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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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是吸血鬼，或者说血族没错。

但这与作为遗失权柄的造物主的李洛斯有什么关系？

“不是。”李洛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我能辨认出混迹在人群里的吸血鬼。”

“那个……请问您能将吸血鬼的称呼换成是血族吗？”原主话语吞吐地低声道，“吸血鬼和血族有本质上的差别，我希望您能理解这一点。”

“事实上，我和克里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寻找吸血鬼的下落。”在得到李洛斯的回答后，文森特眼前一亮，“至于目的，是为复仇。”

“我俩在一所孤儿院长大，在那里我们遇见了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克里斯边说着边回忆起往事，原本绷直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往上翘。

“但后来，她却死在了吸血鬼手上。”文森特嗓音低沉，眼神也仿佛粹了层冰，“而我们躲在柜子里才逃过一劫。”

克里斯沉声道：“所以，我们立下誓言，等拥有足够强劲的实力后，便一起为她报仇。”

“有三个问题。”李洛斯在烤好的羊肉串上洒了把葱花，递给在旁等待的卫斯理，“第一，被害女士的身份和年龄。第二，如何认定吸血鬼就是凶手？第三，你们曾经是否接触过禁忌？”

文森特回答：“她是月亮修道院的修女，被害时刚满十八岁，我们那时八岁。之所以认定吸血鬼是凶手，是因为躲在柜子里时，我们都看清了他的长相。

至于第三个问题。

我不太清楚该如何来定义什么是禁忌。”

“月亮修道院，表面上是安眠女神的修道院。但事实上，它是血族始祖莉莉丝的神学院。”李洛斯在搜寻过原主的记忆后，向文森特解释，“你们提到那位少女，在成为修道院修女的那刻起，命运本身就是注定好的。”

“不可能——！”这番话无疑触碰到克里斯敏.感的神经，他猛地从凳子上起身，双手用力拍在摊车上。原本整齐摆放在摊车里装有调料的瓶罐也被震得叮当作响。

克里斯眼神愤怒地盯着李洛斯，“她才不是恶魔！”

“绝对不可能是！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然而，下一秒。

他突然察觉后领被人扯住。

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他眼前的视线瞬间腾空，紧接着后背着地仰天摔在地上。

“说话就说话，不准对摊子出手。”卫斯理边咬着手上握着的羊肉串，边低垂着眼居高临下地对克里斯道。祖母绿的眼瞳在黑暗里散发着幽幽绿光。

“文森特先生，关于禁忌的定义，我想您本人应该很清楚。”没有理会克里斯和卫斯理的亲切互动。李洛斯直视着文森特的眼睛，平静地说道：“在下次满月来临时，您或许便会成为一名恶魔之子。”

文森特耸耸肩：“回答正确，您说的一点儿没错。”

“文森特，你疯了？”头脑总算冷静下来的克里斯，刚从地上爬起来便听到文森特说的话，他不解地看向他寻求答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要想找到该死的吸血鬼，就必须得有诱饵。”文森特不在意地道，“我曾拿一家店铺作为交易，从一个菜摊摊贩手里得到了疑似恶魔之子的女性。

我从她的嘴里，得知了一个很有趣的事。

她说她曾经利用某种禁咒，才摆脱掉普通人的身份，成为了高贵的恶魔之子。

但在我眼里，她依旧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我可不敢把如此重要的事寄托在这小毛孩身上。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她在遇见吸血鬼后能保持镇静。

与此同时，还能为我们争取捕获吸血鬼的机会和时间。”

“但事实上，莉莉丝的禁忌并不可怕。”

李洛斯适时出声：“它的诅咒一向仅针对死者。”

文森特完全不在意将来会变成恶魔之子的这件事，还有死后需要背负的可怕诅咒，“李洛斯先生，请问以后的下午茶时间，还能为我提供吗？”

“没问题。”李洛斯微笑回答。

文森特在得到李洛斯肯定答复后，心里一暖。

在他看来，这是李洛斯对他的优待。

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样。

但在李洛斯看来，文森特的身份从来都是次要的。

只要喜欢他做的食物，即便对方是怪物，他也会一视同仁。

李洛斯的想法要是被文森特得知的话，也不知道他内心该如何做想。

“那个……恶魔之子是可以引来吸血鬼没错，但仅限于女性。”原主的声音在李洛斯脑海响起，“男性除发色和普通人有所不同，其实没有其他区别。所以，恶魔之子其实也被称作‘魔女’。”

