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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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点，血月撕扯掉遮蔽光亮的厚重云层，洒下绯色的月光。

盘踞夜幕的血月在出现瞬间，便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众人下意识地失声闭嘴，整齐划一地抬起头颅、眼神迷离地注视着散发血色的圆月。

“是莫比安娜。”原主的声音响起。

李洛斯追问：“那是什么？”

“是安眠女神妳斐尔散落在人间的物品。妳斐尔掌握着黑夜与梦境的权柄。祂的持有物都或多或少带有权柄的力量。

莫比安娜同样承载着类似的力量。它所过之处月亮都将被浸成血红，所有的生物都将落入祂精心编织的梦境里。等一下，你怎么会没事？”

“在你的认知里，我难道还不能被归在‘神’的范畴么？”李洛斯开玩笑道。“不过是一件神的遗物，对我不会造成什么的影响，何况它本身没有刻意地去针对某个人。

只要拥有较强意识、或接受过精神类训练的人都能快速从它制造的梦魇里脱身。”

“好多羊肉串！”卫斯理坐在矮凳上，手里握着木签抬头望着血月傻乐，仿佛那轮血月就是一大盆羊肉串。

李洛斯抬脚走到他身旁，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卫斯理瞬间紧张大喊起来；“别、别走！羊肉串！我好多好多的羊肉串——！”

得力于卫斯理绝望时所发出的呐喊，整条弗洛街受到血月影响的普通人全都挣脱了梦境，回到了现实。

“莫比安娜是继母的所属物，一定是她来了。”

原主再次出声，“她，来找我了。”

“不知道亚伯特乖乖跟约克离开没有。”没等李洛斯接话，他继续道，“但直觉告诉我，不能对他抱有任何的期待。”

李洛斯很难不赞同：“你的直觉是正确的。”

“他还在屋里收拾东西，恨不得把屋子给搬空。”

“要去帮他吗？”原主担心道。

“没到时候，况且，我们还有客人需要接待。”

李洛斯的话刚落下，不远处便出现了两道人影。

-文森特和克里斯。

没让李洛斯久等，二人便来到李洛斯的摊车前。

两人脸上表情如出一辙，都透露着份凝重。

“晚上好，文森特先生、克里斯先生。”

李洛斯向两人问候。

“李洛斯先生，晚上好。”文森特点头。

“晚上好啊，李洛斯。”克里斯勉强扬起嘴角。

“是出什么事了么？”李洛斯问。

“是的。”文森特在摊车前的凳子上坐下。

然后用手肘顶了下旁边的克里斯，“你来说。”

克里斯耸耸肩，在文森特身旁坐下。他看向李洛斯道：“李洛斯先生，您能看见高挂在半空的血月么？”

李洛斯还没说话，卫斯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那你们能感受到自家厨师被外人打扰，而无法吃到烤羊肉串的卫斯理警官的心情吗？”

原本故作散漫的克里斯在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后，下意识地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在他身旁的文森特的坐姿，更是不逊色于领导下来视察时，在教室里上课的小学生。

李洛斯把手里烤好的羊肉串递给卫斯理，将其打发走，然后回答起克里斯的问题：“能看见。”

“那您知道有关恶魔之子的传说吗？”克里斯话语稍顿，继续道：“据说在不知名的年代里，她们是为安眠女神妳斐尔监察人间的天使。

直到，有位天使爱上了一位人类。

他们还孕育出了爱情的结晶，并取名“托亚”。

然而，天使过得并不幸福。

她总是疑神疑鬼，害怕这件事败露，被女神察觉。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有位天使偷偷向女神告了密。

于是，她遭受了女神赐予的惩罚。

她在血月降临的夜晚变成了一头怪物。

她美丽的脸庞变得狰狞丑陋，宛如从地狱裂缝爬出的恶魔。她亲手杀掉自己的丈夫，还有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等她意识彻底清醒过来时。

黑夜褪去，白日交替。

她看向布满裂痕的全身镜，看清自己此刻的样子。

她披头散发、浑身血污。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金发，粘满血液、浸成血红。

在她的手掌里，还抓着条被啃噬过半的成人男性小臂。

小臂所连接着手腕上挂着半只残存的手掌。

在手掌的无名指上，戴着枚银色戒指。

戒指在晨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点点金光。

这次，她是真疯了。

-疯得彻底。

她疯狂地追逐地上天使，把她们全部抓起来。

她诱.惑那些好.色的男人与她们苟合，直至生下孩子。

等待孩子出生的刹那，她便把天使们和那些男人通通杀掉，然后，把他们的血肉剁成肉酱，喂养那些嗷嗷待哺的婴儿。

后来，人们称其为：血族始祖莉莉丝。”

“你是在告诉我……”李洛斯试探地询问。

“在这条街上，或许有血族出现的可能？”

在李洛斯说出“血族”的同时，坐在矮凳上原本忘我吃着羊肉串的卫斯理，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下。

“没错，我认为您应该知道些什么，毕竟普通人看不见血月，这是常识。”克里斯十指交握，两根拇指打着转，他笑道，“例如：您为我和文森特止血的办法。又或者……文森特交给你的染血衬衣。”

“难道……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了？”

原主忍不住地开始紧张，“他们打算要杀掉我么？”

“先生，你是在怀疑我饲养血族么？”

李洛斯给出与原主截然不同地回答。

“或许，就是这么一回事。”

克里斯耸耸肩。

“作为一名落魄的贵族，我只能靠卖羊肉串维持生计。”李洛斯说道：“要不是有卫斯理警官经常光顾，我恐怕连吃喝都成问题，更别提把心思花在其他事物上。”

“这样啊？那真是很抱歉。能否请你把我之前的话当做是胡言乱语？或者是玩笑话呢？”没等李洛斯表态，他继续道，“可这样的话，您又要如何解释收留一位恶魔之子在家里呢？”

“他能挣钱。”李洛斯答。

“挣钱？这倒是好办法。”克里斯点头赞同，“倒卖他的器官？或者在他身体塞满x品走.私？这确实是个完美的挣钱办法。”

“克里斯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他人底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想促使您做出这样行为的原由，是因为抱着以后再也不吃羊肉串的觉悟，对吧？”

李洛斯这话一出，克里斯整个人便傻怔在了那里。

在他身旁的文森特看他出糗，忍不住笑出声：“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叫你别玩过火，看吧？傻了吧？”

“文森特先生，一直在旁看戏，也不是什么能值得称赞的行为。”李洛斯斜看文森特一眼，“但有件事你们是对的。华落街，或者说在我家，此时正在被不友好的血族登门拜访。”

“文森特。”克里斯闻言，脸色再次凝重起来，“之前都是我问的，这下该你了。”

“李洛斯先生。”文森特犹豫再三。

他抬头看向李洛斯道：“请问您本人，是吸血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