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夜守
七月闻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9、夜守,女道士的徒弟养成攻略,七月闻蝉,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古人都睡得早,天黑洗洗就上床了。宋老爷将她二人安排在了前院的客房,两个房间相连,若是有事也能很快照应到。
林春生晚饭吃的半饱,到了半夜就受不住了。这乡下大地主家使唤的佣人就那么多,厨房总不可能晚上还派人守着,林春生思索再三,半夜摸进了厨房。
她在厨房里垫了垫肚子后,轻手轻脚的就出来了。落在旁人眼中就是鬼鬼祟祟,半夜做贼。
林春生没有这样的自觉,扯了扯衣领往回走。她从厨房走过去一路走墙角小路,加之一身藏蓝的道袍,夜色十分浓郁,远看还不一定能瞧见这个人影。
自从上回闹鬼后宋老爷家中已无小厮敢来巡夜,大家多是天黑就睡觉,任凭外头有何种声音都坚决不冒头当替死鬼。这样一来方便了林春生。
夏日草木茂盛,林春生摸黑走少不得要拨开一些花草。说起来她本人并没有什么自觉,出门走路靠导航,脱了导航即路痴。后头不知怎地从前院到了后院,最后到了月洞门边上。过了月洞门再走一段游廊,她眯着眼睛看到了白花花的山石累山坡数折,一口井就在灌木丛后。
她看到白云石做的井沿上有些许纹路,一个小井孤零零藏在那里,说不出的寥落。
林春生叹口气,转过身只想回到自己的被窝。她脚踩着地上的青草落枝,咔擦的声响这半夜听在耳里实在是突兀,好在林春生人傻胆大,并未受什么影响。
夏日虫蛇多,她窸窸窣窣地拨开小灌木瞧路,聚精会神,摒弃杂念,好不容易再次到了石板路上,一眼瞧见了白日来过的地方。
宋老爷这宅子里树多,因为偏北,加之该村又叫槐桂村,家家种槐与桂,宋老爷家的某一处便有棵大大的老槐树,年份之大他处难寻。林春生见之难忘。
尽管槐树有吉祥的意义。在古代象征三公宰辅之位,又有科第吉兆的意思,毕竟科举做官了就有上三公宰辅位置的机会,两者相连。什么槐位槐卿,又或者槐秋槐黄,古人喜欢的不得了,三公九卿、科举考试都要用它代指,看上的就是槐树的好兆头。
齐景公曾经有棵很喜欢的大槐树,令人挂个牌子还遣人看着,下令“犯槐者刑,伤之者死”。
有所谓门前有槐,荣贵丰财。
可比起槐树吉祥的征兆,她记得更清楚的是槐树招鬼这一事。林春生是个假道士,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光看这个字,就有一鬼依木。她小时候就听说旁人叫这类树木鬼树,阴气重。不过也仅仅是从字面上看而已。她心底对此半信半疑,古代的祥瑞现代的鬼树,有点相差太大了。
岁月洪流里许多东西都变了味道。
林春生看着茂密的树冠,夜风里立着,槐树五月份开花,现下过了花期,枝叶更显浓郁。高大的树冠越过墙头,影子黑漆。
若是她没记错这里也有一口井。林春生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那个胆子去一探究竟,灰溜溜地继续找路回去。
一路上开始后悔,饿她一晚上又怎么了,这大半夜乱窜,若是吓到别人那就是她的过错。若是自己被吓到那也算自己倒霉。怎么看怎么吃亏不值。饿一晚上多好,既能减肥又能减肥。
林春生垂头丧气,直到下半夜精疲力尽的才回去了,窝在床上她怀疑自己遇上了鬼打墙。这么长时间足够她把整个宋宅逛个遍,怎能拖到现在?
若是如此,她明儿就带着谢秋珩守在那儿,带上她所有的辟邪法宝,谢秋珩打头阵,她给这个便宜徒弟呼喊助威。
这么一想,林春生那颗心莫名安稳了,一觉到日中。
毕竟还是折腾了一晚上,便宜徒弟谢秋珩跟她问好时好奇地盯着她看了一圈后笑道:“师父昨晚没睡好难怪现下才起来。我跟宋老爷说,您是昨晚上画符篆耗了太多力气,日中约莫得醒,于是他就安排厨房将饭菜都热着给您备好了。我看时辰差不多便给您送来。”
他那身道袍似乎是熨过,穿在他身上妥妥帖帖极为合身,勾勒出几分飘逸的身姿。
谢秋珩对林春生这个换了芯的师父仿佛极为了解,说话时面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若春风拂面。
“多谢。”林春生客气道,他把饭菜端进来摆好。
是一小碗米饭配各类素菜,绿油油的。
林春生:“……”
她摸了摸鬓角,觉得不妥,便给谢秋珩指了几碗菜:“到了中午了,你兴许也没吃,不若添副碗筷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你看着多不好,这绿油油的,生活总要有点颜色,为师愿与你一道分享。”
林春生的声音轻轻的,说话音量也不高,且嗓音喑沉,平日里听便是柔和显中性的声音。谢秋珩静静听着,嘴角噙了一个笑,他还是少年,这般看便是疏朗俊逸,手腕靠着桌沿,闻言手又藏回袖子里,道了声好。
他也不问林春生是什么意思,或许他心里早有答案了。
吃过饭,林春生将晚上的安排跟谢秋珩说了一回,他认真听后问道:“可是那里有什么问题?”
