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萍踪无影,公子无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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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秋日将近,秋风冷寒如同中原北地。我走了几日,竟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地上白草枯折,山脉荒芜发暗,茫茫数百里,不见一处人烟。
也不知当初的云靖,是如何在这苦寒得飞鸟走兽都不愿来的地方捱了二十年。
我照着方向寻去,一路上也碰到了些牧民,向他们打问。足足找了半个多月,我才找到了密云部族。由于常年受瓦剌欺压,这里的人对外人很是警惕。我报出原主母亲的名字,又说了之前救下的那些人,他们才肯信了,告诉我安芝罗已经不在族长家做工,她的丈夫前些年回来了,两人搬走了。
她的丈夫?云澄不是死了么?
我又向族里的人追问,然后顺着他们指的地方去找。又过了几天,我才找到安芝罗现在住的地方,那是一处小山的山口,一处低低的石头的屋子,屋前围着树枝做成的篱笆。
我牵着马走到门前,正看到一个一头白发的老人,腿像是已经残了,一瘸一拐地拎着一个水桶出门,见到我,愣了一下。
我伸手往脸上摸去,眼泪已经淌满了我的脸颊。
这是云澄。
一瞬间我的眼前闪过一个人模糊的影像,那是云蕾对于父亲最后的记忆。云澄当年年纪轻轻就考上了文武状元,一为报国,二为救父,本是个才貌双全,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
但现在这里只有一个残了腿,双鬓斑白,看起来竟已风烛残年的老人。
“你是……”他犹疑着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若是云蕾,此刻早已扑进父亲怀里了。可我不是她,我如何能承这一份艰苦可贵的亲情。
我道:“您可是姓云名澄?我有一位朋友叫云蕾,托我来寻您和安芝罗大娘的。”
云澄惊道:“阿蕾?”他看了看我,毕竟我孤身深入胡地,又道出他和女儿名字,哪里像个骗子,他的神色平缓了些:“姑娘且进来说话吧。”
我随云澄走进去,里间的一个眼盲的妇人已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云澄跟她说了几句,她立刻掩面哭泣起来。
我们在桌前坐下来,我告诉他们,云蕾被小寒山飞天龙女叶盈盈收为徒弟,赐青冥宝剑,现在她已下了山,认回了哥哥云重,准备找到时机,就向张家复仇。
云澄含泪道:“好,好!不愧是我云家儿女,我当年摔下悬崖,虽侥幸活命,却也是个残废了,此生恨不能手刃张贼,如今,总算……”
他语不成声,只是在外人面前,多少压抑着不让自己至于失态。
云澄平复了些情绪,看向我道:“还未请教姑娘姓氏,姑娘是哪里的人?”
我正不知该怎么说时,却听门外传来了马蹄声。我顿时诧异,这地方除了我还会有谁来?
云澄也很惊讶,但他只是愣了一下,神情就警惕起来,八成是以为瓦剌兵来了。他先让妻子躲在里面,自己开门出去,我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门外却是一个我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张丹枫。
他已从马上下来,也不知赶了多少路,一身白衣风尘仆仆,虽如此,容色依旧出尘未改。
他走进院来,一眼就看到了我和云澄。云澄看到这陌生的年轻人,正觉得奇怪,要开口问。谁知张丹枫走近两步,双膝往地上一跪,道:“张宗周之子张丹枫在此,云家之仇可报矣,云伯父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我呆在那里,看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云澄,他的眼中猛地迸发出恨意来,一把夺过我腰上的金刀,□□就朝张丹枫刺去。
我被这眼前的变故弄得压根没反应过来,情急之下就想去推开张丹枫,却把自己置于云澄的刀前,只见眼前刀光朝我而来,云澄没刺中张丹枫,却从我脖子上划过去。
他慌忙收了手,我脖子上的血流了一身,倒在张丹枫怀里,我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迅速地失去,浑身变得冰凉起来,连他喊我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最后的记忆是张丹枫将我抱起来,上了马,离开了这里。
我以为我这次又要挂机重来了。
但竟然没有。
我在黑暗中挣扎,昏昏沉沉中听到张丹枫在我耳边说了许多话。他说当年的确是他父亲扣留云靖,阻止云澄救父,但十年前在雁门关外的劫杀却不是他父亲做的,而是他父亲的政敌也先派出的杀手。
张宗周见云靖多年宁死不屈节,对他有欣赏之意。张家素来注意探听明朝内的消息,得知王振向皇帝进谗,意欲害死云靖,便派出澹台灭明,想将云靖劝回来,云家的人当然不信,只认为他们和那些杀手是一伙的。
玄机门下谢侠士谢天华当日负责护送云靖,在云靖被赐死后,谢天华只身入瓦剌,找到了他父亲,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成了张丹枫的师父,传给他白云剑,多年来一直等着向王振复仇的那一天。
他父亲多年来对于云家一直很愧疚,吩咐他若是碰到云家后人,不得伤害一丝一毫。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鼻端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药味。我正靠在他的怀里,他的外衣和羊毛的毡子披在我身上。
我们似乎正在一处蒙古包里,当中烧着火炉,红色的微光闪耀着。我动了动,张丹枫立刻就醒了,轻声道:“你别动,我好不容易才止住血。”
我开口想说话,声音弱的风都能吹散:“你怎么不吟你的酸诗了?”
