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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音园位于皇宫西北角,分外教坊和内教坊,是舞伎乐伎的居住之地,也是排演舞乐的地方。
无论是内教坊的舞伎乐伎还是外教坊的舞伎乐伎,她们的身份都远远低于宫女,而外教坊更低,里边大部分人都是获罪官员家中的女眷,因相貌身材姣好,被抄家后没入教坊,身份等同于官婢。
内教坊一般负责皇宫内的演出,外教坊有时也会参与宫宴上的演出,更多时候是到各个官府去表演。
教坊中的舞伎乐伎,除非技艺非常出众,或者立了功,才有可能脱离伎籍,进入内庭,成为真正的宫女。一旦成了宫女,除了薪资可观外,还有机会成为女官和嫔妃。比如司仪局里的林掌乐,一开始就是韶音园里的舞伎。
而云浅,当初以宫女的身份进的宫,又在短时间内破格成了七品司乐,如今去了韶音园,就算皇上没有下令削去她司乐的身份,基本也与革职无异。
况且自建国以来,也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云浅入宫后,扶摇直上,宫中看她不顺眼的人早已一箩筐,是以这事传出后,看笑话的人也数不胜数。
皇后宫里的采荟是较早一批得到消息的人之一,知道主子也爱听这样的事,怕被人抢了先,皇后午休一醒来,便兴冲冲地走到皇后跟前报道:“皇后娘娘,那个赫连云浅被皇上赶到韶音园去了。”
“是吗?”皇后颇觉稀奇,忍不住笑道:“她不是炙手可热,眼瞅着就要爬上龙床了吗?”
“一个下贱蹄子,凭她也配。”采荟啐了一口,轻蔑道。
“只要皇上喜欢,哪管是什么样的出身。本宫只是奇怪,她这是做了什么?惹得皇上生那么大的气。”
“皇上身边的人嘴都那么严,不好打听,不过采荟还是从王公公的话里听出了一点端倪,说是……”采荟压低了声音,在皇后耳旁轻声道:“说是赫连云浅十分不识抬举,拐弯抹角地嫌咱们万岁爷老!”
皇后听到采苓这么说,愣了半晌,“扑哧”一下又笑了:“本宫倒不知道,这赫连云浅竟是个人才。”
“可不是吗?咱们万岁爷心性好,没要她的命。要是换成像前朝的那位,她哪还能活到这一刻!不过小人瞧她这韶音园也是有去无回的。”
皇后捋了捋鬓上的发:“随她吧!能不能活,能活多久,看她自己的本事。”
“娘娘不想借机除掉她吗?”
“之前想,现在不想了。”皇后说着,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股讽笑:“因为她是宫里第一个敢拒绝皇上的女人,本宫要留着她,让皇上一想起她,看见她,心里就硌印着,谁叫皇上这些年来,也经常让我不痛快。”
“就算娘娘大发慈悲,不想除掉她,她得宠这些时日,眼热了多少人,只怕那些人也会忍不住动手。”采荟道。
“她若躲不过,那便是她的命,左右是与本宫无关的。”皇后捡起了梳妆台上的一支九尾凤钗,递向采荟道:“簪上,本宫要去看看琋儿在做些什么。”
*
云浅回栖梧殿时,消息还未传出,那一路走得倒安静。
秋蕙见她回来得早,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好奇道:“司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秋蕙按照司乐的做法,也把茶叶酿到莲花中,赶明儿好给皇上泡茶呢!”
云浅看着她那张天真的脸,有气无力地摸了摸她额角的发道:“不必了,皇上不会再喝我泡的茶了。”
“为什么?”秋蕙紧张道。
“因为我要去韶音园。”
秋蕙听到云浅这么说,顿时似受了晴天霹雳一般,愣了好半天,才哭道:“司乐是做错什么了吗?好端端的,皇上怎么会让司乐去韶音园?”
云浅不想解释些什么,只道:“不要问了,收拾好东西,明儿就搬到韶音园去。”
“我们才刚搬来栖梧殿,又要搬走。这是什么事呀!而且韶音园,那地方比我以前待的针线局还不如。”秋蕙完全没办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又是心急又是委屈,拉住了云浅的衣袖道:“司乐跟皇上好好道歉认错,皇上会原谅司乐的。”
云浅虽然什么也没说,可秋蕙感觉得到,这一次,云浅一定是把皇上惹怒了,才会把云浅赶到韶音园去。
眼见云浅在后宫风生水起,她也要鸡犬升天了,又出了这种事,希望再一次落空,秋蕙的心真是凉上加凉。
“你如果不想跟我去韶音园,我可以想个办法,让你去伺候李尚宫。”
秋蕙听到这话,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呜”地一声便哭了出来,跑了出去。
青空走到云浅身旁,默默地看了她一会,许久才道:“姑娘,我们以后还能回来这吗?”
