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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晋升为司乐的消息传出后,陆陆续续便有宫女来向她道贺,那些人似都忘了,前几天她们是如何在别后嚼她的舌根,又如何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她的。
云浅不胜其烦,但也懒得与这些人计较。有送礼过来的,一一让秋蕙和青空登记了,只待清点后,好再回送他们。
自皇上一脚踏入宫女所的那一步,云浅就知道她这病是装不下去了,既装不下去,只得好生调养着,早日恢复原态,免得见了皇上时又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叫他看着心疼。
夜里,青空代替秋蕙守夜,云浅坐在床上翻着书却是迟迟不睡。
青空坐到她床边,小声道:“姑娘怎还不睡?”
“这几天睡得多了,眼下便睡不着了。”云浅有些烦躁地翻了下手中的《治国方策》,随口应道。
青空一看这书的题目,就又想起了皇上,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把声音压得更低地道:“姑娘可猜得出皇上的心思?”
云浅把目光从书上移开,定定地看着墙,想了一会,摇了摇头道:“不太懂。”
皇上如果真的想要要她,简直易如反掌,虽然她不是嫔妃,可她是宫女,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是皇上的。
“听说猫在吃掉耗子前,都喜欢把手中的耗子先玩弄个够,再慢慢吃掉。”青空眨着眼道。
云浅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心里老大不舒服,用力地按了下她的额头道:“去。”
云浅甚少和她这般生气,青空不自觉地咬了咬手中的帕子。只怪自己今天初入宫,把脑子都累坏了,竟挑在这种当头去和她说这样的话。
云浅心烦意乱地,书也看不下去了,便把书合起来,撂在一旁,倒头睡了。
青空上前去放下帐子,把书放回了架子上,又熄灭了几根烛火,独留下一盏油灯。
恍惚间,听到有人唤了声“小鸾”。
她以为是窗外有人在说话,探出身去看——外面黑乎乎的,别说人了,就连猫影也没看到。
兴许是她太累了,才会出现幻听,青空不敢多想,关上窗,躺在了屋内的一张小榻上,盖上棉被睡了。
*
“喂……”
睡梦中,有人用力地摇了摇她,青空睁开困倦的双眼,这才发觉天已经大亮,云浅正站在她面前,奇怪地看着她。
青空揉了揉眼睛道:“姑娘,你叫我呢!”
“困成这样,昨晚,你去哪了?”
“没有呀!青空伺候姑娘睡下后就关窗关门睡了。”青空不知道云浅为什么这么问。
云浅往下一瞅:“没出去,鞋子上怎么会又是青苔又是泥的?”
青空低下头去,拿起鞋一看,一时间也纳闷了起来,这双鞋是她昨儿才新换的,不该是这样的:“可我真的没出去呀!”
云浅昨晚睡得沉,也不确定青空夜里有没有出去,见青空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追问。
下午,尚仪局的司宾,司籍等人也齐齐地带了补品来探望云浅,客套话说了一大车,刚离去,几个女史又来了。
云浅对此已不厌其烦,又怕人说她恃宠而骄,索性躺在床上,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众人见了也不敢久留。
“哎!自打司乐病了,皇上没来前,可没什么人理我们。如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茶水都备不够。”秋蕙替云浅送走了她们,关起门来,笑着叹道。
“可见这宫里的人是多么会见风使舵。”青空小声地接着话。
“见风使舵不是人之常情吗?在宫里,皇上喜欢谁,谁的日子就好过。如今皇上这么看重我们的司乐,将来说不定会封我们司乐当贵妃,万一再生下个小皇子,司乐不就成皇后了。”秋蕙异想天开地笑着。
青空瞪大了双眼:“皇上不是已经有皇后了。”
“那又怎样?我虽然没读什么书,小时候戏可看得多。皇后不得宠的话,会被皇上废掉,那接着做皇后的自然是皇上最宠的那一个。”秋蕙说这话时,语气颇得意,似乎云浅已当了皇后,而她已成了宫里位分最高的掌事女官。
“胡说什么?你也不是刚进宫的,难道不知妄议帝后,可是死罪。”云浅躺在床上,并未睡着,听到秋蕙说得愈发过分,气得从床上跳了下来,掀开帘子,就是一顿骂。
秋蕙从未见云浅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跪到了地上,磕着头道:“司乐饶命。”
“我几时想要你的命,只是你再管不住自己的嘴,莫说是你的命,我的命早晚也要搭进去了。”
“秋蕙,秋蕙只是希望司乐好。”秋蕙本想替自己辩解,见云浅怒目圆睁,好不生气,嗫嚅着改了口道:“秋蕙知错了。”
“若有下次,你收拾好东西另择高处去,反正我也是管不了你了。”
