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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语声站在树荫下,只觉得这少年人皮肤白得有些刺眼。

那一瞬间,他面上几乎时刻都挂着的笑意重又浮现出来。

“早上好,joey!”佟语声说,“一起呀!”

那人没应,只是快步走到了佟语声的身侧,像是一只被驯服的听话的小狼。

佟语声慢慢迈着步子,抬头,看见吴桥一眼下一片青黑。

他本没想提,却看那人突然伸手遮住下半张脸,然后不声不响地打了个呵欠,湛蓝色的眼眸子里泛出一小片泪花。

佟语声其实是不困的,却也没忍住跟着打了个呵欠,伸手擦掉生理性的眼泪,他扭头责怪吴桥一:“你把我传染了。”

吴桥一显然没听说过打呵欠会传染这么一说,只是有些愣愣地看着他,他的双目还处于将醒未醒的涣散状,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迷茫。

这表情又把佟语声给逗乐了:“你昨晚熬夜复习了?这么认真?”

吴桥一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摸底考这么一回事儿,他摇摇头,没再继续开口。

此时,此时已值初秋,七月流火的季节里,树叶按照时令一丝不苟地凋落起来。

吴桥一的注意力已经不知飘忽去了什么地方,只瞥见一片金色的叶片划过,慢悠悠从树上落下,停在了慢悠悠的佟语声的肩头。

他伸手将那叶片摘下,是片爬满了虫斑的樟树叶,不如那片火红的梧桐树叶半分好看。

于是他便头也不回将那叶子丢了。

佟语声看他脾气好,就喜欢逗他,回头看了一眼被他遗弃的叶子,抬头问他:

“你昨天不是说好会主动跟我说说话吗?现在又不作数了?”

吴桥一涣散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他看着佟语声不知什么时候又捻了一片叶子在手心,大脑混混沌沌回到了第一次相遇。

那时,佟语声跟他说: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昨晚,他看到了后半句,第一次边看注释边读懂古诗的意思,第一次在一个个方块字里看到了落叶、听到了雨声。

这也是他第一次靠着理解记住一句诗词,而不是机械地几下每个字每个读音,再不带感情地把他们拼凑到一起。

于是他说:“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此时天正晴着,头顶茂密铺盖着的也不是梧桐,但两人走在稀稀朗朗的树荫下,风一吹,却也奏出了嘀嘀嗒嗒的雨声。

佟语声的眼里飘着叶子,也落着雨。

他颇有些惊喜的道:“没想到你真的懂诗词啊,我还以为你是不会拒绝被迫喜欢的,所以逗你玩儿呢。”

吴桥一哽住了。

他原本确实是因为不会拒绝才认下的这个爱好。

现在误会好像彻底大了。

佟语声开心地说:“我们下次玩飞花令吧!他们都太菜了,但我觉得你可以!”

要命,什么是飞花令啊?吴桥一的脑壳突突痛了起来。

佟语声上学的心情比放学好,一路絮絮叨叨和吴桥一讲诗文。

吴桥一本就难集中注意力,加上巨大的压力堆在心头,坐到教室时,额头直接起了一层薄汗。

前排和后排依旧是两个世界,三排往前的同学们一个个挺直腰背,使出浑身解数早读、刷题,中间靠后的则还活在梦里,不是趴着补觉,就是轰作一团打闹的。

吴桥一有些烦躁地趴在桌上,宛如蜕壳的蝉一般一动不动,佟语声便也就顺势趴在他旁边,像一只睡在太阳下、扁扁的小白狗。

五分钟后,教英语的方玲便哒哒踩着高跟鞋,抱着一摞考卷走上了讲台。

——第一门考英语。

摸底考,说大不大,却又不得不重视的考试,决定着老师对同学的第一印象,也决定着新生对整个高中生涯的底气。

佟语声抬起眼皮,伸了个懒腰,又把在一边蛰伏的吴桥一推起来。

他对英语一窍不通,拿到卷子,看着一堆芝麻粒排在纸上,便信奉着“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段选最短”,一口气把单选题都做完了。

依靠测量长度写题,注定比看着题干认真选快太多。

佟语声进入了完形填空区,刚准备在阅读理解的题干里找几个顺眼单词嵌进去,便发现一边的吴桥一已经百无聊赖地玩起了笔。

说是玩笔,其实就是用钢笔尖在桌面上戳着一排排洞,他的钢笔绝不是便宜货,戳进去的时候,笔头都龇开了缝,看得佟语声都心疼起来。

一看,那卷子白花花一片,一字未动。

本还期待着英国人考英语艳压全场的佟语声大失所望。

眼看着桌面上密密麻麻快排满了洞,吴桥一的耐心似乎也到了极限。

他浑身上下都写着不耐烦,下笔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再这样下去,怕是戳完桌子,就得就近找根胳膊戳一戳了。

