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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搬进栖梧殿的第一天,栖梧殿便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个不速之客,脾气还有点大,见了她,阴阳怪气地道:“听说那天父皇来看你,你激动地从床上滚了下来。”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云浅点了点头。
“然后你又在他前面哭哭啼啼地,怪他冷落你。”
云浅僵住了。
“父皇一心疼,就给你晋了级,还让你搬到栖梧殿来住。”
“宣王殿下的消息真是灵通,不知是哪个宫人给你传的信,竟能传得如此绘声绘色,云浅见她是个人才,倒想结识结识。”
惟琛见云浅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更觉窝火,捏住了她的下巴道:“赫连云浅,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宣王何出此言?”
“我不信你会看不出父皇对你的心思,当初是谁在我面前说对成为父皇的妃嫔不感兴趣的。我还想着你会懂得避退,不料你却是天天在父皇面前蹦跶得很欢快。”
云浅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终于知道,这回惟琛是真的生气了,而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在她的印象里,他从没向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可她心里也是十二分的委屈,想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便一句话也不说,只泪眼汪汪地望着眼前这个逼视着她的男人。
惟琛哪消受得起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纵是一肚子气,见那双秋水似的眼睛开始泛泪,也再发不出。可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在她面前黑脸一回,若这么快就缴械投降,那往后,她不是更蹬鼻子上脸,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因此捏着她的脸的手虽放下了,鼻子里却发出了一声冷哼,脸上更像裹了一层冷霜,让人瞧着害怕。
云浅擦了擦脸上的泪,见他气得很,不敢再在此事上纠缠下去,默了半晌,才道:“荟秋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不过是少了一颗棋子。”惟琛随声应道。说这话时,语气极冷,极无所谓,仿佛“荟秋”不是个人,真的只是颗“棋子”。
他适才对她发脾气,云浅并不生气,因为她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她,才对她说那样的话。可这时见他对于荟秋的死如此冷漠,心却是一阵阵寒了起来。
她跟荟秋相处的时间虽不长,但荟秋是她入宫后,第一个待她好的人。她之所以会被皇后暗地里处决,极有可能是因为她。
荟秋死后,只要一想起这些,她就寝食难安。如今听了惟琛的语气,她更可以肯定之前她所猜测的,都是对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荟秋的死,她难辞其咎。惟琛的冷漠,让她心寒。此时此刻,她忽而明白,她所认识的那个惟琛并不是真正的惟琛。
真正的惟琛应是宫里人口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多谋善断的宣王殿下。
惟琛见云浅站在那,许久不说话,想是自己刚才把话说重了,吓着了她,或惹她生了气,便不再故作冷峻,掀唇一笑道:
“你这丫头该不会就这样和我置气了吧。”
经过刚才的一番沉思,云浅已对惟琛心生警戒,在惟琛伸手想要碰她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往旁闪躲了下。
惟琛对于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向来十分敏感,之前她虽也会躲他,但都是出于姑娘家的羞涩,而不是出于防备。
他的心猛地被刺痛了——他好不容易才和云浅建立起的亲密关系,难道要就此土崩瓦解吗?
“浅儿。”他放下了想触碰她的脸的手,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声音里既有紧张也有讨好。
听到他这样和自己说话,云浅又心软了,觉得他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一个曾经豁出性命去救她的人,她又怎么能把他想得太坏?
“我哪敢跟王爷生气,只是想起以前荟秋对我的照顾,有些伤感罢了。”她摸了下下巴,楚楚可怜地说着。
“我会叫人找到她的尸首,好好安葬的。”
“如此,云浅代荟秋谢过王爷了。”
“不要王爷长王爷短的,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惟琛试探地对云浅道。
云浅迟疑了一下,这才改口喊了句:“惟琛。”
惟琛听到这一声唤,脸上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想他与云浅同生死,共患难,云浅是不会因刚才那点小事而和他生分的,适才是他多虑了。
云浅看了看他,又苦口婆心道:“你今天跟我说的,我会放在心里。我也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你贵为宣王,只手可遮天,我知道你是不怕的,但我却不大安心。往后,你莫再偷偷摸摸地到我这来,就算你来了,我也不会见你,和你说话。”
惟琛见她说得一本正经,点了点头道:“如此,本王只得想个法子把你弄出宫去。”
“真到了那种地步,你不把我弄出去,我也要去求你的。”云浅顽皮一笑,往门口看去:“我累得很,想躺会,你回去吧!仔细着点,别被人发现了。”
“回去是可以,但我往后来,你不许躲着我。”惟琛刮了下她的鼻子,俯下身,语带三分戏谐:“你若是敢给我耍心机,我就直接把你打晕,拖进王府去。”
云浅往后一缩,不自觉地给他翻了个白眼。
惟琛活了二十四年,除了云浅外,还没有哪个女人敢朝他翻白眼,一下子觉得这白眼翻得不但与众不同,还风情万种,“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再这样,我可要恼了。”云浅被他笑得全身都不舒服。
“呵!歇息去吧!我得空再来看你。”惟琛停住了笑,又多看了她几眼,才抬脚离开了。
他离开后不久,青空便缓步走了进来,见云浅坐在美人靠上发着愣,摇了下她的手臂道:“姑娘,这个宣王是不是经常来?”
“有那么几次吧。”云浅懒懒地应着。
“那宁王殿下有没有来看过姑娘?陵游有没有来过?”
