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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留津尸身被发现后的第二日,尚未到出殡之期,燕留津的棺材依旧停在府中。
燕赋水离开正堂,回到书房,听属下禀报了两件事,第一件,是那怯雨的身份尚未查清,第二件,是请燕赋水示下,该如何处置福佑别院里的姑娘们。
属下得命退下后,燕赋水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胸口千万种情绪波涛翻涌。
他怨恨上天不仁,平白夺去留津的性命。更怨恨那蛇蝎心肠的毒妇怯雨。
他不禁出声,一遍又一遍呢喃“怯雨”这个名字,越来越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将她首级挂在京城门口三天三夜,替他的留津报仇。
形式上,燕赋水将儿子的死告案到了江宁府,请江宁府彻查此案。
然而背地里,他却根本没把希望放在江宁府上。
怯雨将她的来历抹得一干二净,那就说明,她肯定是一开始就不怀好意,定然是听任有心之人的指使,一开始就冲着燕家来的。
既然如此,这桩案子又怎是那办事庸懦的江宁府查得明白的?燕赋水深知江宁府查案时惯有的拖沓,自然就不会将希望放在江宁府上。
他决心自己查,他要亲手揪出杀害儿子的凶手。
燕赋水召来最得力的仇英,命仇英亲自去调查此事。
仇英从小便得燕赋水的栽培,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是燕赋水的属下、军师、影卫。
再加上,仇英本人也足够聪明,办事向来滴水不漏,便越来越得燕赋水器重,俨然是燕赋水最信任的人。
仇英替燕赋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劫了香婆的女儿。
香婆出身烟花,早年生了个女儿,这女孩的父亲也不知是谁,反正在烟花地出生的孩子,很多都是如此。
仇英劫了香婆的女儿后,便将其囚禁在极不显眼之处,一丝一毫口信也没给香婆留。
反正,就算不留口信,精明如香婆,也猜得出定是燕丞相下的手。
果不其然,香婆隔天就主动前来燕府求见。
香婆是个明白人,也是个爽利人。见到燕赋水的面后,她一句没提自己女儿的事,直接一五一十地,把之前没交代过的、有关怯雨的事都给交代了。
香婆说,怯雨其实姓房,那自称是她父亲的男子卖了她后,便急匆匆往城西去了,走之前似乎还念叨着“再不快点,就要关门了”。
这些话,在燕赋水之前派手下去焚玉阁找香婆的时候,香婆可没提过,那时,香婆只推说一句是怯雨父亲卖的她,就不愿再多说半句了。
不愿多说的原因很简单,对于此事,香婆巴不得装聋作哑糊弄过去,香婆并不愿意被过多地牵扯进来。
香婆只想躲过此事,燕赋水却不肯轻易罢休,硬是派仇英去绑了香婆的女儿,逼着香婆不得不开口。
燕赋水本也可以直接找上门去逼香婆开口。但燕赋水明白,香婆能开起这家焚玉阁,背后必然也是有些势力的。燕赋水身为丞相,几乎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他用不着惧怕任何人,可毕竟万事以和为贵,燕赋水不愿跟香婆背后的势力硬碰硬。
所以,燕赋水才让仇英绑人,以这种迂回而不得罪人的方式来逼迫香婆。
香婆交代完毕后,哭着求燕赋水让自己见女儿一面,燕赋水却装傻充愣,假装不明白香婆在说什么,这就是不肯应允香婆的意思了,香婆只好哭哭啼啼地万福告辞了。
香婆走后,燕赋水立刻召来仇英,让他去查那去了城西的房姓男子。
仇英查了数日,几乎踏遍了城西的大街小巷,到的确是找到了不少姓房的人家,可在这些人家里,却无人在最近卖过女儿。
当夜,仇英宿于城西一座荒废的庙中。
仇英此人有两个特点,第一是他信佛,第二是他不喜欢人。
仇英相信神佛,相信神佛对俗世中的一切都自有安排,因此,只要他有机会,就会时不时去寺庙朝拜。今晚,他路遇庙宇,没有不进去的道理。
仇英讨厌人,他生来便觉得世人多薄情寡恩,不值得结交,更不值得相信。这也是他光临此荒废庙宇的原因,因为荒废庙宇里没人,这样他就不用跟人打交道。
仇英奔波了几日,此刻终于歇了下来,他替破庙里的佛像拂去所蒙的灰尘,然后静默地跪在佛前默诵经文。
如此到了三更,仇英打算要去休息片刻,却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
他虽然讨厌人,但他在有些时候却不讨厌女人,这个“有些时候”,当然就是指那种时候。
听那哭声,是个年轻女子,哭起来气音交杂,凄婉悲凉,声音倒是还挺好听。仇英来了兴致,起身前去查看。
他循着哭声,穿过庙宇后门,只见后门边倚着一个娇小纤细的少女,那少女着一身素白麻衣,头上簪着一朵茉莉花,乌发的黑与茉莉的白对比鲜明。
仇英冷冰冰地问她:“你哭什么?”