佟语声只觉得一阵幻痛,慌忙拍了拍他的腿,递过去一张小纸条。

纸条还没递到吴桥一的手中,一道黑影便将两个人团团包裹住。

佟语声一抬眼,手里的纸条便被方玲抽了去。

方玲的眼镜后闪着寒光,但佟语声只是双目晶亮地看着她,满面无辜,似乎下一秒就要摇起尾巴来。

方玲摊开纸条一看,本以为是写着满满答案的作弊纸条,结果只有一行字——

“快写呀,写完提前交卷一起出去玩!”

方玲毫不犹豫地弯起手指,关节不偏不倚敲在佟语声的脑袋上。

听着那人吃痛地趴到桌上,又看见一边抬起眼、卷面一片空白的吴桥一,方玲伸手把纸条摊到他面前。

吴桥一看了看纸条,又将信将疑地抬头看方玲。

方玲说:“快写,写完就放你们出去。”

于是,吴桥一低下头,拿起钢笔。

写了两个字发现钢笔不下水了,又可怜巴巴望着佟语声,佟语声接收到信号,又抬头,可怜巴巴望向方玲。

方玲叹了口气,点点头,看着佟语声借他水笔,只觉得自己正教着的是两个小学生。

吴桥一真动起笔来写得很快。

他刷刷一口气做完了单选,低头抠起桌边,挨了佟语声轻轻一巴掌之后,又刷刷写完了完形填空。

和佟语声胡乱写的速度差不多,两个人提前二十分钟交了卷子。

跑上讲台的时候,佟语声发现,其实衡宁也早早写完了卷子,他虽然看不懂,但是那扫一眼就看得出来的工整,让他知道这卷子分数绝对很高。

但这人就这么端坐着,双眼像扫描仪一般一行行扫视着眼前的卷子,而他的右手边,奋笔疾书的温言书时不时抬头瞥他一眼,急得额头渗了一层汗。

他拉着吴桥一出门溜达了一圈,半小时后,吴桥一又蔫哒哒地被他揪回来,考数学。

如果说吴桥一的英语等同于佟语声的语文,都有纯天然的优势,那么在佟语声的心目中,两个人的数学应当是同等水平的差。

毕竟中国的数学教育走在社会前列,不提这人原本的学习成绩如何,单论他根本没接触过国内的应试教育,自然也不可能考出什么好成绩。

真是个不分伯仲的倒一争霸赛啊,佟语声感慨道。

依旧做好了“写完提前交卷”的约定,佟语声看那人一边翻着字典读题干,一边在草稿纸上乱画着。

多了个鬼画符的步骤,自然速度跟不上佟语声的长度做题法。

但到了大题,佟语声还试着把脑海里有的公式堆一堆往上填,至少赚个步骤分,那人却依旧在草稿纸上乱画着。

然后哐哐在大片的空白下潦草写着几个数字——直接把应用题当填空写。

佟语声只觉得这次自己的倒一保不住了,也加快了笔速,完结试卷带着人儿出去遛弯了。

下午考语文前,佟语声和吴桥一说好,自己没法提前交卷了。

吴桥一只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没争辩,没反驳。

自己考起语文有多如鱼得水,吴桥一啃着那卷子就有多费力。

光是读题干就吭哧吭哧翻了四五次字典,佟语声很难想象,这人是怎么把一本《花间集》给啃下来的。

交卷的时候,佟语声洋洋洒洒刚把作文收尾,吴桥一只勉强写到了阅读理解,前面还有大半截空着的题。

太可怜了,佟语声认真地心疼起来——让一个外国人写语文卷子,真的是丧尽天良的苦差事。

他拍拍吴桥一的肩膀,本想说几句安慰话,却被早就在外面候着的班主任老谢抢了先。

老谢是个轻微谢顶的中年微胖男人,是年级组的数学组长。

老谢:“吴桥一。”

吴桥一抬起眼,警惕地和那人保持三分距离。

佟语声要和吴桥一一起回家,所以便也就放下书包,静候着老谢的发言。

“中午我改了一下数学试卷,全班只有两张全对的。”

“一份是衡宁的,他做得很细致很工整,找不出半点瑕疵来。”

“还有一张答案都对了,但是我不能给它满分,因为它只有结果,没有过程。”

老谢抽出一张正面满是红钩的试卷,上面写着吴桥一的名字。

“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给我说说你的解题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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