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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帆傻着眼,景弦已经摇摇晃晃地离开座位,白帆赶紧抬头看他,景弦却察觉到舞台方向的光,半眯着眼回头看了眼。
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瞧不仔细,他下意识地揉揉眼睛。
也是此时,整个酒吧的人忽然都朝景弦看来,视线整齐划一。
白帆看到大家的视线,慌忙又往台上看了眼。
台上那个鸭正紧紧盯着景弦,满脸惊喜。
白帆心里一哆嗦。
这个当鸭的!瞎看什么呢!
白帆立马起身,挡住台上的视线,他揽住景弦,推着景弦往外走。
景弦的眼睛本也被光炸得难受,没有拒绝,摇着晃着,被白帆给护着离开了座位。他们坐得靠后,倒是好走,走到最后,诡异的静谧里,台上响起鼓点声,有人唱起了歌。
白帆松了口气,好歹是继续唱了。
所有人的视线再度回到舞台,然而说好了唱一首静静的歌的那鸭,却唱起了一首特别欢快的歌。台下的观众跟着就炸了,纷纷站起身,跟着节奏扭着伸手鼓掌,嘴里有跟着唱的,也有跟着喊的。
白帆暗暗擦额头的汗,管他们呢,继续唱就好!
白帆带着景弦头也不回地走。
景弦晕晕乎乎的,却觉得耳边的声音有些熟悉,他想回头看看,白帆挡住了他的视线,拉着他朝前走,他看不着,倒也没有太执着。只是,快走到门口时,景弦停下脚步,抬头看模糊视线里勉强清晰的白帆:“我要上厕所。”
酒吧里这会儿声音太大,白帆凑到他耳边:“什么?”
“我要上厕所。”
“我们出去上。”
白帆的声音太小,景弦没听到,他挣脱开白帆,胡乱地往左手边走去。
白帆只好跟过去,拉着他,大声说:“我们出去上!”
景弦忽然生气了,用力甩开他的手:“我要上厕所!!”满脸的不高兴。
白帆乐了,这还是头一回看到景多多生气啊,可见喝酒的确有趣。
他想着,台上那鸭也不能真拿他们如何,这会儿人都挡着,难不成还能找着他们?
白帆问了洗手间在哪儿,赶紧拉住景弦,带着他往洗手间去。
景弦走路走得歪歪扭扭的,十来米的距离,走了三两分钟才走到。酒吧里正嗨,洗手间一个人也没有,明亮干净,还有清香剂的味道,白帆扶着景弦进去,总不能就在旁边看着景弦撒尿,又不是三岁小孩。
他见景弦还有意识,将人送到,便道:“我在外头等你,啊?”
景弦点头:“好。”
吐字清晰,白帆放心地到门口等着。
景弦的确是还有意识的,他上完厕所,还知道走到一边的洗手池边洗手。
洗手的时候也还记得挤洗手液,洗完手甚至还知道将手伸到烘手机下烘干,他还抬头与镜中的自己对视一眼。
他朝镜中的人皱皱眉,又瞪了他一眼,再伸手指着他,愤愤道:“没出息!”
他朝他用力“哼”了声,回头就准备出门。
然而这洗手间,有两道门,东西两侧都有门,这样的设计,是便于酒吧里两侧的客人都能迅速上洗手间,毕竟酒吧里常有喝醉的人。
景弦摸找半天,终于摸到了门,放心地推门出去。
一出去,便是音浪迎面而来,酒吧里正群魔乱舞。一首歌刚唱完,台上的话筒跟前又换了个人,台下客人正声嘶力竭地大喊,什么声儿都有。景弦听不仔细,也没有多看一眼,只记得白帆的话,却没有见到说好了在门口等着他的白帆。
他非常生气地连“哼”好几声,扶着墙软软无力地往外走,他低着头,能看到地面上自己的影子,他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步地挪。
挪到一半,他自己影子的头顶,渐渐出现另一道更长的影子。
他的影子被那道影子覆盖后,他的视线与身前忽然也被影子给覆盖。
他极度不满地抬头看去,却看到一张极为璀璨欢快的脸庞。
艾青映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个人的的确确就是昨天那位差点儿要跟自己一块儿死的人!这叫什么,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这叫千里有缘一线牵啊!他满腔激动与兴奋,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正要大喊一声“兄弟!”。
那人却皱眉,冷冷清清问他:“你谁?”
