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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的夏天很亮堂,金色的阳光撒向大地,让地上每一个生物的颜色都变得鲜亮了,只是夏天蝉鸣闹人,炎热的阳光也将树叶都烤得蜷缩了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困倦。
小苏尧穿着白色棉布的连衣裙坐在书桌前,手上还拿着笔,但是脑袋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地朝下一点一点的了。
手上拿着的签字笔在纸上划出虚浮的痕迹,苏尧撑着自己的眼皮看着题目,题目一会儿在上,一会儿在下,看不真切,苏尧脑中的思绪也早就已经软趴趴地扑在了床上。
“尧尧。”直到苏尧母亲敲门进来的时候,苏尧才像是被拍了天灵盖一般突然清醒了,她下意思地擦了擦自己唇边并不存在的口水,乖乖应道:“妈妈,我在做作业。”
“我知道。”苏尧母亲去苏尧衣柜里选了一件裙子出来,这裙子是一件白色收腰的连衣裙,裙尾点缀着一点明黄色的小花,苏尧母亲仔细对比了一下衣柜里的衣服,招苏尧过去说道,“有客人来了,我带你去见见,说不定你们以后还是同学呢。”
“什么客人呀,难道和我一样大吗?”苏尧有些好奇,她接过那条裙子,进换衣间将原来舒服但是容易褶皱的棉布裙褪了下来,换上清新的小菊裙,这件衣服买来苏尧根本没穿过,等她穿上的时候,她才发现吊牌还在,“妈妈,帮我一下。”
“好。”苏母凑上来帮苏尧剪了吊牌,给她仔细理了理衣角,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次来的客人是从京城来的,说是来杭城避暑,他的身体不太好,以后要是真的在你们学校,或者跟你在一个班的话,你要好好保护他。”
“他……怎么了?”苏尧有些疑惑。
“没什么,算了,你们还是学生呢,不用考虑太多。”苏母本想跟苏尧好好说一下来人的家大业大,让她不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现在如果说了,不过是增加了两个孩子之间的距离感,苏尧最是个怕麻烦的,要是她知道那人的来历,怕是恨不得退避三舍,到时候别人家孩子托在他们家出了事情,他们也实在是担待不起。
苏溪穿了漂亮裙子,又不用坐在书桌之前写作业,别提有多开心了,她在苏母面前穿着蹦蹦跳跳地下了旋梯,听见楼下的动静,悄悄地往客厅的方向探了探身子,结果却不小心撞进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的眼里。
苏尧和像是瓷人一样的少年对视了一眼,被少年的容貌和气质惊艳得呼吸一滞。
少年的皮肤像是雪一样白,像是人一碰就会化了似的,他的眼神淡漠而又冷酷,像是一把锯子,只是这么一眼,苏尧都觉得自己像是被锯子来回拉扯着,苏尧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缩回了身子,但是似乎又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在被苏母带出来与客厅众人打招呼的时候,苏尧朝着少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苏母带着苏尧跟客人们打招呼,苏母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苏尧。”
苏尧显然很是乖巧,眉眼弯弯地顺着众人打量的视线一一礼貌地回应,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坐着轮椅的少年身上:“这位小哥哥叫什么名字呀。”
“……”
许林生没有说话,众人也都习惯了这个孩子的寡言少语,场面一时有些微妙的凝滞,但是之后大人们又跟无事发生一般开始寒暄。
许林生的二哥跟着许林生来了,他没比许林生大几岁,但是好在他不像其他人一样要对许林生百依百顺,也不用揣测许林生的沉默是不是生气的意思,在苏尧面对沉默有些尴尬的时候,就听许二哥见缝插针地说道:“林生,他叫许林生。”
“许……林生。”苏尧将这个名字在嘴里过了一遍,许林生难得地抬起眼睛看了苏尧一眼,最后又淡漠地将眼睛合上。
少女的馨香萦绕在许林生的鼻尖,他闭上眼,但是眼前还是能浮现出今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少女出现的场景,少女从墙后探出头来,粉嫩的指尖扶着白墙,好奇又灵动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让他莫名地升起了一种……要不再活段时间看看的感觉。
此时的许林生与其说是来杭城度假的,不如说是被家里人送到杭城来换个环境治疗的,他的病让他很难像普通孩子那样奔跑,只是他原本也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却被心脏里悄然生出的阴影,剥夺了他作为孩子最活泼、最快乐的那一个部分。
活着真没意思,许林生想。
医生说他得了抑郁,但是他从没觉得抑郁,他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没劲透了。
