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年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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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高三之后,生活比以前匆忙了不少。

学校一个月一大考，一周一小考，几乎不给人休息喘息的时间。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月一次的月假。

杜九臻从床上惊醒,看外面阳光大好，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下跑。

刚冲进浴室,她才想起来，今天放假。

脑子里这根弦绷了太久了,一下松下来,还有点不适应。

于是杜九臻也就渐渐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她洗漱完之后,下楼吃早餐。

高三她自己一个人住在这栋公寓里,请了个保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所以早餐是已经都准备好在桌上。

杜九臻坐下,拿杯子先喝了口牛奶。

这时候手机响了。

是表姑打来的。

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

杜九臻想,她这段时间好像也没和她联系过。

心里疑虑，杜九臻还是接起了电话。

一接通,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带着哭腔:“九臻啊，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杜九臻愣了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坐下一个人，冷着脸,出声道:“开免提。”

她看见霍珩年，怔住了。

猛然间她想到昨天下午的事。

昨天下午，在校门口，霍珩年把她扛走了。

扛走之后,在车里，他——

他亲了她。

早上睡醒头还晕乎，何时何地都没分清，也就一下没想起这件事。

直到现在霍珩年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想起来。

这时候杜九臻的嘴角都凝滞住了。

她心轻轻的跳了两下，慌张起来后，脸也渐渐红了。

“把手机放下，开免提。”见她不动，霍珩年再次强调。

“哦。”杜九臻反应过来，把手机放下，乖乖按他的话做了。

“……老爷子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你帮我说几句好话吧，不然我和你表姑父，就真的完了。”

电话那边的人边说边哭，含糊不清的，杜九臻一时也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

大概能知道，是表姑父犯了错，爷爷要惩戒他，于是他们来找她帮忙求情。

杜九臻可是杜庆庚最喜欢的孙女，杜家人都知道，过不了多久，他要把杜家都交到她手里的。

而杜九臻现在年纪小，简单单纯，敬重家里这些长辈。

找她帮忙，哭一哭，卖卖惨，说不定就有机会。

表姑哭的实在厉害，杜九臻听得都不忍心。

刚想说，让她别哭，慢慢说，霍珩年沉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要同情她。”霍珩年看着她，声音控制的恰到好处，正好让她听到。

“有一次就会有两次。”

“表姑，我最近在学校太忙了，都见不到爷爷。”杜九臻小心翼翼看了眼霍珩年，朝着手机对面回答。

“没办法帮你了。”

话音刚落，霍珩年眸光一紧。

他盯着杜九臻，说:“你是大小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撒谎向别人解释。”

他在引导杜九臻说话。

该怎么说，该怎么做。

表姑一听她不帮忙，哭的更厉害了。

显然刚刚是她的话说的太软了，让人觉得，纠缠纠缠，能有机会。

霍珩年眼帘微垂，隐隐不耐烦，道:“和她说，她自己做的事，她要付出代价。”

杜九臻按照霍珩年说的话和她说了。

霍珩年继续:“以后再来烦你，那他们会比现在还惨。”

这样冰冷不留情面的话，杜九臻以前还真没对谁说过。

她犹豫的看了霍珩年一眼。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可以不用把话说这么绝。

“站在这个位置，你可以管任何人，要管住他们，就必须有气势有魄力。”

霍珩年说完，点头，合了下眼，示意她说。

于是她就说了。

而那边的人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杜九臻会这样说。

问都不问，余地都不留。

“挂电话。”霍珩年又示意道。

杜九臻把电话挂了。

按下屏幕的一瞬间，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杜九臻抬眼看向霍珩年，又想起昨晚的事，紧张起来，低头不敢看他。

他的气息太压抑，好像周围的空气都渐渐凝固下来，杜九臻手指拽着衣角，不住的咽口水。

在昨晚之前，他们的关系还很简单。

但昨天晚上那些亲密的行为……杜九臻想都没有想过。

长久的沉默后，杜九臻喝了口牛奶，小声说了句:“吃早餐。”

“冷了。”霍珩年摸了下碗边，拿起碗起身:“我去给你热热。”