“…………”艾青映微愣。
那人再度严格出声:“你为什么挡我面前?”
“…………”艾青映愣完之后,有些委屈,还有些不可思议。竟然有人见过他之后,会不记得他!他可是“过目不忘排行榜”上的top1啊!他更是传说中“一见误终身”般的存在啊!
他故意委屈:“兄弟,昨天这会儿,咱们正亲着呢,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吗?”
景弦严肃地看他。
景弦这会儿醉醺醺的,脑袋里哪里还有什么正常思维。
他看着面前的人,脑袋中听到那句“正亲着”,眼前闪过昨晚那人从浴室中走出的模样。
景弦仔仔细细地再看他一眼,似乎的确是那个人。
酒吧里很暗,只有舞台方向的灯光不时投射而来,明暗之间,那张漂亮的脸便越发有些失真。景弦不由伸手去捏他的脸,很暖,是真的?
景弦想到昨晚那人的亲吻,软软的,暖暖的,甚至有些过于炙热。
他其实挺喜欢的,他其实也挺可惜,最终没能跟那人睡成的。
这可是他这辈子,头一回的放纵啊。
景弦喝多了,上了头,脑中忽然一热,景弦捧着面前人的脸,忽然伸出另一只手,用力将他的肩膀一推,将他压到墙上。
“兄弟?”艾青映见他有些不对劲,正出声询问,那人忽然扑过来,逮着他的脸就亲。
艾青映傻了。
景弦咬上他的嘴唇,是的,没错,是昨晚那人的嘴唇。
艾青映出声:“不是啊,兄弟……”
“闭嘴!”景弦凶他,艾青映闭嘴,景弦松开他的脸,两只手分别按压住他的肩膀,再度用力亲上他的嘴。
景弦口中都是酒与果汁的味道,艾青映立刻就知道,他是醉了。
艾青映是个有原则的人,他坚决不能趁火打劫,亲什么亲!
他用更大的劲,将景弦推开,义正言辞:“兄弟,你喝多了,我们——”
景弦亲得正高兴,忽然被推开,不由就将嘴角一撇,茫然且伤心:“我就想亲一亲,你的嘴巴软软的,好亲,我就想亲一亲……”
艾青映见他一副委屈又要哭的模样,不敢再说了。
景弦生气扭头:“不亲了!”,他松了手,跌跌撞撞地还要走。
艾青映赶紧搂住他:“你,你小心点!”
景弦的声音带出了哭腔:“我就觉得好亲,我就想亲亲,亲亲都不让,我就想亲一亲!我以前没亲过!我亲一下都不可以吗!”,说到最后,景弦抬头看他,眼里都带上了水光。
“……”艾青映瞬间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搂着景弦就道,“亲!亲!要亲多少有多少!”
“不亲了!!”景弦的声音更大,然而酒吧里太过吵闹,也只有艾青映能听到而已。
“亲!”艾青映将他搂到怀里,低头就去亲。
景弦极度生气:“不亲了!!!”
“你今天必须亲!!”艾青映抱起景弦转身,将景弦也压到墙上,弯腰就亲。
景弦推了几下,推不开,被艾青映死死压着。他再推,艾青映这才松开他,抵着他,从下往上看微微低了头的他,小心问:“真不亲了?”
景弦瞪着面前的人,他的眼前本就花,些微灯光打在此人的脸上,他差点没被这人给好看得眼睛全花了。
他索性将眼睛一闭,嘴唇撞到此人的嘴唇上。
他反正不管了,他今天就要好好亲一亲!!