因为仇英讨厌人,所以他对人说话时,一向都是这种冷冰冰的态度。
那少女听他这样问,便抬起头来瞧他,仇英这才看到这少女的容貌,饶是冷情如他,也不禁心中惊叹:这少女可真是个美人。
郑知周一抬头,见着仇英的脸,顿时也心中惊叹了一番:这仇英倒是个俊的呢,只是……只是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仇英的眼神太过可怕,竟骇得郑知周忍不住身子发抖。
仇英生得一双三角眼,三角眼本就显凶,他唇又极薄,配上他那厌恶世人的眼神,不吓着郑知周才怪。
不过,他长得的确是很俊,这样一张脸,活脱脱一个从江湖冷风冷雨中走出来的潇洒侠客。
郑知周抽噎着对仇英说:“看你的样貌……你是江湖人士吗?既然你是江湖中人,小女子的凡尘琐事,你大概是不会在意,也不会出手帮我的。既然如此,我告不告诉你的,也没区别了。”
仇英的嗓音干燥沙哑,仿佛是被江湖腥风血雨筛过似的,他说:“这人世间,哪里有什么江湖的存在,江湖只存在于话本子里。这整个人世,就是世人的江湖。”
郑知周痴痴瞧着他,三言两句道明了她的烦恼——她本姓周,恶霸瞧上了她,强占她,还逼死了她的父母,她好不容易才从恶霸手中逃出来——这自然只不过是她在仇英面前编的谎。
她演得逼真,仇英倒是也信了。仇英怜她孤苦无依,答应帮她逃脱恶霸的捉拿,并答应送她去她口中的娘舅家。
当夜,二人宿于破庙之中。
破庙、侠客、身世可怜的美人……一桩风流事几乎是箭在弦上。
郑知周连忙借口说逃跑太久过于劳累,立刻缩在角落里睡觉。此举,无非是在委婉表示,她并不愿意今晚与他在此合欢。反正她向来擅长装睡。
仇英虽有那份意思,但自然是不会强迫她,再加上,他答应过会帮她躲避恶霸的捉拿,于是便在她身边守了整夜,以防她口中的恶霸会寻到此处来。
翌日。
仇英答应要送郑知周去她的娘舅家,但是,仇英自己也有差事在身,便只好暂且带着郑知周一同去找那姓房的男子,之后再送郑知周去娘舅家。
仇英带着郑知周又在城西转了半日,仍然没有寻到半点线索。仇英心浮气躁,他还从来没有办过这么棘手的差事,在偌大的城西寻一个姓房的人,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午间,他怕郑知周不耐酷热,于是带着她暂且寻个阴凉少人的地方歇息,二人并肩坐在大树下,正午的阳光被层层树叶阻隔,热气全部被隔绝开来,郑知周觉得顿时畅快舒服多了。
她与仇英搭话:“我跟着你,在城西转了一上午了,你好像一直在找一个姓房的人,其实,我倒是知道这城西有一个姓房的。抢走我的那个恶霸,身边有一个被他买来的女子,那女子便姓房,你要找她吗?”
“不是,我要找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那女子的父亲曾来找她要钱,你要找的会不会是她父亲?”
仇英问她:“她家里还有别的女儿吗?”
“我听她说……好像……好像是有一个妹妹来着。不过,他家特别穷,她妹妹和她一样,都已经被她爹卖掉了。”
仇英瞪大双眼,惊呆了一样看着郑知周。
据郑知周所说,那姓房的男人并不住在京里,而是住在西城门外五里的山脚下。
仇英这才明白,原来那姓房的人家根本不是京中人,难怪他在城西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而那句“再不快点,就要关门了”指的八成就是西城门。
二人立刻出发,朝着郑知周所言的山脚下寻去。
二人来到栖霞山脚下,郑知周却说,她只听那被恶霸买走的女子说,她们家在栖霞山脚,至于那房家的具体所在,郑知周也不知道。
郑知周晓得演戏的关键——半真半假,话留三分,如此这般才能令人信服。
栖霞山脚下住家不多,仇英倒是很快就找到了房家。
但是,房家已经空无一人了。
仇英只在房家的炉灶里,翻出了一只被烧了一半的雕花木匣,仇英认出来,那木匣上的雕花,是刑部尚书的夫人特别喜欢的式样,那位夫人曾命自己家中所有木刻用具都雕成这种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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