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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多轻轻地抚着骆戈的背,难以想象,绷带背后纵横交错着几道伤,伤口又怎样痛苦地撕裂着他的心神。

“伤成这样,很疼吧。”钱多多哀伤地说,没想到第一次这么亲密地接触骆戈,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因为陪她去找陆铮,骆戈也许今晚已经躺在他家的浴池里,享受一个舒服的夜晚,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

“多多,你不要愧疚,跟你没有关系。”骆戈仿佛有洞穿她心思的能力,反向握住了她的手,骆戈的掌心很暖,传来的暖流温度一下子就让她冰冷的手变得滚烫起来,“陆铮也是我朋友,更是缪斯的设计师,我救她理所当然。”

“缪斯是我的品牌店,陆铮跟你几乎没有交集,你何必?”钱多多更难过了,“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恐怕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伤。”

如果我不去救他,跳下去的人就会是你。骆戈苦涩一笑,他怎么可能让心爱的人去受这样的伤。他救人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受怎样的伤,会不会死,只是想着钱多多没受伤就好。

“那也是一条生命,我不能见死不救。”骆戈在钱多多的帮助下穿上衣服,虽然衣服是买的加加大号,比较宽松,但不把扣子扣上的话,在这春季,还是会有一些凉意。骆戈艰难地举起手,想把扣子扣上,然而因为动作幅度有点大,扯到了背后的伤,他绷紧了脸,没有继续进行下去。

钱多多不自觉地坐在他床头,叹口气:“我帮你。”然后温柔又小心地,再不触碰他的前提下,一颗颗地帮他把纽扣扣上,像对待真爱的物品一般,细心体贴。

骆戈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衫传递而来,钱多多感到热情的温度,整个心变得温热起来。最后一粒纽扣扣上了,钱多多不舍得放开手,掌心却忽然被更热的手掌包住,抬起头,正对上骆戈深情又含着不知什么意味的情感的双眼。

钱多多一时无话,静静地看着骆戈憔悴的容颜,骆戈也眷恋的望着钱多多,无法控制地伸出手,摸向钱多多的脸——

近了。

他离他真爱的脸近了,只需要勇敢的再往前一步,就可以抚摸上他一直渴望抚摸的脸。

他离她那么地近,近到可以数清她有多少根睫毛,可以看清她洁白无瑕的脸上没有一点毛孔,更可以看到她粉色的唇缺少水的润泽,龟裂开来,像是等待着吻的润泽一般,微微启开,倾泻出滚烫的呼吸。

“你……”钱多多也哑然失声,骆戈眼里就像是漆黑的宇宙世界,充满绚丽多彩的大小行星,又具有黑洞的魅力,让人无限沉沦。她不可自拔的沉醉下去,莫名胜出一种想要一探究竟,更深一步接触骆戈的期望。

两人离得越来越近,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怦怦,那是恋爱的钟开始敲响的声音。

骆戈摸向钱多多的手近在咫尺,钱多多没有动,他们越来越近,交握的手越来越紧,紧到全身细胞都跟人沸腾起来。

“骆哥哥,我听说你出事了——”

“砰”,病房的门被人焦急地打开,萧潇一脸担忧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人一惊,骆戈收回了手,钱多多转移了目光,却忘了他们还紧紧相握的手。

“你们……”萧潇愣住了,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们两个人的手,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放开手。

萧潇眼里涌上泪水:“你们是一对的话,为什么要瞒着我,把我当猴耍很好玩吗?”

大概是以为钱多多已经跟骆戈交往,却装作老好人给她出主意追求骆戈,实际上是像看傻子一样,看她做无用功地追求她得不到的男人,以满足自己拥有这个男人的自豪感和看情敌耍猴戏的成就感。

“我们不是,你别误会。”钱多多恢复了冷静,跟萧潇说,萧潇完全听不进去,摇着头一步步倒退,眼里写满了受伤和绝望。

骆戈身体抱恙,实在没有心情处理这些儿女情长,但他也不想萧潇误会自己的心上人,他悲哀地说:“萧潇,我跟你单独聊聊。”

钱多多也不好插话他们之间,她帮骆戈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热水,放入勺子,让容诉拿来盐,放入水中搅拌后,递给萧潇:“他嗓子有点干,让他多喝水,伤口今晚会发炎,肯定会发烧,”钱多多把冰块和酒精都放在床头,“发烧后麻烦用这些帮他退烧。”

体贴地布置完一切后,她才离开。木梓欣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容诉说木梓欣走之前,要他代转告钱多多,明天她再带陆铮一起来跟骆戈道谢。

钱多多点点头,准备回校,就在这个时候,木梓欣心急如焚地跑来,抓住她就跑:“多多,快来救命,陆铮她爸来了!”

