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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的清早,女皇因昨晚太过劳累,而罢朝几日的消息传遍了整座江宁城。
世人皆惊。
女皇的昏庸是人人都知道的,但因夜里太过劳累而罢朝……这理由还是惊掉了世人的下巴,女皇她实在是荒唐到无可救药!
朝中元老们个个在私下议论女皇的无道,不过,他们倒是乐见此事。
三年前,郑知周以十四岁少女的身份登基,基本上就是等同于兔子落入了狼群。
郑知周之前是位公主,一直习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懂文韬武略,不会御阵骑射,没有幕僚军师,再加上,先皇走的突然,也没留下能够辅佐她的忠臣良将。她一个十四岁的公主,忽然就要孤身一人去面对满朝文武,那些男人们个个老谋深算,有着错综复杂的势力范围和利益链条,她几乎完全被那些老臣们架空。
正因如此,从登基那日起,她就开始韬光养晦,一直在演一个不思政事的无能皇帝,这一演就是三年。
所以,对于她不断流传出来的昏庸名声,朝中元老们始终乐见此事。毕竟,这样的话,就更方便他们摆布这个傀儡女皇,从而谋取私利了。
这一日,郑知周一直与仇英在一块,二人寻到了栖霞山脚下的房家,却因天色太晚,估计赶不及在城门关闭前回城,于是准备在此处过夜。
房家空无一人,衣裳财物全都被拿走了,看来,房家人是已经彻底搬离此地了。
于是,这二人便打算在房家的屋子里将就一夜。
不料到了半夜,一阵黑烟弥漫开来,仇英从睡梦中被呛醒,只见郑知周还在不远处睡得沉,于是他当即把郑知周叫醒,一起冲到屋子外面。
将郑知周安置好之后,仇英想起那能当做证据的木匣还在里面,便准备冲进火中去取木匣。
可郑知周却抱住他的腰,死命拦着他,对他喊:“别进去了,进去的话,你就出不来了。”
郑知周此言不假,眼前火势大得惊人,房梁和瓦片都在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人一旦进去就出不来了。
可仇英却无法眼睁睁看着证据就这样被烧毁,见他这般坚持,郑知周于是放开他说:“我去替你取。”
仇英不同意:“你进去的话,也会出不来的。”
她的神色忽然有些哀愁,眼前的熊熊烈火在她双眸中反射出点点光亮,或许是因为有泪要落下的关系,那些光亮被眼眶中的泪水扩散发酵。
她对仇英笑了笑,轻柔的嗓音在嘈杂火场的背景音中仍显得很是清晰:“我生来卑微,本就是这人世间的一株孤苦浮萍,所以啊,不用在意我。”
仇英心中震动。
她义无反顾就要冲回火场,仇英却一把拉住了她。
她回头望过去,见到的是仇英第一次温柔下来的眉目。
于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回到火场去,一同看着那盛大的耀眼火焰在两人面前飞腾翻涌。
仇英轻声又坚定地对她说:“你并不是浮萍,在这世间,有我在意你。”
她霎时一惊,偏过头凝望着站在身边的男子——原来,他这般冰冷的人,也会在一场火焰中被燃烧融化啊。
她放的这场火,烧进了他的心。
她惊愕感动,惭愧不已。
天亮之后,因为郑知周说,娘舅家就在离此不远的地方,所以仇英就先送她去娘舅家,再回京复命。
仇英走后,郑知周的那位“娘舅”回到屋子,用铜盆打水洗掉脸上的老妆,露出本来面目,宛若高山皑雪,姿容非凡天下无双,正是傅成焕。
傅成焕静静地站在知周身边,轻声问她:“昨晚过得好吗?”
知周明白他话中之意。
傅成焕板着一张脸,假装镇定,话中的酸意却隔着几里外都闻得到。
知周便出言,澄清了自己与仇英之间的关系:“昨晚大火过后,一直到天亮动身之前,他只不过是带我去看萤火虫了而已。”
“看萤火虫?”
