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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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周婉然推门而进，屋里的人显然并不知道周婉然在门外。

她将茶点放在桌子上，“王爷，大宰相早年曾有一忠仆，名为成德，后来无故离开，回了老家经商，他的老家就是济南。”

“你是从何得知的？”萧敬然不解。

周婉然道：“自是父亲与好友闲聊时得知的。”

顾谨彦抬眸看了看她，周婉然心虚的躲开他的眸子，但却十分坚定，“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很可疑，虽在外经商，可这么多年一直和大宰相保持密切的联系。”

周婉然说的这些都是真话，但却并不是从父亲那里得知的，而是上一世她从陈景德口中得知的。

成德经常秘密回京见大宰相和大皇子，陈景德是大皇子的管家，常常安排行程，怎会不知。

一次陈景德醉酒，说了这事，她也只是胡乱一听，没想到这一世竟帮了王爷。

“对呀，我竟然忘了你是周闻雄的女儿，周大人可是大宰相身边最得意的一条狗。”

“你！”

周婉然气急败坏，说她父亲是狗，她虽然恨他，可也听不得别人这般说他，特别是萧敬然。

“萧敬然！”顾谨彦冷冷说了一声。

萧敬然说完也知自己口无遮拦，便不再说话了。

“婉儿既是我的女人，周大人便是我的岳父，你若再敢这样说，我便立刻把你送回京城，让萧大人好生管教。”顾谨彦不紧不慢的说着。

萧敬然最怕被抓回去，连忙求饶。

有顾谨彦为她撑腰，周婉然的心情顿时好多了许多。

“明天就按婉儿说的，从成德开始调查。”

顾谨彦虽怀疑周婉然怎知道成德，就连他都丝毫不知的这个隐瞒的人，有一瞬间他想到可能是大宰相设的陷阱，但最终他还是选择相信她。

“是！”

讨论结束后，已经快丑时了，周婉然伺候顾谨彦宽衣。

“你父亲……”

顾谨彦说了一半的话却没继续说。

“怎么了？”

顾谨彦默了默，“没什么。”

周婉然觉得他有些奇怪，“你是想问我父亲是如何得知成德的对吗？”

周婉然本以为自己的谎话织的挺圆的，却不想还是被顾谨彦看出了破绽。

见他不做声，她便说：“大宰相并未同父亲提过成德，父亲也是偶然得知的，具体是如何偶然得知的，这个妾身也不知道。”

周婉然说完，见顾谨彦躺在床上，神色不再像方才那般疑惑，便知道王爷信了。

安置好了王爷，周婉然便褪去了自己的衣装，摘了发饰。

“过来。”

顾谨彦拍拍他的身边，让周婉然躺在他身侧，这一晚她睡的很甜。

第二日周婉然醒来时，身侧早已空无一人，采青打好水为她洗漱，周婉然坐在梳妆台前，想起昨晚王爷的怀抱，竟一时出神，错将耳环当做了发钗插在了头上。

“呀！小姐，您怎么把耳环挂头发上了。”

采青说完周婉然方才回神，看着镜中自己头上的宝石耳环，自己也甚是惊讶。

“诶呀，我怎么把它带在头上了。”

采青在后面笑道，“小姐怕是害了相思病，只一会见不到王爷就魂不守舍，错将耳环当做了发钗，如今才短短几日就如此这般，这日后可怎么是好呀。”

小姐从早上起来发现王爷不在，就开始魂不守舍的，采青就觉得小姐是在想王爷，如今看来便是确认了。

“采青。”周婉然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她的确是在想王爷不假，可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想着王爷这么早离开，定是去调查成德的事。

周婉然简单的用过了早膳，甚是觉得无聊，便和采青在这林府的园子随便转转。

走到一处凉亭，一曲悠扬的琴声吸引了周婉然驻足，她本以为这弹琴人是林哥哥的妻妾，走到跟前才看清，竟是林哥哥本人。

周婉然走过去也引得了林之恒的注意，他一曲弹罢，便伸出手邀请她坐下。

周婉然微微颔首后，便走到桌前坐到他的对面，身后的婢女为周婉然添茶。

“我竟不知林哥哥还弹得一手好琴。”