他偎在我脑袋边,苦笑了一下:“我怕,怕你会死。”
我道:“可你把我救回来了。”我本以为自己一定躲不过这一劫的。
张丹枫又将我揽得更紧,在毛毡底下攥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暖,传来的温度刺人。我想挣开他,他却攥紧了:“小兄弟,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我不去看他,轻声道:“我明白。”
他像是舒了一口气,在我耳边涩然地喃喃道:“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除了你,这辈子我不会再娶别人了。”
然而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那么久。
他见我不说话,自己也沉默下来,我道:“这世上还有许多比我更好的女人,你何患无妻?”
张丹枫道:“不是你,那便是没有。”
我笑了笑:“也没有一个让你动心的吗?”
他默然,我道:“还是有的是不是?”
我闭了闭眼睛,继续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和你也终归要散的。”
张丹枫道:“不行。”
我没和他再继续说下去,我头脑发昏,又沉沉地睡过去。
醒来时外间天光已亮,马蹄声驳杂,张丹枫从我身边起来,见我醒了,让我继续睡,他披衣出去,不多时便回来,手中一封拆开的信件。
他见我依旧没睡,便道:“是师父的信。”
我隐约记起来,他的师父叫谢天华,是玄机门下的三徒弟,照他跟我说过的,谢天华应该在瓦剌张宗周府邸。我道:“他要你回去?”
张丹枫点头,走过来拿火钳拨弄了一下炭火:“小兄弟,你有没有听说过老魔头?”
我对这个世界的事情也称不上多了解,张丹枫端了一杯热水,坐在我身边:“老魔头名上官天野,三十年前与玄机逸士同为武林里顶尖高手,两人在峨眉山大战三天三夜后,上官天野败退,从此隐居蒙边,宣称自己有朝一日修得神功,与玄机逸士再战。”
我正想端过来自己喝,张丹枫不许,亲自喂我喝下,我道:“那他现在要重出江湖了?”
张丹枫道:“没错。但玄机逸士正在闭关,因此这次,是他门下的徒弟们代他出战。”
我道:“你也要去吗?”
张丹枫叹道:“师父不要我去,他命我速回瓦剌,也先近日就要举兵,他为了让自己畅行无阻,派人行刺了阿剌知院,软禁了我父亲。澹台……”他说到这个名字,看了我一眼。在雁门关的一战,澹台灭明对云澄本无杀意,但终究是他害了云澄。
见我没什么表情,他继续道:“澹台将军与也先周旋,但也先在瓦剌树大根深,他支持不了多久。”
我默默地听着,轻笑道:“你要走了。”
张丹枫“嗯”了一声,他给我掖了下毯子,道:“此处是一个叫故离的部族,他们的首领和我有些交情,你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乱跑,若你想回去找你父亲……不要提起我,以免惹得他生气。”
他面容愁苦起来,喜欢上世仇家族的女儿,潇洒磊落如他,也郁郁怆然。我轻轻颔首道好:“你也小心些,也先帐下不乏高手,不过……不过脱不花很好,她会帮你的。”
我想起脱不花要我转交的消息,也不知现在说出来,是不是迟了,我告诉了他,张丹枫面上一惊,我道:“你快回去,我会照顾好自己。”
张丹枫凝重地点了点头,起身就要走,我忽然叫住他:“丹枫。”
他回过头看着我,我道:“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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