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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软枝原来还担心自己这个空降兵来了不受欢迎,没想到夏立鸿简直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姚处长你来了就好了,我都快顶不住了。”
“怎么了?”姚软枝给夏立鸿的搪瓷缸里续了半杯热水,摆出倾听的架势。
他们两个的办公室在三楼最东头,正好面对面,是两个镜像房间。
办公室不大,不过好在是单人的,比较方便。
姚软枝的办公室在走廊北边,夏立鸿的在走廊南边,有集体供暖,两个人都是穿着毛衣。
夏立鸿是专门过来给姚软枝介绍规划处的工作职责和工作内容的。
“咱们规划处啊,就没有歇着的时候。忙也就算了,是咱们应该的。毕竟全国十九万家农场怎么发展,都是咱们负责,这么重大的责任,能不忙吗?”
夏立鸿口齿便捷,听起来像是河北这片的口音。
同样是忙,农场的忙碌是从早到晚都有各种事务要现场讨论解决,而规划处的工作则是不断地跟下面各省市的农垦部门互动,很多时候就是互相扯皮。
比如现在规划处正在忙碌的工作内容就是核准上年的各种计划与现实工作中的异同,寻找其原因,为制定明年的全国农垦单位规划作参考。
具体的说,假如实验农场今年得到了一笔计划拨款,专门用于购买肥料,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花光还留在账上,那么规划处制定下一年的实验农场拨款计划的时候,可能就会根据这一情况,适当减少肥料专款。
资金只有流动起来,才有价值。
资金变成生产资料,投入农业生产,创造农业收益,完成一个生产循环的过程中,会创造一系列对社会对国家有益的效果。
相反,资金如果只是趴在账目上,那就是一排数字,是一种浪费。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国家单位到了年底突击花钱的原因。
因为你今年没有把上面的拨款用完,就说明上面拨给你的多了,浪费了一部分资金,不如把这部分多余的资金划拨给其他需要的单位或者部门,发挥其应有价值。
规划处就是负责全国农垦单位生产计划、物资调拨、资金分配、产业发展等各方面统筹规划工作的。
如今全国已经有十九万五千多家国营农场,其中占据半壁江山的是边疆农垦单位,比如新疆兵团、东北兵团、海南橡胶农场等单位,他们要么兼具农业生产与保卫边疆的职能,要么负责国家战略物资生产,是全国农垦事业的中坚。
还有一部分就是各省市县自行建设的国营农场,规模小,但同样对于国家粮食供应和社会主义农业改造起着重要作用。
要把近二十万个基层单位的生产都统筹规划妥当,工作量之大,工作难度之高,可以想象。
姚软枝来之前,规划处一位副处长带领两个科室一共七八个人,每天都不停地写写算算,不是核对去年的,就是计算明年的。
这中间还会有下面的农垦单位不断有人打电话来,或者直接到京城来,申请增加计划,或者认为对本单位的计划不合理,要求更改。
农垦单位里转业军人多,这些家伙在部队的时候搞山头主义搞惯了,每个都是给自家抢好处的老手,一会儿装可怜,一会儿扮蛮横,只要有用,什么都干得出来。
所以这规划处算是一个位高权重的部门,但也是一个经常被人电话或者找上门纠缠的部门。
在实验农场工作,就是好好做事;在规划处工作,除了做事,还要经常跟人打交道。
“我是个当兵的,直肠子,不怕跟那些大老粗打交道,可是有些人是真难缠。”夏立鸿跟姚软枝诉苦。
下面农场也是不乏人才,有时候为了争取利益,直接就派专人进京,带着铺盖和饭碗,总局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就住在总局不走。
十九万农场,说不定哪个单位出奇人,在下面是小概率事件,在总局来说那就是常事。
这个夏立鸿倒是不怕,他要口才有口才,要力气有力气,要脸皮有脸皮,要经验有经验,也不怕跟下面那些人磨。
他头大的是今年的核算和做计划。
“现在这摊子太大了,去年全国也不过一万多家农垦单位,年底一统计竟然到了快二十万!”