钱多多一惊,马不停蹄地跟着木梓欣跑了。

另一边,骆戈让容诉关上门后,看着呆站在原地对着热水和酒精茫然无措的萧潇,叹了口气。相比体贴的钱多多,含着金勺子出身的萧潇,哪里会做这些事情,她恐怕连钱多多为什么要准备盐水和酒精,都不知道。

骆戈喉咙干涩,嗓子都快冒烟了,伤口逐渐发炎,如钱多多所料,他发烧了,呼吸滚烫,全身却如浸入冰般冰凉。他需要被子取暖,他小心翼翼地躺下来,萧潇这才回神:“我帮你。”然后她下意识地扶住骆戈的后背,疼得骆戈倒吸一口凉气,萧潇“啊”了一声,连忙放开手:“对不起。”手放的太快,骆戈后背没有了依托,差点摔到床板上。

骆戈简直就像刚从刑场里出来,冷汗涔涔,如果在这里的是钱多多,他一定能得到体贴的照料。

他艰难地举起手去够着床头的水,萧潇见状,帮他把水捧到他面前:“骆哥哥,喝水,我喂你。”然后就把碍事的勺子拿开,把水杯递到骆戈唇边。

这是滚水啊大小姐。骆戈被贴到唇边的热水烫得都快失去意识了,钱多多特意放了一个勺子,不正是为了让她舀水喂自己喝么。

骆戈已经没有神气跟萧潇解释了,就着快捅到自己唇边的热水,骆戈只能摇了摇头:“放着吧,还不渴。”

“不行,你嗓子都干成这样了,多多刚才还交代……”萧潇一噎,想到自己需要钱多多交代才知道怎么照顾人,更难过了,“我是不是很差劲,小娇生惯养什么都不知道,跟多多真是完全没有优势。”

这种时候其实骆戈根本没有心思去安慰她,他现在更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去解决她的情感问题。但萧潇从小没吃过苦,也不懂照顾人的情绪,那里会懂这些事情。

骆戈粗着嗓子说:“你有你的特点和长处,不需要什么都跟多多比。”

他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就算是没有钱多多那么细心的容诉,在这时候也该知道喂他喝水了,可萧潇无动于衷,背对着他,坐在床头揪着小裙子闹别扭:“我知道我从小娇生惯养,很多东西都不会,跟她没法比,可是我对你的喜欢很多年就积累下来的。骆哥哥,告诉我,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骆戈实话实说:“没有。但是,”不给萧潇重燃希望的机会,他斩钉截铁地说,“我喜欢她,这辈子只想跟她在一起。至于她喜不喜欢我不重要,我只知道她是我想追求的人,对于你的感情我很抱歉,也希望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来,我真心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幸福。”

萧潇整个人都懵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上涌,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跟我说我可以改啊,喜欢了你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看到她哭,骆戈更头疼了。纸巾放在床头,要是平时他很轻易就能拿到,然而问题是,他现在等于是个废人,动一动,牵扯到背部的肌肉他都会很痛。在纠结到底要忍痛拿纸巾还是不管她的时候,容诉推门进来了,面色紧张地说:“少爷,陆铮他爸来了,多多刚赶过去,你看你……”

“去!”骆戈满血复活,哪管什么病痛,只要跟钱多多有关的事情,他都关心。

陆铮他爸的观念跟钱多多不合,两人势必会吵起来,他就算只是在旁边看着也好,他要去支持钱多多。

容诉马上推来轮椅,扶骆戈坐上轮椅,萧潇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容诉给骆戈披上外套,盖上毛毯,用勺子给骆戈喂水后,带上冰块和毛巾后,才回过神来。

听到钱多多的消息,他就走了,根本没有管她,她在他心里,果真一点地位也没有啊。

回到陆铮这边,钱多多刚赶到,就见到一位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猛敲陆铮的病房门:“开门,陆铮,我叫你开门听见没有!”