“估计是不能了。”
“那青空把能带的都带上。”青空说完,安安静静地开始收拾行李。
云浅环顾了一下四周,呆呆地坐到了窗下。
窗外有棵高大的梧桐,这种时候,正抽着新叶,沾着阳光的叶影投在了小方桌上的茶杯中。
云浅自倒了一杯茶,那叶影便在茶杯中荡漾了起来。
青空先把一些衣物翻了出来,逐一打包,后又整理起了首饰器玩,忙活了许久,秋蕙跑回来了。
秋蕙进了门后,向云浅行了一礼,便去帮青空的忙。
青空见她眼睛虽还红着,脸上却已不似之前那般沮丧,疑道:“你这是不打算去伺候李尚宫了吗?”
“不去,我要跟着司乐,司乐去哪我就去哪?”秋蕙毅然决然道,白皙的脸上隐隐还有两道泪痕。
云浅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蓦然有些感动,想秋蕙这丫头对她倒也忠心,青空也一下子对秋蕙有了几分敬佩。
秋蕙便把青空打包好的衣物放进红木箱中,边道:“我想清楚了,皇上眼睛又不瞎,这宫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长得像司乐这般美的人了。皇上一定舍不得司乐,没过多久,她一定会把司乐接回栖梧殿的。”
云浅费了一番劲,才离开皇上身边,可没打算要回去,听到秋蕙这么说,一时间心里有些不快。
青空嘟了嘟嘴,看着秋蕙道:“那要是真回不来呢?”
“不会的,一定会回来的,我敢跟你赌一吊钱。你赌不赌?”秋蕙一向惜财,敢拿这么多钱来做赌注,证明是胜券在握了。
青空想了想道:“好,我跟你赌,输了的话不许赖账。”
“一言为定。”
……
*
次日,云浅便在宫里人的讥笑中搬进了韶音园。
韶音园的居住环境自然无法跟栖梧殿比,比宫女所还要差些。但她好歹保留着司乐一职,因此韶音园的管事宫女也不敢太怠慢,分了间虽然不大,但也还算安静整洁的屋子给她。
云浅既来之,则安之。全然不管不顾外边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也不许青空和秋蕙在外边多话。
熟悉了韶音园的规矩和舞乐编制后,第三天,云浅便开始到各处查看舞伎乐伎们的排演。
她入宫后,忙着伺候皇上,学习宫里的规矩,便有些疏于乐器和舞蹈的练习。可这两样,一直是她的心头好。
如今进了韶音园,倒是因祸得福。她跟乐工们一起制新曲,讨论音律,又结识了领舞肖百叶。
肖百叶与她在南阳时的舞蹈师傅顾轻鹤是旧识。她们二人年轻时,师从同一个师傅学习舞蹈,亦友亦敌。
二人天分技艺不相上下,但志向不同,肖百叶想进宫,成为有名的宫廷舞伎,顾轻鹤则想嫁人,相夫教子过一生。
百叶觉得轻鹤毫无大志,打从心底里瞧不起她。轻鹤又觉百叶太好强,跟自己不是用一路人。
后来她们二人一个进宫一个嫁人,再无任何联系。
许多年后,天下已有许多人知道宫廷舞师肖百叶,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南阳民妇顾轻鹤。
得知云浅是轻鹤的徒弟后,百叶十分意外。她原以为轻鹤嫁人后,便放弃了舞艺,不曾想云浅的舞技好过她这么多年教的任何一个徒弟。
她曾经以为她早已赢了轻鹤,如今却知道,她从没有赢过。
以往她自恃舞艺高超,训练舞伎时颇为严厉,而且绝不允许有人更改她已编排好的舞谱。认识云浅后,心性却平稳了许多,不但同意云浅插手编舞一事,还许她修改她已编好的舞谱。
“英雄相惜”,肖百叶如此器重云浅,云浅亦投桃报李。一来二去,二人竟成了莫逆之交。
众人原以为云浅进了韶音园后,会悲悲戚戚,惶惶不能终日。岂料笑话没等到,却发现云浅在韶音园也混得风生水起。
青空擅长箫笛,进了韶音园后,也随着乐伎一块练习。秋蕙是什么乐器也不懂的,但她陪在云浅身边,整日里见云浅领着舞伎们跳舞,心生羡慕,便也跟着学了一些舞蹈动作。
主仆三人,日子过得风风火火,只有秋蕙在闲暇之余,还一直惦记着回栖梧殿的事,极怕时间长了,她会输掉那一吊钱。
皇上是怎么想的,她不清楚。但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就算让云浅一辈子待在韶音园她也是愿意的。
她不想她的主子这般胸无大志。
冥思苦想了几日后,她私下拿了皇上赏给云浅的白玉观音坠子,收买了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暗中把坠子转交到了王公公手上。
云浅走后,皇上颇不习惯,笑容都少了许多。王公公知道皇上惦记着云浅,也有心帮云浅一把,便把坠子呈了上去,说是云浅心系皇上,念他喜忧。
皇上见了坠子,想起云浅,以为她已回心转意,第二日便轻车简从往韶音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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