“绝没有下次,秋蕙以后再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云浅知道她年纪小,心性高又嘴碎,而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嘴碎,若是让她选,她是不会把秋蕙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的。
青空虽然也话多,可在人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还是很有分寸的,这也是云浅可以放心把事情交给她做的一个原因。
适才秋蕙说的那番话,若是传出去,被有心人听到了,就算她没有这个意思,皇后又怎会放过她,原本皇后就视她为眼中钉了。
云浅气得胸口一阵疼,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青空扶她坐下,倒了一杯茶,宽慰道:“姑娘别气,秋蕙不是故意的。”
云浅瞧她可怜巴巴地跪在那,想起这段时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着自己,一时间便心软了。让青空扶她起来,又苦口婆心地说了几句软话,这事便也就过去了。
到了夜里,青空依旧留在屋内守夜。
云浅心事忡忡,虽闭着眼,却迟迟难以入睡。
到了子夜,月光照到窗棂时,青空忽起了身,穿了鞋子,开了门,直直地走了出去。
云浅听到响声起来看时,青空已走到了门外。
三更半夜的,她会去哪呢?而且她这个样子,像极了梦游。云浅不敢喊她,披了件袍子,尾随而上。
只见青空脚步轻盈,径直地往锦瑟轩方向去了。
因为前段时间传出了闹鬼一事,白天还有人从锦瑟轩经过,入了夜,大家是宁愿绕些远路,也不愿到这来,就连巡夜的太监都会特意避开这个地方。
如此一来,这一带比以往更冷清诡异,她们一路走来,畅通无阻,连个人影都碰不到。
云浅跟着青空到了锦瑟轩,发现锦瑟轩的大门竟然开着,心里好不吃惊。她正想把青空拉回来,青空却已直愣愣地走了进去,她想喊住她,又怕在这深夜里引来别人的注意,犹豫了下,便也跟了进去。
一股湿润发霉的陈年怪味扑鼻而来,云浅万没想到里间已荒废到了这般地步,门梁塌败,杂草丛生,四处是在月光下闪着银光的蛛网。
云浅捂了捂鼻子,刹然间,空气中又传来了女人若有若无的叹气声。
这叹息声跟那夜所闻十分相似,直让人心悲心戚,不寒而栗。
云浅吓得直捂住了耳朵,当她放下手时,适才还在她前面的青空已不见了身影。
她慌得赶紧沿着青空所走的方向寻去。
找了一会,在一小池子旁,终于看见了青空。
锦瑟轩处处衰败,独这荷花池占尽了生机。天气还未回温,远不到荷花开放的季节,可这方池子不仅莲叶田田,还有几十朵如血般的红荷在清冷的月光下,灿然地开着。
如此反常的画面,实有说不出的凄美和诡异。
池子旁砌着一块又一块平整的大青石,这些青石亦在月光下闪着幽光,青空就那样失神地坐在大石头上。
到了此刻,云浅仍当她是梦游,误入了锦瑟轩,大着胆子想走过去把她带走,不料一个白影忽从池子中走了出来。
云浅下意识地躲了起来,见那白衣女子上了岸后,拿了一把梳子,坐到了青空身旁,轻轻地挑起了青空一把头发,慢慢地仔细地梳了起来。
“小鸾,你的头发比姐姐还长了。”女子道,说话的声音飘飘渺渺,好似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借着月光,云浅看见了她的脸,那张脸虽然毫无血色,白得吓人,但她的五官却是极其美丽的。
云浅正疑惑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那女的忽然往她这边扭过头来,这一扭头,云浅看见了她脖子上有一道发黑的勒痕,想起她“卧病”期间,某个宫女曾跑到她面前说锦瑟轩曾吊死过一个妃子,而她“见鬼”的那一夜刚好是那妃子生忌的日子,不禁大骇。
岂料那女鬼见了她,比她还要怕,丢下梳子,一阵烟钻入了荷花池中。
随着她的消失,原本还生机盎然的荷花池一下子就剩断芰残叶了,别说红荷,就连一片绿叶也寻不出。
云浅目睹着这一神奇的变化,不禁讶然,可旺盛的好奇心,让她没有即刻就带着青空离开。
她拾了块小石子,往荷花池掷去,“扑通”一声后,河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再无任何异常出现。
青空仍失了魂一般呆呆地坐着,云浅弯下身,在青空脚下捡起了那女鬼落下的檀木梳,拉着青空离开了锦瑟轩。
第二日青空醒来后,果是又不记得夜里发生的事,云浅也不提,拿出了那把檀木梳对她道:“喜欢吗?”
青空把梳子拿到手里,看了又看说:“喜欢呀!姑娘要送给我吗?”
“你既喜欢,就好生留着!”云浅道。
她不是那种接受不了“怪力乱神”的人,锦瑟轩的女鬼虽有些吓人,可她并没有伤害青空和她。
想她死后会阴魂不散,生前定是受了极大的冤屈。
何况青空一入宫,她就找上了青空,这说明青空跟她之间是有因缘的。
云浅很想把其中的缘由弄个明白。
可惜的是,这夜后,青空不再梦游,锦瑟轩的那位也没再出现过。
她身子好后,搬去了栖梧殿。栖梧殿离锦瑟轩远,没特别的事,她们也不必从锦瑟轩附近路过。
时间一久,云浅便把这夜的事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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