病房里没有任何回应。男人气得抓住路过的护士,大声咆哮:“你们有钥匙对不对?快给我开门!”

护士不悦地甩开他:“这位先生,这里是病房,请您小声一点,如果您在这么大吵大闹,我们会找保安把您请出去。”

“我来看望我的儿子,他现在闭门不见,不管怎么样,你们给我想办法把门打开,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兔崽子!”

他的咆哮声跟外面的电闪雷鸣有得一拼,整条过道都回荡着他的骂声,刺耳难听。

陆铮的房门还是没有开,男人愤怒地提脚踹门,把木梓欣吓了一跳,躲在钱多多身后:“舅舅他脾气暴躁,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他以后就电话让陆铮锁紧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多多,你等他气消了再过去吧。”

“没事。”钱多多安抚她,“他不能拿我怎么样。”

钱多多走过去,笑脸迎人:“那位先生,您在这里大吵大闹,会影响其他病人的休息。”

“关你什么事?我是来教训我儿子的。”男人就是陆铮父亲,他鼻孔里都快喷出烟来了,冲着钱多多大发雷霆。

“您的儿子是我的朋友。您打扰到他休息,我当然要来阻止你。”钱多多态度温和,恭敬谦卑。

男人气焰反而越来越嚣张:“你是他朋友最好,让他给我滚出来,我要收拾他!”

“在他滚出来之前,我想请你先滚出医院。您扰乱医院的秩序,打扰了其他患者,保安来了,”钱多多指正赶过来的保安,“如果你不想被请出去,连儿子的面都没见着。我劝你最好息怒,并且诚恳地向被您吵醒的患者道歉。”

见到保安,男人大概也是考虑到自己的颜面,整了整衣衫,指着紧闭的门大喊:“好,陆铮你有种就在里面别出来,否则你一出来,我打死你。”

“这就是你对你儿子的态度?难怪他被你逼到自杀。”钱多多终于忍不住怒意,声音拔高。

“我养他这么年,他说死就死,愧对我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这些年就是养了一只白眼狼!我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你还说是我逼他自杀?年纪轻轻就这么受不了打击,以后出社会还怎么活?”陆父睁圆了眼跟钱多多对峙。

“你一直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他为什么不开门见你?因为你伤透了他的心,你没有顾及到他的感受,毁掉了他的作品,扼杀他的梦想,而你还没有觉得你错,你以你的意志操纵着他的人生,你并没有把他当成你的儿子,一直是把它当成你的傀儡,一个必须继承你家业才有价值的工具人。”钱多多生气之下,连敬语也省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批评我?”陆父不想跟钱多多废话,继续拍门,“陆铮,你给老子滚出来,别使唤你的丫鬟来跟我说话。”

“舅舅,请你嘴下留德!”居然把钱多多称为丫鬟,木梓欣生气了。

钱多多冷笑:“你真可怜,连你儿子都有丫鬟使唤,你却没有,身为老子连你儿子都不如,难怪陆铮对你闭门不见,而你只能像什么一样,在门外乱喊乱叫。”

“你在骂谁!”陆父怒不可遏。

“我说的是他老子,是你吗?”钱多多哂笑,“不对,我印象中的父亲应该是位慈祥的人,他会倾听儿女的心声,对儿女嘘寒问暖,支持儿女做的决定。”

陆父额头青筋突起:“他是我儿子,他就应该继承我的家业,他偏偏去画什么画,一点前途也没有。”

“有没有前途?不是你说了算,是他个人价值说了算。他是我名下品牌服装的设计师,我每个月给他的薪酬都不少,怎么会没有前途?您只凭主观观念,否定他的个人价值,未免太过偏颇。”

“滚开。”陆父没有心思再跟钱多多争辩,“我的儿子,我爱怎么管怎么教都不关你事。”

“我朋友,我爱怎么帮也不关你的事。你作为一位父亲,在你的儿子离家出走,自杀未遂之后你想到的不是去关心他的身心健康,反而是要把他抓回家去教训一顿,你作为一位父亲不合格。我跟他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作为朋友,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成为你控制欲的牺牲品。”

“你到底想怎么样!”陆父已经没有耐心了。

“我们来心平气和的谈一下,你认为他做服装设计没有前途的依据是什么?”