规划处现在分了三个科,一个是综合科,就一个老大姐,负责规划处的日常综合工作,领个票发个福利什么的;一个是规划科,制定计划;一个是核算科,负责检查核算。
能干活的,算上夏立鸿自己也就是七个人。
这里面有四个大学生,三个是新招的,刚刚来报到半年,还需要老人带。还有一个是核算科的科长□□雁,规划处的主力,燕大毕业,解放前入党,业务能力过硬。
规划科的科长崔成伟,虽然不是大学生,但是阅历丰富,在延安时候就从事农垦工作,从农垦总局成立就来了,工作认真负责,也是规划处如今离不开的人才。
“要不是有崔科长和黄科长,我早就扛不住了。姚处长你来了就好,我晚上就能睡个好觉了。”
夏立鸿的神色不像是虚辞推诿,只看他的眼圈和脸色就能看出,他应该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估计是因为王处长经常不在,他负责主持规划处的日常工作,责任和压力太大了。
“夏处长,早上好呀。”
夏立鸿在姚软枝的办公室,自己的办公室就只掩了门,结果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门,伸头看了看没人之后,返身就发现了这边总是锁着的办公室门也开了一条缝,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门边的夏立鸿,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
姚软枝坐在办公桌后面,就看见对面夏立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没等她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来人就已经从门缝里挤了进来,笑眯眯地跟姚软枝问好:“领导同志,您好,我是定淮市国庆农场的。”
说着,他就从手里提着的麻袋里抓出一把花生往姚软枝办公桌上一放:“这是我们国庆农场自己种的花生,炒熟了的,您尝尝。”
夏立鸿无奈地看着来人:“老荆啊,你的问题不是早就给你说清楚了吗?你怎么还在总局晃呢?”
来人是个不到五十岁的男人,一身粗布工作服,黝黑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看起来一副老实样子。
但是结合之前夏立鸿说过的话,再看看现在夏立鸿的反应,姚软枝也就大致猜出来了这位老荆的身份——定淮市国庆农场带着政治任务进京的人,大概是不解决他们的问题,就住在总局不走的那种。
老荆仍旧笑着,眼睛却盯着姚软枝:“您是咱们总局的大领导吧?我们下面农场的问题,您可得给我们解决一下啊。要不然我们国庆农场三百职工都得饿死了。”
夏立鸿有点着急:“姚处长刚调过来,什么都不知道呢,你缠着她干什么?走走走,到对面去,咱俩好好说说,你到底是哪里不明白?”
他越急,老荆越是不走。他往前走到姚软枝桌前,脸上带着笑:“姚处长,咱们都是农垦人,总不能眼看着我们国庆农场三百职工饿死啊。”
姚软枝抬起手,阻止了着急起身的夏立鸿:“同志,你先坐下来,有什么问题慢慢说。”
说着,她站起身来,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老荆身边,又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夏立鸿看得着急,生怕这小姑娘脸皮薄吃亏。
老荆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表面上看起来憨厚老实,实际上厚脸皮得很,缠住就不肯放。姚处长这给他一个机会,以后他就得天天来报到,直到姚处长按照他想要的答案给他解决了问题才行。
可是当着老荆的面,夏立鸿也没办法阻止姚软枝。
因为姚软枝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不能当面这么说,好像看不起姚软枝似的。
“夏处长也坐,咱们一起听听基层同志的意见和问题。”
姚软枝神定气闲,拿出笔记本和钢笔,摆出了做记录的姿态。
老荆坐了半拉屁股,看起来十分忐忑:“姚处长,我们定淮市的情况,不知道您了解不?”
“我知道。”姚软枝抬着头,“定淮市紧邻淮河,位于淮北平原,1938年因治理淮河设立定淮市。定淮市位于豫皖交界处,解放前匪患丛生,社会混乱。”
“不过从地理位置和气候土壤条件来看,定淮市非常适合农业生产。定淮市属于温带半湿润性气候,四季分明,光照充足,无霜期较长。土壤多属黄淮冲积土,适宜农耕。这是优点。缺点则是黄淮冲积平原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定淮市是一个□□频发的地区。每次淮河水患,定淮市都无法避免;但是水灾之外,又有旱灾经常出现。每年雨季之前,基本上都会有一段干旱期……”
姚软枝就这样什么也不看,直接说出了一连串的定淮市农业基本情况,不仅老荆瞠目结舌,一时无言以对,就连夏立鸿也愣在当地,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直到姚软枝提到“干旱期”,老荆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对对对,姚处长您说的太对了,定淮市的情况比很多地方都更艰难,一年到头不是涝灾就是旱灾,不管是农民还是农场,都辛苦得很哪。”
他害怕姚软枝又来一长串,急忙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就是为了抗旱减灾,我们农场准备多打井,但是打井可不便宜,总局要是不给我们拨款,今年的收成都成问题了!”
夏立鸿沉着脸:“去年没给你们拨款吗?打井专用款,早就到账了!就你们农场的面积,还要多少眼井?今年又来要,难道年年都要打井?那你们开什么农场,直接开矿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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