林之恒含笑，“这琴是离开京城后习得的，所以婉儿妹妹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当年林伯父和父亲感情十分要好，如今五年过去了，林伯父可好？”

林之恒神情暗淡，“父亲来济南第二年便染了疾病去世了，只留下我一人独自在这里操持家业。”

周婉然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对不起，我提起了你的伤心处。”

林之恒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没事了。”

和林之恒的闲聊，让周婉然深深的勾起了童年时的回忆，她记忆中的林家哥哥经常来周府找她玩，也十分的哄她，每次到了他该回家的时候，周婉然都会撒娇的让他再多陪她玩一会。

而每次他虽然为难，但也还是都应了下来，记得有一次因为他太晚还没回家，又当误了学业，林伯父亲自上门将他带回。

林伯父只认为他是年少贪玩，其实只有周婉然知道，是她一直拉着林哥哥的手，不让他离开。

“那次你回去，林伯父惩罚你了吗？”周婉然问道。

林之恒神情有一瞬失落，“当时父亲怒冲冲的把我带回去，怎么会不罚，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罚了我什么，如今早已不记得了。”

“害你被林伯父惩罚，其实都怨我。”

林之恒一笑，“去留都是我自愿的，怎么会怪你呢。”

周婉然听后也是一笑。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般开心。”

不知何时，顾谨彦站在在了旁边。

“夫君，你回来了。”

周婉然起身走到顾谨彦身边，见着他回来，她心里似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林之恒见顾谨彦回来后，周婉然的眼里便只有他，再也容不下他人，不免有一丝苦笑。

顾谨彦怎看不出他神情中的失落，手掌搂过周婉然的腰肢，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我与林兄有要事相商，你先回去。”

周婉然乖巧的轻轻“嗯”了一声，便礼貌的退了下去。

等顾谨彦回房时已经是深夜了，桌上备好的酒菜已经凉了。

周婉然叫采青拿下去再热一下，她便伺候顾谨彦宽衣。

“今日你与林之恒都说了些什么？”

周婉然放在他腰间的手微微一顿，“没说什么，只是刚巧碰见他在园子中抚琴，便闲聊了两句小时候的事。”

不是周婉然故意意隐瞒什么，只是怕顾谨彦有所误会。

“哦？”顾谨彦神情十分古怪。

周婉然不明他话中的意思。

“夫君为何要问这个？”

顾谨彦说道，“没什么，只是你既已经嫁给了我，还是少与别的男子多接触的好。”

顾谨彦这话看似是商量，实则就是命令的语气，周婉然又“嗯”的应了一声。

她不知道王爷这般，是吃醋还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但林哥哥和顾谨言虽是好友，周家和林家虽是世交，但毕竟男女有别，就算顾谨彦不说，她日后也打算要避嫌些。

用过了晚膳，能看的出他十分的疲惫。

周婉然服侍他沐浴更衣，似乎过了那一夜后，两人的关系就不如之前那般的生疏了。

每天周婉然伺候王爷沐浴更衣，备酒备菜，端茶送水，如此的自然，而王爷也似乎十分的受用，特别是一切打点妥当，和王爷相拥而眠的时候，那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安心，就如同平常夫妻日常一般。

夜深人静，周婉然在那个温暖的胸膛里蹭了蹭，没一会便进入了梦乡。而顾谨彦看着怀中的小女人睡的很香，他便也睡着了。

第二日周婉然起来时，意外的发现王爷竟在屋里，他一身白色里衣，外面披了一件长袍，正坐在书案上写着什么。

周婉然坐起身，“夫君醒了怎么也不叫我？”

顾谨彦闻声抬头，见到床上睡眼惺忪的周婉然，“时辰还早，见你睡意正浓便让你再睡一会。”

周婉然挪动到床边，穿上鞋笑道：“夫君真不该这般惯着我，日子久了戒不掉可如何是好。”

顾谨彦眸中一笑，“戒不掉又有何妨？”

周婉然心中欢喜，他如此这般说，当真宠她的。

叫了采青备好了洗漱用的东西和早膳，便等着顾谨彦做完了手头上的事就过来。

“今日我要和林兄一起去见成德，这中间府中无人照顾你，你在这院里好生呆着，我不回来你莫要出门，知道吗？”