但文森特显然并不知情。

他已经在考虑抓住吸血鬼后，该怎么从其嘴里套话。

要是原主知道文森特此时的想法，他肯定会告诉文森特：吸血鬼这种生物不会说话。即便它会说话，除同类外也没谁能听懂。更别提从它的嘴里得到杀害修女真凶的消息。

……

绯月的光辉如轻纱般，笼罩着陷入沉睡的大地。

华落街，李洛斯家二层某房间内。

阻隔屋外光线的厚重窗帘，被悄然掀开一道细缝。

亚伯特和约克透过窗帘缝。

静静打量起此时站在别墅前停下脚步的女性。

她头戴着黑纱软帽，身穿着酒红束腰长裙。

她双手交叠文明棍上，像是木雕般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约克，你说那女的在做什么？”

亚伯特压低音量，询问身旁的约克。

约克摇摇头：“我不清楚，先生。”

“那女的一看就没安好心。”亚伯特判断。

“保不准是来踩点的小偷。”

“不，先生，她或许不是小偷。”约克回想起李洛斯离开时给他的十字架。他把十字架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将其中一条递给亚伯特，“这是李洛斯先生离开前给我的，说是以防万一。

我猜想，来这里的人，八成是吸血鬼。

但李洛斯先生临走时，并没有给予肯定。”

“我看也八成也是吸血鬼。”亚伯特点头赞同，“精神状态正常的女士，不会独自来华落街这种地方。更不会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别人家门前扮演稻草人。”

亚伯特突然想起什么，句话不说调头便走。

没等片刻，他再次回到房间，这时他手里多了两串大蒜。

他把其中一串套在约克脖子上：“对付吸血鬼，我有经验。这些家伙最怕十字架和大蒜，看我给你上双份保险！”

“吸血鬼为什么会害怕大蒜？”约克提出疑问。

亚伯特伸出食指抵在唇间，故作神秘：“嘘，别问。问就是玄学。”

从亚伯特的观点出发，大蒜之所以能对抗吸血鬼。

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吃大蒜后，会有口臭。

“那现在怎么办？”约克把十字架戴在脖子上，询问亚伯特，“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吗？还是找机会逃走？”

“逃？逃去哪儿？”亚伯特反问，“在屋子里我们有掩体，至少我们比她更熟悉地形，可以与其周旋。

要是离开屋子到外面去，街道那么空旷，你或许能逃得掉，但我估计只能去送了，还是没出生点的那种。”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

约克觉得亚伯特的话在理。

“傻等着干嘛？当然是出奇制胜！”亚伯特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向约克，“记得厨房里有胡椒粉、大蒜粉和辣椒粉什么的，你都拿过来。”

“好的，先生。”

约克不清楚亚伯特的打算，但依旧选择照办。

在没有李洛斯的时候，他一向听亚伯特的话。

在吩咐约克去拿东西后。

亚伯特把之前发明的手摇式风扇和简易扩声器拿了出来。

五分钟过后，约克回到亚伯特身边。

把手里的胡椒粉、大蒜粉和辣椒粉递给亚伯特。

亚伯特把装着调料粉的瓶子抱在怀里，对约克下达指令：“约克，把窗帘拉开！记住，动作要快！”

“好的，先生。”约克走到窗前，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

绯红的月光斜晒进屋内，将周遭陈设都染成血红。

亚伯特继续吩咐道：“把窗户推开。”

约克依旧选择照办，在他推开窗户的同时，他也察觉到楼下的女人正在注视着他。突然，他感觉背脊发冷，仿佛是被一头凶猛的猎食者盯上，身体居然无法移动！

然而，就在他懊恼地想挣脱束缚时。

亚伯特走过来把他挤到旁边。

他顿时感觉浑身一轻，瞬间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亚伯特把洒了胡椒粉、辣椒粉还有大蒜粉的纸壳子放在窗台上。然后，提起身旁的手摇式风扇，对着楼下的女人大喊：“今晚月色真美，你也是来赏月的吗？”

对方缓慢地抬起头，帽檐垂下的黑纱却遮住了面容，只露出像是用鲜血涂抹过的嘴唇。

但很显然，亚伯特对女士的长相不感兴趣。

见对方没回应，他扭头对约克道：“把我的扩声器拿过来，楼下那女的耳朵背，不大声点她听不见！”

约克扯了下嘴角，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在约克看来，只要不故意去招惹对方。

就算真发生摩擦，或许也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可经亚伯特搞得这一出。

-死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