“一件服装才卖多少钱,能有什么前途?一个月就几千来块收入。”

“服装卖不出去,赚不到钱,是销售手段的问题,跟设计师没有关系。你敢说国际奢侈品牌,利润不丰厚,设计师薪资不高?”钱多多笑了,“你要他继承的家业,就是你的建筑安装公司吧,最近房地产生意不好做,你的公司生意做不下来吧,而且你也知道这个行业的风险有多大,一旦资金链断裂,后果有多严重。每个人的潜力,不是只靠他个人就能够发挥出来,也需要外因,就好比你的公司如果没有房地产项目的外因推动,公司也做不下去。”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陆父胸口剧烈起伏几下。

“要怎么样你才肯放手让他去当服装设计师?”

“我死都不会同意,别想。”

“所以,他才会用自杀的方式,想要改变你的想法。你不肯松口,那你失去的不仅是儿子,更是能够继承你家业的傀儡。你有什么好处?公司可以交给别人,你儿子可以靠别的方式赚钱赡养你,这不是很好的解决方式?你为什么一定要用极端的方式去解决,导致谁都讨不到好处。”

“这是我们家事,你管太多了!”

钱多多像一面墙一样堵在他的面前,嘴角微扬:“你想用压力这种极端的方式解决,那我就用极端的方式回应你,这个门你别想进去,你要是在门外守着,我就想办法让陆铮爬窗出来,替他找房租,然后他不会再踏入家里一步,彻底跟你决裂,每个月固定给你汇入赡养费用,从此你们就是陌生人。如果你想找他,我会马上给他换别的房子租,不会让你找到他。”

“你凭什么决定我儿子的未来!”

“就凭我是了解他的人,而你不是。”

陆父气得浑身发抖:“行,算你厉害,你们有种!”

“其实你如果愿意退一步,接受他的追求,支持他的梦想,他在设计之余,接手公司也未尝不可,你能保证他继承家业之后,你的公司就能够达到你的期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我说的话,我可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我就让他什么时候见你。没关系,我年轻人体力好,熬个夜不是问题,就是你年纪大了,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陆父气得七窍生烟,硬闯又不是,走又觉得丢脸,真要他耗上几天几夜不可能,他背负着双手在走廊走来走去,终于下定决心:“让我支持他,可以,只让他设计的服装,一天之内在没有任何友情购买的前提下卖出十万件,我就同意。”

木梓欣倒吸一口凉气,十万件是什么概念啊,当是菜市场卖菜,人人都需要,说卖就能卖出去的吗?就算是奢侈品牌在全球的官方品牌店,同一天内未必能卖出10万件,遍布全球的奢侈品牌店尚且如此,特何况钱多多那个刚换牌的普通品牌。

陆父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达成的目标,所以才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他就不信陆铮设计的服装真能好看到一天之间能卖到那么多件,他就是要了钱多多打退堂鼓,表明自己绝对不会妥协的决心。

谁知道钱多多嘴角一扬:“可以,我接受你的条件。相对的,我要替陆铮提出要求,如果一天之内,达成目标的话,以后他做什么你都不能插手,不能强求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尊重他的每个决定,也不准再骂他是废物之类的话,有什么事情跟他好好沟通,沟通不来就放他离开。今天那么多人在场见证,如果你答应了我,我达成目标的话,希望你不要事后反悔。”

陆父轻蔑地哼了一声:“哼办得到再说。”

“没有什么办得到再说的说法,答应就是答应,不答应就是不答应,你已经提出那么苛刻的要求,我尊重你,也尊重陆铮的梦想答应了你,我已经拿出我的诚意。你的诚意呢?”

陆父环顾四周,看到只是偶尔有人往他们这里看一眼,很快就离开了,没有人注视他们,他冷着脸说:“可以,我同意。”

“那就好。”钱多多摸出手机,献出上面的录音信息,“我已经录音录像,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回过头敲了敲门,“好了,你可以开门了。”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出现在陆父面前的居然是于霜,而陆铮不在房间里。

陆父是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你们……”

“是我让陆铮离开的,他刚自杀未遂,心里受到极度的创伤和打击,你的出现和态度对他来说是伤上加伤,所以我让他离开,见不到你,伤害就不会造成,请别忘了你今晚作出的承诺,明天我会为他达成目标,你只要看着就好。”钱多多礼貌地说,“请吧。”