顾谨彦说完便弯下身去洗脸。

周婉然自然知道轻重，“我就在这院子里等你回来，哪也不去。”

顾谨彦洗好脸，周婉然将手巾递给他。

用过早膳后，信仁以过来等待。

周婉然目送着顾谨彦离开，心中便开始惴惴不安。

上一世她依稀记得，三皇子似乎有过一次遇刺险些丧命，时间和此时差不多，方才王爷临走之前嘱咐的这话，便能听出此次前去恐会有不测。

难道上一世王爷的那次遇刺便是今日？

越是这样想，心里便越是惶恐，可她一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

“采青，去把院子的门关上，王爷没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让进咱们的院子。”

采青关好门后，周婉然便默默祈祷王爷会安然无恙，而她能做的便只有保护好她自己，不给王爷留下后顾之忧。

天色渐渐变暗，周婉然在屋中来回踱步，却迟迟不见王爷回来。

“小姐，小姐，王爷回来了。”

就在天以完全黑下的一刻，顾谨彦从门外走进来。

“夫君！”

周婉然一把拥入顾谨彦的怀里，也没顾得周围是否有其他人在。

只叫林之恒，萧敬然和信仁看的直愣。

“我说顾谨彦，你昨晚都说了些什么，直弄的小嫂子以为是生离死别呢，连这院子的门都上锁了。”

顾谨彦看着眼前梨花带雨娇滴滴的小女人，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

“让你担心了。”

周婉然胡乱用手抹了抹眼泪，竟都忘了拿手帕。

她微微哽咽着，“妾身无事，只要夫君安然就好。”

两个人郎情妾意，夫妇情深的模样，到是显得屋里的旁人都是多余的了。

一干闲杂人等离开后，顾谨彦叫她收拾一下行装，今日和林之恒一同去见了成德，承德虽不知他的身份，但在林府住下去已然不再安全，所以明日便离开林府，住去别处。

第二日太阳刚升起，一行五人便离开了林府。

林之恒是江南有名的富商，与成德在生意上也有往来，昨日顾谨彦伴做林之恒的小司同他一起去见了成德，谈话间到也打探出了一些线索。

此次离开林府，只是不想把林家拖进这个漩涡之中，惹得不必要的麻烦。

清晨的街道人非常的稀少，周婉然和顾谨彦坐在马车里，迷迷糊糊中周婉然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拿着弓箭对着，箭弦拉开，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一瞬间箭身离玄，直冲她的心脏而来。

就在周婉然梦中惊魂的一瞬间，砰的一声，一只弓箭射在了马车窗框上，那箭头入车身有一寸深，只差一点的偏差，便从窗户射进了马车里面。

“有刺客，保护公子！”

街道两旁的高楼里突然冒出了几十个弓箭手，信仁和萧敬然拿出长剑准备应战。

周婉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还在外面的采青，可还未等她把采青叫上马车，一瞬间弓箭齐发，便出也出不去了。

眼看着马车里的弓箭越来越多，马车外面也插满了弓箭。

顾谨彦将周婉然护在怀里，“车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得离开这。”

打开车门，萧敬然和信仁都在抵挡着飞来的弓箭，周婉然四处寻找着采青。

“采青有信仁保护，你放心。”

周婉然见着信仁一手舞剑，一手护着采青才放下心来。

“公子快走！”

“小姐快走！”

信仁带着采青，挥舞着剑，为顾谨彦扫出一条路。

“大家分散离开，老地方汇合。”

就在一波弓箭之后，街道两边的屋子里忽然杀出来几十个黑衣人，顾谨彦手握剑柄将周婉然护在身后。

他自小习得一身的好功夫，对付几个黑衣人自然不再话下。

三下两下便带着周婉然冲了出来。

“小心！”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的一瞬间，一只弓箭向周婉然射了过来，顾谨彦想都没想，便下意识挡在了她的身前，那箭插·进顾谨彦胸膛里，霎时间鲜血溢出。

“夫君！”

后知后觉的周婉然见状惊呼。

顾谨彦手握着胸口上的箭，尽量固定住，然后强装淡定的说：“我没事，快走。”