“他们怎么可能到这来。”
“这就对了,这个宣王不但胆子大还很有本事,虽然她把青空弄进了宫,让青空可以陪在姑娘身边,但青空还是觉得这样的人很危险,姑娘如果不属意于他,以后还是少和他往来吧。”
“嗯,我知道。”
适才惟琛说要把她打晕拖进王府,虽是句玩笑话,却也让云浅明白:他既有本事进宫来看她,自然也有本事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宫去。
“赫连云浅呀赫连云浅,枉你自负聪明谨慎,却不知不觉惹了个完全惹不起的人?我看你以后怎么办?”云浅叹了一气,只觉心里憋得慌,却无处可诉,只得在心里自嘲。
*
大月国王一行原定三月中旬抵达洛川,可惜路途有些不顺,都快到月底了,还没见到人影。
其实哈挲国王来与不来,对于敬国来说,都算不得一件好事。
敬国与大月不睦已久,十六年前的那场大战,敬国丢失的雅乐和康城二地,至今都没有收回来。
大月一向好战,哈挲国王更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如果不是敬国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让大月有所畏惧,怕是天下又不得太平了。
皇上这几日每次上完朝后,心情都不大好,底下的人是捏着呼吸伺候着的。
云浅原以为这事与大月有关,结果打听了一通后才知道,皇上是在生陆相国的气。
陆相国与皇上相识多年,共事多年,关系虽有些微妙,但陆相国一贯公私分明,在朝堂上只讲君臣,谈国事,对皇上从未有礼数不周的时候,皇上也一直把他当成肱骨大臣,敬重有加。
偏是这段时间,陆相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甩脸色给皇上看,还在朝堂上跟皇上唱反调,可他唱的那些反调又不是凭空而来,有些还十分在理,只是阴阳怪气的,让人极不舒服。
皇上爱惜他的才能,念他劳苦功高,赏了他几幅名贵的字画,想堵住他的嘴,可听闻陆相国收下字画后,转手就送给了二子陆云非,到第二日面君时,仍是摆着一张要债的脸。
皇上见他如此,心里也老大不乐意了。可又不好发作,怕别人说他不是个大度的明君,一来二去,便有些憋屈。
云浅怎么也没想到,陆相国之所以和皇上怄气,全是因为她。
只知皇上心情不好,便提议王公公把勤政殿的龙涎香换成了沉水香,趁他批阅奏折之际,又送上了亲手沏的茶。
皇上饮了茶,心情渐渐好转,笑道:“茶叶是雪顶含翠,可这滋味跟朕以前喝的不太一样?”
云浅莞尔解释道:“回皇上,泡茶的水是今早才采集的百花上的晨露,而茶叶……近来,御花园中的睡莲开了。睡莲有午开夜合的习性,小人在白日里睡莲开放时,把茶叶放进了花盘中,到第二天,睡莲花瓣再绽开时取出茶叶,这茶叶便带着一股莲香,再加上百花晨露冲泡,味道就有些非比寻常了。”
“呵!这般雅巧的方法你也想得到。”皇上颇是欣赏地赞叹一声。
“小人的父亲也爱喝茶,有一次家父因生意上的事劳心伤神,小人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很想替家父解忧,但小人一介弱女,又能做些什么?只好在泡茶这样的小事上用心了。”云浅小心翼翼道。
皇上听完云浅的这段话,略一品味,逐渐明白,云浅这小丫头费了一番心思,目的并不在于替他解忧,而是想告诉他:在她的心里,他就跟他爹一样,既把他当成了爹,那她就不会想做他的女人。
站在一旁的王公公也听出了云浅的言外之意,眉毛皱得老紧,直怪云浅不该说这样的话。万一皇上震怒,那她大好的前程算是葬送了。
云浅说完后,一直小心地注意着皇上的举动,见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手心开始发凉。
以皇上一贯的作风,她确信皇上绝不会因此便赐她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不知道等着她的“活罪”是什么。
她咬了咬唇,跪到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小人失言,请皇上降罪。”
“失言?那你说你适才说错了什么?”皇上道,语气很平淡,似乎并没有很生气。可她知道作为一个君王,皇上早已习惯隐藏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和想法。
她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她很清楚,她所说的所做的,很伤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若换做别的男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怕是早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了。
云浅抓了抓冷汗直冒的手心,低声回道:“小人不该拿皇上和家父做比较的,皇上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小人的父亲不过只是一介商贾。”
皇上不置可否,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茶。
云浅低着头,默默等他发话,许久后,她听到茶杯落在茶垫上的声音。
“从今日起,你不必到朕跟前来了,去韶音园训练女乐,将功补过吧。”
“是,小人领旨,叩谢圣恩。”云浅听到皇上这么说,心里有块石头终于着了地,可她并没有“得逞”的快感,而是莫名地难过:皇上是动了怒,伤了心,不愿再见她,才把她派到韶音园去。而这一去,以后怕是再回不来了。
她对皇上虽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但她敬他爱他如父,又在他身边伺候了这么久,一旦分离,一股酸辛自油然而生。
皇上说完这话后,不再看她。
云浅含着泪,又重重地叩了一首,才低首退出了勤政殿。
王公公见云浅走了,轻声安慰道:“皇上,赫连司乐年纪太小了,不大懂事,不如让老奴去劝劝她。”
“不必了,朕今日才发现,她的性子也跟汐若一个样。”皇上闷闷地提起笔继续批阅奏折。
王公公知道多说无益,便也不再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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