陆父气得摔门而去。

等他走了,木梓欣和于霜才松了口气,她们担惊受怕得要命,尤其是木梓欣,着急得很:“我都不知道陆铮不在这里,我还担心他看到舅舅以后,会想不开。”

“钱姐让我带陆铮爬窗走时我也吓了一跳,但现在看来,带走他果然是正确的。陆铮现在心理状态还没恢复过来,要再受到他爸这种态度刺激,肯定受不了。”于霜难受地说。

“像陆铮他爸这种情况,想要靠沟通的方式解决矛盾是不可能的,只能拉开两人的距离,让时间去让他爸发现他真正的价值,如果始终认识不到,但也没有关系,因为陆铮已经摆脱了他爸的控制,成为自由人了。摆脱原生家庭带来的痛苦,才能引来新生,如果永远都不踏出这一步,像个包子一样忍气吞声,受到家庭环境施加的压力,还念念不忘回报家长,不能说他的想法是错误的,毕竟他是想要尽孝,而是说他的想法是太过无私了,这样的人活着很累,因为他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欲望,他只是一个无情的机器罢了。我不能否认这一类人,我只是怒其不争而已,人有的时候,要多为自己考虑一些,毕竟生活是自己的,不是父母的。”

钱多多说这些话后才发现骆戈和容诉就在不远处,她走过去,看到骆戈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她叹口气,从陆铮病房里拿出一件小毛毯,给骆戈披在肩上:“刚才我让于霜去买的,买多了一件,你现在应该发烧了吧,”她摸了摸洛哥的额头,果然很烫手,“出来干什么?快回去休息,明天的比赛全部弃权吧。”

骆戈被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揪紧了身上的毛毯,深情地注视着钱多多:“我弃权的话,4x100米男女接力怎么办?上一次我弃权可是被你念叨了很久。”

“我们又不是靠这个吃饭,弃权就弃权,不差那么一个冠军,你好好养身体,养好了再参加明年的比赛。”钱多多帮他盖紧了毛毯,“烧得那么重,喝盐水没有?”

骆戈嘴角含笑:“喝了一点。”

“容诉,你今晚要留这里照顾他吧?酒精量可能不够,等会去买藿香正气液帮他擦肚脐附近,降温效果也很不错。体温降下来,明天就没事了,”钱多多就像大姐姐一样叮嘱容诉,“半夜他要喝水的话,随时给他准备淡盐水。”

容诉一一记下:“好的。”

骆戈温柔地看着钱多多,笑而不语。这就是他喜欢的人啊,善良温柔,能把所有人都照顾到无微不至。

在一旁全程作为一个路人的萧潇黯然地垂下眼,她拿什么跟钱多多比?根本没法比啊,从起跑线上她就输了。

“售卖十万件服装的事情,有需要就说,容诉跟她对接一下。我需要休息了。”骆戈眼皮子已经打架,让容诉带自己回房后就休息了,一声招呼也没跟萧潇打。

钱多多等到他们两人离开,才发现萧潇还处在原地:“你担心骆戈?”

萧潇木讷地点点头,回过神发现是情敌钱多多跟他说话,她一急,就抹着眼泪跑了出去:“我不会输给你的!”

“……嗯?”钱多多一头雾水。

钱多多当下马上联系了从玉和万依,说出了自己的销售计划,两人表示全力支持。

要卖十万件的服装,就必须要有市场。这虽然比盈利额一百万的目标更难实现,但胜在对盈利额没有要求,也没说卖出的十万件一定要是现货,也就是说一口气签下十万件的大订单,也算达成目标。

很走运,陆铮近期设计过的服装中就有卖出那么大量订单的服装——运动服。

这是他为了全省大学生运动会而准备的。

他本来只是想设计出来后,给拉拉队员们穿,但是看到设计的版型不一样,她觉得可以尝试着兼卖运动服。众所周知运动服款式单一,除了布料外没有特点,不太美观。

大学生时代正是学生们是追求美的年纪,所有人不可避免的需要上体育课,要穿运动服,穿有特色的运动服才能满足他们的审美。

陆铮设计了这套运动服,定义的就是宽松、舒适、兼具审美。

仓库里的货不多,勉强够五十人,钱多多找来万一之后把这五十套运动服发给了五十位明天会来当拉拉队的队员们,然后给这些队员们分别布置了任务。

第二天的比赛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骆戈弃权后,a大女生们都很遗憾,但知道事情真相后,大家都自发地委托骆戈同班同学给他送水果,还有一些钱多多的小迷妹,在钱多多比赛空闲时间,去给他看钱多多的比赛录像。