白帆等了十来分钟,也没等到景弦出来,担心地推门进去,哪里还有景弦!
他吓得回头要出去找,却又瞄到另一面那道没有被关上的门,他赶紧大步走去,走出门,左右看看,看到右手边被人压在墙角里的熟悉身影。
景弦与艾青映抱在一块儿,挤在墙角拼了命地亲,亲得两人气喘吁吁,该起来的,都起来了,该有的反应,也全都有了。
艾青映非常挣扎,抱有最后的清明,再推开景弦,喘着气地说:“兄弟,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吧?”
景弦非常不愿意,再度扑过来,还想亲,艾青映还要推他。
“干什么呢!!”白帆冲过来,伸手就去拉景弦,朝艾青映怒吼,“你这个鸭干什么呢!!”
鸭???
艾青映目瞪口呆,两人也终于成功地被分开,景弦茫然回头看白帆,辨认了会儿,认出是白帆了,立即生气指责:“你不等我!”
“…………”白帆无言以对。
景弦趁机甩开他,又扑到艾青映怀里,艾青映赶紧回神,好好搂着他。
白帆着急,再去拉他:“我他妈是真不知道这卫生间还有两道门!这谁想出的糟糕玩意!”
艾青映:“……”
白帆将他再拽回来,好言好语:“你醉了,走走走,我们回家!”
景弦挣扎,指着艾青映:“我今天就要跟他亲!我不管!”
白帆悔恨啊,早知景多多喝醉了是这样,他真不带人来喝了!他拉着景弦,继续好声好气:“行了行了,回头我们找别人亲,这就是个鸭,有啥好亲的啊!”
“…………”艾青映眨眨眼。
景弦再指艾青映:“是鸭我也要亲!他好看!我就要跟好看的亲!”
“…………”白帆说不出话来了。
景弦再甩开他,再次撞到艾青映身上,艾青映觉得有些怪怪的,他又不是鸭,要不还是别闹了?偏偏景弦撞他怀里,抬眼看他,双眼水润,忽然对他抿嘴笑:“你好看,我就跟你亲。”
艾青映的心啊,忽然就全都软了,软透了。
与此同时,身上某个地方,朝着相反状态的极限,头也不回地大步跑。
艾青映深吸一口气,他看了眼白帆,扛起景弦回头就走。
白帆追过去:“干什么呢!!”
艾青映没理他,直接按了墙上的电梯按钮,白帆跟在身后,喋喋不休:“你别乱来啊!我弟弟不碰鸭的,我弟弟他是正人君子,我弟弟他……”
正说着,电梯门打开,艾青映直接走进去,却又挡在门前,根本不让白帆进来。
白帆十分愤怒:“你再胡闹,我告这家酒吧你信不信!我把这家酒吧给弄倒了!我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做生意!人家酒吧老板要恨死你!”
艾青映不为所动,电梯门眼看着缓缓要关上,白帆伸手要挡住,艾青映忽然转身,对他挑眉一笑:“本来昨晚我们俩就要睡的。鸭又怎么了,好看就成,这位先生喜欢就成啊。只要有人喜欢,当鸭也光荣!”
笑完,电梯门关上了。
白帆愣了半天,抬脚踹了电梯一脚,暗自骂了句脏话。
当鸭都能当出光荣感来了?
他生气至极,却也不得不承认,这鸭是真他娘的帅!只是,他也是1,绝不会被此鸭所蒙骗。很多鸭,就仗着自己长得好,有张会说好听话的嘴,到处骗人!
不过,那鸭说得也对,景弦喜欢就成啊。
唉,这么说来,昨晚果然是景弦自己叫了这个鸭到荒郊野外睡觉去了。
白帆还能说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景弦又没有谈过恋爱,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个帅的鸭做那种事,他十分能够理解,他甚至都有些心疼起景弦来。
事已至此,他此时只希望他们俩能做好安全措施。
以及,此鸭业务能力能够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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