“嗯。那附近有一片池塘,那里有许多萤火虫。我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是吗?是第一次看见吗?——傅成焕心想——可带你去看萤火虫的不是我,是别的男人。
“圣上御驾无恙就好。”傅成焕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然后便不再谈昨晚之事了。
傅成焕将这所谓的“娘舅”家破坏成为遭过恶霸洗劫的样子,然后,二人随即启程回宫。
两人两骑,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傅成焕并不与她并驾齐行,而是在她身前几丈。
哎,他肯定就是故意的……
知周只好出言与他斡旋:“傅成焕,你别这样。你知道的,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只有你。”
这话中之意,是在告诉他,她从来没有对他以外的男人动过心。
可傅成焕的回答却略显刻薄:“臣明白,整个天下,唯一真心辅佐皇上的,只有臣一人。所以皇上只有我,我对皇上来说,很重要。”
“傅成焕——”她的声音透着几分哀求与无奈。
傅成焕不禁心想,她究竟拿这种语气对多少男人示过弱呢?
于是他无情地说:“皇上,我们快些赶路吧,要快点回到宫里去,宫里的宫人们太久没见到您,会怀疑您的下落的。”
傅成焕说的不错,整个天下,唯一真心辅佐皇上的,只有他。
所以,这位势单力薄、如羔羊般任人宰割的女皇,只能全心全意地信任依赖他。
女皇想要收回实权,女皇想要重整江山,能够帮她完成这一切的人,只有傅成焕。
所以说,从某个角度上来看,他的确是知周的唯一。
可这样的关系,并不能够让他感到知足。
他想要的,远比这多的多。
他想要她,知周。
当晚,二人宿于知周的寝宫里。
夜已深了,玲珑娇媚的少女却不肯睡觉,而是抱膝坐在巨大的软床上,隔着几层纱幔之外,站着沉默的男人。
二人还在因为白天的事情而无声地对峙。
殿内只有风声,从支着的窗子吹拂进来,穿堂而过,带着纱幔浮动出一层层如水的波纹。
傅成焕恨她吗?非常恨,但是更爱她。
对此,他们都心知肚明,也都缄口不言。
缄口不言,是因为都无能为力。
究竟是为何,走到了这般两相逼迫之地步的呢?
初遇时,明明很美好的。
第一次相见的时候,知周十四岁,傅成焕十九岁。
那时,知周刚当上皇帝,孤身一人面对着前朝的腥风血雨,和翻腾在她周遭的汹涌恶意。
直到有一天,傅成焕就像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她面前。他说,他会守护她。
哭泣的柔弱女皇拉着傅成焕的袖子,就像溺水之人抓着救命稻草,抽抽涕涕地说:“我不要当皇上,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那时的傅成焕尚未到加冠年纪,却早已被这人世间的煎熬锤炼得如同一个中年人一般老成现实,他理智又冷酷地告诉她:“不可以,因为你是皇帝,所以你不可以任性。”
从那以后,傅成焕便一直暗中陪伴在知周身边。直到半年前,他们认为时机已经合适了,傅成焕此时得宠已经不会显得突兀了,于是才让傅成焕出现在众人面前,以此方便他们二人结伴行动。
从那以后,知周再也没有说过,要傅成焕带她离开这种任性话。
初遇时,明明是彼此凝望失神,同时心动沦陷。
却终究是造化弄人啊。
夜里的女皇寝殿,二人对峙良久。其实也许没有那么久,也许只是一瞬。
终究是傅成焕先低了头,他状若无事发生过一般,走到知周的床边,把她露在外面的脚丫塞进被子里,然后掖了掖。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那般,理智又透着几分冷酷,说:“皇上这两日太过劳累,还是早点休息吧。”
“你呢?你不累吗?你……你一起来休息吧……”知周话到最后,已是声若细蚊。
傅成焕明白知周的意思,他二人相处三年,彼此间默契惊人。他知道,知周其实是想将身子给了他,以此来满足他的安全感,来告诉他,知周是他的。
傅成焕心中矛盾,他想要她吗?很想,但是……
他觉得,如果接受了她的赐予,自己就太卑微了。
在这段彼此纠缠拉锯的感情里,他已经足够卑微了。
就别再让他更加狼狈了吧。
傅成焕替知周掖好被子,替她调整好枕头的角度,替她整理好床幔,以确保她能够睡得舒适,然后他说:“皇上忘了吗?今晚,臣还有事要去安排,不能在此伺候皇上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轻身功夫绝尘出宫,去替二人下一步的行动去做布置。
傅成焕不禁有些丧气地想,明明是他自己,为了她的将来考虑,一次又一次推开她的,既然如此,他其实有什么立场去怨恨她呢?
倘若不是他始终都在过于理智地为她打算,他们两人之间又怎么会拖延至今?
这一切明明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却无法平息自己的爱欲,无法让自己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一手造成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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