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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床上的人嘶声喊叫着。
声音破败沙哑,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尽力想说话却无法发声。
旁边有宫人大着胆子上前去给孙才人喂水,只见她费力喝了一口,又立刻将水喷咳而出。
嘴上仍叫着要水喝,但再去喂水,她瞪着眼睛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喝。
苏广藿鬓发凌乱,有几缕发丝被汗水仓促地沾湿在她脸颊上。
她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是奴婢无能。”
姜瑶月从进了里间开始就被虞容璧紧紧挡在身后,饶是如此她还是看到了床上孙才人的可怖形容。
她原本以为苏广藿或许还有办法,没想到到底是无力回天。
这时孙太妃也听到了苏广藿的话,她伏在宫女身上早无力动弹,却仍是发泄般冲着苏广藿道:“你既来了竟然没有治好的把握?留你何用?”
姜瑶月正冲苏广藿使了个眼色,想要她先悄悄下去,却只见那边孙才人狠狠抽搐起来,比方才更厉害,一时身边宫人更是惊慌。
“呃......”孙才人似是想说些什么,这回她用尽了力气也无法再吐出一个字。
姜瑶月的手被虞容璧紧紧拉着,因周遭乱做一团,是以也没人发觉。她探了探头,想要上前去看看,只是虞容璧拽着她,他不动,她也不能挣开。
眼见着孙才人的眼白越来越多,她抽得也愈发厉害,嘴角眼角更有丝丝鲜血渗出。
这口气却仍旧还未吐出,引得在场众人更加惧怕。
未过多久,宫人还没来得及将她脸上血迹擦干净,她竟是连鼻孔双耳都开始流血。
宫人惊呼一声,手中巾帕落地,再也不敢上前去。
此刻的孙才人就像一条从水中捞出的鱼,众人看着她在砧板上挣扎,却无能为力。
自孙才人七窍流出来的血源源不绝,很快将她的藕荷色缂丝云纹枕浸湿了一大片,又迅速洇开,向下蔓延。
姜瑶月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这才发觉自己怕得厉害。
即便是这个轻微动作,虞容璧也立刻觉察到了,他转过头对姜瑶月轻声道:“怕了?”
姜瑶月惨白着一张脸,本想逞强,最后还是默认了。
就在两人交头接耳之间,那边又是一阵惊呼,更有宫人忍不住惊叫。
两人连忙看过去,却见孙才人突然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又转过头朝着外边,鲜血将她的脸糊得更狰狞,仿佛从阴曹地府里出来的厉鬼。
她用尽全力嘶声喊叫着,嘴巴大大张着,又无法说出什么,最后只剩更多自她嘴中喷涌而出的血。
姜瑶月倒吸一口冷气,连被虞容璧握着的手指指尖都瞬间变得冰冷。
那血止不住地从她下巴、脖颈流下来,染湿她的浅绿色小衣,又自胸前到腰部。
无一人再敢上前。
孙才人浑浊又几乎翻着白眼的眼睛像是扫了周围一圈,最后从喉咙底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她终于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床上。
再无声息。
孙太妃亲眼见着侄女受此折磨而去,几欲晕厥过去,啼哭了几声之后,指着在场太医咬牙切齿,末了仍是指到了垂手低头立在角落中的苏广藿。
“无知贱婢!”孙太妃厉声叫道,说话间连发髻上的金钗都委于地上,“原本她还去得安详些,经你一治竟饱受折磨!我要你偿她的命!”
姜瑶月正要上前去替苏广藿说几句,再安抚住孙太妃,却有太医道:“本是能再拖一阵子的,至少到后半夜,这法子实在凶险得很,治得好也罢了......”
这等明显的推脱且落井下石之语,孙太妃却听在耳中。
她本就拿着苏广藿有些不肯罢休,闻言又怎肯轻易放了她。
姜瑶月料到头疼的事还在后头。
孙太妃已上前哀泣道:“求皇上和娘娘为碧桐做主,她去得实在又冤又可怜,袁妙嫣和这个婢子一个都不可放过!”
