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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苏宁茉薨于凤藻宫,时年二十四岁,离她被封为皇后还不满一年的时间。
宫里是个人情微薄的地方,那些太监宫女还有妃嫔对于这个短命皇后的死并不悲痛,就连眼泪都是靠挤才能流出一两滴。
云浅永不会忘记她那可怕的死状和临死前指向惟琛时的那抹诡异微笑。
她死得太蹊跷了,前一刻还义正辞严地和她说话,下一刻在她把惟琛带到凤藻宫准备和她对质时就死了。
还是中毒而死,极像被人灭了口。
一切太过凑巧,她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惟琛: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可以狠下杀手,自然也狠得下心来毒死自己的结发妻。
薄情寡义,阴险狠毒,当真是让她害怕和心寒。直至苏宁茉丧礼结束,她都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见他。
而她原本就要触及的真相随着苏宁茉的离世也变得扑朔迷离。
宫里人对于苏宁茉的事也有种种猜测,虽然想法各有不同,但有一点他们却是一致的,他们都认为苏宁茉死后,最大的赢家会是她,贵妃的身份,又一直受尽宠爱,绝对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但就在这时,他们也发现她和皇上在冷战。
那段时间,宫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好像有乌云笼罩在皇宫上空,一不小心便会爆发一场狂风暴雨。
在长乐宫伺候的宫女和太监更是每日提心吊胆,他们生怕一不小心出了错,会惹怒了他们整日里绷着脸,喜笑不行于色的主子,招来杀生之祸。
六月末,七月初,季节交替之际,惟琛染上了风寒,起初是轻症,不过是畏冷咳嗽,饮食不下,但他不许太医医治,后来便开始全身乏力,高热不退。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苦肉计,但她终于到长乐宫去见他了。她走进去时,他烧得迷迷糊糊,嘴里还在唤她的名字。
她冷眼看着他,眼泪却不经意间滚落了下来。
[人在世間,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來,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
她留在了长乐宫一连照顾了他两日,两日后,他的烧退了,她本打算离开,他自后抱住了她,嘶哑着嗓子道:“浅儿,不是我,相信我。”
见她不说话,他继续道:“如果你想要证据,我可以找给你。”
“皇后的事我可以相信你。”她这几日仔细想了想,那夜时间太紧凑,他不会料到皇后会召她到凤藻宫,也不会提前知道皇后会对她说什么,令人下手的可能性是比较低的。
她说着,扭过头,看着他,“那惟璟的事呢?”
这才是她最介意,最耿耿于怀的地方。
“他的死与我无关。”他一字一字道。
她也希望和他无关,但直觉告诉他不会无关,虽然她还是看不出他是在说实话还是在撒谎。
心里一痛,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发誓,用我来发誓,如果你在这事上对我有任何欺骗,那我就不得善终。”
惟琛没想到她会狠到拿她自己来逼他。要是云浅让他拿自己发誓,他什么都敢说,可是换成了她,他害怕了。
她就是知道她对他有多重要,才敢这样逼他。
这一刻,他无比的失望也无比的心寒。
云浅看见他眼里的迟疑,心里便有些明了。
“我恨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是你弟弟,他是你弟弟呀!”她咬牙切齿地说着,狠命地捶打着他的背,眼泪簌簌而下。
面对她的责打,他没有躲,只是蹙了蹙眉道:“如果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他,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吗?”
惟璟会放过惟琛吗?他们之前为了争储便斗得你死我活,甚至一度想置对方于死地。她不确定惟璟如果称帝会不会放过惟琛,她只知道惟璟死了,是惟琛害死的。
她恨他,她恨不得立刻杀了他给惟璟报仇。
一愣过后,她继续拼命地捶打他,在他的肩上手上狠咬,他不再辩解,也不再说话,任凭她打他咬他折磨他。
“你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不把我杀了。”她愤怒地扔开了他的手,唇上都是血迹。
他怜惜地看着她,凝泪无语。
她更怒了,她没想到到了此时此刻,他还要用这种表情来迷惑她,还要在她面前做出这副爱她入骨的模样。
疯狂中,她瞥见了墙上挂着的一把宝剑。她跳下了床,取下剑指向了他。
寒光闪闪的剑身映着他凄然的目光。他握住了剑尾,抵在了胸口,鲜红的血自他的指间流下,在淡黄的锦被上染上了一滴又一朵滴,好似冬日里的红梅炫目。
他直视她热泪充盈的双眼,平静道:“如果杀了我能够让你好受一点,那你便杀了我。只是有一句话,我想问你,换做是我,你是否也会杀了他替我报仇?”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之间非得你死我活。一个是她爱的男人,一个是爱她的男人,他们还是兄弟,身上流着共同的血液,却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难道这就是皇室的不幸,是权利下身为皇子逃脱不了的宿命,也是她活该红颜薄命!