每个人都戴着一眼就能看穿的面具,家里人在给他营造他仍然健康无比的假象,他想做个好孩子顺从家里人演戏,但是他的情绪却将他整个人剥离开来了,他不会因为别人的任何事情有任何波动,他只是一个世间的旁观者,总有一天,他还是要回去的。
哪一天呢,也许,是最无聊的那一天吧。
许林生对家人的安排很配合,他知道没有任何作用,他的病,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他觉得没劲——
直到他看到了苏尧。
苏尧像是一片羽毛,在许林生的心上轻轻地挠了一下,他的心骤然缩了一瞬,虽然有些痛,但是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了温度。
好像……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大人们要谈事情,小孩子们自然要到一边去玩,许二哥朝着苏尧和许林生挥了挥手,示意在场就只有两个小孩子,而他,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了。
苏尧被许二哥逗笑了,黑色的长发也笑得抖了起来,一缕青丝滑过许林生的手背,许林生的手下意识地蜷了蜷。
“我带你去花园转转,他们大人说话,没意思极了!”苏尧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山间小涧碰到溪石的叮铃声,许林生之前也是“没意思的大人们”的一员,但是今天,他看了看苏尧,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不跟那些没意思的大人们为伍。
苏尧帮许林生推着轮椅,一开始她还真的被许林生的重量吓到了,她以为推轮椅会很轻松,但是真的推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重量。
苏尧体贴地没有露出自己的不适,她的语调轻快而又平缓,跟许林生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趣事——
“我之前一直很想养一只小狗呢,隔壁的毛阿姨家就有一只,她家小狗毛茸茸的,可爱极了。”
“这个暑假暑假作业实在是太多了,过两天就要开学了,我最近都在赶作业,都没时间好好玩儿了。”
……
许林生很少听别人跟他讲这些琐碎的事情,一时间觉得有些新奇。
其实他在苏尧推他推得有些吃力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他不是不能走路,只是不想走路而已,但是看着小姑娘鼓着脸努力的模样,他又觉得这样的小姑娘——
还挺好玩儿的。
这时候的许林生以为自己想看的是像是小仓鼠那样气鼓鼓的小姑娘,他想让小姑娘的眼睛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倒影,也觉得欺负小姑娘似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但是其实过了很久他才真正知道,他想要的,不过是想小姑娘永远生机勃勃——
她的生机,是滋养他活下去的动力。
“你叫什么名字?”许林生突然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出乎意料得好听。
苏尧一愣,突然觉得有些委屈,自己好歹也给许林生推了这么久的轮椅,介绍了这么多的朋友和自己喜欢的东西,结果到现在别人连她的名字都没记着。
“苏尧,我叫苏尧。”苏尧也不推轮椅了,气鼓鼓地坐在花园的椅子上,“我们都玩了这么久了,你还没记住我的名字,我可是一开始就记住你的名字了呢,许林生!”
“我知道你的名字。”
“那你还问我!”苏尧依旧气鼓鼓的。
“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许林生觉得这姑娘很有趣,但他也不想把人家姑娘欺负惨了,总是要有可持续发展的意识才好,“别人告诉我的都不算数。”
“……噢。”苏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外面的太阳有些晒,特别是她的脸,都被晒得能够煎荷包蛋了!
小苏尧乖乖地又上去扶许林生的轮椅,听许林生轻轻地唤了一声:“苏尧。”
……
*
“女士,您的目的地到了。”苏尧被司机推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苏尧的身体已经回归现实,但是她的精神仍然被美梦抽离着,这样巨大的反差让她没有在第一时间醒来。
直到苏尧那段泥泞不堪的记忆朝着她席卷而来的时候,苏尧才被幻想中的黑暗逼得睁开了眼。
“女士,您的目的地到了。”司机又重复了一遍。
“好的,谢谢,你先走吧,我再靠会儿。”苏尧靠在车后座,精神亢奋之后接踵而来的是巨大的疲惫。
她现在已经不是学生时期的苏尧了。
她现在是苏氏集团的总裁,是宝宝的妈妈,是患病父母的苦苦支撑着的女儿。
她是生活在现实中的——
虽然梦境之中的也是现实,但是那已早就成为了现在的她,永远不可能抵达的幻境。
“到家了吗?”许二哥的微信消息发过来了。
苏尧看着这条消息有些出神,调整了一番之后回复道:“到家了。”
就当做是一场梦吧,我也应该,回到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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