杜九臻点点头，没说话。

他好一会儿都没从厨房出来，杜九臻不时回头去看，牛奶都快喝完了，也没有他的动静。

她眉头微皱，起身来，往厨房走。

走到门口，和正出来的霍珩年迎面撞上。

杜九臻脚尖顿了下，刹住脚步，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停下，这才没有撞上。

抬眼也只看到他胸膛的位置。

“躲我干什么？”霍珩年问她，语气依旧平淡。

“没有。”杜九臻否认。

“抬头。”霍珩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脑子绷的太紧，一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机械般的听着他的话。

却刚抬头看向他，一只手猛然揽住她的腰，把她往他怀里揽，火热的气息噙住她的唇，耳边传来，他的喘息声略微粗重。

杜九臻僵住，完全忘记了要动。

在她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

霍珩年的脸却还就在眼前，挨得格外的近，杜九臻脸颊爆炸的红，眼眸失神，就怔怔这么看着。

他的气息熟悉又陌生，但像这么亲密的熟悉，她还不习惯。

觉得怪怪的。

“小九。”霍珩年喊她的名字，低低道:“礼尚往来。”

“啊？”杜九臻小声的疑问了一声，声音小成了蚊蚁。

她看了眼霍珩年的唇瓣，一时觉得明白他的意思，可心里的犹豫又搅成了团。

脚尖微抬，下意识的想往后退。

但她没法后退，刚一动，霍珩年手臂揽回来，就把她揽的死死的。

“昨天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他问。

杜九臻下意识点头，点头之后觉得不对，又摇头。

“小九，我喜欢你。”霍珩年手指轻轻捏着她的耳垂，靠近她的耳边，带着笑意。

“现在听见了吗？”

更多该说的话，他昨天都说过了。

现在只是把重要的说给她听。

“嗯。”杜九臻点头，声音愈小:“听、听见了。”

“然后呢？”霍珩年问她。

然后……然后该怎么办？

杜九臻想，那她也不知道啊。

“所以你怎么想？”霍珩年问她。

他语气平淡，但分明问的十分小心翼翼。

昨天在学校门口，听见男生向她表白，他彻底没绷住。

失控了。

这是他的人，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

永远都不会变。

他等着她的回答。

从来对任何事都成然于心的霍珩年，心不住的在跳，手指隐隐在抖，怕她会说出拒绝的话。

“我——”杜九臻眼神闪烁。

她不是不想答应，就是不太习惯。

这一下让她点头，总觉得会很奇怪，两个人这么多年都这样相处下来，太熟了。

熟到被圈在既定的关系里，都不愿去改变。

霍珩年也没有出声，只是等着她说话。

大概过去了有半分钟。

杜九臻点了点头，小声的应道:“好。”

霍珩年唇角微微弯起，看得出他很高兴。

他点了下头，往前靠了几分。

用眼神示意杜九臻。

杜九臻垫了垫脚尖，快要碰到他的瞬间，她又顿住了。

动作收了回来。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霍珩年问。

杜九臻没回答，他接着又问:“你是不是我女朋友？”

“啊？”杜九臻就这么看着他。

“是我女朋友亲我一下怎么了？”

霍珩年轻笑了一声:“害羞什么？”

“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以前又不是这样。”杜九臻脱口而出。

说完，她下意识愣了下。

以前又不是这样的关系，当然不会有不好意思。

就在片刻的安静中，她咬牙，踮起脚尖，飞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亲过之后，脚尖又立马落地。

“好了。”

霍珩年喉头上下滚动。

“再来一次？”

杜九臻心想，这话听得怪奇怪的。

只是在他的吻再一次落下的时候，杜九臻小心翼翼，也学着去回应。

尽管很生涩。

和霍珩年在一起，是这么多年里常会听人提起的事情，所有人都会说，他们很相配。

但真正在这个时候，她心里的欢欣和喜悦，也同时的让她体会到，是多么幸福。

她在这样短短的时刻里，一点一点想到了他们的未来。

如果未来是他，是这个人，那所有的一切，都是让人憧憬和美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到这里结束了，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和支持，下一本不出意外的话写杜七漾的《多少钱都给你呀》，感兴趣的点进专栏就可以预收了!

再会啊，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