她颤抖着手,只觉整颗心都在滴血,手上的剑终是没有刺出。她抛下了剑,痛哭着跑出了长乐宫。
*
这件事后,她和他之间又是好长时间的冷战。
她恨她懦弱,恨她狠不下心来杀了他,那一刻她没有动手,她知道她以后也不会动手。
于是离开他离开皇宫的决心也更坚定了。
八月中秋节,万家团圆的日子。因为离皇后去世才几个月,宫里不太适宜举行太过欢庆的宴会和活动,所以略有些冷清。但像拜月这样的传统习俗却不受到影响。
月上柳梢,清辉淡淡,幽蓝的天幕上撒着几颗比较显眼的星星。
此时,惟琛来到了她的关雎宫。他穿着石青色的阔绣龙纹深衣,眉眼间隐隐有些倦色。
阔大的院子里,四周挂着彩灯,身为关雎宫掌事宫女的秋蕙正招呼着底下的宫女和太监设香案,准备果品,鲜花,月饼……
忽见他来了,大家都有些慌乱,因为这几个月,宫里的人都知道贵妃和皇上闹别扭。
要是皇上今晚又在贵妃那碰了一鼻子灰,那他们不是更得提着嗓子眼办事。
乌压压地跪了好一地人。
惟琛不许他们出声,放轻脚步向廊下走去。
云浅背对着院子静静地伫立在那,身后是被风吹得扬起的绣着大片玉兰的裙摆和挽在臂上的月白色披帛。
他走上前去,握住了她微凉的右手,见她没有把手缩回,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推向了他的怀中。
用力地抱住,便有些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气息,梦呓一般地在她耳边道:“浅儿,我好想你。”
她不和他说话,也不让他碰她,已快一个多月了。今日是借着中秋佳节的光,他才敢在她面前“造次”。
她本还恼着,但在这样温柔的月色下,向他怒目以对,和他争吵总觉有些不合时宜。
半晌,她握住了他揽在她腰上的手,心平气和地道:“惟琛,你放过我吧。”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原以为她对他的冷落和惩罚也够了,结果她还是无法原谅他。
在她耳畔摩挲着的动作霎时一顿,半晌,他调整了一下心绪,才柔声在她耳边道:“浅儿,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让我们都放下以往的恩恩怨怨,从今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放下,谈何容易?她不可能忘记惟璟是怎么死的。也正因为她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她才想逃离。
她叹了一气,还想说些什么,却觉已没有必要。她要走,他不让她走,在这件事上,他们二人同样坚决,如何能沟通!
他感觉到了她的不快,更紧地抱住了她,有些讨好地道:“这样吧!天气渐渐凉了,再过段时间,我带你到温泉宫去,那里的温泉对身子好,景致也不错,你权当去散散心。”
温泉宫位于洛川东部,是皇家别苑。先帝在时,每到了秋冬两季最适合泡温泉的时候,若政事不繁忙,总会带着宫眷在温泉宫住上一段时间。
她也去过一回,大概是两年前,依稀记得那里廊庑逶迤,碧波粼粼,宛如瑶池仙境。
她“嗯”地应了一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温泉宫不是皇宫,那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最重要的是,守卫也不像皇宫这般森严,这是她离开的绝佳机会。
发现她情绪好转,他的心里也欢喜了起来,大胆地把手伸到了她的腰窝轻轻地挠了起来。
云浅感觉到了一阵麻痒,蹙眉打下了他的手,回眸,嘴角却带着淡淡而羞涩的笑意。
这一笑妩媚动人,让他更加心动,他又把身子贴了上去,凑过脸想要吻她。
云浅躲过,有些为难道:“我还要拜月,一年就这么一次,你别搅了我的兴。”
说完便推开了他,快步往院子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人在世間,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來,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
这段话来自于佛教经典著作《无量寿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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