕业以后，他的同学们多会一样在海城工，社交人脉会此而。

秦子游甚至想好，如果第二早上没有课，前一，就可以住在家里。

他原本打算，回国就去考驾照，看能否干脆“走读”。

可现在，他发挥超常了，此前的一切打算，就都成了过眼云烟。

哪怕理智上知道，这其实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单论当下，秦子游还略有郁闷。

他拖着脚步，走到餐桌边。

楚慎行和秦妈妈已经在了。

见到秦子游，秦妈妈笑着说：“我和慎行刚刚还说你。子游，不……”一顿，语气柔和下，“不成绩不太理想？没关系，学校一回事，但在学的几年里，自身的努力重的。”

秦子游说：“有点不理想。”

秦妈妈听着，面上浮出一点忧虑。

楚慎行却听出什么。

他看秦子游把手机摆在桌子上，把其中一块放。

秦妈妈和楚慎行一起看到了上面的数字。

秦妈妈“呀”了一声，惊喜：“子游！”

楚慎行眼皮颤动一下，抬眼，笑道：“这不挺好的吗？”

秦子游听着，看向他。

楚慎行依然笑着，说：“子游，你可以上京了。”

秦子游跟着笑起，“我就知道你这么说。”

秦妈妈在一边，看着身前两个年轻人讲话。

起先还有疑惑。但听完这两句之后，秦妈妈恍然。

心里依然高兴的，但同，加上了一点审视。

想了儿子此前的一点不高兴。这么一，楚慎行的态度，就愈发重了。

秦子游在餐桌旁边坐下，家政给他端上餐盘。

秦妈妈在外多年，却还地地道道的中国胃。这会儿，餐盘上白粥油条，加上几样小菜。

秦子游一边吃，一边说：“刚查到的候，我简直懵了。”

秦妈妈笑道：“考得高了，还不开心呀？”

秦子游说：“不不开心。就，之前我觉得我估分挺准的啊，没想到，”笑一下，“差这么多。”

他暗暗腹诽：因为这十几分，楚慎行之前的“惩罚”……嗯……

这就不太好在妈妈面前想了。

秦妈妈温和说：“分出高了，总好事。我原本还想着，让国内的朋友帮忙介绍一个填志愿方面的专家。不过现在看，不用了。”

秦子游笑了下：“估计过会儿就有京招生办的电话。”

他态度放松。秦妈妈看在眼里，再去看楚慎行。

楚慎行看着的儿子，眼神始终温和的。这会儿，留到秦妈妈的目光，又转头看。

秦妈妈心想：哦，有我在，有的话，他们不方便说吧。

心念一动，往后不久，秦妈妈的手机就响起。

这会儿早餐差不多吃完。秦妈妈拿起手机、看过一眼，沉吟：“公司边有点事。这样，我去开个线上小会。”

离开客厅，把、空，都交给两个小辈。

虽说如此，秦妈妈的想法又清晰。

楚慎行昨的言辞恳切，到现在，无疑有了一个验证的机会。

餐桌上只剩下秦子游和楚慎行。

秦子游捏着调羹，在粥碗里转啊转。

楚慎行看他，说：“么舍不得我？”

秦子游眼睛眨动一下，抬头看他。

他先说：“啊。你只能在这边待几，之后又回国。算起，咱们只谈了一个月不到恋爱，之后就分开半年——”

秦子游比划：一个月，一小段距离；半年，长长一段。

少年严肃：“你变心了怎么办？”

楚慎行失笑，“你想留在这里，看住我？”

秦子游反问：“你希望我留下吗？”

楚慎行温和地、肯定地回答：“不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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