小迷妹a:“你看你看,钱姐这场铅球比赛,虽然因为昨天胳膊受伤,使不出力,可是她还是获得了铜牌的好成绩哦。”

小迷妹b:“对呀对呀,钱姐超棒,八百米跑都能跑第一,你看,我全程录像,帅呆了。”

小迷妹c:“大嫂,你一定要努力追上钱姐,让她跟你在一起哦。”

骆戈一脸懵逼:“……大、大嫂?”

小迷妹们一锤定音:“你没有钱姐攻,所以你就是我们钱姐的骆小媳妇!”

骆·只想当“姐夫”并不想当小媳妇·戈:???

小迷妹们异口同声:“钱姐说了,你是因为救钱姐才受伤的,你那么爱护她,我们决定将承认你是大嫂,你要努力追到钱姐,好好被她调.教哦!”

骆戈:???这什么神展开?

小迷妹a双手捧着爱心:“听说那是一个花前月下的夜晚,我们钱姐到山上看风景,结果突然狂风暴雨,钱姐一不小心从山上滑下去,就在这个时候……”

小迷妹b一手扬起,高盛歌颂:“一位白戈公主,从天而降,跑上去拉住了钱姐的手,高声大喊:‘别怕我的王子,我来救你!’钱王子抬头一看,啊,这一定是为了救我而主动现身的白戈公主,我一定要娶他。”

小迷妹c紧紧揪住心口:“白戈公主救起我们的钱王子,两人双目对视,暗生情愫,从此……”

小迷妹们:“白戈公主和钱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骆·“白鸽公主”·戈:“…………”咕?

“……萱萱,”骆戈拨打俞萱的电话,生无可恋,“是不是你告诉她们我救了多多?”

俞萱笑嘻嘻:“对呀对呀,现在小迷妹们特别崇拜你,你想追多多,有她们助攻,肯定成功。我是不是棒棒哒……喂喂,怎么挂电话啦?”

如果钱多多知道真相,他会被杀了吧!虽然他很想跟钱多多都在一起,但并不想要这种哭笑不得的方式,获得“大嫂”的称号。

骆戈生无可恋:“你们那么称呼我,多多知道吗?”

“钱姐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承不承认。之前那个任才想追钱姐,使用的方式就太霸道了,我们都不喜欢他,所以他被钱姐赶走活该。你是我们不承认的大嫂,我们会帮你哒。”

“任才,是谁?”骆戈一怔,从哪冒出来的情敌他怎么不知道。

“就是一个很坏的男生。”小迷妹把当初任才追钱多多的事迹告诉了他,“大嫂你要小心他,他好像是mk公司副总的侄子,特别嚣张,虽然大嫂你家财万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停,”骆戈打住小迷妹的彩虹屁,“说重点。”

“哦,重点就是他长得牙尖嘴利,满脸麻子,丑陋无比比不上我们学富五车,帅气风流,风流倜傥的大嫂。”

“……好的,谢谢。”

得知整个事情经过之后,骆戈拧紧眉头,难怪那天看到钱多多开了一辆劳斯莱斯,原来是从任丘那里赢来的。他跟任丘因为生意往来有过一些交集,任丘为人,除了比较宠家里的小孩外还是比较正直的,说到做到,愿赌服输,不会为难钱多多,但是他比较担心任才因为这件事记恨与钱多多。

“任才之后没有再找过多多?”

“当然没有,如果他敢来,我们就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大嫂,把他打回去。”

“……”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当大嫂。

“我不是你们的大嫂,请了不要再乱叫了,这样会损害多多的名誉。”

小迷妹们:“好的。”

骆戈松了口气。

小迷妹们:“我们叫‘姐夫’。”

骆戈:“……也不行,被人听到不好。”

小迷妹们:“好哒。”

骆戈又松了口气。

小迷妹们:“我们私底下喊。”

……我谢谢你们啊。

作者有话要说:  骆小媳妇终于正名了,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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