若袁妙嫣真是杀人凶手,那倒还有话好说,杀人自是要偿命的,可对于苏广藿来说,实在是无妄之灾。
这事本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苏广藿会来华阳宫怕还是存着救人一命的心。
姜瑶月轻轻抠了抠虞容璧的手心,好几下之后,他才缓缓放开,对着她却挑了挑狭长的凤目。
姜瑶月轻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劝说孙太妃,虞容璧先她一步说了话。
“和妃正由母后在审,必会给太妃一个交代。”虽说死了一个妃嫔,虞容璧脸上也未见有多大触动,仍是往常那般,“至于苏掌药,这事与她无关,放她回去吧。”
既是虞容璧的话,孙太妃无法再去驳斥,眼睁睁看着苏广藿走出了华阳宫,她悲痛又不甘,只能在一边低泣,像是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一时这里的狼藉也要收拾,虞容璧见着这乱糟糟的一片,兼之还有浓重的血腥味,他将姜瑶月往自己身边揽了揽,道:“先回承乾宫,这里自有人会处理。”
姜瑶月自己也觉再留下来也是无用,反而碍手碍脚添乱,两人便打算先去偏殿看看太后那边情景,余下明日再说。
正值夏季,既是这时已是深夜,步入华阳宫庭院之中依旧闷热得没有一丝凉风。
原本华阳宫的烛火因无人照看而昏暗,只有身边两侧宫女太监手上提着的宫灯照亮。
姜瑶月不由又想起方才孙才人临终前场景,微弱的热风袭来,更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华阳宫笼在黑暗之中,愈发可怕。
虞容璧像是知道她害怕,正说了三个字:“你别怕。”后头的话就被一声悲咽打断。
清清楚楚传入所有人耳朵,却不是从他们身后孙才人的寝殿里传出。
然后这声悲咽戛然而止,不再有其他动静。
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又像是所有人都听错了。
虞容璧倒也镇定,他全然不当一回事,只对姜瑶月道:“朕见见母后就回来,你去华阳宫门口等朕,带着这些人近身伺候着——等朕出来一起回承乾宫。”
说着便只带着秦公公一人就要往偏殿去。
姜瑶月立在原地看他离去,也不敢在华阳宫多留,还没来得及往外面走,却听见有一个小太监从偏殿里跌跌撞撞跑出来,正巧见到迎面上来的虞容璧。
秦公公眼疾手快,立刻踢了他一脚,他道:“皇上,和妃娘娘畏罪自尽了!”
连不远处的姜瑶月都听到了。
她马上就想到,方才那声突兀的悲咽,十有□□就是和妃的。
这才一晚上都没过完,一桩桩事情接踵而至,姜瑶月思绪杂乱起来。
畏罪自尽就是有罪,可袁妙嫣当时在他们面前明显没有认过有罪。
且她也实在不信高傲如袁妙嫣,有什么与孙才人过不去的,要使这般下作手段去害人性命,再退一万步,便真是袁妙嫣害的,依她性子怕是事发之后也不希得否认。
“皇上。”姜瑶月叹了口气,叫住了前面的虞容璧,然后走到他身边。
虞容璧仍停在原地不动,熬了大半个晚上,他眼圈儿也有些泛红。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可还能受得住?”
姜瑶月摇摇头,都见了孙才人那般样子,她对接下来即将要见到的,也早就提醒自己要心里有个底。
“去吧,总不在乎再多这一件了。”她道。
待二人重入偏殿,满室人影匆匆,更有太监急着往香炉里加着香丸。
空气中有一丝熟悉的血腥味,却远没有孙才人那里重,香炉里的烟袅袅而起,把这些微的血腥之气也很快冲散了去。
袁妙嫣的尸体正要被两个太监搬下去。
姜瑶月眼睛尖,一眼见到她额头上已开始渐渐凝固的血迹,看来应是触撞了哪里才死的。
太后侧头闭眼静坐着,有意不去看袁妙嫣,听见两个进来的声音,问道:“孙才人没了?”
虞容璧应了一声,又听太后继续道:“方才和妃已经认了,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至于永定侯府那里该怎么说,就不是哀家该操心的事了。”
“自会去详说分明,”姜瑶月道,这些事不好让虞容璧再来替她应答,“只是和妃和孙才人的死因还是不宜太过声张,孙家自然是无事,孙太妃也知道分寸。臣妾想着,先去与永定侯府通个气,到时一致只说她是病死的。”
她说完,心中疑惑又渐渐起来,只无奈自己当时不在场,她总不好去质问太后,袁妙嫣到底是不是凶手。
事已至此,姜瑶月能做的也只有善后而已。
谁知她正想着事情,太后却重重一拍左手边酸枝木描金小几,睁了眼朝姜瑶月睨了过来,口中道:“你也知道不宜声张?”
太后想来对她还算和善,至少从来没说过什么重话。
姜瑶月心下一震,一时也想不通太后为何突然发怒,又不好直接和太后对上,只好先低了头道:“臣妾若有哪里做得不好,还请母后......”
“啪”地一声,一只粉青釉小盏被摔碎在了姜瑶月脚边,溅出来的茶水沾湿了水红色洒金褶裙。
姜瑶月轻巧地往后一退,便正好又退到了虞容璧身后。
虞容璧对眼前发生的事自然不可能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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