林春生手虚握成拳抵在嘴边虚咳了一声:“有点邪气。”
“是,今晚我便同师父一道。”谢秋珩道,本还想同她说些什么,可抬眼看见她眼神飘向外面,显然是对方才的话有点心虚。他想起什么来,抿着嘴憋笑。
原来谢秋珩去厨房端饭菜时听厨娘抱怨,昨晚厨房进了只大耗子,食量稍大,光吃肉还躲过了捕鼠夹,明日她要放毒老鼠的药了。
谢秋珩眨了眨眼睛,掩盖住眼中的笑意,其实只要想一想,这只大耗子不难猜。旁人猜不出来可他猜得出来。因为谢秋珩曾偷看过林春生在后山烤鸡,一边加料一边咽口水,馋的不得了。那模样仿佛还历历在目,凛若冰霜的师父居然露出这样一面,每每想起都能让谢秋珩发笑,委实太少见,也有些可爱。
……
客房外无甚好看的,林春生收回视线,余光瞟见谢秋珩的脸,总觉得怪怪的。她的手臂横在桌面上,头探过去,只看得谢秋珩微诧。
“师父这是做什么?阿珩脸上有什么吗?”忽看到她凑过来谢秋珩怔了一瞬,随即不解问道。
“你是不是在笑?”林春生看着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圆润。
“未曾。”谢秋珩正襟危坐。
“可我总觉得你在笑。”林春生微微蹙眉,另一只手就放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谢秋珩莞尔:“师父说我在笑,我就在笑。今日难得见师父睡到日中,既然晚上要熬夜在井边蹲守,师父下午还需好好休息。否则疲惫易被邪物侵扰。
”
林春生泄了气:“你小时候多可爱。”
“师父好好休息。”谢秋珩道,回避这句话。
她:“……”
“知道了,你也会去睡觉。”林春生咬着唇,无奈地打发走了他,临走谢秋珩贴心地给她关上了门。望着他,林春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他今年顶多十三岁,原主留下的笔记上说他颇有慧根。与谢秋珩生活这么久,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放在现代也就是初中生的他时不时总显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
难不成自幼独立长大,自理能力太强以至于他早慧?
林春生一个人瞎想,一觉又睡到天黑。
……
“道长怎么这一天都在画符篆?”宋宅里的下人议论。
“嘘,听说符篆不好画,威力越大越耗人精神跟体力。咱们把饭放在门口罢,他出门自然会看见的。”
“哇,他这一天都不出门,画的符篆应该很厉害了,到时候让道长分一张给咱们罢,好歹夜里也能睡得更安心。”
外面人叽叽喳喳在谈论,林春生悄悄穿好衣服耳朵贴门听动静,等人走完了悄悄的再把东西端进来。
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隔壁那扇门开了一条缝转眼又合上。
……
入了夜天黑下来宋宅里就很少看见在外头走动的活人了。林春生带着谢秋珩去了那棵大槐树底下,一人穿藏蓝道袍,腰挂尘尾背挂剑,手中拎着去魂铃。走一步铃铛便微微响动。
她还在脖子上挂了平安符,袖子里塞了一沓从山上带走的原主写好的符篆。此外林春生连红线都绑在自己的手腕上了。虽然红线跟姻缘联系,可必要的时候总要发挥一点作用罢,毕竟也是道家十大法宝之一。
那些什么阴阳扇,真武宝剑,青龙偃月刀……都是想都不敢想的玩意儿,鬼知道是不是瞎编乱造的。
这些若是不起作用,林春生就只盼着谢秋珩再厉害一点了。
那穿着白色道袍的便是谢秋珩了,他最近几个月身高往上窜,若非是原主个子虚高,现下两个人也差的八九不离十了。这男孩子长得就是高,林春生将其比作风中小白杨,风来见长,挺拔俊秀。
他亦背着一把长剑,此外身无他物,月色下眉目如画。
两相对比,林春生连个渣渣都不剩。
呜呜呜呜qwq,谁让她是个假道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